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倫敦,霧霾滿天。</br> 丘吉爾的上臺并沒讓國家立刻改變,但早已迷惘的英國人還是給了這位以強硬著稱的鐵腕首相最大支持。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大規(guī)模陸地消耗戰(zhàn)已經不可避免,紛紛加入軍隊。加拿大、澳大利亞、非洲等英聯邦國家也開始大批量輸送兵員。隨著東南亞、中東、中亞和歐洲紛紛掀起戰(zhàn)火,大英帝國在這些地區(qū)的影響力全面潰敗,尤其是蘇軍進入印度,更是讓英國人格外不滿反應遲鈍的軍隊,政斧和軍方面對的壓力已經越來越大。所有的跡象都在顯示,丘吉爾已經不甘心坐等戰(zhàn)局潰爛,似乎開始籌劃一場反擊戰(zhàn)。</br> 但坐在黑色萊斯勞斯轎車里的金壁輝卻很清楚,昔曰雄踞七海的大英帝國早已被掏空,不久前的印度危機更導致衰敗加速,所以現在她嘴里的那個死胖子,其實已經沒法靠自己的力量打敗德國,他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一位新盟友!所以她這次來倫敦,就是要讓丘吉爾做出一個選擇。不過從本心來說,她并不出手救這個用鴉片敲碎清王朝喪鐘的國家,很樂意看到大英帝國衰敗,甚至心底還有種報仇的痛快。</br> 可惜,現在已經是民國了。</br> 胡思亂想中,轎車來到位于郊外的波蘭臨時政斧辦事處。由于剛從巴黎搬過來,所以辦事處還很凌亂,倒是一身真絲流蘇旗袍,仿佛來參加盛大酒會的金壁輝將幾名波蘭衛(wèi)兵嚇了一跳,或許心里還以為是他是從事某些特殊職業(yè)的女人?!拔骺茽査够壬?,我應該稱您總理還是將軍呢?”狹窄擁擠的會客廳內,他見到了掌握波蘭流亡政斧實權的總理兼總司令瓦迪斯瓦夫-埃烏蓋紐什-西科爾斯基。</br> “我喜歡將軍,它時時刻刻提醒我的職責。”西科爾斯基一生戎裝,顯得威武而鐵骨,但額頭淡淡地憂愁還是出賣了他。來之前閻寶航就做過大量調查,其實波蘭淪陷后,英法表面上積極伸手幫助,但實際卻對流亡軍和流亡政斧不屑一顧。不僅武器裝備得不到補充,連最基本的政斧運作撥款都推三阻四,如果不是美國等地的波蘭裔慷慨解囊,說不定連政斧運作都辦不到。而且最讓流亡政斧和士兵失望的是,英法口號喊得響,行動上卻并沒拿出任何反攻措施,眼看著蘇德不斷從波蘭土地上吸血抽髓,復國似乎已經成為一場空夢。</br> 如果不是收復國土的執(zhí)著,說不定這幾萬僅存的部隊都已經散了。</br> 所以當金壁輝突然聯系說有要事商量,西科爾斯基還是排除了英法政斧的干擾,決定見見這位被貼上中國間諜標簽的女人。因為無論如何,現在也只有中國是在真正的進攻蘇聯這個入侵波蘭的國家,而且還獲得了一場史無前例地偉大勝利!</br> “金碧輝小姐,聽說您說有要緊的事情?”西科爾斯基沒空兜圈子。但金壁輝卻不緊不慢,從伙伴手里接過手提包,看看四周沒發(fā)現邀請的其他軍官,問道:“將軍,您似乎忘記了什么。”</br> “當然不會,請跟我來?!蔽骺茽査够鶕]揮手交代衛(wèi)兵注意安全后,帶金壁輝一行來到后面的小樓。進門后金壁輝后看到,特意清理出來的小房間里已經擺放好一臺放映機,四周坐滿了她提出請來的歐洲各地的波蘭流亡政斧成員和軍官,連英國組建的波德霍爾旅旅長都來了。</br> 眾人見到金壁輝進來也很好奇,都想盡快知道這個打扮妖艷的東方女人到底因為什么事情,要他們大老遠趕來集中。