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給他們。”
伯通村長又重復(fù)了一句。
這次他的聲音稍微大了一點,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下去。
他的目光掃視眾村民,讓陳飛愕然的是,隨著他的目光看去,那些村民一個個低下了頭。
即便臉上還是一臉激動、貪婪的村民,也紛紛低下了頭。
村長擺了擺手,兩個年輕的村民將原石從機(jī)器上解開,搬運來交給韓磊。
“你的眼力不錯。”
“稻田村能成為遠(yuǎn)近聞名的接貨場地,靠的是安全和口碑。”
“別說是帝王綠種料,便是龍種、純色變種,也不會貪你們的。”
他先是看著陳飛說道,接著目光掃視村民,最后落在藍(lán)羅剎身上。
藍(lán)羅剎手上的拳套已經(jīng)消失,她點了點頭,示意韓磊和韓泉搬上原石,帶著大家離開。
陳飛心里舒了口氣,也低著頭跟著他們離開。
剛才他緊張半死,畢竟被四五十個村民包圍,怎么可能不害怕。
“等一下。”
“你小子留下,陪老夫玩兩把。”
“剩下的三成抽成費,老夫給你們免了。”
陳飛剛走出去便被伯通村長叫住,他指著他微笑說道。
陳飛心里一緊,目光看向藍(lán)羅剎。
他是期待藍(lán)羅剎帶他離開,結(jié)果卻被對方直截了當(dāng)?shù)某鲑u。
“你留下。”
簡答的三個字,說完藍(lán)羅剎便帶著韓磊等人離開。
留下陳飛風(fēng)中凌亂,心里直道MMP。
藍(lán)羅剎幾人越走越遠(yuǎn),陳飛只能硬著頭皮再次走回賭行。
他發(fā)現(xiàn)四周的村民看著他的目光都很古怪,一時間讓他也猜測不出這些村民的想法。
“村長,小子就是一個普通的掌眼。”
“眼力——還行,不過跟村長你相比,還是差遠(yuǎn)了。”
陳飛硬著頭皮看著伯通村長說道,本想謙虛一番,只是看著對方掛著若有若無的笑臉,那雙略顯渾濁的眸子,仿佛已然將他看穿。
陳飛最后也沒能特別謙虛。
“無妨,不管你眼力如何,陪老夫賭上兩把還是足夠的。”
“老夫也是好幾年沒賭石了,手早已癢癢。”???.BiQuGe.Biz
村長微笑說著,指了指最中間的大賭桌,示意陳飛去那邊。
“村長,我可沒錢。”
走到賭桌前,陳飛聳了聳肩膀,實話實說。
他以為這樣對方應(yīng)該會放棄。
只是村長反而怪異的看了他一眼,不滿的說道:“愚昧。”
“誰說賭石必須要錢?”
“賭石在老夫看來,就跟釣魚、潛水,打麻將一般,是一種愛好和娛樂。”
對方說到這個層次,陳飛還能說什么,只好點了點頭,答應(yīng)陪對方玩一把。
“拿塊原石來。”
伯通朝著邊上的村民說道。
兩個村民抬著一塊三十來斤的原石放在賭桌上。
原石正是帕崗原石,青紫色的石皮,只是沒有水波紋,顯然不是二、四兩個洞子出品。
陳飛再細(xì)細(xì)打量,石皮不是太圓滑,一些地方有微微凹凸起伏的砂礫,他猜測應(yīng)該是十到二十號洞子出品。
因為原石的風(fēng)化層跟表層有正向統(tǒng)一作用,簡而言之,風(fēng)化層粗糙,內(nèi)里的石層便粗糙,連帶著內(nèi)里的翡翠也會粗糙。
“肉質(zhì)不足。”
陳飛先給出自己的看法。
“同意,種頭不足。”
村長點點頭,一邊觀察著原石,一邊敲了敲,又給出自己的對種頭的鑒定。
陳飛也拍了拍,回彈的手.感過肉,說明種頭松散。
“同意。”
他點了點頭,然后拿出強化手電筒,對著原石進(jìn)行近距離的探查。
通過反射.出的翡翠綠光顏色不一,陳飛辨別出原石水頭斑駁,水色不足。
“水色不足。”
陳飛關(guān)了手電筒說道。
“同意。”
這次伯通村長拿起手電筒就直接放下,他也從陳飛剛才的照射中,看出.水色不行。
接著他手撫摸著原石,摸了一圈沉思著說道:“種頭不足結(jié)構(gòu)松散,水頭不足,顏色斑駁,故而一定有裂。”
陳飛楞了一下,對方的說法他不認(rèn)同。
理論上結(jié)構(gòu)松散、水頭不足的確有很大可能導(dǎo)致原石有裂紋,但沒有必然性。
陳飛也緊著一番輕輕敲打,通過回彈的力道進(jìn)行分析。
肉,是整個原石回彈時的感覺。
敲了一圈,陳飛感覺到的肉.感差不多。
所以他看著村長說道:“我賭它沒有裂紋。”
這話一說,四周村民一個個訝然的看著陳飛。
高手賭石,賭的便是彼此不同的看法,對原石各個層面鑒定的不同。
有賭種、賭水頭、賭色、賭肉質(zhì)、賭底子、賭裂、賭棉、賭變種等等各種賭法。
本質(zhì)上,賭的便是彼此的眼力!
“種松,色差,自然有裂,怎么可能沒裂。”
“這小子還是年輕了,不是村長大人的對手。”
“怎么可能會沒裂,這原石表層這般粗糙,理論上一定有裂紋。”
一些村民紛紛開口,或是拍馬村長,或是譏諷陳飛。
他們對這塊原石的看法,結(jié)合他們彼此的賭石經(jīng)驗,統(tǒng)統(tǒng)站在村長一邊。
“有點意思,這種疏散的種頭和渙散的水色,你竟然賭無裂紋?”
伯通村長看著陳飛,撫摸著下顎的胡須,目光中有些訝然。
他比村民們想的更多,其實這不是兩人的第一次交手。
實際上剛才切出帝王種料的原石上,他就已經(jīng)跟陳飛來了一個隔空交手。
那塊原石雖然他也判斷價值不菲,但只以為是冰種玉料的層次,萬沒想到會切出帝王綠種料。
所以他對陳飛的實力已經(jīng)有了一個了解,知道面前的年輕人眼里不凡。
否則他也不會將對方留下,手癢的來一番切磋。
正如他先前說言,他喜歡賭石,不以賭錢為目的的喜歡,純粹的愛好。
“沒有根本性聯(lián)系。”
陳飛淡淡說道,目光里卻很是自信。
“誰說沒有,表皮粗糙、顆粒大,增強了內(nèi)里原石的摩擦,在地殼運動的擠壓中,極易產(chǎn)生裂縫。”
“再者種頭差,內(nèi)里石頭結(jié)構(gòu)松散,又側(cè)面說明裂紋必然會有。”
村長也堅持自己的判斷,雙手握著龍頭拐杖,目光虎視眈眈的看著陳飛,話語鏗鏘有力。
陳飛也跟他對視著,對原石的判斷,是他目前唯一的長處,他當(dāng)然不會妥協(xié)。
再者他也沒有必要妥協(xié),賭石就跟下棋一般,要讓人尊重靠的絕不是讓棋和妥協(xié),而是拿出實力,大殺四方。
“豆種,翡翠青花魚,便是明證。”
陳飛看著村長,類比了一個著名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