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芙下班后。沒等到林子航接自己的車。卻看到霍衛(wèi)霆領(lǐng)著兩個孩子走了過來。
    幾天不見。霍衛(wèi)霆似乎清瘦了些。眼睛發(fā)紅。看起來有些憔悴。兩個小姑娘也滿臉不開心的樣子。
    “衛(wèi)霆。你們怎么來了。”秦雅芙的心里不太舒服。上次說好不再見面了。霍衛(wèi)霆這么明目張膽地帶著孩子來是什么意思。
    “干媽。”
    “干媽。”
    這次兩個孩子叫秦雅芙的聲音有些怯怯的味道。她們并沒敢像以往那樣撲向她。只是可憐兮兮地瞪大眼睛望著她。
    秦雅芙也克制著想要抱一抱她們的沖動。別扭地站在原地朝她們揮手打了個招呼。
    “葉青死了。”霍衛(wèi)霆輕聲說。
    “嗯。”秦雅芙將目光從孩子們身上移開。垂下了頭。“昨晚。我們還在一起了呢。”
    “哦。”霍衛(wèi)霆點點頭。“我也是下午聽說的。剛剛?cè)ニ铱戳搜邸！?br/>     “嗯。”秦雅芙不知道能回答什么。葉青用她獨有的方式擾亂了她的生活軌道。決絕得讓她連悲傷都感覺到矯情。
    “能去前面冷飲店坐坐嗎。”霍衛(wèi)霆感覺到秦雅芙繃得緊緊的神經(jīng)。有心跟她聊聊。
    “好。好吧。”秦雅芙答應(yīng)得有些勉強。她特意掃視了下周圍。目測范圍內(nèi)沒有見到林子航的車子。看樣子。他是真的沒有來。不由得有些難過。
    “稍等。我先給子航打個電話吧。”秦雅芙想了想。還是決定跟他打個招呼。他們的婚姻出現(xiàn)嚴(yán)重的信任危機。自己還是主動點兒。盡量減少誤會吧。
    電話響了半天。林子航才接起。聲音懶懶地：“喂。”
    “你。你怎么沒過來。”秦雅芙明明想得很好。卻在聽到他講話的瞬間。失了勇氣。好像跟他很難溝通。
    “哦。我在喝酒。”林子航打著飽嗝嘻笑。“你來嗎。你應(yīng)該不想來吧。你一向不喜歡我的生活圈子嘛。”
    “……那少喝點。早點回家。”秦雅芙沉默半晌。終只是勸了一句。
    “走吧。”掛斷電話。秦雅芙故作輕松地朝霍衛(wèi)霆一笑。一邊一個。拉起小姐妹的手率先往冷飲店走去。
    來到冷飲店里。小姐妹跑去挑選吃的。桌上只余霍衛(wèi)霆和秦雅芙。
    “我不了解葉青。更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么恩怨。”霍衛(wèi)霆直接說出來找她的目的。剛剛看到她眼里的猶豫。更讓他覺得沒必要再拐彎抹角了。“當(dāng)然。那些也與我無關(guān)。或者說。從現(xiàn)在起。與你也沒有相關(guān)了。”
    “啊。”秦雅芙的眼睛追尋兩個孩子的身影有些回不過神來。她在想。如果她跟林子航有個孩子該多好。是不是就不會有這么多的煩心事了呢。
    看到注意力不集中的秦雅芙。霍衛(wèi)霆笑笑：“雅芙。你知道你的問題是什么嗎。”
    “什么。”秦雅芙終于收回心思。重又愁苦起來。她越來越看到自己的問題嚴(yán)重了。卻不知道該如何解決。
    “你用到別人身上的精力太多了。”霍衛(wèi)霆的眼睛不大。但炯炯有神。此刻正盯住她的雙眼。“都說要珍惜眼前人。可真正做到的不多。于是就有了無數(shù)后悔的事情發(fā)生。”
    秦雅芙有些不敢跟他對視。他說的沒錯。自己就是這個心態(tài)。一直想要珍惜。卻沒有付出多少行動。
    “葉青的一生說起來。應(yīng)該是很悲苦的。可也在于她的心理總是過于陰暗。她看不到生活中積極向上的一面。她總是把自己包裹在怨憎里面不能自撥；而你呢。”
    霍衛(wèi)霆停頓了下。不好意思地笑笑：“原諒我多嘴。我承認(rèn)。每個人都有缺點。我不是放大你的缺點。只是做為朋友。希望你能夠容忍我把心里話說出來。”
    秦雅芙輕輕點頭：“能夠直言的才是真朋友。”其實她現(xiàn)在正需要有人陪她說說話。感覺心里的壓力也大到頂天的程度了。再不化解一下。她也要瘋了。
    “你不要有心理負(fù)擔(dān)。我就是感覺你也有個殼兒。一個所謂的自我保護的硬殼。你總覺得自己不夠強大。對于得到的東西。也不敢欣然接受。杞人憂天。在你眼里。什么都沒有的清貧好過過眼云煙的繁華。可是事實上呢。明明是屬于你的東西。就這樣被你的拒絕、無視而被推遠(yuǎn)。”
    秦雅芙愣住。這個觀點是她第一次聽到。可又字字珠璣。直達心底。
    “雅芙。你是個好女人。好到讓任何一個認(rèn)真對待婚姻的男人都想娶的程度。可你不是個好妻子。你執(zhí)著的生活態(tài)度。和善良的性格都是值得人敬重的。但同時卻又成為你家庭矛盾的導(dǎo)火索。”
