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豪酒店。
“李總來了,快請。”
陳飛隨李玫瑰來到門口,便看到李鐵已然站在門前等候。
他此時西裝革履,脖頸上戴著一對翡翠吊墜,臉上笑若春風,給人一種親切、隨和的感覺。
仿佛在檔口瞪視眾人,目光凜然的并非是他。
這讓陳飛乍看到他此刻的表情都有些微微發愣,但也只是一瞬間。
每個人都有面具,陳飛覺得自己又何嘗不是。
在李鐵身邊站著一個五十左右,半禿腦袋的中老年男人,對方同樣衣冠楚楚。
國字臉,濃眉大眼,顯得很是威嚴。
陳飛覺得這人身份不俗,應該是某干部、領導。
畢竟士與商一體,已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新聞。
“李總,呃,咋們兩人五百年前是一家啊。”
李玫瑰說著微微一笑,跟李鐵握了握手,接著又等了一下陳飛。
四人朝著大廳走去,前方等待的服務員在前帶路。
一路將四人帶到一個靠窗的豪華小包廂,窗外車水馬龍,霓虹燈閃爍。
作為姐告市中心地帶,這里的繁榮比之一些省會城市都不逞多讓。
房間里一個二十來歲的女人,穿著一身淡白色的長裙,臉上不施粉黛,微微歪著脖子,拉著手中的小提琴。
輕柔的音樂在房間里飄蕩,接著一個個服務員推著餐車,將一道道做工精美的餐點放在桌上。
不錯,只是餐點,各種果盤,零食,蜜餞。
尤其是一道蘋果蛋糕,上面赫然撒著金粉,在吊頂的燈光下,金光閃閃。
咕隆——陳飛不是餓的,而是怕的。
他目光掃視李鐵和李玫瑰,這兩位姓李的大佬依然在熟絡的說著客氣話。
愣是從姓氏中,上談五百年,后談一百年,或許也看到了那個蛋糕,但根本沒當一回事。
“哼,土包子。”
忽然,那中年人不屑的掃了眼陳飛說道。
他熟練的伸出湯勺,舀了一口金粉蘋果派,悠然放入嘴里。
“不錯,不愧是挪威的掌廚,這份蘋果派味道正宗。”
吃著,他微微點頭,品頭論足的贊賞說道。
“陳飛,放心吃吧。
這可不是簡單的金粉。”
“而是用金箔壓縮打磨切割后的金粉,不會被人體吸收的。”
李玫瑰此時也發現陳飛的顧忌,對他微微一笑,解釋的說道。
原來如此,陳飛舒了口氣,心里吐槽道:城會外。
這玩意竟然還灑上金箔粉末,為什么呢?
難道就為了拉出去的粑粑閃閃發光?
當然,這只是陳飛心里的吐槽,他也拿起一枚干果吃了起來。
四人一邊吃著甜點,一邊聊著天。
直到正餐上來,陳飛都沒有去動那蘋果派一勺子,他可不想拉粑粑的時候金光閃閃。
“恭喜李總喜得一員大將啊,陳兄弟斷出智慧玉,這些天可是傳的沸沸揚揚。”
“錢多錢少都是小事,咋們做玉石行當的,自是明白一個好的掌眼便是一根定海神針。”
隨著正餐送來的還有洋文紅酒,陳飛也認不得上面的字母,法蘭西文字?
亦或是羅馬文字?
反正不是英文字母。
李鐵的目光贊嘆的看著陳飛,這讓陳飛連忙擺擺手,客氣的說道:“李總客氣了,能為李姐做事是我的榮幸。
我也就是運氣好,李姐手下能人輩出,也不差我一個掌眼。”
“謙虛,謙虛啊。”
“李總你看,太謙虛了不是!”
李鐵笑著搖搖頭,對李玫瑰說道。
李玫瑰抿嘴一笑,她微微點頭,微笑著掃了陳飛一眼,說道:“陳飛你可是我手下大將。”
“雖然我手下掌眼的確有幾個,但能切出智慧玉的可就你一個。”
李玫瑰自然不會吝嗇幾句好話,而且隨著陳飛切出智慧玉,她也越發看中對方。
“哼,不過是走了狗屎運罷了。”
陳飛還沒再繼續謙虛,邊上的中年人再次不屑的冷哼起來。
這一下直接讓融洽的氣氛直接變得尷尬。
第一次蘋果派大家還可以視若無睹,第二次可就太直接了。
顯然,這中年人在針對陳飛。
“也是蘇望大師沒空前去競拍原石,否則哪有我手下撿漏的份。”
李玫瑰掃了他一眼,半是客氣半是譏諷的說道。
這蘇望是李老板旗下第一掌眼,相當于藍羅剎在她手下的身份,堪比于左膀右臂。
若不是因此,對方這般挑釁,李玫瑰為了收買人心,直接動手扇他了。
真當她李玫瑰是吃素念佛的女人?
“蘇大師,少說兩句。”
李鐵也有些不滿,不過也只能說到這個份上。
因為蘇望不僅是他的手下,亦是跟他一起奮斗的兄弟。
兩人有二十多年的交情,當然隨著事業發展越來越好,蘇望漸漸有些驕傲自大了。
“李哥,我蘇望這人就是直性子,耿直的脾氣,這么多年來一直如此,改是改不了了。”
“讓我搞那些五馬羊西的事情,應承那些虛情假意,比殺了我還難受。”
蘇望并沒有順著李鐵的話語順勢下梯,而是一番自吹自擂,然后不屑的看向陳飛。
“我蘇望在姐告鑒石二十多年,不敢說戎馬一生,但亦是威名赫赫。”
“現在讓我來給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年輕作陪,呵呵,也不怕瞎了他的眼!”
蘇望直言不諱,直接了當的說出他的不滿,亦是毫無顧忌的不屑。
不錯,他是老資格,在姐告翡翠行業中有著不小的名聲。
憑什么要給一個小年輕作陪?
而且他心里相信,若他陪著李鐵去競拍原石,那枚智慧玉萬萬不會落到陳飛手中。
而是應該落在他手中,因為他有這個自信!
包廂里氣氛陡然變得僵持,李鐵也是一臉尷尬,他伸出手,最后還是嘆了口氣,放了下去。
因為他知道對方的高傲,也明白今天自己做錯了,不敢喊他過來作陪。
“我聽聞掌眼之間,沒有身份地位的區別,只有掌眼和走眼的區別。
不知道是不是這樣?”
李玫瑰冷著臉看著蘇望問道。
“不錯!”
蘇望微一猶豫,還是抱著手,傲然點頭。
掌眼走眼一眼見,便是明面上的規則。
但人是社會生物,怎么可能沒有身份地位的區別。
只不過明面上他得承認,不然豈不是顯得他只有身份地位,沒有眼力。
“李玫瑰,你的意思是說,你手下的這個菜鳥,眼力比我強?”
“這還沒喝幾口,就高了?”
蘇望掃了眼柳玫瑰放在桌前的酒杯,一臉不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