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喝醉了會突然做出那樣的舉動,是終于做出了決定!</br> 一切都解釋得通了!</br> 我以為我拿的是真愛直掰彎的劇本,原來是包養出真愛的劇本啊?!</br> 原來顧依涼也會走金絲雀愛上大金主的狗血路線啊?!</br> 我一顆鮮活的、撲通撲通的戀愛小心臟,他居然用包養來錯誤理解我的滿腔真情?!</br> 也太過分了罷!</br> 849.</br>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過受傷,顧依涼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我,想攬我又不敢動作,最后遲疑地在我肩上拍了拍。</br> ——還拍肩呢?!就別拍了好嗎?!</br> 我目光死地看著他,想說些什么,休息室的門驀地被敲響了。</br> 第45章</br> 850.</br> 好好一個雙直雙掰彎雙箭頭的純愛故事,清清白白的兩情相悅的,就這么被顧依涼異于常人的腦回路給玷污糟踐了。</br> 將來的我要如何回憶這段往事啊?帶著笑或是很沉默啊?</br> 我打了一肚子腹稿,剛站上道德的高地,提好了中氣,準備出聲質問顧依涼怎么可以如此輕賤自己,就被驟然響起的敲門聲從高地上拽了下來,一口氣堵得我經脈都快逆行了。</br> 誰啊?!沒看見這里正談終身大事呢嗎,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別打擾我們!</br> 門被嘭地打開了,小陳探了個頭進來,十萬火急道:“天王老子來了!”</br> 我:?</br> 我:?!</br> 851.</br> 我天爺啊他老人家來干什么了?!</br> 今天到底是什么大喜的日子啊,一波還未平息一波又來侵襲的,月老該負責的事情還沒拎清呢,財神爺本爺就駕到了?</br> 今天也不是正月初五啊,他老人家怎么就下凡了呢?!</br> 一道話音炸得我頭皮都起酥了,即刻拂開顧依涼搭在肩上的手,躥到鏡子前面整衣斂容,極力調整出乖巧板正的神情。</br> ——不怪我夸張也不怪我緊張,整整三年下來,老黃在我身上砸了那么些流水白銀,我還是不思進取地混在大三線,要是再被他發現我整天春心萌動不務正業地在劇組里談戀、不是,目前還是包養小明星——</br> 那不得把我發配去挖煤啊?!</br> 852.</br> 我心焦地撣著肩膀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盤算著該怎么在老黃那里預刷一波顧依涼的好感度,循序漸進循循善誘地讓他接受自己兒子彎了的事實,以防東窗事發的時候他再拿錢去砸顧依涼家的窗戶逼他跑路。</br> 顧依涼走到我身邊,兩束目光如同探照燈一樣打在我身上:“你……”</br> 你什么你,浪費我感情的家伙,遲點再跟你算賬!</br> “我們的事等等再說!”我打斷他,展著廣袖往休息室外面飛。</br> 他的話音在我身后一揚:“你去干什么?”</br> 我頭也不回地答:“迎財神!”</br> 853.</br> 老黃穿著一身做工考究的定制西服,孔雀開屏一樣地昂首在片場前走來走去,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正拍攝的場景。</br> 我恭敬地湊上前去,一開口就先洋洋灑灑地捧了五百字:“黃總,新做的西服啊?真好看!帥氣精致,顯得精神,看這小線走得,嘖,絕妙,世上本沒有花路,有了你,也就有了路……”</br> 末了才道:“您工作那么忙,今兒怎么有空——”</br> 老黃一巴掌拍我頭上:“好好說話。”</br> 說那五百字的時候你怎么就不打斷我了呢?!</br> 我苦著臉把他拽到角落:“您干什么來了啊!”</br> “來突擊檢查你的工作啊,在劇組里表現得怎么樣,演技有沒有進步一些?”老黃上下打量了我一會,禮尚往來地點評了一句,“扮相還可以嘛,人模人樣的。”</br> 那不然還能像狗嗎?!你還我五百字彩虹屁啊!</br> 我:“……您給我開家長會來了啊?”</br> 老黃:“不是,主要是今天初五,一時興至,想著來看看你們劇組里還有沒有什么缺的,給你們送送溫暖。”</br> 老黃:“再主要是想展示一下我新做的西裝。”</br> 老黃:“順便跟你們陸導敘敘舊。”</br> 老黃:“再順便是看你。”</br> 我:“……”</br> 老黃:“好了,你我也看過了,挺好的。你們陸導呢?”</br> 我:“……陸導他——”</br> 854.</br> 顧依涼噌地在我身旁冒了出來,跟個破土而出的小蘑菇似的,眼睫顫顫地抿著嘴看我,兩道視線如泣如訴如怨如慕,硬生生地切斷了我未盡的話音。</br> 我:?</br> 不是,他這眼神也太凄切了吧,王寶釧苦守寒窯十八年發現薛平貴另娶了他人也沒他這么凄切啊?</br> 不就是把我們的事延后討論了一下嘛,至于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嗎?</br> 我也是在為了我倆的將來和你家的窗戶著想啊?</br> 我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他轉頭就與老黃對上了視線。</br> 老黃眼睛倏地一瞇。</br> 855.</br> 這一眼,一眼萬年。</br> 856.</br> 他們對視得實在太久,我都開始擔心他們倆是不是看對了眼,在下一秒就要用他的胸膛去吻他的側臉了。</br> 一部未完待續的史詩級豪門娛樂圈懸疑倫理劇在我腦中蒼涼奔走,就在我正考慮著要不要給衛女士打電話匯報一下警情的檔口,老黃突然幅度輕微地點了點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