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剛走進來,店員就熱情的引過來,雖然南北現(xiàn)在還不算是大明星到了誰見都認(rèn)識的地步,但是一看這兩位姑娘的穿著打扮便知道不是一般人。
這間店不大,但是聽春花說卻是上海灘頂有名的珠寶店。貨柜上擺著各種西洋法郎首飾,也有中式翡翠珠寶,但是店里看起來格外單調(diào)。
南北不禁有點想念現(xiàn)代大都市那種珠寶店,一進門各種璀璨的珠寶映入眼簾,沒有女人能抵抗得住,現(xiàn)在這么發(fā)達(dá)的上海灘竟然沒有一家像樣的珠寶店。
店員很殷勤的倒了茶,將珠寶盤奉上挑選,春花很有興致。南北卻興趣怏怏,這樣的點必然不會將好東西奉上,這些都是電視劇里看多了的,早年看《色戒》的時候,很是眼饞了一把鴿子蛋,只可惜現(xiàn)代很難見到那種好東西,自己又只是個三流明星,買了也帶不上。
現(xiàn)在自己站在上海灘這個位置上,倒是有機會見一見的,想起這些,南北環(huán)繞了一下四周,這點倒是和電影里看到的差不多,便隨口問了句。"有沒有紅寶石,大一點的,我想鑲嵌在戒指上。"
那店員一愣,略微想了想,大抵知道對方是大主顧了,忙說了一句稍等,沒過一會后面便走出一個大腹便便,一臉祥和笑容如彌勒佛一樣的老板,茶水也換成了上好的毛尖。
"兩位想看點什么,咱們上樓談?"
春花向南北投來疑惑的目光,隨后了然,但看她的目光更疑惑了。
南北則是氣定神閑的上樓,樓上的沙發(fā)都是高級的,老板親自奉上首飾盤,和各色名貴的首飾盒。
南北翻看了一下,雖然都是翠玉還珠,但都沒有想要的樣子,這里的樣式對她來說真是太土了。
"就這些?"
老板擦著汗,"新貨要下個禮拜才送來的,這位小姐怎么稱呼?"
春花微微抬起頭,"這位是南北小姐。"
對方顯然詫異了一下,馬上帶著恭敬的表情,"原來是南北小姐失敬失敬,都是樓下伙計眼拙。"
南北打斷他的寒暄,有點不耐煩,隨手拿起一顆老板很是推薦的紅寶石戒指,成色不夠好,不是鴿血紅,樣子也老舊,她就知道電影里都是騙人的。想了想算了,"你這里有沒有裸石,沒鑲嵌的。"
老板什么人馬上領(lǐng)會了,"有,但是要訂貨才行,還要等一段時間。"
南北想了一下,邊點頭,"你這里能鑲嵌嗎,按買家想要樣子定做。"
南北不是一般人,老板也不敢怠慢,"定做可以,但是您是要什么樣子的?"
"隨后我叫人給您送樣子來。"
老板忙點頭。
隨后南北付了紅寶石定金,千交代萬交代一定要成色好的。之后又挑了兩條春花幫她選的項鏈,還買了一個桃紅色水晶手鏈,和一個象牙玉牌才離開。
今天也算是滿載而歸,有段時間才去七彩虹,兩個人便回了霞飛路的公館。一上樓兩個人就開始展示戰(zhàn)利品,好不快樂,家里頓時被一些裝飾品填滿有了溫暖的氣息。南北拿出那兩條項鏈,一條是紅寶石的,一條是藍(lán)寶石的,將藍(lán)寶石推給春花,"送你的。"
"這怎么行,你每月都給我那么多工資,春美和春雨還住著你的房子,花著你的錢。"
南北板起臉來,"什么你的我的,都是咱們的,你是不把我當(dāng)親人嗎?"
春花推不過便收下了。
南北也帶上那條小巧的紅寶石吊墜項鏈,春花帶上藍(lán)寶石的。兩個人相視一笑,還真是一對姐妹花。
"這條手鏈?zhǔn)墙o春美的,這個象牙牌是給春雨的。"南北高興,看了一眼時間,"春美怎么這個時間還不回來,女校不是放學(xué)很早嘛?"
春花也看了一眼時間,"她最近總?cè)ネ瑢W(xué)家做作業(yè),大概又去了吧,這孩子,可不比我們那個時候,現(xiàn)在的少男少女都開朗得不得了呢。"
南北微微皺眉,這個歲數(shù)的女孩子還是不要總到處玩的好,"青春期,還是早點回家好。"
春花笑著,"你怎么看都不像是十八歲的姑娘,倒像是個三十好幾的老媽子。"
南北臉紅了,自己可不就是三十歲嗎,還要裝嫩,哎呀,"三十歲怎么就老媽子了?"
