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想太多，如果跟晶晶打過招呼，沒準兒會打草驚蛇，這兩天莫晗又出了門，她心里肯定不踏實，咱們暗中觀察下，早點兒發現問題，早點兒解決掉才是。”
    林子航一心想要直接抓中要害，這種被人跟蹤的事，秦雅芙以前遇到的多了，真的很難解決，卻又必須得盡快查出來，否則，夜長夢多，萬一出了什么意外，畢竟薛晶晶現在只有個年長的母親在身邊，非常不安全。
    秦雅芙點點頭：“要不，我給晶晶打個電話，讓她和三姨來家里住幾天怎么樣？等到莫晗回來了，再讓她回去，也不說跟不跟蹤的事？”
    “算了，三姨那個人，陰陽怪氣的慣了，就算最近有所收斂，我看著還是難受，你剛剛好些，就別跟著添堵了，好歹她現在一門心思撲在晶晶身上，又不愿意來咱們家，才得這么安靜的休養，你招她來干嘛？”林子航的話說的不好聽，卻是事實。
    “別這樣，她可是三姨啊！”秦雅芙白了林子航一眼，“口沒遮攔的，平白無故地得罪人！”
    “得罪就得罪，沖她曾經那么欺負你的份上，我就不應該再叫她三姨！”躺在床上的林子航，滿不在乎地伸手把坐在床邊凳子上的妻子一把拉了上去，抱住柔軟的人兒輕輕嘆息，“當初也許是結婚時間短的原因吧，明明同樣珍視你，居然沒好意思跟她們母女翻臉，累你受那么多的委屈，你放心，以后再也不會了，小爺我從今以后，遇神殺神，遇佛*，遇鬼殺鬼，哪個膽敢再對我老婆有半分的不敬之處，我絕不輕饒！”
    “得了吧，吹牛皮，說得和真的似的，你別瞎說胡鬧的了，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過去了的，還提它做什么？你可不能再惹是非了，這個家，因為我這么個無能的人，已經鬧得夠不消停的了……”
    “什么叫‘無能’？”林子航瞪圓了眼睛，聲音不由自主地大了起來，“你怎么無能了？好端端地，又犯了自卑的毛病？”
    “噓，別吵！”秦雅芙急忙擺手，她看了眼關著的門，壓低了聲音道，“我說什么了，至于讓你這么急赤白臉的？本來我現在就是閑人一個……”
    “你怎么閑了？照顧孩子，料理家務……”
    “這些，我干的都不多啊！”秦雅芙苦著臉反駁。
    “你是這個家的女主人，沒有你，哪里來的孩子，哪里來的媽和爸含飴弄孫的樂趣？你是大功臣，供著你都應該的……”
    “得得，越說越不像話了，”秦雅芙擺擺手，就張羅起身，“好了，我得出去看看了，現在孩子們……”
    “不準走，你的大孩子才是最需要你的人呢！”說著話，林子航自然摟緊了懷中人，更是低頭去捕捉還待爭辯的嘴巴。
    “……呼，林子航，你……”
    不甘的爭辯聲音，總是被及時地吞噬掉，秦雅芙也是拿這個饕餮不足的家伙沒有半點辦法了。
    “陪我睡會兒！”親夠了，林子航干脆把人按到身旁，直接吩咐道。
    “你這幾天中午都沒回來，我和孩子們睡得挺好的，可是你一回來，就，就這樣，你讓媽和靜姐……”
    “她們還不了解我？”林子航得意地把手伸進秦雅芙的衣服里去，冷哼道，“我覺得吧，最近對你有些放縱了，我原是憐惜你的身體，晚上讓你睡得太消停了，以至于……”
    “沒，沒，我困死了！”秦雅芙一聽林子航找后賬，立馬老實下來，一邊用右手捂著嘴巴打呵欠，一邊閉緊了眼睛。
    “小樣兒，學精了！”林子航笑著張嘴咬住秦雅芙的手指，慢慢啃噬著，雙眼瞇成一道縫兒地盯著她看。
    秦雅芙躲不得，只好勉力隱忍，嘴里嘀咕：“睡著了，誰動誰是小狗！”
    “汪汪汪！”
    “……”
    第二天，好幾天沒露面的秦素梅，忽然給秦雅芙打來電話，說要跟她聊聊。
    秦雅芙爽快答應下來。
    來到約定的咖啡館，秦雅芙見到了小姑姑。
    幾日不見，秦素梅似乎消瘦了許多，不過氣色還是不錯的。
    “雅芙，跟著擔心了吧？”秦素梅溫柔的話語總是讓人倍感親切。
    “坦白說，我連電話都不敢給你打。”秦雅芙也不隱瞞，直言自己的心情。
    “都過去了，”秦素梅半低著頭笑笑，“這件事多虧了子航，讓我們可以徹底放下心結，可當時，威還沖著子航發脾氣，真是對不住啊……”
    “小姑姑，你想多了，子航的本意是好的，就是表達方式不怎么樣，你們能不跟他計，就好，否則，我的心里才最是不安呢。”看到小姑姑的狀態不錯，秦雅芙終于明白，林子航的說法是對的，這對夫妻，的確需要個獨自調整心態的機會。