出于禮貌,大家耐心地聽從安排,等西科爾斯基介紹完幾位主要軍官和政斧成員后,金壁輝卻沒有給他們提問的時間,立刻讓同來的兩名伙伴播放影片。趁著調試放映機,還走到前面提醒道:“將軍,諸位先生。我知道你們非常好奇,或許還在說,這個女人在搞什么鬼。但再告訴你們答案前,我希望你們對接下去看到的事情有個心理準備,而且在我們繼續(xù)談判前,我不會留下底片,更不會承認發(fā)生過這件事!”</br> 陡然嚴肅的話語,點燃了所有好奇心,軍官們更是立刻竊竊私語互相攀談。但誰也沒有站起來發(fā)問,因為他們看到金壁輝的伙伴已經關上門,將一卷電影底盤塞入了放映機。很快,隨著電燈熄滅,房間逐漸安靜。此時金壁輝已經退到角落里,從挎包里掏出一支煙,慢慢地點上。</br> 點點閃動的煙頭中,冰雪中的卡廷森林從幕布上慢慢浮現出來,等看到大批身著蘇聯內務部軍裝的士兵開始挖掘埋尸坑,房間里有了絲躁動。但大家還沒當回事,直到?!吧系?!是我們的人!”一名上校激動地站了起來,沖到前面指著幕布上被蘇軍粗暴推下車的波蘭軍官:“是波爾斯基!是的,是他!我認識他,我和他是校友!”上校顫抖的聲音中,越來越多的軍官驚訝的站了起來,不僅見到了昔曰的同僚,還發(fā)現俘虜群中有大量前政斧要員,高級軍官和著名學者教授!最后連西科爾斯基都坐不住了,聯想到之前蘇軍挖坑的畫面,似乎猜到了什么,臉色刷的一下慘白慘白。</br> “啪!”</br> 第一位被認出的軍官在蘇軍推搡下來到大坑旁,當見到蘇聯軍官讓他跪在地上,舉起雙手,然后用手槍對準后腦勺時,幾位心里承受能力差的文職官員已經嚇得閉上眼睛。雖然電影是無聲地,但隨著子彈穿透腦袋,鮮血飛濺的畫面出現后,所有人心里都響起了扣動扳機后的聲音。</br> “啪!”一位著名的波蘭數學家倒在了血泊中。</br> “啪!”一名將軍在掙扎中,被子彈擊穿眼睛!</br> “啪!”一名被畢蘇斯基元帥親手提拔上來,在德國入侵時為保衛(wèi)祖國,奮不顧身帶部隊下馬當步兵沖向敵人坦克的騎兵上校被子彈打斷脖子,然后又想垃圾般被拋入尸坑!</br> “啪!啪!啪!”</br> 槍聲、嘶鳴、悲嚎、絕望和怒吼在每個大腦里拒絕不覺的回蕩,幻想中的聲音和落針可聞的房間形成了強烈的反差!越是這種反差,越是讓人覺得可怕。沒有人能在同胞被有組織有規(guī)模的屠殺畫面前冷靜,包括西科爾斯基在內,所有看到這幅畫面的人都已經雙目通紅,淚水長流,很多人已經死死咬住嘴唇,大口大口的抽著煙,那一道道泛著血色的目光,死死盯著屏幕上執(zhí)法的蘇聯內務部隊,似乎要將這些劊子手刻入心臟。</br> 一小時后,是第二卷膠片,場景變成了一個戰(zhàn)俘營。</br> 然后是第三個,場景是一條未知的被冰雪凍結的河道。</br> 三卷膠片,三個小時,無一例外都是波蘭軍官,政斧人員、科學家、教授和社會名流被槍殺的畫面!要知道,他們可都是波蘭的精英!是波蘭復興的希望!是波蘭土地孕育出來的人杰!他們中的許許多多忍,甚至在國際上都享有很高盛譽!</br> 但現在。</br> 他們卻被當成豬狗,被一顆顆無情的子彈擊碎腦袋,滿身鮮血的如同垃圾被拋入亂葬坑。</br> 能有什么東西比這些更震撼呢?即使再老辣的政治家,這一刻都是恍惚失神無法做出反應的。沒有軍官愿意被所謂的曰內瓦公約限制手腳,從古至今殺俘的事情數不勝數,但知道歸知道,當親眼見到這一幕,尤其是自己的同胞,怒火和震撼是無法想象的。</br> “將軍,很抱歉讓你們看這些。我在這里也代表我國政斧,向貴國的死難者表示哀悼,請他們原諒拍下這些畫面,希望他們能安息長眠?!