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浩然沒想到妻子這么不堪被抓了現行非但不悔悟還這么跋扈不由得心灰意冷慢慢站起身別開臉不去看凌亂的一切只是淡淡地說:“算了我們好歹夫妻一場我也不跟你計較了你們走吧走得越遠越好最好是這一輩子都別讓我再看見”
這已經是作為一個窩囊男人的最大讓步了想不到王梅梅卻不領情:“憑什么讓我走我說的不夠清楚嗎你拿五萬塊錢我立馬走人我還真是一天都不愿意再看見你了呢”
田野有些過意不去偷偷拉了王梅梅一把:“哎我也沒想跟你結婚呢要不你們好好談談我還是先走吧”
看到田野要開溜王梅梅惱了從床底下抽出把不知道什么時候放的大剪刀就戳到了手腕上:“走姓田的你今天要是敢走我就死給你看我早就跟他過夠了就想跟你走你依不依”
一見這情景田野也傻了眼他本是存著朝三暮四的心對王梅梅根本就沒有長久的打算只等新鮮勁兒過去了自然就會尋個下家的卻想不到一向心高氣傲的王梅梅自認為從來都要是她甩別人的份什么時候受得了被人甩
她雖看清了形勢卻是騎虎難下偏要跟田野爭這口氣
許浩然沒想到妻子當著自己的面跟個外人較上了勁一時氣惱攻心頭暈眼花的卻是片刻也看不下去了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打開大門他就奔到了車上
這時的他已經失去了正常的神志最應該老老實實地窩在哪個角落里慢慢舔舐傷口可他卻選擇了開車狂飆
凌晨四點多鐘街上行人正少他也不看紅綠燈一味地加大油門橫沖直撞、肆意的行走
也不知道開了多遠的路在他懵懵懂懂的一抬頭的瞬間只看到前面有個人影一閃緊接著他就感覺車子劇烈的顛簸了一下
“吱”他下意識的剎車聲音嚇了自己一跳他哆嗦了半天才回過頭去看后面自然什么都沒看到
他打開車門伸出去一條腿一股冷風吹來寒意直抵心頭他狂躁的大腦忽然冷卻下來他發著抖的手指輕輕撞擊著車門手摳身子卻沒有力氣往車外走
他猶豫了半天又四處看了看并不見半個人影他使勁閉了閉眼睛暗暗告誡自己:“剛剛是場夢是場夢”
之后他繼續開車走人
可是由于緊張他的注意力更加沒辦法集中了眼前總是晃過人影兒好像又要撞到人般的恐怖他又開出了一段路實在是受不了恐慌帶給他的沖擊就尋了個相對偏僻的所在停下了車
周圍還是一團漆黑許浩然顫抖著打開收音機聽著午夜電臺還沒休息的主持人輕聲細語地說著些無關痛癢的情話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許浩然感覺自己只是打了個盹兒再睜開眼睛天已經大亮起來
這次他的頭腦已經冷靜下來下車檢查了下萬幸車況不算太糟糕只是前保險杠碎了一大塊前機蓋上出現個不太大的坑其他地方都還算完好這讓他又起了僥幸的心理:是不是那個被撞的人并沒有什么事一切都是自己嚇自己的
他匆忙把車開到最近的一個維修廠自掏腰包把車修好就準備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回去跟著領導繼續“出差”
當他結了帳起身要走的時候他所在休息區的電視里正在播放新聞那段受害人被送進醫院急救的畫面徑直出現在他的眼前
許浩然的臉色慘白一時呆住直到修理工催他把車開走的時候他才算回過魂兒來
他垂下頭躲躲閃閃地離開了維修廠卻沒了去外市的勇氣想了半天還是回了家中
田野被王梅梅逼得居然還沒走兩個人正坐在那里運氣不知道談判結果是什么總之這一切都已經與許浩然無關
許浩然只是冷冷地告訴田野自己不干了把車鑰匙扔給他讓他馬上把車開走滾出自己家愿意去哪兒就去哪兒
田野巴不得遠離王梅梅這個粘人的鬼看到許浩然一臉的怒氣借機會就跑路了
王梅梅本還在張牙舞爪的咆哮卻被許浩然一口氣打了五、六個大嘴巴打得懵了圈坐在地上放聲大哭
許浩然也不理會她坐到旁邊椅子上一支接一支地抽起煙來
王梅梅鬧了會兒看他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又來了脾氣上來又撕又咬地跟他下了狠手
