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步入盛夏,灼熱的陽光鋪灑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反射出金燦燦的霞光,也讓朱紅色的圍墻更加肅穆。可就是這道圍墻,卻將一代代帝王圈禁其中,讓他們聽不到雷鳴,看不到壯美,只能從奏折上了解國家和世界。這是悲哀,決不能繼續延續!所以掌握國家大權后楊秋就堅決禁止一切使用皇家建筑和園林用于政斧的行為。</br> 楊秋漫步在已經封閉保護二十年的紫禁城內,走在他邊上的是財政部長徐秀鈞和民國議長胡惟德、副議長汪兆銘。四人借國會午休的機會,特意來視察這座即將向全世界開放的世界最大國家博物館,見到保護措施做得非常完善,胡惟德呵呵笑了起來:“報紙那邊剛說博物館要開張,就有不少人打電話問我具體時間,呵呵看來紫禁城還是有很大吸引力的。”</br> “人總有好奇心,以前遠遠地看兩眼都提心吊膽,如今有機會進來還不擠破頭啊。”徐秀鈞也笑道:“雖不敢說國泰民安,但這些年國民收入增加明顯,我估計開張后這里每年起碼要接待百余萬游客,對燕京的經濟帶動有很大好處。”</br> “你啊,現在事事都愛和經濟扯上關系。”</br> “那也沒辦法啊,誰讓我現在管著錢袋子呢。國家大用錢的地方太多,我們要追上歐美資金量實在是太大,所以我現在就指望著天上掉金磚。”徐秀鈞攤開手面露無奈。雖然是句玩笑話,但也道出了民國發展的真實情況,即使已經是世界第一經濟體,但分攤到人均的話甚至還不如近鄰曰本。尤其是楊秋上臺后,不斷有大工程上馬開工,累積下來的財政赤字已經多達數百億之巨!國人是很害怕貸款借錢的,總覺得年年有余才是最好,現在卻一下子把幾年后的財政收入都花完,可見他有多擔心,總覺得胸口壓了座大山似的。</br> 胡惟德也深知財政部的壓力,看向楊秋問道:“總統,貶值貨幣真能解決這么大的財政赤字問題?”</br> 楊秋今天來國會就是參加《貨幣改革法案》討論會的,這份法案主要是針對羅斯福新政中捆綁黃金和貶值貨幣而提出的。根據辜玉文的預測,如果不能盡快將民元貶值,美國商品就會不斷涌入沖擊國內市場,所以此事已經刻不容緩。所以他將辜玉文的預測說了遍后,看向汪兆銘:“貨幣貶值是大勢所趨,我國雖不是工業品出口大國,但出口量也在逐年遞增。而且我國也是目前繼蘇聯后的最大工業商品進口國,尤其是重工業雖然取得不小成就,但和歐美相比還缺了些底蘊,所以更需要貶值增加出口,防備美國的傾銷和沖擊。”</br> 見到楊秋說話時一直盯著自己,汪兆銘心頭沒由來的一陣緊張,暗暗自嘲這些年真是被他斗怕了。但既然是反對黨,他還是要問清楚的,說道:“保護工業和出口我們都是知道,但一下子貶值四成,是不是太多了?會不會造成物價飛漲引起市場混亂呢?”</br> 楊秋上臺后撤銷發改委,收回權利縮減政斧編制,還將政斧財政監督和預算審批權交給國會,并且安排**黨主席汪兆銘出任副議長兼國會財政委員會主席。這樣做曾在國社內部引發很大反對,因為這會讓政斧在財政上產生很多制肘問題。還好目前國社一家獨大,預算通過基本不會有太大問題,至于將來楊秋也希望借此建立起完善且有監督和節制的財政體系。當然,主動讓對手監督自己財務的另一個目的,也是要向所有人明示民國國體不會再變的決心。</br> 汪兆銘在這個位置上做的還不錯,但對于經濟和貨幣的關系他卻不如辜玉文等人,所以徐秀鈞插嘴為他介紹道:“貶值其實就是增發貨幣,按照去年的產值算等于多發1360億民元。當然,市場上不會一下增加那么多,因為先要抹平前幾年欠下的財政赤字,剩余的才會通過提高糧食收購價格,增加政斧工程,放寬貸款等手段慢慢變成流通貨幣。所以總統現在最擔心的不是貶值,而是工人!我國和歐美不同,工廠福利制度建立才十年,所以需要國會加強立法不斷的調整各省的工人最低工資標準,讓錢真正地到老百姓手中流通起來,不能被壓死。”</br> 汪兆銘張張嘴巴,這招太絕了!等于先印出一大堆錢,然后用扶持工商增加政斧投資,提高糧食收購價格和工資標準的辦法使其流入到普通人手里。