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稻田村,田地阡陌,縱橫交錯。
不是有序的交錯,而是混亂的交錯。
“羅剎姐,碾到田地了。”
陳飛有些不忍的提醒說道,藍羅剎的路虎是從麥田上直接碾壓而過。
藍羅剎沒有說話,繼續開著車向著村里開去。
這樣陳飛也不好再說什么,該提醒的他也提醒了,后面村民要是找藍羅剎賠錢,也不關他的事情。
陳飛打量外面,勞作的村民很少,一眼望去,大概也就十來人。
這對一個大型村落來說,可是九牛一毛。
但來看村里,看著一家家賭行門口人頭攢動,聲音震天。
“滿滿滿”“白白白”的聲音此起彼伏。
下了車,邊上就是一家賭行,兩層樓的標準農村建筑,一層擺著一張寬大的賭桌,上面放著一堆小型原石,一頓人圍擠著下注和喊注。
“有外地人來了!”
忽然,門口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看了眼陳飛他們,接著大聲喊道。
頓時,嘩啦啦一群村民圍擠了過來。
陳飛一陣緊張,心跳都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站在藍羅剎身后。
人多到一定的層次便是壓力,哪怕都是老弱病殘,一人一拳都能將一個彪形大漢打死。
更別說這圍擠過來的上百人,其中還有一半的青壯年。
“我們是翡翠天堂的人,跟伯通村長交代過了。”
藍羅剎依然淡漠,并沒有因為被村民包圍而有緊張。
聽到她的話語,四周洶涌的村民稍微緩和了一點,幾個小年輕朝著村里跑去,顯然是去通知村長。
“你們進村碾壞了不少田地吧,我看看——”
“嚯,壓壞了我們這么多田,損失大幾萬啊?!?br/>
先前呼喊的老者目光看向村外的田地,實際上從他的角度也看不出什么。
畢竟前方一片金黃色的水稻正迎風招展,足以阻擋遠處田地的視線。
而且一開口就是大幾萬,簡直就是訛詐。
陳飛心里想著,臉上有些不屑,覺得這老頭敲詐錯了對象。
既然翡翠天堂跟稻田村村長有聯系,以藍羅剎的為人性格,怎么可能受他們的敲詐。
甚至陳飛都有些同情這個獅子大開口的老伯,搞不好藍羅剎會直接對他動手。
只是——
“給錢?!?br/>
藍羅剎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在陳飛愕然的目光中,韓磊隨身攜帶的手提箱里拿出了九疊鈔票,走過去遞給了那個老伯。
一疊一萬,九疊便是九萬。
老伯隨意接過,目光還有些貪婪的看著韓磊手上的手提箱。
不僅是他,四周的村民幾乎都火熱的看著那手提箱。
剛才韓磊打開的時候,里面滿滿當當都是錢,這一箱子起碼有一百萬的資金。
“九萬有些不妥吧,咋們村的稻米是綠色無污染稻米。
而且還是著名品牌稻米,一斤都是上千塊的。”
“可不是,碾壞的稻田很多,九萬的確少了點。
我估算著起碼得二十九萬吧?!?br/>
“二十九萬也不夠啊,怎么也得九十九萬吧?!?br/>
四周的村民,不少人貪婪起來,一陣躁動的議論,看著韓磊手上的手提箱目光火熱。
這讓陳飛緊張起來,已然知道這些人想要借題發揮,敲詐勒索了。
同時心里也有些不爽,藍羅剎太不會做事情了。
財不露白,這么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嗎?筆趣閣
而且別人說大幾萬,她就給九萬,也不還價,這不是讓人覺得凱子,好欺負嗎?
只是這些話陳飛只能想想,也不敢跟藍羅剎這暴力女當面說出來。
“好了,咋們稻田村信譽第一,說了九萬就是九萬。
“我留一萬,到時候統計下誰家稻田受損,自己過來拿錢?!?br/>
老者擺擺手,阻止了貪婪村民們的躁動。
他在村民中很有威望,隨著他的話語,即便那些村民依然有些不甘,但也彼此散去,留下的也不敢再說什么。
“村長來了。”
“村長來了?!?br/>
這時,村里走出一個老者,身邊跟著幾個神情恭敬的小年輕。
他身材有些佝僂,發須斑白,臉上褶皺很多,配著一身灰色大褂,雙手在胸前穿入衣袖,乍一看就是一個不起眼的老農。
但是這只是表象,隨著他走來,四周村民一片敬仰、崇拜的看著他。
這一刻,陳飛竟愕然的發現,四周一片沉默,安靜到針落可聞。
從極致的喧囂,到極致的安靜,僅僅是因為他來了。
這一幕,給了他很大的沖擊,以及內心的震動。
一個老農,一副過時的樸素裝扮,一個放在姐告可能隨時會被混混、小年輕、不良少年欺負的老者。
此時此刻,卻成為這里最牛鼻的存在。
甚至,陳飛掃了眼身邊一臉清冷的藍羅剎,莫名覺得即便是這個暴力女人,似乎在氣勢上都比不上這個老農。
“是柳玫瑰的人吧?!?br/>
伯通村長目光掃視藍羅剎幾人,當然也包括陳飛,他臉上微笑。
“是的,伯通村長,我是代表玫瑰姐過來接貨的?!?br/>
“什么貨不貨,我不知道。
我就是一個老農,種田的人。
咋們稻田村也是一個種田的村子,村民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著土地種糧吃。”
“對于朋友來了,我們有好酒好肉。
對于敵人來了,咋們也有鐮刀和鋤頭?!?br/>
伯通村長并沒有接茬藍羅剎的話,反而若有所指的點名他們農民的身份。
然后招了招手,轉身離開。
我們連忙跟上行他的腳步,彼此之間被伯通村長帶著的幾個年輕人隔離開來。
很快眾人來到村長家邊上的一個酒店,或者說旅館,三層小樓,彼此相鄰的兩間打通,面積還算寬敞。
“帕崗的人要明天才能到,你們現在這邊住上一天吧。”
村長交代了一聲,便離開回去自己家中。
他家的房子有些寒磣,相比于其他村民家的房子,不是裝飾豪華,就是典雅干凈,他的房子雖然也是兩層,但很老舊,外墻爬滿了爬山虎。
院落的籬笆甚至都有破損,內里養著幾只雞,不時跳進跳出。
在伯通村長打開籬笆回家的時候,門口正好走出一個端著簸箕的矮胖老婦人。
婦人個頭不高,穿著一身花花紅紅的衣服,頭上扎著一條圍巾,怎么看都是農村里典型的老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