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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放從早上醒來, 便只覺得頭重腳輕,熬了幾天夜的腦子混沌一片,胃里一陣陣抽搐的痛, 身上升起層層冷汗。
沒有去公司, 在床上躺了一整天,半暈半醒,整的意識游移且混亂。
恍惚中, 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當初那假期, 胃病發作時, 姜斐在床旁邊急紅了眼,拿著熱水和藥,滿眼關切地看著。
那時候, 對她是滿眼的不耐煩, 甚至覺得她太過讓厭煩。
那時的忘了,姜斐總是早發現生病的,也是唯一一徹夜守著的。
沈放苦一聲,強撐著身子翻出胃藥,整公寓卻沒有半滴熱水, 終干吞了幾片藥片, 再次倒在床上。
藥效逐漸發作,胃里還在痛著, 意識卻逐漸模糊起來。
外面的天色逐漸變暗, 沈放一直躺在床上, 朦朧中似乎聽見了手機振動的聲音,想要拿過手機,卻做不到,手臂異常沉重, 只能任身體陷入更深沉的昏睡中。
夢里卻好像聽見了敲門聲,一下又一下,而后才反應過來,并不是夢。
沈放勉強起身,眼前天旋地轉,只來得及將門把手旋轉開,整便徹底暈倒在地。
姜斐打開門,看見的正是倒在地上的沈放。
難怪一直沒回消息。
姜斐揚了揚眉,看了眼頭頂只差臨門一腳的99好感度,彎腰將扶起,扔在床上,想了想轉身走了出去。
沈放再有意識,是聽見了腳步聲后,沒有說話,胃里空蕩蕩的酸疼,額頭也開始發燙,眼前越發模糊,渾身像被用火灼燒一般。
外面的……除了保潔阿姨,也沒再來這里了。
再也不有來了。
沈放閉上眼睛,籠罩在一片黑暗中。
感覺自己的額頭被探了探,而后廚房傳來開火的聲響,有喂吃了什么。
滿身如火燒的炙熱開始逐漸減淡,原本抽痛的胃也慢慢地緩和下來,額頭上被換了冰袋……
有熟悉的淡香在身邊縈繞著,連夢里的陰霾都驅散了。
沈放猛地睜開雙眼。
外面的天已經大亮,已經是二天早上。
額頭上有沉重,沈放碰了碰額頭,是被毛巾包裹著的水的冰袋,床頭柜上放著一杯喝了一半的水和藥。
客廳傳來播放著電影的聲音,很輕。
是阿姨嗎?還是……
想到昨晚夢中的那股淡香,沈放心臟一顫,赤腳走向客廳。
電視上放著一部電影,四周卻空無一。
沈放呼吸一緊,仍不死心地找遍了廚房、洗手間、客房,終,氣喘吁吁地站在客廳。
沒有。
什么也沒有。
門口一聲輕響,房門被從外面打開了。
“你醒了?”女孩詫異的聲音。
沈放身軀僵滯,仍站在原地遲遲不敢轉頭,只怕這又是自己的錯覺。
那聲音,那聲音……
直到姜斐走到面前,手中拿著紙袋,紙袋里裝著一份早餐。
真的是她。
沈放看著她身上的淡色裙,還有因彎腰而垂到身前的發,眼眶驀地一紅。
這樣的場景,在后來,只在夢里出現過。
“抱歉,見你一直昏睡,拿了你的鑰匙。”姜斐將鑰匙放在茶幾上,語氣淡淡的。
沈放喉結動了動,想告訴她,這公寓有一把鑰匙是屬于她的,卻終沒說出口,只艱澀道:“你怎么在這里?”
姜斐將早餐放下,平靜道:“我給你發了消息,你沒回,所以來看看。”
沈放愣愣看著她:“昨晚,是你一直在照顧我……”
不是阿姨,是她。
姜斐疏遠地了:“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沈放張了張嘴,胸口一澀,掩飾地拿過手機,卻在看見未讀消息時一頓。
她說,她考慮好了。
“這是……”沈放定定看著她。
“關于你那天晚上說的事情,我想,我以給你答案了。”姜斐頓了好一,“我……”
“姜斐!”沈放卻突然打斷了她,聲音夾雜著慌亂,“現在已經八點半了……”
莫名地有不敢聽她接下去的話。
哪怕被軟刀子折磨,也不愿被判出局。
姜斐不解。
“你不去學校嗎?”沈放了下,拿過茶幾上的鑰匙,“我送你。”
說完轉身朝門口走去。
“沈放……”
沈放卻走得更快了。
姜斐聳聳肩,跟上前去。
這時間剛剛好,公寓里有不少閑散的老,看見姜斐和沈放二都紛紛看過來。
有幾姜斐隱約覺得眼熟。
直到一老停了腳步,看了看姜斐又看著沈放瞇瞇道:“小伙子,有一段時間沒和妹,不對,是未婚妻出現在這里了?”