這樣看似普通家庭收入多,可實際上因為貨幣增加商品貶值實際上還是一樣的,真正受益的是工商和政斧。工商業可以在流通過程中利用寬松貸款增加投資,政斧更是可以用憑空多出來的錢抹平幾百億赤字,還能開工一大批福利建設工程。</br> 想明白后他心底苦笑幾聲,前是軍事政治,現在是經濟,民黨何時能出頭呢?雖然汪兆銘心里這樣想,但行動上卻不敢拖延這么重要的貨幣改革法案,于是第二天,國會經過討論后就一致通過總統府提交的貨幣改革法案。</br> 由于王正廷在外出訪,楊秋親自出手部署法案實施。根據這份法案,民國不僅成為繼美國之后世界第二個將自身貨幣大幅貶值的國家,還立刻提高了當年的糧食收購價格,并按照各省市的經濟發展規模和速度制定了新的產業工人最低工資標準。最后為監督各省市的執行情況,還讓張文景和徐秀鈞等人率領中央督導小組前往各省議會,說明法案的重要姓,就地督導法案實施。</br> 貝祖貽也立刻出手,大幅降低中央銀行的貸款基準利率和銀行準備金,促進全國各家銀行的貸款發放比例。</br> 《貨幣改革法案》的出臺給原本就火熱的民國經濟再潑一盆熱油,燕京中央政斧不僅借此機會一舉抹平數百億赤字,還下了大量的國家訂單,逐步開始提高鎢、錳、銅等原材料儲備數量。雖然吸收量還遠未達到戰爭儲備的標準,但卻說明楊秋已經借經濟掩護逐步的準備起來。</br> 因為數額不大,所以外界并沒察覺囤積戰略物資的行動,但軍方內部對卻格外敏感,當得知法案通過中央銀行開始大量花錢后,海陸軍三軍立刻就吵成一團,軍官們更是紛紛拿出擴編和換裝計劃。</br> 目的很簡單,增加軍費。</br> 最積極的當然是海軍,雖然曰本對外說建造2艘條約戰列艦用于替代伊勢級,但這種小花招只能騙騙洋人,海軍上下才不會認為曰本會真淘汰伊勢級。何況已經有確切的情報說,曰本海軍將建造4艘口徑460毫米的超級戰列艦和4艘重巡洋艦,如此一來剛因4艘燕京級全部交付而縮小的差距再次拉大,所以陳紹寬一大早就拖著秉文跑到總統府,希望借秉文和楊秋的關系說服再次增加海軍軍費。</br> 但剛進門,卻發現秦章書和張孝準居然比自己更早,頓時抽了抽嘴角。秦章書見到他更是戲謔喊道:“呦,這不是厚甫嘛,好早啊。”</br> “秦司令、張參謀長,你們也早啊。”陳紹寬沒想到會遇上這兩位。不過他心里也明白,620兵變受沖擊最大的就是民國,何況這回曰本軍部還準備擴大陸軍,增加朝鮮和南庫頁島駐軍,所以秦章書和張孝準才會第一次這么心急。</br> 陳紹寬暫時不想提軍費的事情,看看表還早于是拉著秉文面對面坐下后,問道:“閏農,這個東條英機是哪根蔥?有什么本事取代永田鐵山?”</br> 東條英機代替永田鐵山出任曰本陸軍軍務長的事情讓大家意外,因為按照曰本陸軍編制,軍務長已經是很高職位,所以大家一直認為即使永田鐵山死了,也應該由自己由岡村寧次、鈴木貞一或者板恒征四郎這些人接手,卻沒想到突然冒出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br> 張孝準倒是對東條英機有些印象,說道:“情報說,東條英機和岡村寧次等人走得很近,永田鐵山對他評價頗高,連總統以前都讓人專門注意此人。”</br> “哦?總統都關照過?”陳紹寬暗暗上心時,坐在旁邊的秉文也記下了此人,問道:“參謀長,那么永田鐵山呢?”</br> “裕仁現在就是想學明治干政,永田鐵山這回受傷很重,所以他就借故把他趕去東帝汶人駐守司令,還美曰說那里環境好更適合養傷。”</br> “假仁假義!”秉文心里哼了聲。</br> 陳紹寬暫時不想提軍費的事情,但秦章書卻不放過他,笑道:“厚甫,你們海軍噸位不是已經滿了嗎?難道也要學曰本退出條約,若是不退出的話,你哪來的噸位繼續造艦?”明知他是提醒自己海軍不該再搶太多軍費,陳紹寬也沒反擊,反而臉上現出一絲難色。因為海軍這回還真拿不出太多辦法對付曰本的造艦計劃,除非是真的退出條約。</br> 該怎么辦呢?</br> (未完待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