可見,做人到任何時候,都要保持住理智和堅強才行,否則,像那個女人的死法,未免太過憋屈了。
“我是管不了蘭海軍,所以,當看穿他的為人后,又能夠聽到他得此報應,哈哈,我倒是覺得,還真應了那句‘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陳晨說到后來,總算高興起來。
“也就是說,你一方面得子航托付,另一方面還有著義憤填膺的解氣感?”秦雅芙苦笑著問道。
“嗯,算是吧,反正,我覺得能夠匡扶正義的人,都是了不起的……”
“你的意思,蘭海軍的出事,是不是跟子航有關?”秦雅芙終于意識到自己一直感覺不安的緣由出在了哪里,不由得神情大變,“陳晨,既然話說到這個地步,你就別再遮遮掩掩了,好不好?”
“嗯,那個,我真是不大清楚的,只是聽林哥說,蘭海軍一直對你放不下,只要他有所行動,肯定第一個會找你的麻煩,所以,才讓我看緊了你……”
“蘭海軍的行動是什么?他能找我什么麻煩?以前的小打小鬧都過去了,難不成他還敢把我怎么樣嗎?
不過,既然說他傾家蕩產,挫敗到底了,沒有了退路的人,還真是什么都干得出來吧?”秦雅芙越想越復雜,開始時還理直氣壯地教育陳晨,可說到后來,卻不由得深吸了口氣。
秦雅芙忽地抬眼望向陳晨,眼神凌亂起來:“他最放不下的人是我,而最恨的人……則一定是害他走到這一步的人,你說清楚,蘭海軍今天的結果,有沒有子航的參與?”
“這個,我真不清楚,林哥知道我學過跆拳道,多少有點兒功夫,覺得我應該是可以保護得了你的人,因此才會委托我照顧你,因此,他簡單跟我講過些蘭海軍的劣跡,至于具體情況,我并不知道。”陳晨看秦雅芙緊張的樣子,心里也有些發毛,急忙解釋。
秦雅芙的心突突跳成了一團,要說驟然聽說蘭海軍一無所有時,她是擔心和同情并存的話,那么現在,想到他被生活逼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誰知道會不會有兔子急了也咬人的可怕后果。
都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如果蘭海軍真的一無所有了,會不心生怨恨嗎?
就算尋常人,遇到驟然的生活落差都難以接受,更別說一向心高氣傲的蘭海軍了。
秦雅芙抿了抿嘴角,她了解蘭海軍,他看似敦厚溫和,實則骨子里的那份自卑,令他比一般人都更加在意榮辱成敗,這次的跟頭跌得這么狠,只怕是很難做到淡然面對了。
“我,我給子航打個電話吧。”秦雅芙越想越坐不住,說著話,急忙動手去拿放在桌子上的包時,竟然沒辦法控制住微微顫抖的手,拉了半天,包鏈才被拉開。
“秦姐別急,林哥不是過兩天才走嗎?你這么著急干什么?”陳晨開口勸道,卻不好動手幫她。
“我,我不急,就是想和他說句話。”秦雅芙的語氣盡量緩慢、
電話打了過去,卻是關機狀態。
秦雅芙如何放心?急忙又打到林子航公司的辦公室。
這次,電話一直響了五六聲之后,終于有人接聽了。
“嫂子您好!”因為電話有來電顯示,小王又記得秦雅芙的手機號碼,所以,直接禮貌地問候。
“小,小王,子航,子航他去哪里了?”秦雅芙緊張到口吃,卻在聽到小王平穩的語音后,多少緩和些心情,看樣子,應該沒什么事吧?她自我安慰。
“哦,林總剛走時間不長,他讓我轉告您,他要跟劉總出趟遠門,之前跟您打過招呼的,只不過,事情臨時有些變化,所以,他們提前出發了。”小王答得很流暢,看來,林子航是早就做過交代了。
“他怎么沒給我打手機呢?”秦雅芙聽了,還是感覺不大舒服。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林總說,您放心,多則五日,少則三天,應該足夠他們來回的了,您就別惦記了。”小王的態度很平和,的確不像遇到什么為難事的樣子。
“可是,他既然出門,怎么可以不跟我打招呼,就這么悄無聲息地走掉呢?”
