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書房的空氣陷入了寂靜。
甚至,夾雜著尷尬的氣味和“啪啪”打臉的聲音。
李春風的一張老臉,頓時漲紅。
用幾乎可以殺人的眼光,死死盯著管家。
他恨不得把這大煞風景的管家給生吞活剝了。
“這……”
“老爺,我說錯什么了嗎?”
“這是捷報,不會有錯的啊……”
管家心中無限委屈。
“滾……立刻馬上滾……”
氣氛足足尷尬了盞茶功夫,李春風才咆哮了一嗓子。
“是……”
管家帶著一腦子懵逼和委屈,退出了書房。
難道老爺不想周軍大勝?
老爺不是內閣首輔嗎?
不該為大周的勝利高興嗎?
難不成,老爺是賣國賊?
“爹,各位大人。”
“這大戰才不過一場。”
“又不是徹底退了離陽軍。”
“即便是僥幸勝了,真的退了離陽大軍那又如何?”
尷尬的氣氛被李饒人給打破了。
“退了離陽大軍……”
李春風的臉色頓時變成了豬肝色。
“爹,我不過就是說說。”
李饒人看老爹的臉色,頓時也想到了什么。
三百廷杖……
“首輔大人放心,他回不來,我周軍也難以退敵。”
“離陽大軍的糧草被焚毀,離陽軍沒了退路,定然憤然攻城奪取邊城。”
“邊城定然難以堅守。”
兵部尚書哈芬哈大人說道。
作為兵部尚書,戰場上的事情,他多少懂一些。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本閣早就料定,他回不來。”
哈芬的話,給了李春風極大的信心。
“爹,那太監即便是回來,也是死定了。”
“諸位大人,你們或許還不知道。”
“那太監在城中弄了一處宅子,簡直大的離譜。”
“比太后宮都大。”
“這是違制,要殺頭的。”
李饒人在旁說了一句。
這氣氛,再次恢復了先前的熱烈。
“呵呵呵,這太監,真是膽大妄為。”
“真是找死,哈哈哈哈……”
李春風的心情頓時大好。
寧安終于被判死刑了。
只是,他疏忽了一點,萬一寧安回來。
他可是要受三百廷杖啊……
……
日漸黃昏。
寧安的心緒有些急躁起來。
按時間算,離陽軍的軍糧,已經沒了。
從即刻起,隨時都有發動進攻的可能。
而徐卻,還沒回來。
在幕府中來回踱步一陣,寧安低語一聲,“不等了。”
“鄂倫春將軍,你讓人寫一份降書,本監軍這就只身前往離陽軍大營。”
鄂倫春一聽,臉色驟然一變,他知道寧安決定的事情,可不會改變。
可縱然心里有準備,但寧安真要單刀入敵營,還是被震撼到了。
“可……”
“沒什么可是,離陽大軍隨時都可能發動攻擊。”
“沒有時間了。”
寧安不等鄂倫春說話,直接打斷了。
“司馬,速寫。”
“寫完蓋上大將軍印璽。”
“是!”司馬眼中泛紅。
他雖不了解眼前這位監軍大人的的圖謀。
但他知道,只身入敵營,兇多吉少。
這等膽識,足夠讓人為之傾倒。
片刻之后,降書已經在寧安的手里。
只粗粗看了一眼,便揣入懷中。
大步往幕府外走去。
剛出幕府,他的去路被黑壓壓的將士們給擋住了。
準確的說,是將士們全都單膝跪地。
攔住了他的去路。
都是軍中的精銳,在沙場征戰了這么久,他們怎么能不明白此次投降背后的預謀。
春公公這是要以一人性命,換取離陽軍大亂。
可這成功的概率,能有多大。
“監軍大人,我周軍不怕死,大不了殊死一戰,為國捐軀。”
為首的大將軍們低吼著。
“呵呵呵。”
“本監軍此去,誰說就一定回不來?”
“兩軍交戰,謀略至上。”
“離陽軍雖強,但也有他們的軟肋。”
“本監軍去去就回。”
“諸位將軍速速起來。”
寧安慨然說道。
可將士們紋絲不動。
“讓開,春公公此去,定然能回來。”
“若不行,我大軍出擊不遲。”
“這碗酒,為春公公壯行。”
鄂倫春端著一碗酒,從幕府中出來,高聲說道。
“好!”
寧安接過碗,仰頭一飲而盡。
大踏步往外去了。
數萬周軍默默讓開了一條道,努力不讓自己眼中閃爍的淚花滴下來。
寧安心底很是平靜。
此去,沒有十分把握,也有七分。
打開城門的那一刻,他真想高聲吟唱一句,“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必復還。”
在城頭將士的目送中,一人一騎漸行漸遠。
可他們心底的形象,卻越來越高大。
此時的十多里之外的徐缺,正在縱馬疾馳。
眼看天色漸晚,他的心,幾乎是揪了起來。
很不成長翅膀飛到邊城。
離陽城。
一則流言開始蔓延。
“聽說了嗎?”
“我大軍的糧草,被周軍給焚毀了。”
“這還不算,十萬精銳對一萬多殘兵,竟然還吃了敗仗。”
“是嗎?我十萬精銳大軍,能讓不過萬余的周軍給焚毀?吃敗仗?白羽乾坤是干什么吃的?”
“呸,這定然是又是一個托關系,走后門才出任此次大將軍的廢物。”
“特么的,十萬精銳對大周殘兵,就是讓一只貓、一只狗去領軍,也能踏平大周邊城。”
“是啊,這白羽乾若不是廢物,就是和周軍私通。”
住在離陽城的,權貴居多。
聽到這消息,自然是不給白羽乾任何情面。
直接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比起他們來,離陽皇更為震怒。
“白羽乾是個廢物,飯桶。”
“十萬大軍,連自己的糧草都看不住,還言辭澡澡要踏平大周。”
“給朕查,到底什么情況?”
“我十萬精銳抵不過周軍殘兵?”
“周軍何人統領?”
大殿上,被臨時召集來的離陽朝廷瑟瑟發抖。
他們可是把白羽乾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收割人頭拿功勞的大好局面,竟然搞成這樣。
“耳朵聾了嗎?兵部尚書。”
眾人無應答,兵部尚書自然而然的被點名。毣趣閱
“回陛下,臣已經派人去查初戰失利,糧草被焚一事。”
“至于周軍統領,是那個太監春公公。”
兵部尚書低著頭,不敢正視離陽皇。
“春公公,又是他,又是他。”
“給朕查,徹查這人的來歷。”
“查白羽乾到底怎么回事。”
“朕就不相信,一個太監,有那么厲害。”
“白羽乾出征前,有沒有異常?”
“他的家眷、金銀細軟是否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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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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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