"這么嘮叨當(dāng)然是老媽子。"
兩個人笑著鬧著,老李過來提醒,差不多時間該去七彩虹了。
南北帶著春花早了一刻鐘到七彩虹,里面還是有些不算出名的歌女為了演出早早的到了化妝室,來的晚了她們是輪不上梳妝臺的。
所以看見南北走進來,都嚇了一跳,又帶著點崇敬嫉妒的問了聲好,便又默默地坐下來化妝,只偷偷斜著眼睛看她。
南北倒也不在意,問了一下管事的,就帶著東西去了祥進遠(yuǎn)的辦公室。
只是還沒到辦公室,便聽到嗡嗡的哭聲。循聲望去,管事有些尷尬,忙叫來人問怎么回事。來人大概說了情況,是送水果的果農(nóng)家的小兒子,不小心打翻了紅酒杯,他阿爹正在教訓(xùn)他呢。
那小孩似乎掙脫了大人的束縛跑了出來,正好撞在了南北的白旗袍上,手上的污漬頓時將南北絲緞白的旗袍弄了個花。管事不曉得南北到底和老板是什么關(guān)系,但是看老板的態(tài)度,和那天的態(tài)度,就知道南北不能怠慢,嚇得忙訓(xùn)斥那個小孩,"趕緊拉走,小兔崽子。"
那小孩七八歲的樣子,看著南北和南北的旗袍,頓時嚇青了臉。聞聲跑過來的一個果農(nóng)更是一巴掌將那孩子打倒在地,"你個小兔崽子,就知道惹禍。這位貴人,對不住對不住。"
管事氣的想罵人,南北卻制住了,"算了。"不欲多說,那小孩卻是被他阿爹又踹了幾腳,"讓你惹禍讓你惹禍。"
當(dāng)老子的打兒子本就是天經(jīng)地義,人家的事還輪不到別人插手。南北也沒那么多閑心充當(dāng)正義使者,這小孩本就是太會惹禍,他爹不教訓(xùn)他將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索性不去管,繞過去,直徑向辦公室走去。聞聲出來的祥進遠(yuǎn)看到南北馬上露出笑臉,這可是搖錢樹啊。
南北也聽了春花一天的絮叨,索性換上一張嬌艷如花的臉,"祥老板,來得時候經(jīng)過洋貨行,看到這新進來的歐洲雪茄很是不錯,正適合祥老板這樣的身份。"
南北眼睛看著他,祥進遠(yuǎn)顯然愣了一下,隨即領(lǐng)會的接過雪茄放在辦公桌上,"難為南小姐這么有心,祥某真是受寵若驚啊。南小姐家里收拾的如何了,用不用我派人去門房那邊。"
大家都是聰明人,南北先示弱,他必要也給面子,她不想有人來打擾自己的私生活,他便承諾了,其實祥進遠(yuǎn)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對著這個女人這么言聽計從,自己身邊什么樣的女人沒有,義玄雖然不是什么大幫派,也是道上受人尊重的幫派。
身為義玄的當(dāng)家老二,他身份地位都在那呢,多少女人想榜上自己,可是這個南北偏偏保持距離,不比那些欲擒故縱的女人,她是真的無意于此。
至于自己為什么在她面前變得好說話了,也許是就是因為她的這份不同,不僅是與眾不同,敏銳如他,這些年祥進遠(yuǎn)別的本事也許不如大哥,但是看人的眼光絕對不是一般。
從他看到她第一眼,他就隱隱有一種感覺,這個女人絕非僅僅到此,她那個眼神里是隱含的野心,而那種霸氣野心是連大哥都不能比擬的,他也曾疑惑過,一個女人憑什么這么有底氣,他查了她的底細(xì),卻絕跡和眼前這女子對不上,好奇,神秘,更重要的是那種勢不可擋的氣勢,讓他隱隱心驚,直覺告訴他和她相處好了總比讓她記恨要來到的劃算,他到底是個好商人。
南北亦笑。
又寒暄了幾句,借口裙子臟了要去換,便先一步離開,只是在轉(zhuǎn)身的時候,祥進遠(yuǎn)突然叫住她,她嫵媚的回頭,他卻是一愣,最后,"沒事了,去吧。"
南北回過身,嘴角一絲嘲弄,男人,都是一個德行。
再回到化妝室,來得人已經(jīng)很多了。各種脂粉的香氣嗆的人喘不過氣來。南北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自己之前看好的化妝臺已經(jīng)坐了人,周圍還圍著一群女孩子歡歡笑笑的,有恭維的,有說笑的,而自己的化妝箱就被丟在一邊。
南北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坐在中間的是誰,月玫瑰昨天青著臉離開時候還是硬著頭皮和她笑著祝賀,這才是真正的聰明人,而那個李媛媛便不那么聰明了。
南北直徑走過去,擋住春花要發(fā)作的表情,就那么站在那群人身后,有人先發(fā)現(xiàn)了她,小聲的,"南北姐。"
這時候那個小團體才看見她,都回過頭紛紛看她,有些人害怕的打量她,有些人好奇,更多人是看熱鬧的在她和中間的李媛媛身上來來回回打量。
南北嘴角微微一笑,"我才十八歲,比不上各位姐姐年長,叫我南北就行,不用叫姐,這里應(yīng)該我年紀(jì)最小才是。"(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