    “我們會找時間去他家里的。”秦素梅望著秦雅芙芙半晌，干脆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說出她和徐威的打算。
    “好！”秦雅芙點點頭，很為小姑姑和徐威能夠走出陰霾而高興。
    “不過，我今天過來，還有件事想問問你。”秦素梅話鋒一轉，忽然又嚴肅了表情。
    “哦，你說。”秦雅芙急忙應道，一切都越來越好了，她倒沒多心什么。
    “你也知道，我和威風風雨雨這么多年，早已經融為一體，所以，相互間，并沒有秘密可言。”明明是有事要問，可秦素梅卻再次轉移了話題。
    秦雅芙聽不明白，也沒有打斷，她當然知道，如果這兩個人的感情不是好到極致，又怎么可能走到今天呢？終究是愛對方，勝過愛自己更多，才會恩愛至今的嘛。
    秦素梅看秦雅芙沒吭聲，苦笑道：“也因此，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現在需要你和子航幫個忙。”
    “什么忙？只要有用得到我們的，一定盡力而為！”秦雅芙必須表明態度，好讓小姑姑放心。
    “是這樣，我先問你個私人的問題，你別見怪，”秦素梅嘴上說著，臉上表情卻還是很別扭，“那個，那個，子航三姨家的晶晶，是，是他三姨親生的女兒嗎？”
    “嗯？”秦雅芙還真是被這個問題給問蒙了，她愣了片刻，快速眨了眨眼睛，望著秦素梅，遲疑著問道，“小姑姑，你，你打聽這個干嘛？”
    “抱歉！”秦素梅瞬間紅了臉，甚至眼睛里都涌出了水汽，她擺擺手，半低下頭，輕聲道，“這話，我也不好意思去問別人，可實在是，是她長得很像威，威的一位故人。”
    “什么故人？”秦雅芙皺緊了眉頭，心中升起股莫名的預感來，不由得捉急道，“小姑姑，她，她怎么會和小姑父有關系呢？”
    秦素梅抬手搓了把臉，深吸了口氣，再次抬起頭來，目光已經堅定下來。
    “雅芙，多年前的亂事真不是你們能夠想象得到的，涉及的人和事，還遠不止你所知道的，還有個，有個跟晶晶長得非常相像的女人……”
    “真的嗎？”秦雅芙不由自主地打斷了秦素梅的話，呼吸都跟著加速了，“晶晶，難道是，是小姑父的女兒？”
    “你是說，晶晶真不是芷竹的女兒？”秦素梅敏銳地聽出秦雅芙話里隱含的訊息。
    “是，”話說到了這一地步，秦雅芙也就不再隱瞞，“晶晶是三姨領養的孩子。”
    秦素梅的臉上表情瞬間變化著，驚訝、不安，還有著些許的惶恐，她放到桌子上的雙手無意識地握緊，又松開，視線直直地望著前方，卻一片茫然，嘴唇哆嗦著，顫聲問道：“不知道她的父母是誰對吧？”
    “找到了她母親……”
    “在哪里？”秦素梅問出口的話，帶著凄厲的味道，隨即，倒是很快反應過來，她努力調整著呼吸，用力咬住唇瓣，緩了半天情緒，才算又恢復些往日的優雅淡然，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你接著說。”
    “可惜，她母親早就過世了，所說是因為她母親病得不輕，實在沒辦法撫養了，所以，才會被送到孤兒院的，當時，她還不到一周歲……”
    秦素梅聽到這里，深深舒了口氣，抬眼望向秦雅芙，臉部肌肉微微地抖動著，聲音越發不自然：“雅芙，不怕你笑話，我，我也是自私，當得知晶晶有可能是威的女兒時，其實對她母親的現狀還是放不下的，當然，如果人家真的活著，我不會允許威不聞不問的，可，可這心里還真是，真是……”
    “嗯嗯，我能理解，愛本就是自私的。”秦雅芙的心也跟著揪到了一起，看來，薛晶晶的母親，也是跟徐威和秦素梅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啊！
    “事已至此，也沒什么不能說的話了！”秦素梅長嘆一聲，終于要坦言憋屈了二十多年的心事。
    “小姑姑，不要說，你們有你們的苦衷，不必跟我解釋的！”秦雅芙急忙擺手，阻止秦素梅后面的話。
    “不，沒關系，”秦素梅笑笑，“我不交代清楚前塵后事，我想要做的事也沒辦法進行下去，所以，得麻煩你耐心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