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淵離開皇宮,并沒有上馬車,他今日出來,就是為了招搖的。不管他需不需要,沐公公都很貼心的早就將他的寶馬讓護衛牽了來,果然,李鴻淵直接接過韁繩,拍了拍馬脖子,這匹紅棕色的寶馬,毛發油亮沒有任何的雜色,膘肥體壯,四肢修長有力,因為李鴻淵的動作,輕輕的打了兩個響鼻,側頭在他的手臂上蹭了蹭。面對這匹已經養了好幾年的馬,李鴻淵難得露出了一絲絲柔色,“很久沒讓你好好跑跑了,今兒就讓你跑個痛快。”
沐公公一聽這話,就知道主子又要弄幺蛾子了,還是讓城防隊早些做好準備吧。
李鴻淵干脆利索的翻身上馬,分外瀟灑,半點看不出他其實還有傷在身。
他說跑馬,還就沒有絲毫收斂,放任寶馬放開了狂奔,身為他的護衛,自然得跟在他身邊,于是,哪怕知道事后多半要去京兆府的大牢蹲幾天,還是的硬著頭皮上,跟了這么個主子,早就該有挨刀蹲牢的覺悟。
這主子都走了,這儀仗自然只能空空的打道回府。
要說李鴻淵的騎術自然是沒得說,前世數年的戰場,什么樣的路沒跑過,縱使是在鬧市,他也自信不會撞到人,更別說皇宮周圍,好幾條街都不會見到一個普通的平民百姓,不過,一般情況下人少歸少,一旦有人出現,基本上就是成堆成群,即便的普通的官員都還有三五小廝仆從,自然不用說跟李鴻淵差不多身份的人。
迎面而來的康親王儀仗,李鴻淵就如同沒看見一般,別說是喝住馬減速了,甚至加快了速度,對著馬車就直直的沖了過去,馬夫嚇得不輕,下意識的拉緊左側的韁繩,拉車的馬自然向左側偏轉,加上那幾匹馬似乎也受了驚,這猛然間,馬車晃動,險些直接翻車,而李鴻淵騎著馬從馬車右側堪堪的擦著車身呼嘯而過,而他后面的護衛奮力狂追。
威嚴莊重的親王儀仗就這么被打散,一片混亂。
李鴻熠在馬車里被連撞了幾下,自然是怒火沖天,等到馬車終于穩定下來,松開抓住馬車內橫木的手,怒不可遏的起身,猛地掀開簾子,“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竟然敢沖撞本王的車駕?誰,是誰?”沒見到罪魁禍首,“一群廢物,這么多人都留不住對方,本王養你們何用?”
所有人都忙跪下來請罪。
“主子喜怒,是……”
康親王哪里還等他們解釋,從馬車上跳下來,一腳就將就近的一個人踹開,“廢物,說,是誰?”
“回主子,是晉親王。”康親王的近侍不敢有絲毫的猶豫,忙聲音微顫的說道,生怕說慢了又會惹怒他,可是這個答案也可能十倍百倍的引爆主子的怒氣,卻也不敢說謊。
果然,那一瞬間,李鴻熠的臉色堪稱黑底鍋,因為用力,手背頸間乃至額頭都青筋跳動,“李鴻淵,李鴻淵……”生生的從牙縫里擠出來,真的是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嚼碎他的骨頭。“回去給本王各領五十鞭子。走……”
不管多生氣,不管多恨,卻什么都不能對他做,不是不敢,而是不能,因為你忍了,這事兒可能就完了,你若是反擊回去,那混蛋就會像瘋狗一樣,咬著你不放,最終的結果只會驚動父皇,而最后吃虧的永遠都不會是他李鴻淵,這才是讓人最憋屈的。
看親王得知樂成帝在玉粹宮,就直接去了皇后的坤翊宮。
氣度雍容大度的皇后娘娘,看到李鴻熠不悅的挑了挑眉,她這兒子有時候雖然莽撞沖動了些,但還不至于如此的失禮,他現在的樣子,往嚴重了說,就是失儀了。“又怎么啦?”
康親王的怒氣自然沒那么快就平息下來,怒發沖冠的將剛才的事情說了。
皇后沉默了幾息,除此之外,倒是沒什么別的反應,“早就不是第一回了,你次次都這般,即便是把自己氣出個好歹,他也依舊活的逍遙自在,沒有半點損傷。行了,你快消停點,你這樣看得本宮頭疼,日后再遇到這種事,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吧,狗咬了你,你總不能還想著反咬回去。”
李鴻熠心道:狗咬了自然不會咬回去,而是直接將之剁了。
這火氣哪難么容易消退,可是李鴻熠更不敢忤逆自己母后,只能勉力的壓制。
皇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現在計較再多也沒用,只要你能成為最后的贏家,再多的屈辱也能十倍百倍的找補回來,現在且讓他得意得意又何妨。母后要的只是最終的結果,而在這個過程中,無關大局的一些事兒,他李鴻淵即便是踩在頭上拉屎,也忍了。”
“母后,你母儀天下的皇后,又何須做到這般地步。”
“知道母后為什么明明不得你父皇歡心,也依舊穩坐皇后位置嗎?因為母后能忍,能忍你父皇,能忍貴妃蘇氏,能忍后宮所有的妃嬪。”皇后說道此處,頓了頓,或是想到了什么,多說了些,“定國公府權勢滔天,之所以沒有淪落到武安侯府那樣的境地,不是幾代帝王都對定國公府格外開恩,乃是因為定國公府背后是世家,有著深厚的底蘊,整個孫氏一族,盤根錯節,想要連根拔起絕非易事。
定國公府走到今日這一步,已經沒有了退路,退了,不僅僅是你舅舅等人不甘心放棄這潑天富貴,而是一旦退了,就會成為下一個武安侯府,雖然權利越大,越讓你父皇忌憚,可也只有大權在握才能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