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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五節(jié) 借兵

    第一千零二十五節(jié) 借兵
    沈斌沒有提前打招呼,直接奔向省長霍仁軍的辦公室。走廊上的值班民警看到沈斌,趕緊站起來敬了個禮。
    “秘書長好!”
    沈斌點了點頭,“省長在不在?”
    “呃~在。”值班民警奇怪的看著沈斌,正常情況都是提前打個內(nèi)部電話預(yù)約才會過來,秘書長怎么會問在不在?
    沈斌低頭走到門前。深吸了幾口氣,平靜了一下敲了敲門。
    “進來!”
    沈斌推門而入,霍仁軍看到是沈斌,不禁一愣。
    “是你啊,我還以為是馬鋼呢。怎么,找我有事?”霍仁軍放下手里的材料,抬頭問道。
    “想給您匯報點事,不知省長有沒有空?”沈斌走過來說道。
    霍仁軍笑著站了起來,伸手一指沙發(fā),“來吧,到那邊說。”
    兩人走到沙發(fā)旁坐下,霍仁軍知道沈斌是個煙鬼,指了指茶幾上的煙缸,示意可以抽煙。
    “謝謝,現(xiàn)在不想抽。省長,我想問一下天長的治安整頓,有沒有國家規(guī)劃的法外特區(qū)?”沈斌認真的看著霍仁軍。
    “呵呵,怎么,遇到難題了?”看著沈斌一臉嚴肅的樣子,霍仁軍笑道。
    “我這個督查大員,是您代表省委省政府委派的。在工作上我是您的下屬,說白了您就是我的老大。現(xiàn)在我受了欺負,當(dāng)然要找老大撐腰。”
    霍仁軍哈哈大笑了幾聲,“沈斌啊,難怪韓波部長說你是一身痞性,還真是一點都不錯。把我這個堂堂的一省之長,說的跟黑社會頭子似的。”
    “當(dāng)年跟著韓部長的時候,我也叫他老大,不信你打電話問問。”沈斌一本正經(jīng)的指了指電話。
    霍仁軍爽朗的笑了幾聲,“哈哈哈,我信,當(dāng)然信了,這事韓部長跟我說過。怎么,天長市還有人敢欺負你?”霍仁軍不相信的看著沈斌。
    “省長,來之前,我跟黃中山在電話里吵了一架。他說碧輝大酒店不允許檢查,還下令不準我動用市里的警力。我到想問一問,碧輝大酒店憑什么可以例外?”
    一聽沈斌是跟黃中山發(fā)火,霍仁軍不禁一愣,“沈斌,具體怎么回事,說詳細點?”霍仁軍收起了笑容,冷靜的看著沈斌。
    沈斌沒有隱瞞,把下令檢查碧輝娛樂休閑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完之后,沈斌憤慨的說道。
    “他不是找王書記那告狀去了嗎,那好,我就等著。他黃中山不讓查,我還偏跟他較一回勁。除非下令把我這個督查大員撤了,否則我天天去查。我動不了市局的人,我就給省廳下令,省廳不執(zhí)行,大不了我?guī)е「脖N渚ゲ椤!?br/>     霍仁軍看著沈斌一副潑皮的樣子,不禁氣的笑道,“你看看你,還有點黨員干部的樣子嗎。沈斌,工作上有什么誤解可以協(xié)商,不準把這種社會風(fēng)氣帶入工作當(dāng)中。”
    “省長,聽您這意思,是不打算替我撐腰了?”沈斌歪著頭問道。
    “什么叫撐腰,正確就要支持,錯誤的就該改正。”
    “怎么,難道您也認為碧輝不能查?”沈斌追問了一句。
    霍仁軍眉頭一皺,“有些情況,要講究策略。中山同志身為市委書記,他要考慮到全市的整體經(jīng)濟戰(zhàn)略。不能因為抓治安整頓,就打亂人家的正常經(jīng)營秩序,這肯定不行。”
    “那你說,這個治安整頓還要不要搞下去。”
    “當(dāng)然繼續(xù)整頓,制定的目標怎么能朝令夕改。不過還是以市里為主,別忘了你只是個督查大員。”霍仁軍重重的提醒道。
    沈斌一聽,郁悶的掏出煙,看那意思霍仁軍還是站在黃中山的一邊。雖然進來之前沈斌已經(jīng)預(yù)測到這樣的結(jié)果,但真正面對,沈斌還是感到失望之極。
    霍仁軍看了沈斌一眼,心說這小子還真敢干,直接把目標鎖定在省委常委黃中山身上了。怪不得日前韓波打來電話,說是南湖政壇準備改一改風(fēng)貌。看來,正向王楚杰說的那樣,沈斌的所作所為看似荒唐,實則是幕后大佬的指點。
    沈斌一口一口的吞云吐霧也不說話,霍仁軍笑道,“怎么,準備賴在我這不走了?”