秦雅芙忍不住心頭的氣惱,像個孩子似的重復著已經問過的問題。與其說是在質問小王,倒更像是自言自語,因為畢竟,林子航要做什么,去哪里,都不是外人干涉得了。
“他剛走也就十多分鐘的時間吧,我估計是還沒來得及吧……哦,王總……嗯,是林嫂子的電話,好,嫂子,王總跟您說話。”看樣子,是王濤進來了。
“好。”秦雅芙急忙答話,原本她也已經打算掛斷電話,打給王濤了,現在倒是省事了。
“王哥,出什么事了?”王濤接聽后,秦雅芙兜頭便問,早已經忘記客套為何物了。
“沒出什么事啊,雅芙,想什么呢?不過是子航出趟門而已,你這么緊張干什么?”王濤語調輕松地應道。
“事情有這么簡單嗎?還有,蘭海軍又是怎么回事?”秦雅芙難免惱怒起來,“你們都瞞我干嘛?難不成還怕我會妨礙了你們的計劃嗎?”
“這都哪跟哪兒啊?雅芙,想什么呢?以至于這么激動?”王濤一如既往地沉穩和氣,“哦,你氣子航沒跟你打招呼就走的事吧?我本來就準備替他給你打電話呢,剛好你的電話就打進來了,那么現在說不一樣嗎?”
“不一樣,”秦雅芙固執地否定道,“他有什么話不方面跟我說,還得特意托了你們?”
“哈哈,雅芙,你想多了,他們不過是走得匆忙,現在估計已經上了飛機……”
“什么?哪有那么緊張的飛機行程啊!你們,你們到底在干什么?”秦雅芙一聽,愈加感到事情蹊蹺得讓人難以想象了。
“哎,妹子,你能不能冷靜下?劉佳年是何等人物?要說她自己有私人專用的飛機也不為過,只不過,她對那個不太感興趣,所以才會一直都是乘坐大眾飛機。
但這次,恰好她有個朋友過來,她就和子航順便坐飛機走了,因為那邊催得緊,所以,子航就沒來得及跟你聯系,而我這里正好有個客戶才送走,耽誤了向你匯報的時間,抱歉啊,雅芙。”
王濤的一席話解釋下來,令秦雅芙倒也放下心來,她記得林子航說過,陳瞎子的老家住得極其偏遠,原定就是先坐飛機,到地方后,再租車前去,據說還有段車子開不了的路途,說起來,也是夠辛苦的。
“我沒怪王哥的意思,”秦雅芙沉淀了下情緒,才想起來自己著急的根源在哪里,忙問道,“王哥知道蘭海軍的事情嗎?”
“哦,他呀,”王濤明顯遲疑了下,卻也馬上了然,“是,據說他很有可能會破產……”
“很有可能是什么意思?王哥,我想聽句真話!”秦雅芙對王濤含糊其辭的回答,很是不滿意,打斷他后,干脆下定了決心,“你現在忙嗎?方便見一面嗎?”
“呃,好吧,你過來吧,”王濤略有遲疑,可聽得出秦雅芙的態度堅定,知道也攔不住,卻還是加了句,“我知道的也不多,但肯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馬上就到!”秦雅芙不想再聽到王濤跟自己兜圈子,干脆利落地結束了通話。
秦雅芙說得夠明白了,陳晨也就乖乖把車子開向王濤和林子航的公司。
因著陳晨是秦雅芙、年玥、唐曉蓮三個女人產后的瑜伽教練,所以跟她們的丈夫都算得上熟悉,再加上跟林子航的關系不錯,自然而然地,就知道王濤和林子航的公司在哪里,這令秦雅芙倒是少了指路的麻煩
一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不少,過了個信號燈后,沒有出去多遠,前面就開始堵起車來。
“又不是上班的時間,這么堵車,十之八、九是撞車了。”陳晨嘆息道。
在這么個時候,聽到“撞車”二字,令秦雅芙的心微微發顫,她的雙手攥緊,又松開,眼睛緊緊盯著外面越發陰沉的天空,心情沉重得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
“秦姐你干嘛?”陳晨眼疾手快,眼角余光瞥見秦雅芙的右手伸向車門,急忙提醒道,“車子上了鎖,我是不會給你開門的,再等等吧,距離這么遠,你走過去更耽誤時間。”
“這么干等太鬧心了!”秦雅芙煩躁地嘆了口氣,她剛剛真想直接打開車門走人啊。
“我看前面好像來了交警,有交警出面,問題就好解決多了,你呀,是關心則亂,畢竟是主車道,咱們省城堵車雖嚴重,但不是行車高峰期,應該好疏散。”陳晨盡力安撫著。
秦雅芙瞇起眼睛,用心地看了半晌,遠遠地,終于也看到了交警忙碌的身影。
過了會兒,車子總算挪動了地方。
等到走近了,秦雅芙看到是三輛車連環相撞,地上灑著一大片汽油,有輛車的尾部已經嚴重變形,后車座上隱約可見血跡。
出事的人已經不知去向,想來早被送到了醫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