苯鸨谳x打開了燈,聲音變得格外低沉,秀目一掃四周血紅的眼珠和呆若木雞的西科爾斯基,這才深吸口氣:“將軍,如果您需要休息,我可以先離開?!?lt;/br> 金壁輝很善意的愿意讓波蘭人穩(wěn)定情緒后再繼續(xù)接下去的談判,但很顯然軍官們不愿意讓她就這么走。雖然沒有說話,但目光全都涌向西科爾斯基。</br> 西科爾斯基不愧是優(yōu)秀政治家,短短幾分鐘內就已經猜到了金壁輝和楊秋的全部目的,想到為何她為何特意要求自己集中所有軍官和高級文職人員才愿意會面。道理很簡單,因為她就是要讓自己無從選擇!說心里話,如果只有他一個人看到,那么肯定需要權衡,但現在如果不答應合作,誰能保證在座的人里面不會有罵自己賣國冷血的人呢?要知道,他現在管理的政斧和軍隊,只是一群已經無家可歸需要看人家臉色,求人施舍,人心浮動的流亡組織!</br> 短短的幾秒鐘內,他的心思連連轉動。最后才看一眼已經眼疾手快取出底片,重新塞回包里的中國情報員,慢慢站了起來:“金壁輝小姐,請問你們是怎么得到這些的?我如何能證實它的真?zhèn)文兀窟@些畫面的地點在哪里?到底有多少人被害?為什么要讓我們看這些?你們到底想得到什么?”</br> 一連串的問題,如炮彈般凌厲,如果換個人或許會一下發(fā)懵。但西科爾斯基現在面對的是有著魔女之稱的金壁輝,捋了頭發(fā)聲音淡然:“將軍,要分辨真假非常簡單,你們剛才已經認出了很多人,那么只要請美國或者紅十字會以人道主義探視的名義去蘇聯戰(zhàn)俘營看看就可以了。至于事情發(fā)生的地點,我不妨坦率地告訴您,我手中的三個拷貝只是很少一部分,還有更多的膠片在燕京!我們已經全面分析了所有畫面,大概得出此次被害的貴國同胞約有四萬人!”</br> “四萬?上帝,這些婊子養(yǎng)的蘇修!我要殺了他們,殺光他們!”四周的軍官聽說總計遇害人數高達四萬多,一個兩個全都調教咒罵。連西科爾斯基這樣沉穩(wěn)老辣的人,都心頭一顫,沒想到規(guī)模會這么大。金壁輝似乎沒看到旁邊激動地眾人,依然平靜的對視著西科爾斯基:“至于事件發(fā)生的地點,只有燕京才有詳細地圖坐標!至于為什么我們不去發(fā)布而是讓你們先看將軍,您覺得如果我們將這些交給英法政斧,他們會怎么處理呢?”</br> 西科爾斯基慢慢的坐下,目光停在白色幕布上。金壁輝說的沒錯,如果這些東西不給他們,而是直接交給英法政斧,恐怕會被鎖緊保險庫很久。因為他清楚,丘吉爾最近和莫斯科聯絡頻繁,很希望將對方拉入己方陣營,所以是萬萬不會讓這種東西出現的。</br> 至于金壁輝和其背后的楊秋的目的他也已經清楚,那就是破壞丘吉爾的美夢,絕不能讓英蘇走到一起!西科爾斯基這一刻很為難,英法畢竟是盟友,波蘭想要重獲新生只能靠他們,畢竟他們掌握著歐洲的話語權。但如果自己拒絕,流亡政斧恐怕就會立刻四分五裂。</br> 金壁輝猜到他的心思,繼續(xù)說道:“將軍,我可以坦率地告訴您,如果英國政斧愿意,我們可以考慮和英法以及波蘭政斧正式結盟!”</br> “你們愿意和我們結盟?!”西科爾斯基幾乎是從椅子上跳起來的。要知道他之所以猶豫,完全是因為害怕中德攜手,這樣即使向蘇聯報仇,波蘭也會陷入德國手中。但如果中國和英法波蘭結盟,那么這個最大的障礙就徹底沒了!難怪他那么激動。</br> 金壁輝很肯定的點點頭:“將軍,您剛才不是問我為什么讓您看這些,想知道我們需要什么嗎?其實很簡單,我們需要真正能一起并肩戰(zhàn)斗的朋友,不需要那些嘴上一套,背后卻出賣朋友的小人!所以想要結盟,就必須讓一些人打消坑害我們這些弱勢國家的念頭!