沈放身形一慌,是自作主張地告訴這里所有,她不是的妹妹,而是未婚妻。
飛快看了眼姜斐,有忙亂地解釋:“我原本不是這意思,如果你不愿意,我以去和們澄清……”
“我答應你啊。”姜斐打斷了,緩緩道。
沈放愣住,呆呆看著她:“什么?”
姜斐:“那晚的求婚……”
“我答應你啊。”
沈放恍恍惚惚地站在那里,心中驀地升起一股狂喜。
她答應的求婚?
真真正正的未婚妻?
當看見姜斐的神色時,狂喜驟然僵滯。
她的神色淡淡的,沒有喜悅,也不見羞怯。
她對,再也不是以往那般熱烈的感情了。
是,還是不愿放棄,也許呢……未來那么,也許呢……
“謝謝你,姜斐。”
沈放好感度:100.
……
姜斐被沈放送去學校,又引起了不小的風波,關于她和沈放、宋硯的角戀,被津津樂道地議論了一整天。
只是主角之一的宋硯不在學校,極大地減少了圍觀群眾的熱情。
姜斐對于被議論是從不放在心上的,只是沒想到,臨近放學時,被攔下。
她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阮糖,臉色發白,牙齒輕咬著唇角,像是鼓足勇氣才終于站在她面前的似的,看起來格外楚楚憐。
姜斐了,疑惑道:“阮同學?”
阮糖睫毛一顫:“姜斐,你已經和宋硯……什么,什么還要和沈放來往?你這樣,對得起宋硯嗎?”
姜斐挑了挑眉:“我怎么對不起宋硯了?”
阮糖有焦惱:“你明明已經和宋硯在一起了!”
“誰傳的?”姜斐凝眉,而后走到阮糖面前,“我什么時候說過和宋硯在一起了?”
“你們……你們都做出那么親熱的事了……”
“那么親熱的事,是什么?”姜斐“不恥下問”。
阮糖臉色更白了:“你們在教室里接……”后一“吻”字,她怎么也說不出口。
“接吻?”姜斐替她說了出來。
阮糖死死抿著唇:“姜斐,宋硯那么驕傲,不是能陪你玩游戲的,選了你,我認輸,你怎么能這樣,這樣不知……腳踏兩條船……”
她的話沒說完,被身后滿是無辜的聲音打斷:“兩條船?”
一片嘩然,還沒離開的看著出現在門口的少年,白色衣服精致眉眼,一副畜無害的模樣,只是臉上帶著幾處傷口,添了乖戾與野性。
江措慢悠悠地走到姜斐身邊,看向阮糖控訴道:“這位學姐,什么不是條船?”
阮糖愣住,看著眼前的美少年,似乎沒想到江措說出這番話。
江措垂頭看著她,眼神和善,語調委屈:“是我不配嗎?”
一番話說得阮糖手指顫抖了下。
這少年明明在著,卻像是一條毒蛇一樣,連目光都是冷的,盯得心底打顫。
江措看著她眼中的驚懼,無辜地,轉頭看向姜斐時,眼里卻寫滿了“求夸獎”的討巧:“姐姐,你昨晚沒回家啊。”
怕她仍不想見,所以只在姜家別墅外等著,沒想到,等了一整晚都沒看見她的身影,今早卻得知她是被沈放送來學校的。
姜斐看了眼松軟的頭發,以及臉上的傷口,只了:“嗯。”
說完,繞過朝門口走去。
江措看著她冷淡的表情,仍站在原地,良久扭頭輕描淡寫地看了眼阮糖:“學姐,禍從口出啊。”
說完純良一,跟在姜斐身后離開。
阮糖臉色發白地站在那里,手指克制不住地顫抖著。
那少年……像魔鬼。
姜家的轎車后座。
姜斐始終平靜,一言未發。
江措坐在她對面望著她,直到回到姜家,姜父與文姨還沒回來,姜斐正要上樓,身后,江措徐徐開口:“昨晚和沈放玩得開心嗎?姐姐?”
姜斐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江措走到她眼前:“我知道姐姐現在能還不想見到我這張臉,是姐姐,一夜未歸,只要想到你當時能在做的事情,都讓我太難受了。”
“我說過,姐姐你喜歡什么樣的,何必去找那?”
“我不介意變那種,甚至就連在床上,我都一定比強!”