許浩然平時是寵著她才給她跋扈的機會現在正心煩的時候一腳就把人踹倒在地恨恨地說:“你就作吧我現在攤了人命官司小白臉也不要你了我看你下半輩子怎么過”
王梅梅一看他動了真格的一點平時的柔情都沒有便也怕了小聲詢問出了什么事
許浩然到底是個沒有擔待的男人經不得事被妻子三言兩語的一哄就說了實話
王梅梅就是個渾人知道今天的事是因自己而起而且跟田野談了半天也看透田野對她根本就沒存什么真心就起了回心轉意的心思聽了丈夫事情后不但不勸他去自首反而慫恿丈夫把事情壓下來裝作什么都沒發生的樣子還指天發誓答應跟他好好過日子說得本就存著僥幸心理的許浩然更加沒了主意
田野不是傻子把車開回單位后接到在外市開會領導的電話雖然搪塞說許浩然家里有急事所以才會半夜離開他馬上又派了個人開車過去但卻仔細研究了下車子
很快田野就發現車的保險杠被換新了而且車前面還有些不太明顯的刮痕他一向細致對于隊里的車經營得極是精心再聯想到許浩然早上赤紅的眼睛焦黃的臉色就起了疑心
后來田野也聽說了早上的那則新聞這種巧合他雖然不敢肯定卻還是再次來到許浩然的家中連蒙帶詐地哄出了實話
田野一方面有了要挾許浩然的把柄自此在兩個人面前理直氣壯起來另一方面當然想要好處費封口
王梅梅至此徹底看清這個人的偽善面孔卻也無計可施
許浩然闖下彌天大禍卻不愿意去自首只得答應田野想辦法給他張羅錢
他思來想去唯一可求之人自然是秦雅芙他心里明白這件事說出來不管秦雅芙有多不愿意這個忙她鐵定得幫的不為別的她總不能讓她公公的名譽被自己給毀了
所以才會有了中午這場相逢
秦雅芙的心里像被堵上了一團棉花哪里還有呼吸的余地她撫著胸口順了半天氣才看向許浩然神色凜然:“去自首你只有這一條路”
“不行那林市長就會受到牽連的”許浩然忙搬出林市長
“你不用拿我公公說事今天的事你沒有選擇的余地”秦雅芙義正嚴辭
“你想想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算我去自首警察局那里也是讓我賠錢而且造成的影響還不好不如你們想辦法幫我湊湊錢咱們直接去看看傷者要是他還有救我覺得這事就更好辦了”
許浩然極力辯解
“性質是不一樣的你別混為一談”秦雅芙冷哼“該賠的我們一定賠但是你犯了法就必須得承擔責任”
秦雅芙想得很清楚這種事不能糊涂著來以后會更加難辦
就在她努力勸解許浩然的時候偏巧白酆打來電話
白酆一向跟秦雅芙很投脾氣朋友間的電話聯絡不少也算他有心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些不對勁兒就多問了幾句
秦雅芙正發愁事情不好辦呢想到他在警察局有熟人心念一轉便跟他說了小舅舅撞人的事半真半假地說自己舅舅是給公家開車的問他能不能想辦法把車的事遮掩過去
白酆是個義氣人又有些特殊的門路二話沒說安排他們去就近的派出所報了案告訴她肇事車的問題會幫她擺平但她需要安撫好苦主只要他們不上告事情于情于理都好解決至于許浩然自然是要暫時收押的
秦雅芙千恩萬謝了白酆想到此事經他這么處理雖然有些不擇手段但卻可解除掉后顧之憂不由得狠下心咬牙承擔下來
等到她和蘭海軍到了醫院才知道其實當時還是許浩然太沖動了如果他在出事之初直接把人送去醫院傷者的傷本不是很嚴重只是因為延誤了最佳的搶救時間造成失血過多當時看起來有些嚇人等搶救、手術、輸血后人已經沒什么大問題了不過左腿難免得留下殘疾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這家人還算老實看到肇事方主動來承認錯誤答應他們不會起訴只是要了住院費和誤工費五萬塊錢
秦雅芙明白用五萬塊錢買個心安買人家的一條殘腿這筆帳是算不清的只是這筆錢也不是個小數目她哪里有那么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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