    沈斌郁悶的站了起來,“霍省長,這個督查大員麻煩您給我撤了吧,誰愛干誰干,反正我不受這個窩囊氣。”沈斌說完,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放肆,這是工作不是兒戲,你說不干就不干的嗎。”霍仁軍怒斥道。
    “連個碧輝都不敢查,還搞什么治安整頓。前段時間連續(xù)發(fā)生的兇殺案,您以為那是普通老百姓能干的?真正能攪動安全的不是普通百姓,正是碧輝這種藏污納垢之地。地方保護就算了,連您省長大人都保護,那還查個屁。”沈斌把心一橫,連平時的恭敬詞匯都懶得用。大不了鬧翻了,愛咋地咋地。
    霍仁軍苦笑著指了指沈斌,“你看看你現(xiàn)在成什么樣了,我還沒見過哪個廳級干部敢跟省長這樣講話的。更何況,我說不讓你查了嗎?”
    沈斌一愣,“您剛才不是還說~?”
    “我是讓你講究點策略,碧輝酒店的客人都不是普通百姓。不要因為例行檢查,就弄的跟炸了窩一樣。別說酒店管理層,就是房客都會投訴你們。”
    沈斌吃驚的看著霍仁軍,從他的眼神中,沈斌仿佛讀懂了什么,“省長,這么說~您還是支持我的?”
    “什么叫支持你?我只支持對的一方。”霍仁軍故意本著臉說道。
    沈斌嘿嘿一笑,“明白,在領(lǐng)導(dǎo)眼里,我就是絕對正義的一方。不過,老黃可是去王書記那告狀了,這事您可得幫我兜著點。”
    “你剛才不是說了嗎,我是你的老大。”霍仁軍一語雙關(guān)的說道。
    “領(lǐng)導(dǎo),啥也不說了,熱淚盈眶,此時我必須回去寫一篇感想留作紀念。”
    “油嘴滑舌,把事干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霍仁軍笑道。
    沈斌抱了抱拳,滿意的離開了省長辦公室。其實王楚杰那邊沈斌并不擔(dān)心,畢竟王楚杰是岳父的體系,多少得照顧一下。沈斌擔(dān)心的,是廖氏體系向王楚杰施壓,到時候霍仁軍會落井下石。現(xiàn)在得到了霍仁軍的默許,有了省長書記的支持,沈斌才敢放心的與廖系大員們對抗。不然的話,以他小小的廳級干部,根本承受不住這股風(fēng)浪。這些廖系官員大都是副省級領(lǐng)導(dǎo),可不是隨便拿誰的名頭能嚇住的。
    沈斌剛走不久,省委書記王楚杰就給霍仁軍打來電話。一說起這事,霍仁軍呵呵笑道。
    “王書記,沈斌剛剛從我這邊離開。這小子可不傻,他是拉著我替他當(dāng)擋箭牌。”
    “仁軍省長,中山同志非常氣憤,說是沈斌嚴重影響到天長市的正常工作秩序,強烈要求撤銷沈斌治安整頓督查大員的職務(wù)。”
    “怎么,您不會是同意了吧?”
    “呵呵,沈斌可是行政干部,不是我的黨委體系干部。即便是撤,也該你省長下命令。”
    “王書記,您不會是又把皮球踢到我這來了吧。”
    “這次不是踢到你那里,而是踢進了常委會。中山同志很生氣,說是在后天的常委會上正式提出來。看樣子,他們也是提前做了準備。”
    霍仁軍微微一笑,“既然這樣,莫不如開一個擴大會議。正好在中全會之前,咱們也該匯總一下省內(nèi)的意見了。”
    “嗯,跟我的想法一樣,把范圍擴大到副省長一級,讓沈斌也列席會議。既然中山同志要告狀,那就讓他們當(dāng)面鑼對面鼓的說一說。”
    “呵呵,我沒意見,不過到時候沈斌不小心吐出個象牙來,你可別往我身上推。”
    王楚杰在電話里爽朗的笑了起來,他們倆經(jīng)過了磨合期,在政治上的合作漸入佳境。況且大的政治風(fēng)向,省長書記也需要互相支持。
    沈斌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立即給大牙打了一個電話。得知大牙等人安然無恙,沈斌心說齊功勛還算是懂點事。坐在椅子上,沈斌開始回憶著上午發(fā)生的一點一滴。譚志清的行為讓他憤怒,但畢竟不是什么大事,無非就是耍點小陰謀罷了。即便是多了一個對手沈斌也沒把他放在眼里,頂多是增加了一絲煩惱而已。但是黃中山的突然出手,讓沈斌不得不重視起來。
    沈斌平心靜氣的捋順了一下思路,他覺得在對待廖高志的問題上,自己還是大意了。平白無故招惹了廖一凡的體系,不但是自己,甚至連岳父那邊都會增加負擔(dān)。
    沈斌琢磨了一下,拿起手機給岳父打了過去。別看沈斌在政治上一直是獨立自主,在這件事上,他覺得有必要給謝援朝說一聲。畢竟廖一凡是在任的政協(xié)主席,這種情況下沈斌還是應(yīng)該聽取一下岳父的意見。
    “爸,不打擾您工作吧?”電話一通,沈斌恭敬的問道。
    “小沈,有事嗎?”
