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足有什么用。羨慕別人的日子。只會讓自己過得更苦。并不能改變什么。想想人生沒有十全十美的。有錢人有有錢人的煩惱。沒錢人有沒錢人的窘迫。多情的為情所累。無情的又要飽嘗寂寞之苦。說來說去。什么都不是咱們能改變得了的?！?br/>     欒麗的道理講得有些哆嗦。卻也淺顯易懂。秦雅芙跟著點點頭。她說的沒錯。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偸强目慕O絆。不得安寧。
    “既然怎么都得過下去。倒不如想開點兒。盡量讓自己快樂些呢?！睓棼愲m然文化不多。但心思細(xì)膩。想問題反而更加通透。
    “你若是實在過了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兒。大不了要個私生子什么的養(yǎng)著。以后能來屬于自己的孩子更好。不能的話。心里也有了依托?！?br/>     “我對抱養(yǎng)別人家的小孩兒不太感興趣。”秦雅芙輕聲說?！翱傆X得不是那么回事。與其抱養(yǎng)一個。倒不如試試那個試管嬰兒。就是據(jù)說成功率不是很高……”
    “先不要著急試。”欒麗打斷秦雅芙的話后。不安地笑笑。“不好意思。我說話說急了。你別怪我。”
    “怎么會。欒姐想得太多了?！鼻匮跑礁杏X得到欒麗來這里之后的變化。她原來在醫(yī)院養(yǎng)病時。那股“生人勿近”的氣勢已經(jīng)全部收起。只是一副“知心大姐姐”的形象?？磥?。一方面是她對這份工作很用心。另一方面。這里應(yīng)該也讓她很舒心吧。不必風(fēng)吹日曬。工作環(huán)境不錯。勞動強度又小。適應(yīng)之后。她看來起開朗了不少。
    “我這個人性子實在。只要你不見怪。我就有話直說了?！睓棼愳t腆地解釋了一句。
    “當(dāng)然?！鼻匮跑近c點頭。
    “反正我就是感覺沒有必要?！睓棼惖纳袂檎\懇、真摯。“去年的時候。我給個有錢人家做過將近一年的保姆。那家女主人就是去做的試管嬰兒。試了三次才成功。花了不少的錢不說。聽她說特別疼。真是花錢買罪受啊?！?br/>     這是秦雅芙第一次聽到關(guān)于做試管嬰兒的具體感受。雖然不是欒麗的親身經(jīng)歷。但可以想像其中的艱苦之處。
    若說以前。她一直都在逃避這個理應(yīng)面對的問題。也一直對自己抱有期望。直到昨晚的再次失望。真的讓她承受不住了。雖然也怕疼痛。可也顧不得了。不管受幾次罪。如果有機會。畢竟是自己同林子航親生的孩子。她還是偷偷動了試一試的心思。
    晚上下了班。秦雅芙同厲蕾一起走出單位?？匆娏肿雍皆缭缫性诼愤呠嚺缘群?。不由得心中一酸。自己有什么好。讓他這么掏心掏肺地喜歡著。
    “大帥哥?！眳柪僖宦繁嫩Q到林子航的面前。朝他瞇起眼睛笑。“捎我一程唄。”
    “不捎?！绷肿雍椒藗€白眼。望向天空。
    “干嘛。我又不是超級胖子。壓不壞你的車。”厲蕾一臉的不高興。這家伙從來就沒拿正眼看過自己。連蹭個免費車都不行。
    “不干嘛。我們還有事要辦呢。”林子航滿眼柔情地伸雙手擁住秦雅芙。殷勤地為她打開車門。
    “帶上厲蕾吧?！鼻匮跑秸驹谲嚺圆豢仙先ァ?br/>     “對啊。我就到我姐的醫(yī)院。你繞不多少路的?！眳柪倏焖冱c頭。
    秦雅芙聽了暗自好笑。這個厲蕾也是能折騰。從這里去冷梅所在的醫(yī)院哪里順路。分明需要林子航特意開車送她一程才行。但也不過是多踩兩腳油門的事。并不困難。但看林子航的臉色就不大好看了。
    “你。你去你姐醫(yī)院干嘛。”林子航滿眼狐疑地質(zhì)問厲蕾。
    “咦。那是我姐。我原來不愿意見她。是因為嫌她總說我。現(xiàn)在又不涉及這個問題了。當(dāng)然想去就去?！眳柪侔胧且苫?。半是得意地拉住秦雅芙的胳膊。把頭靠在她的肩上。大有故意威脅林子航的嫌疑。
    “雅芙……”林子航不甘心地叫了聲秦雅芙。卻也知道妻子肯定得護著厲蕾。只得長嘆一聲。轉(zhuǎn)身上了車。
    “厲蕾。我送你去看電影好不好?！钡鹊絻蓚€女人都坐到車后座上。林子航忽然跟厲蕾商量道。
    “為什么?！眳柪俸每吹拇笱劬ξ⑽⒉[起。看向林子航的眼神復(fù)雜起來?！傲謳浉?。你打什么奇怪的主意。認(rèn)識你這么久。從沒見你這么主動過呢。說說看。是什么陰謀。”
    “哪里來的陰謀。愛去不去。給你機會了。你自己不把握?？蓜e后悔。”林子航被厲蕾說得有些心煩。揮了揮手。徑直發(fā)動引擎。不再理會厲蕾喋喋不休地問話。
