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微微搖頭便轉移了視線，看著洛玲玲挑選原石，并且在邊上講解一二。
    想不通的事情不去想，不明白的事情不去探，能在流離市場做大做強，這么點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洛總，這是帕崗四號洞的開窗料，標準的青黑沙皮白水紋。”
    “這塊更好，帕崗十三號洞的開窗料，小窗出綠，水色尚足。”
    …………
    洛玲玲一邊點頭一邊審視，不過她也沒有被老板帶動，有些審視一段時間，有些直接帶過。
    包括其中一枚開窗帝王綠的原石，她更是看也沒沒看。
    大多數人以帝王綠為貴，而她更喜冰種帶綠料。
    這是個人的審美，無關于翡翠價值的高低。
    老板顯然也知道這點，介紹了幾番便不再推薦，讓洛玲玲自我選擇。
    “這塊。”
    這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是陳飛，他選中一塊兩個巴掌大小的原石，約有三斤多的重量，標價兩萬四。
    老板和洛玲玲看了過去，老板面色越發古怪，洛玲玲則是好奇的走來看著原石微微蹙眉。
    “小兄弟，這塊原石在其他攤位上或許是不錯的原石。
    但在我這里可是不上檔次的低擋料，你還是再選選吧。”
    老板開口也是看洛玲玲走了過去，不然她才懶得廢話。
    因為心里已然認定陳飛是個外行，或者看過幾本路邊攤賭石書籍，就將自己當成‘賭圣’‘賭神’的愣頭青。
    這樣的人很多，別說小年輕，很多中年人甚至發須斑白的老者，都是如此。
    說起原石辨別的道理頭頭是道，各種所謂的“訣竅”“秘籍”張口就來，最后一切一個白，一擦一個崩。
    因為作為從業者，她知道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很多的書籍，所謂專家學者大師編寫的賭石秘錄，賭石訣竅。
    實際上都是玉石行業花錢找人量身打造的，至于那些地攤上和小報上就更是如此了。
    不能說全是假的，大多是半真半假。
    甚至九真一假，其中一假往往是最核心最容易讓人犯錯的地方。
    包括她自己，前幾年還出了一筆錢，為了行業發展找了幾個所謂大師，編寫了幾本辯石發財的書籍在市面上銷售。
    若不是看在洛玲玲是老顧客，大人物的面子上，老板甚至都懶得跟陳飛廢話。
    這樣的人，在她眼里就是最容易收割的韭菜。
    但是洛玲玲面子卻不能不給，當初她因為檔口到期，跟琉璃市場管理房起了爭執。
    正是走了洛玲玲的關系，才能繼續留下來做生意，并且做大做強。
    “就這塊了。”
    陳飛當然不知道老板心里的想法，繼續點頭確認的說道。
    老板無語，越發將陳飛當成愣頭青，目光卻是咨詢的看向洛玲玲。
    只見洛玲玲直接就點了點頭，老板心里的猜測越發得到證實，陳飛八成是洛玲玲包養的小白臉，花點小錢帶他樂呵樂呵。
    這樣的事情在琉璃市場經常出現，大腹便便的商人帶著小蜜或者上了年紀的女人帶著小白臉在這里瀟灑一番，展露下自己不菲的財力，換來小蜜或者小白臉的一番崇拜。
    “帥哥，看在洛總的面子上，這塊原石給你打五折吧，其他原石給你打七折。”
    “希望你跟洛總今天賭的開心，多多賺錢。”
    老板決定配合，在陳飛面前展現下洛玲玲的人脈和面子。
    “五折，這怎么好意思。”
    “那就借老板吉言了。”
    她這般直白，尤其是幾次看向洛玲玲，陳飛多少明白了一些。
    他看了看洛玲玲，臉上笑了起來。
    “切吧。”
    洛玲玲冷淡的說道。
    她心里有些好奇，這塊原石是典型的木那老廠的原石，她也辨別不出來。
    木那礦場是西嶺國最有名的礦場，原石皮厚光滑。
    有統計表明，木那礦場出產的原石切出的帝王玉種料最多。
    當然這還不足以讓其成為西嶺國最出名的礦場，另一個重點便是皮厚光滑意味著原石難以辨別。
    這也讓辨別木那原石成為高手的專利，加上專家、學者、大師，總是在書里提及木那礦場。M.
    久而久之，出好貨，又難辨，是賭石高手的身份象征，便成為木那礦場的標志，讓其名聲超脫于西嶺國其他礦場，成為最頂級的原石供應商。
    老板擺了擺手，讓員工拿著原石走到邊緣切石人那邊。
    切石人是個五十來歲的中老年，坐在小馬扎上，身前放著一個可以旋轉的金屬托盤，金屬托盤向上的金屬桿上是一根塑料軟管，帶著水龍頭。
    隨著切石人擦石、切石，水龍頭噴灑著稀疏的水流，一方面中和了石粉、灰塵，另一方面又起到減少摩擦力，保護原石的作用。
    陳飛和洛玲玲走去，工作人員將原石遞給切石人，并且交代用采用摩擦方式切石。
    這也是看在洛玲玲的面子上，不然這種開窗只有芙蓉玉的小型原石都是直接切石，可不會用擦石的方式。
    切石人點點頭結果原石。
    因為他這里是幾家攤位共用的切石人，四周也圍擠著不少賣家和看客。
    “三斤大小的芙蓉玉，還用擦石方式，浪費時間。”
    “哪怕是滿料芙蓉玉，也就五萬左右的價格，去掉成本也賺不到幾個錢。”
    “現在真是什么人都有膽量在這里賭石，哎，越來越不像話。”
    他們看著陳飛，看著那枚原石，臉上滿是不屑。
    看著他們，陳飛的臉上自然也是不屑的，這些人大多是中老年，衣冠楚楚。
    一個個都站著說話不腰疼，實際上手上就沒幾個買了原石的，大多都是看客。
    所謂點評他人各個牛鼻哄哄，看上幾天也不見的自己能買上一塊。
    滋啦啦——隨著打磨機旋轉，原石被固定在專用的金屬卡口上，隨著底盤轉動一點點的被打磨。
    這便是正規市場跟黑市的不同，一切都顯得專業化和現代化，對內里翡翠玉料的損傷也是最小化。
    隨著一層層石皮剝落，內里的翡翠漸漸展露出來。
    “帝王綠，這，這怎么可能！”
    “什么情況，窗口不是芙蓉玉嗎？
    為什么會出現帝王綠!”
    “造假，一定是造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