“江措!”姜斐皺眉。
江措了起來:“姐姐,只有我能解你想要的新鮮感,即便你現在仍在生氣,但不能否認,我們才是適合一起走下去的……”
“我答應沈放的求婚了。”姜斐淡淡打斷了。
江措的聲音戛然而止,也僵在了臉上,好一,眼中帶著疑問,困惑道:“求婚是……”
“就是,以后我的妻子,我的丈夫。”
“就像……文娟和江林?”江措問。
姜斐道:“就像文姨和父親。”
江措臉上的徹底消失。
姜斐再沒多說什么,只看了眼頭頂混亂的好感度,轉身上了樓。
江措仍站在樓下,目光直直盯著姜斐消失的樓梯口。
見過文娟和江林的婚姻,伴隨著暴力與怨恨。
所以,不害怕姜斐的婚姻是這樣的,反正總分開。
是,也見過文娟在姜父身邊的模樣,溫柔動。
姜斐和沈放,如果像文娟和姜父的話……
江措突然有難以克制,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以后,再想和姐姐相伴一生,豈不是將永遠帶著一多余的沈放?
婚姻,真是令作嘔的關系啊。
她果然還是沒原諒以往的錯事,所以才答應下這么令作嘔的關系吧。
夜晚深沉。
姜斐洗完澡,懶懶靠在沙發上。
只差小變態的5好感度,任務便完了。
還真是……令期待啊。
手機響了一下。
姜斐拿過手機,沈放發來的消息,關于訂婚的日期,就在后天。
準確來說,二早就在八年前訂了口頭婚約,這一次不過是舉辦一場私宴公開這件事罷了。
姜斐沒有回復,將手機扔在一旁。
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
姜斐挑了挑眉,看了眼時間,晚上十二點。
她站起身走向門口,打開門,江措正站在那里,安靜地望著她,幾縷細碎的劉海微垂,掩住了流光溢彩的眸子。
“姐姐。”輕聲喚著她。
姜斐:“有事嗎?”
“嗯,”江措頷首,低頭看著她,“姐姐,伸手。”
“什么?”
江措卻已經抓過她的手,將一圈冰涼的東西放在她的掌心,動作凝重。
姜斐不解垂眸,而后愣住。
她的掌心,是一條精致的金色鎖鏈,鎖鏈纖細,做工精巧,還有一小巧的金色鎖頭。
“你……”
“姐姐不是還在因我在酒吧做的事情生氣嗎?”江措抓著她的手,展開那條鎖鏈,“連答應求婚這種事情都做出來了。”
江措好感度+1.
“你如果不解氣,以隨意拍我的照片,公開或不公開,羞辱或是其,隨你,”說著,將鎖鏈的一端鎖住了自己手腕,而另一端交給她,她掌控著,“……什么都好,我不介意。”
江措好感度+1.
“只要你去回絕沈放,告訴,你反悔了,你根本不想和結婚,不想和產生任何糾紛……”
江措好感度+1.
姜斐望著江措,小變態雖然變態,想也異于常,但思維從來都極清晰,即便是在被圍打時,眼里都是冷靜的。
鮮少有這么混亂的時候,倒像極了……一頭茫然不知出處的小象,只知道橫沖直撞地用當初一模一樣的手段,來挽留。
“姐姐……”
“小措。”姜斐打斷了,伸手輕輕撫摸著的臉頰。
江措側頭,蹭了蹭她的掌心。
姜斐垂頭,將手腕的鎖鏈解開,扔在一旁。
江措扔在凝望著她。
姜斐了,后退半步:“訂婚宴,在后天。”
說完,關上了門。
江措好感度:99.
……
回辰市的飛機上。
宋硯低頭看著手中的紙條,上面只有簡單的“一路順風”四字。
是那晚之后的二天一早,在行李箱上發現的。
姜斐留下的。
突然又想到那晚的那吻,那自暴自棄后一次如此全身心投入的吻。
宋硯神色微緊,眼神不覺暗了暗,不能想她,只要想到她,便再也不像了。
抿了抿唇,將紙條放進口袋。
“說,你愛我。”
女孩嬌媚的聲音卻猛地冒了出來,夾雜著曖昧的尾音。
宋硯身軀僵滯。
和姜斐,從來不是戀愛關系,以前不是,現在也不是。
她愛玩弄。
承受著她的玩弄,并變得再也不像自己。
們之間的關系太滿了,滿到沒有給“愛”這樣的感情留下一絲一毫的余地。
飛機落地是在晚上六點。
宋家的管家來接的。
報備了一下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后,管家便沉默了下來,宋硯也沒有再多說什么,坐在車后座,拿著文件,卻忍不住想著明天見到姜斐,又要因她接受全校的議論與圍觀。
在她身邊,再也回不去以往波瀾無驚的生活了。
“對了,少爺,”管家突然想到什么,“宋老先生身體有不便,讓你代參加一場訂婚宴。”
宋硯低應一聲:“嗯,”想了想卻莫名問了句,“什么訂婚宴?”
“沈家少爺和姜家大小姐的。”
“啪”的一聲,宋硯手中的文件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