    “芙姐。你老公今天不對勁兒。從他看你第一眼起就不對。總有些耐人尋味的東西存在。你說他是不是做什么壞事了……”厲蕾一通胡猜。
    秦雅芙嘻嘻笑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在厲蕾閑聊。雖然也想不明白林子航的心思。但卻不忘處處維護著丈夫。適時地拉回厲蕾過分的言論。
    路上的行人雖然不少。但路程不是太遠(yuǎn)。很快就到達(dá)了目的地。
    當(dāng)林子航把車子開進醫(yī)院里。找到停車位停好后。厲蕾隱約猜到點兒什么。卻又抓不住。只是佯裝無知地朝林子航點點頭：“多謝帥哥。我先上去了。”
    “嗯。”林子航悶悶地應(yīng)了聲。坐在原地沒動。既不開車。也沒有離開的意思。竟只是看著跑遠(yuǎn)的厲蕾。直至其背影完全消失。
    “怎么了?！鼻匮跑綇暮竺鎸⑹址诺搅肿雍降募缟稀Ｈ崧晢柕?。
    “咱們……咱們也上去吧?！绷肿雍较袷枪牧撕艽蟮挠職?。說完話后?？焖偬萝嚒４蜷_后面的車門來接妻子。
    “好?！鼻匮跑皆诹肿雍酱蜷_車門的瞬間。做好了決定。不管他要做什么。她首先要選擇無條件地相信他才對。
    因為車子比較高。如果秦雅芙?jīng)]有及時下車。林子航就會習(xí)慣性地扶著妻子的腰抱她下來。平時他會借機摟著她離開。從不顧忌他人關(guān)注的目光。
    可今天他還是有些不正常。他竟在半開著車門的情況下。頗為用力地抱住她不肯松手。甚至把嘴巴放在她的耳邊。輕聲說：“寶貝。我?guī)闳ヒ妭€人?！?br/>     秦雅芙感覺得到林子航緊張的情緒。不由自主地也跟著繃緊了神經(jīng)。鄭重地點點頭。還是答了一個字：“好?！?br/>     林子航這才放心地松開妻子。關(guān)好車門后?；厥职催b控器。鎖上了車。轉(zhuǎn)而拉著她的手。往醫(yī)院里走去。
    進到樓里。林子航深吸了口氣。幽深的目光直直地望向秦雅芙：“你不問我去見什么人嗎?！?br/>     “為什么要問。”秦雅芙明亮的眸子在室內(nèi)燈光的映照下。煜煜生輝?！胺凑R上就要見到了。何必多此一問。”
    “如果。我的決定是錯誤的呢?！绷肿雍皆趦蓚€人走到樓梯處時。停住腳步。
    “什么是對。什么是錯。我們又沒做過虧心事。干嘛非要判斷對錯。”秦雅芙的眼神還算坦然。其實內(nèi)心已經(jīng)有些慌亂了。雖然她相信他不可能再對自己有什么隱瞞了?？蛇€是想不明白他的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那就走吧?！绷肿雍侥樕系谋砬橐廊缓軓?fù)雜。明明有話要解釋。卻又偏偏是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
    秦雅芙咬了咬牙。暗暗鼓勵自己。不要多想。由他去吧。哪怕前面是個坑。只要是他挖下的。她也應(yīng)該心甘情愿地跳下去。
    一樓、二樓、三樓、四樓。這時候的秦雅芙就開始?xì)獯饋?。她的身體素質(zhì)本就不大好。上樓梯委實是個累人的活兒。
    “雅芙。堅持下。”林子航握緊妻子的手。放慢了速度。
    上完五樓。林子航終于在六樓停下腳步。
    “婦產(chǎn)科。”秦雅芙的臉當(dāng)時就綠了。這是什么情況。林子航說要帶她見個人。任她想破頭。也想不到會來到婦產(chǎn)科啊。難道他讓自己見的會是一個孕婦。
    孕婦。能嗎。會是什么樣的孕婦。他都說他不可能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了。怎么又突然冒出來個孕婦呢。秦雅芙的腦袋里嗡嗡作響。只感覺剛剛上樓的累勁兒引發(fā)的缺氧。導(dǎo)致她眼前一陣陣地發(fā)黑。連站立都有些成問題。她勉力扶住樓梯扶手。才算沒把身體的重量壓向林子航。她不想讓他看出自己的難過來。
    而這時的林子航也不比妻子好到哪里去。他的手心已經(jīng)冒出汗來。肢體僵硬。雙眼只顧四處搜尋。像是要尋找什么人。卻又大失所望。他沒有注意到妻子的異常反應(yīng)。甚至還不好意思地對秦雅芙笑笑：“你等我一下。”
    說著話。林子航松開秦雅芙的手。取出手機。快速撥了個號碼出去。
    很快。電話就接通了。
    “你在哪里……不是說好了在六樓等著的嗎……嗯。知道。我知道……那行。你快點兒?！绷肿雍骄o鎖的眉頭一直未得舒展。跟對方通話的語氣有些不耐煩。卻又充滿期待?？吹们匮跑侥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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