    “爸,有點小情況,我得給您反映一下。”
    “嗯,說吧。”
    “南湖天長這邊目前正在搞治安整頓,省里讓我負責(zé)督查。沒想到因為一點小事,跟天長黃中山書記發(fā)生了點爭執(zhí),他是一凡主席的體系,所以我得給您匯報一聲。”
    “呵呵,為什么要向我匯報。小沈,你現(xiàn)在也不算是普通干部了,記住一點,政治上沒有小事。我不管你們發(fā)生了什么,一切都要靠自己去處理和解決。只要你認為對的,就堅持,不要考慮什么派系問題。但是你要錯了,那就得堅決改正。否則的話,鬧到中央我也不會保你。”
    “爸,我不是請您干涉,我是擔(dān)心一凡主席那邊,會給您造成麻煩。”
    “還是那句話,如果你是對的,什么麻煩我都不怕。”
    “爸,這個對錯之間,還真不好衡量。如果站在安全角度考慮,我是對的。但是站在經(jīng)濟角度考慮,我肯定不對。”在岳父面前沈斌可不敢強硬,說的很委婉。
    “小沈,任何事情都是相對的,就看你站在什么角度去考慮。你讀過馬列主義哲學(xué),也學(xué)過唯物主義辯證法。有些事情,還是要靠自己去琢磨。”
    沈斌微微一愣,稍一沉思,馬上明白了其中的含義。沈斌欣喜的說道,“爸,我明白了,堅持自己的選擇,去證明自己是對的。”
    “嗯,任何事情,你不去爭取和證明,恐怕連你自己都不知道對錯。好了,這些小事不必再向我匯報,我可沒工夫過問這些瑣事。”
    沈斌沒在耽擱謝援朝的寶貴時間,從岳父的暗示當(dāng)中,他發(fā)現(xiàn)謝援朝并不在意廖一凡的想法。沈斌知道岳父也是頭老狐貍,這么多年把自己隱藏的很深。在沒有必勝的把握下,他肯定會提出忠告。
    通完這個電話,沈斌更加有了底氣。省里這邊有著省長書記支持,中央那邊有岳父扛著,他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開始發(fā)起反攻。
    沈斌拿起座機給副廳長段西林打了過去。
    “段廳,我是沈斌。”
    “哦,沈秘書長,你好。”
    “段廳,有件事想問您一下。”沈斌客氣的說道。
    “沈秘書長,您請說。”
    “是這么個情況,省府辦公大樓的安全整改措施我已經(jīng)簽署了。這件事以前是馮國海操辦的,他出了事之后,我一直沒有催問。不知道現(xiàn)在廳里,誰負責(zé)這一塊?”沈斌明知故問,他知道這事已經(jīng)落到了段西林的頭上。
    “沈秘書長,于廳長已經(jīng)把工作安排給了我,我正想為此事找您呢。”
    “那正好,這事您就看著操辦吧。我這邊雜事太多,加上督查市里的治安整頓,也忙不過來。再說我對工程隊都不熟悉,你就全權(quán)做主吧。只要有涉密資格的就行,回頭我來簽字。”
    “既然沈秘書長這么放心,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沈斌笑了笑,他這是給段西林一個甜棗吃。拋開以前的工程隊不用,段西林就能從中得到一筆好處費。沈斌在嶺西的時候就知道這里面的門道,故意拋出了一個誘餌。
    “段廳,另外還有件事想麻煩你一下。”
    “沈秘書長,看您客氣的,有事您盡管吩咐。”
    “呵呵,那我就不客氣了,我是想向你借點人手。現(xiàn)在市里治安整頓這一塊,我想單獨分出來一批人,負責(zé)一些敏感單位的清查工作。市局這塊人手少,所以得從省廳里抽調(diào)了。”
    “沒問題,警校那邊人多的是,三期學(xué)員已經(jīng)開始實習(xí),我正準備把他們分往省內(nèi)各地呢。需要多少?”
    “不必太多,有十來個精干的就行。另外,最好有個單獨的辦公地點。”
    “好,我來安排,您什么時候需要?”
    “下午,可能晚上我就得用。”
    “三點之前,我派兩名省廳教員去您那報道,保證不耽誤您的正事。不過,學(xué)員暫時還不能配備武器裝備,兩名正式教員可以。另外,我給您調(diào)派一輛防爆警車和指揮車。”
    沈斌呵呵一笑,“又不是去打仗,沒必要配裝備。段廳,謝謝你的支持。”
    掛斷電話,沈斌臉上露出了笑容。黃中山給市局下達的命令,他相信廖高志楊雄等人肯定收到了消息。今晚就來個突然襲擊,沈斌要讓廖高志看看,他想占的地方誰也擋不住。
    副省長苗鎵祥的辦公室里,省長霍仁軍突然駕臨。與此同時,省委書記王楚杰,也把省政法委書記張正民召喚了過去。
    霍仁軍和王楚杰兩人的目的相同,既然南湖的謝系和韓系要和廖系開戰(zhàn),也不能讓安系方系坐享其成。政治中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既然想分一杯羹,就得出一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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