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高厚的城頭上,一個二十六七歲上下,面容白皙,輪廓分明的俄羅斯人正一動不動地站著。</br>
風(fēng)輕輕地拂過他的臉,吹起他一頭金黃色的短發(fā)。</br>
一雙深邃的眸子,憂郁而明亮。</br>
他的模樣,他的神情,像極了后世的憂郁歌手。</br>
但是,他的身上,卻穿著一件筆挺的蘇聯(lián)軍官制服。</br>
而且,領(lǐng)章上的軍銜,竟然是和他的年齡不相匹配的少將。</br>
沒錯,他的確是蘇聯(lián)紅軍貨真價實的少將,蘇聯(lián)紅軍中最年輕的將軍。</br>
而且,他還是駐蒙蘇軍總司令戈沃羅夫上將的得意門生戈里耶夫。</br>
這些陣地,戰(zhàn)壕,都是他設(shè)計的。</br>
每一道戰(zhàn)壕,都有手榴彈溝,能減少,甚至消除手榴彈爆炸后對士兵造成的傷害,還有不少堅固的掩蔽所,在一定程度上防御敵方炮彈的轟擊。</br>
他本人治軍也是十分嚴(yán)格的,可以說,完全秉承了他的老師戈沃羅夫上將的作風(fēng)。</br>
訓(xùn)練,從未間度過,除了周末,從來不讓團級一下的干部外出。</br>
所以,他的部隊和其他駐蒙蘇軍的部隊相比,戰(zhàn)斗力是很強的。</br>
現(xiàn)在,有了這些堅固的防御工事和輕重火力恰到好處的配備,減少了自身的不小傷亡,也使得東北軍進攻許久沒有取得什么明顯的效果,傷亡,也在不斷地增大。</br>
少將同志,你覺得,我們能守住達爾維嗎?”一個三十來歲,高鼻梁,大眼睛的上校軍官走了過來,有些擔(dān)憂地問。</br>
堅持兩天應(yīng)該沒有問題,我們城內(nèi)還有為數(shù)不少的彈藥物資,而且,我所修筑的工事,布置的防御陣地,也足夠耗一耗這些黃皮猴子的銳氣了。”年輕的少將淡淡地笑了笑,頗為自信地說。</br>
不過,我的手頭上,加上蒙軍,和預(yù)備隊,也就只有一萬多人,而東北軍,有三萬余人,現(xiàn)在正在向我們進攻的部隊,只是他們的前鋒而已,那三千多名蒙軍的戰(zhàn)斗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準(zhǔn)確地說,我們能打的,只有七千多人,而且,我們手上沒有坦克、飛機之類的戰(zhàn)略武器,如果他們動用飛機坦克的話,我們的情況會更糟。:”</br>
那我們該怎么辦?”上小軍官有些納悶了。</br>
先打退他們這次進攻,現(xiàn)在,你以我的名義向恰克圖方面致電,讓總司令盡快給我們提供必要的援助。”戈里耶夫風(fēng)輕云淡地說。</br>
戰(zhàn)斗,依然在繼續(xù)著。</br>
東北軍士兵使用擲彈筒配合著奪魂-9自動步槍,以三三制的“品”字型向蘇軍陣地發(fā)起沖鋒。</br>
炮兵,也不斷地給沖鋒的步兵提供著火力掩護。</br>
奪魂-9自動步槍迅猛的火力,擲彈筒精準(zhǔn)的投彈,使得蘇軍頃刻間傷亡不小。</br>
但是,蘇軍立即集中起機槍、火炮向東北軍步兵進行火力打擊。</br>
在蘇軍密集的火力網(wǎng)前,正在沖鋒的東北軍接連倒下。</br>
雙方的戰(zhàn)斗,頃刻間進入了膠著狀態(tài)。</br>
火炮、機槍不停地嚎叫著。</br>
無數(shù)條火龍張牙舞爪,在半空中來回穿梭著。</br>
該死的!這該怎么辦?”呂正*禁不住放下望遠鏡,恨恨地罵了一聲。</br>
師長,老毛子的火力太猛了,再這么打下去,我們的傷亡會越來越大的。”他的上校副官匆匆跑了過來,十分焦急地說。</br>
那你說,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辦?”呂正*緊鎖眉頭,雙目赤紅地望著他。</br>
我覺得,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停止進攻。”上校副官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己的長官,硬著頭皮說出了這么一句話。</br>
停止進攻?你就知道停止進攻嗎?”呂正*殺氣騰騰地怒視著他,近乎咆哮地說。</br>
我好容易才從軍長那里爭取來的主攻,就這么放棄了,豈不是讓所有東北軍兄弟笑話,我們第五師,還有何顏面在東北軍中立足!”</br>
可是師長,兄弟們的傷亡實在是太大了,到目前為止,已經(jīng)傷亡了兩千多人了,連老毛子的一處陣地也沒有攻下,每一個兄弟都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呀!”上校副官并不退讓。</br>
但是,如果陣地攻不下來,我們拿什么到軍長那里交代?”呂正*厲聲反問道。</br>
師長,暫時停止進攻并不等于放棄,我們只是讓兄弟們休整休整,然后一起想出個好辦法,就像兩個人比武,一個精明的武師在對方攻勢太猛的時候會先行躲閃退讓,待找到對方弱點之時,再發(fā)起致命的一擊,蠻干,一味地用兄弟們的鮮血換取勝利也不是軍長希望看到的,更不是少帥希望看到的。”上校副官凝神注視著呂正*的臉,語重心長地說。</br>
呂正*沒有再說話,只是再度拿起望遠鏡,觀察起戰(zhàn)場來。</br>
當(dāng)他看到一個個正在沖鋒的東北軍士兵倒在敵方的槍口下,被呼嘯而至的炮彈炸得血肉模糊,支離破碎時,他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br>
用士兵的鮮血和生命換取所謂的勝利,是我該做的嗎?”</br>
一將成名萬骨枯,真的是天經(jīng)地義嗎?我這么做,究竟是為了全軍的勝利,為了盡早收復(fù)失地,還是為了我那點虛榮心,為了那點可憐的自尊心?”</br>
無數(shù)個聲音在他腦海中回響,眼珠子,也飛快地轉(zhuǎn)動起來。</br>
沉思良久,他微微閉上眼睛,慢慢放下望遠鏡,艱難地從嘴里吐出一句話。</br>
傳我命令,讓兄弟們停止進攻!”</br>
他們停止進攻了。”高鼻梁大眼睛的蘇軍上校有些欣喜地說。</br>
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戈里耶夫淡淡地笑了笑,不緊不慢地說。</br>
他們在進攻中,出現(xiàn)了不小的傷亡,卻沒有取得任何實質(zhì)性的進展,只要他們的指揮官不是個傻子或者瘋子,就一定會明白,這樣的打法不妥,我看,他們一定是在想攻破我陣地的辦法。”</br>
他們會不會增派兵力,不惜一切代價地向我軍陣地發(fā)動猛攻?”蘇軍上校會意地問。</br>
不會的,據(jù)我的了解,東北軍的指揮官,包括他們的少帥張學(xué)良,都是十分愛護士兵的人,他們是不會為了那么一點勝利而拿士兵的生命開玩笑,對了,戈沃羅夫上將那里怎么回復(fù)?”(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