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玥側頭看了眼神色緩和下來的顧詔,眼神晶亮,嘴角也勾起一抹戲謔的笑意。
“好吧,我還以為我們阿詔是因為我沒有吃醋而不開心,現在看來并不是,真令人傷心。”
嘴上說的傷心,眼中的戲謔卻絲毫不加掩飾,顧詔沉默了一瞬,頗感無奈,最終還是妥協了。
“是,你對那個季家的很感興趣?”
在他眼里,除了濮玥沒有人能在勾起他多余的關注,當然也沒有那個興趣,雖然心里清楚她相信他,但依舊覺得有幾分失落。
濮玥啞然失笑,既是對顧詔坦白的開心,又覺得有些無奈,明明兩人在一起這么久了。
可他還是這么沒有安全感,這不得不讓她懷疑是不是她那里做的有問題。
但濮玥除了非必要的交流,在人際關系這一塊兒,處理的很棒,尤其是男女之間的那條界線,按理說顧詔不應該沒有安全感才對。
“人家是女孩子,我多看兩眼又不會怎么樣,難不成你還怕我跟她跑了?”
聞言,顧詔抿了抿唇,聲音低沉。
“沒有,是我的問題。”
他也知道她在交際這一塊很有分寸,但不知為何就是心里覺得沒底,尤其是她身上還有那些堪稱玄學的東西,所以才會患得患失。
這點不是輕易就能改變的,顧詔也在很努力的忽略這點,但有時候有些危險的念頭還是會忍不住冒出來。
兩人很快就走到了病房門口,這個話題也宣告了結束。
原本擺滿東西的病房,現在已經收拾干凈,閆建國正坐在整潔的病床邊上,蘇柔走在一旁清點有沒有遺漏的東西,見兩人進來,閆建國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你們坐一會,等東西收拾好就可以走了。”
濮玥暗中觀察了一下閆建國,發現他除了臉色蒼白以外沒有任何不適,也就放心了下來。
兩人也沒有客氣,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蘇柔很快流量東西清點完畢,順手給兩人切了點水果。
“司機估計還要等會兒才能到,你們先吃點水果,等會兒中午在家里一起吃個飯吧。”
說這話的時候蘇柔眼中有些忐忑,又帶著點點期許。
雖然之前也不是沒有邀請過兩人來家里吃飯,但那僅限于對后輩的關愛。
可現在兩人的身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這也算是在挑明了身份后,第一次作為家人被邀請共進午餐。
顧詔原本是想拒絕的,但在看到蘇柔的眼神后,他沉默了下來。
不管怎么說,眼前這位畢竟是他生物學上的親生父母,長輩的邀請直接拒絕怎么也有著說不過去,最終顧詔還是點頭同意了。
“好,那就麻煩蘇夫人了。”
那聲媽無論如何顧詔都喊不出口,至少現在他不能在心里徹底接受這個事實,至于以后誰又知道呢。
見親生兒子跟她如此的生分,說不難過是假的,但蘇柔也清楚,她雖有生育之恩,卻未有養育之恩,自古養育之恩大于天,縱然這件事不是她的本意,可事實就是事實,并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彌補的。
至少現在他沒拒絕一起吃飯的請求,蘇柔壓下心里的失落,嘴角揚起一抹微笑。
“好,那我打電話跟劉媽說一聲,讓她多準備點飯菜。”
病房中適用固定電話的,不然閆建國的那些文件也沒辦法處理。
蘇柔剛掛上電話,病房門就被推開了,一道身影走了進來。
“爸,媽。”
看見來人,蘇柔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只是看著閆明旭眼神有些復雜?
“坐吧。”
倒是閆建國臉色一黑,絲毫不打算給閆明旭留情面。
“你還知道過來,我在病床上躺著的時候,怎么不見你來看望,現在我出院了,你知道過來了?怎么,翅膀硬了管不動你了?”
雖然閆家夫妻兩都清楚閆明旭不是他們的兒子,但畢竟是從小養了二十多年的孩子,這么多年他就是養條狗,也養出了感情,更何況是人呢。
蘇柔倒也不是真的不想見閆明旭,只是看見他就會讓她想起顧詔之前過得是什么苦日子,明明她的孩子不用經歷這些,可因為那件事兒,他受盡了苦難。
雖說對于顧詔他成就她很驕傲,但更多的則是心疼,因為他所取得的這些成就離不開之前的那些挫折。
就算知道這事跟閆明旭沒有關系,可她身為一個母親,終究還是有些不平,在沒有徹底平衡過來之前,她不是很想見到閆明旭,也避免她說出什么傷人的話來。
然而她的沉默,以及閆建國的訓斥,在閆明旭就是不歡迎的意思,原本就糟糕的心情變得更加不爽。
“呵,不是您說讓我說沒事兒不要來找您嗎?我聽了您的話,結果到頭來您還要說我的不是,那我這到底是聽還是不聽?”
真以為他很想來醫院嗎?如果有可能,他更想聽到他們不行去世的消息,在火葬場見為他們送行。
可惜了,要不是顧詔多管閑事,事情早就成了,想到這,閆明旭陰惻惻的看了眼顧詔。
這撲面而來的毫不掩蓋的厭惡立馬就被顧詔給捕捉到了,不用想他都知道是誰的視線,抬眼望了過去。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一陰狠一淡然,宛若在空中迸發出激烈的火花,無形的硝煙在空氣中彌漫。
當然更多的是閆明旭那邊傳來的,顧詔也沒有絲毫的表示,但他也不是什么圣人,都尚有三分脾氣,面對閆明旭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他要是真無動于衷那也太虛偽了。
兩人的暗自較量很快就被一道暴怒的聲音給打斷了。
“逆子,我看你不是來看我的,你是來氣死我的,給我滾出去。”
閆明旭收回了視線,煩躁不已,直接懟了回去。
“行,不就是知道了我不是你親生兒子,占了你兒子的身份,看我不順眼嘛,我走就是了。”
自從這件事兒浮出水面后,誰也沒有真正的拆穿過,仿佛這樣就能粉飾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