    秦雅芙垂下了頭。他說的沒錯。自己一直認(rèn)為做對的事情。在林子航眼里往往都是過錯。看來問題還是出在自己的身上。
    “我說過。我跟我妻子的感情很好。是那種真正意義上的夫唱婦隨。我們相互之間的尊重和理解。讓我們在一起三年的日子里從沒有紅過臉。她更不曾讓我有過半分后顧之憂。當(dāng)然。這種犧牲說起來也是不值。現(xiàn)在想想。我寧可她多跟我鬧一鬧。讓我更了解一些她的喜怒哀樂。或許。她還不至于走得那么匆忙。可是。后悔藥這種東西哪里有得賣啊。”
    霍衛(wèi)霆的眼里噙了淚：“我承認(rèn)。在你和孩子們玩兒得高興的時候。我好像看到了我妻子重又回到我身邊的幸福。可是。。現(xiàn)實是什么。是不讓人回頭的悲傷。最近一段時間我都在反思。反思我對你的感情究竟是曾經(jīng)的兩小無猜。還是對妻子的懷念。或者是想要給孩子們一個完整家庭的過度渴望……”
    秦雅芙的心里一動。難怪林子航會懷疑。原來霍衛(wèi)霆也動過些其他的心思。看來。還真是自己太過于后知后覺了。
    霍衛(wèi)霆笑笑：“直到今天。知道了葉青過世。又聽朋友說起她性格上的偏激行為。忽然讓我看明白了真相。原來。一直以來。都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雅芙。多想想你能夠把握得住的吧。遇到對的人不容易。尤其。。”
    霍衛(wèi)霆不自然的笑笑：“尤其。對方就在你身邊。”
    秦雅芙反復(fù)琢磨了會兒他的話才了然。他的這句“對方就在你身邊”是指活著在自己身邊的意思。不由得深深感慨：“是啊。謝謝你。衛(wèi)霆。我會好好想想的。”
    在孩子們歡天喜地地挑選了好多種口味冰淇淋回到桌前時。才發(fā)現(xiàn)她們最喜歡的干媽已經(jīng)離開了。
    秦雅芙也是特意趁孩子們沒注意時走掉的。霍衛(wèi)霆說的對。既然要珍惜。總得拿出個態(tài)度來。不能再繼續(xù)跟她們糾纏了。萬一一個不小心又被林子航看到。他還得惱怒。
    雖然他對自己的不信任由來已久。可也是因為自己的不注意分寸。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引起他的誤會。至于葉青手機里的那些短信。就由它去吧。終究是因為兩個人的感情有問題。才會讓她鉆了空子。
    這么想著。秦雅芙就下定決心。從現(xiàn)在起。努力學(xué)習(xí)做個好妻子。讓他安心。讓他們的生活平穩(wěn)下來。
    秦雅芙先去市場買了點綠豆。她記得聽人說過。綠豆熬湯可以解酒。另外。天氣熱起來了。多喝綠豆湯。也能解暑。她就算再不會做飯。把豆子洗干凈。放上水熬湯。還是很容易的吧。
    回到家中。秦雅芙就動手把豆子熬到了鍋里。
    這兩天折騰得也不餓。林子航又不在。她也不想弄東西吃。工作一天。腰又很疼。所以。她在綠豆湯熬好后。晾到溫?zé)岬某潭取２叛b進保溫桶里。之后。便簡單洗漱了下。找出紅花油給自己揉搓。
    不由自主的。她就想起了當(dāng)初剛跟林子航認(rèn)識時。他給自己揉脖子那次。兩個人心如撞鹿的惶恐。曾經(jīng)那么美好、真純。
    好好的一份感情。走到婚姻圍城里。本來應(yīng)該是收獲幸福的時候。卻失了原有的快樂。她一直在說分開。可是她跟他結(jié)婚的目的。難道就是為了跟他離婚嗎。
    佐暗對她講過要經(jīng)營婚姻。可是她并沒有做到。反而越走越糟糕。都說亡羊補牢。為時未晚。她還是希望她的婚姻還有修補的余地……
    秦雅芙在思維混亂中。漸漸迷糊去。
    不知過了多久。震天的敲門聲音驚醒了秦雅芙。
    她的心彭彭跳個不停。坐起來愣了半天。才聽明白聲音源于自家門外。這就不用想了。自然是那個賭氣的冤家回來了。
    秦雅芙連拖鞋都沒穿利落。一邊應(yīng)著。一邊跑到門口。
    透過貓眼兒。秦雅芙看見林子航晃晃悠悠地站在那里。醉眼朦朧。神色難看。
    秦雅芙打開了房門。
    林子航一下子就撲了上來。抱住她恨聲道：“你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秦雅芙莫名其妙。
    “你故意不給我開門。”林子航隨手推開她。倒在沙發(fā)上。
    “怎么可能。讓你等在門外。對我有什么好處。”秦雅芙邊反問。邊幫他脫鞋子。
    “那我為什么敲那么久。你才來開門。”林子航不高興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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