而且我也知道,您和這里的所有人都希望收復國土報仇雪恨,也知道英法政斧給過你們足夠承諾,但你們真的得到幫助了嗎?你們現在得到過一輛坦克嗎?得到過一架戰(zhàn)斗機嗎?得到過向德軍,向蘇聯開火,打出復仇子彈的機會嗎?沒有!”陡然高亢的聲音,一句句道出波軍和流亡政斧尷尬的話語,如針刺般扎痛了所有人。尤其是看過剛才的影片后,誰還能淡然無視,誰不想立刻進軍蘇聯去為同胞死難者報仇雪恨?</br> “他們,想的永遠只是自己的利益!你們的利益,需要先為他們服務。但我們不同!因為我國不是歐洲國家,也從沒想過所謂的歐洲利益。所以總統(tǒng)已經答應,如果您愿意交我們這個朋友,他愿意向您每年提供三千萬民元的政斧運作資金,承諾支持您復國,承諾在戰(zhàn)后由你們自行決定處理和德國蘇聯的糾紛,并愿意向跟隨我們一起進攻邪惡蘇聯的波蘭士兵,提供和我國士兵相同的武器裝備。而且這些武器已經運往阿拉木圖,只要人抵達就可以立刻出發(fā)!當然,最重要的是我剛才的承諾,全部可以寫進白紙黑字的協約中!”</br> “將軍!”</br> “將軍!”</br> “西科爾斯基總理?!?lt;/br> 金壁輝的話,讓房間徹底燃燒起來。波蘭軍官和文職人員全都站了起來,紛紛呼喊著還在思考的西科爾斯基。和英法的冷淡吝嗇相比,楊球開出的這些條件已經是極高,而且他還愿意和英法結盟,這就掃清了最主要的障礙!</br> 想到這些,西科爾斯基最后咬了咬牙,重新起身:“金壁輝小姐,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你們能接納多少軍隊?作為一位前皇室成員,我能相信您的這些話嗎?”</br> 金壁輝的臉上快速閃過一絲慍色,但眨眼間就消失無蹤,甚至沒有人發(fā)現。連聲音都沒有半點波動的回答道:“將軍,無論是多少,我們都會無條件的接納!總統(tǒng)已經做好了組建波蘭大軍團的準備!另外您恐怕不知道,我國總統(tǒng)的女兒一直叫我姐姐。至于另一個懷疑,也可以坦率地告訴您,從我個人角度來說,我更希望看到傷害過我家族的英法徹底失敗。但我接受的教育卻不容許我這樣做,因為我首先是一名中國人!”</br> “謝謝你的真誠。”西科爾斯基終于放下心,伸出大手:“請您代我轉告楊秋總統(tǒng)閣下,他已經獲得了整個波蘭的友誼!我們波蘭人不是孬種,為了復國,我們愿意步入地獄!請他放心,我會用最快的速度讓這些畫面遍布世界的每個角落。另外請他立刻安排船只,正在法國、英國和北非的三個師、四個旅總計五萬士兵都愿意立刻出發(fā)和你們并肩作戰(zhàn)。一年內,我可以保證向你們提供10個師的兵力!而且我相信,全世界的波蘭人都很愿意和你們并肩作戰(zhàn),直至徹底的打敗邪惡的蘇德納粹!”</br> “我也應該謝謝您。不過我希望將軍能先去一次燕京,總統(tǒng)有更多地想法希望和您面談,他肯定愿意盡最大努力幫助朋友打敗納粹和入侵者!幫助波蘭恢復建國?!苯鸨谳x握住西科爾斯基的手,然后像忽然想起什么般,抿了抿嘴。</br> “對了,您還有一個問題我沒回答呢。提供這些影片的人是一位在大清洗中差點喪命的斯大林反對者。他叫伊凡米爾!是前蘇聯契卡局長,內務部隊司令。他現在已經非常安全,所以您可以公布出去,我認為這應該可以讓斯大林更頭疼。”</br> “我會的,所有的波蘭人也都會記住他的名字!”</br> ?。ㄎ赐甏m(x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