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斌與賈喜成全程觀看了審問細節，他倆相信唐立不會說謊，看樣子這家伙只是一名小嘍啰。不過沈斌還是感到很高興，最起碼追著線索有了新的目標人。
    沈斌與賈喜成等離開了關押點，把唐立交給了鶴山國安人員。那些人自會給他進行洗腦，讓唐立守口如瓶不敢說出今天的事。
    國安局內，局長張恪立即下令情報處展開行動。唐立所交代的那家賭場老板名叫李漢，是當地比較有名的地痞流氓。國安外圍成員也有在黑道混的人，為了不打草驚蛇，沈斌先要知道那家伙的落腳點。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沈斌等人一直坐在會議室里等待情報人員的消息。下午五點左右，情報人員終于傳來了消息。根據黑道內線的獲得的情報，這個李老板已經好幾天沒在賭場出現了，據說是去了香港，要過段時間才能回來。
    得知這一情況，沈斌當即命令張恪向香港出入境管理局，申請調查李漢的出境記錄。經過查詢，最近一個月名叫李漢的出境記錄有二十九人，但沒有一個是嶺西鶴山人士。為了保險起見，沈斌馬上給岳母戈麗華掛了一個電話，讓她幫忙查詢一下所有出入境口岸，看看有沒有李漢的出境記錄。沈斌覺得這個家伙絕對沒走，肯定隱藏在鶴山哪個角落。查詢結果與沈斌預想的一樣，叫李漢的不少，但都不是鶴山這位李漢。
    沈斌的目光看向了賈喜成，“老賈，估計這家伙還在鶴山。看來，只能動用鶴山國安的全部力量，找出這個人的落腳點。”
    賈喜成的臉色變得非常嚴肅，看了看沈斌張恪說道，“沈斌，現在整個案子的性質已經發生了變化。根據唐立的供詞，資料并非是從廠內軍代表那里得到。這就說明，泄密的漏洞另有其人。不管是軍情也好國安也好，必須要找出這個漏洞。不然的話，國家的損失會非常嚴重。這件事我必須馬上向總部匯報，申請軍事特別調查令。”
    沈斌一怔，驚喜的點了點頭。他腦子里光想著自己和金鳳了，倒是忽略了這一點。如果賈喜成申請特別調查令的話，就有權利讓軍方配合調查。因為這個調查令需要軍委批準，級別非常高。
    就在沈斌忙著尋找李漢之時，北京三里屯一間酒吧里，鶴山黃石集團總經理湯友常，與一位神秘人物悄悄的見了面。
    黃石集團表面上是國內大型私營企業，但它真正的幕后老板，是德國墨蘭克家族。這個家族不但是經濟界財閥，更是資助著德國龐大的情報機構。這次與湯友常會面的，是德國使館經濟顧問卡納勛爵。而湯友常，只不過是德國情報部門豢養的一條狗而已。
    面對卡納，湯友常顯得局促不安。三年前他們就制定了一份吃掉鶴山二拖的詳細計劃，沒想到最后眼看著成功，卻發現是給別人家地里施的肥料。面對金鳳橫插一杠，湯友常及其背后勢力當然不愿意。但是金鳳有楊忠偉的鼎力支持，湯友常也很無奈。
    這一次蘇啟林的意外倒臺，西部軍區內部也做了大調整。這樣一來，反而給了湯友常一次絕佳機會。因為他們在軍方內部投資的對象，正是這次接替楊忠偉的人。
    卡納勛爵抬起頭，用他那跟吸血鬼似的面孔看著湯友常，“湯先生，上次的事情墨蘭克家族非常生氣。如果這一次你再辦砸了，恐怕家族要更換黃石總經理的人選。”卡納沒有說德語，而是用流利的英語與湯友常對話。
    “勛爵大人，煩請您轉告墨蘭克大人，這一次我絕對有把握。金鳳已經被軍情的人帶走，這是我的人親眼所見。只要她的事情一曝光，長江重工肯定要被摘牌。到時候，有資格入選的只有我們一家。”湯友常恭敬的說道。
    “湯先生，這次我們不惜動用總部的力量給你弄到機密資料，希望這件事的所有線索，你一定要清掃干凈。不然中方追查下去，會把我們安插在軍方的人員牽扯出來。”
    “勛爵大人放心，轉交資料的人我已經滅口。長江重工內部的那個人，隱藏的很深。即便查出長江重工的內鬼，與我們沒有任何牽連。”
    卡納微微點了點頭，“嗯，很好，目前鶴山那邊有沒有什么異常？”
    “非常平靜，沒什么異常。”
    “沒有異常？”卡納眉頭一皺，“這有點不對，中方的情報人員也不是吃素的，就算抓到金鳳，他們應該會進行詳細調查。怎么，長江重工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卡納疑惑的看著湯友常。
    “沒沒什么異常，哦，省里來了一個調研組，是調研經濟的。這個調研組的組長跟金鳳私交不錯，也就是上次破壞咱們計劃的韓波秘書。”
    “韓波的秘書？叫什么。”
    “叫沈斌，聽說在官場上有點背景，年輕輕的就混上了個處級主任。”
    “沈斌？你等等。”卡納說著，拿出隨身攜帶的電腦，馬上開始查詢起來。
    這一查不要緊，頓時把卡納嚇出一身汗。卡納本身就是德國情報人員，而沈斌的秘密身份早就被歐盟情報組織所知。記錄沈斌秘密身份的，正是被沈斌所殺的那個馬特。
    “混蛋，中方已經開始調查了，你居然一點消息都沒得到。那個沈斌，就是中方的情報人員。你馬上回去，把長江重工里的那個人立即滅口。”
    卡納說著，一抬手，“不！不但要滅了長江重工那個活口。你還要做一些準備，為了以防萬一，把所有的線索引向康巴圖。就算這次扳不倒長江重工，以后還有機會。但是要讓中方追查出黃石集團和機密資料來源，那家族的損失將會非常慘重。”卡納陰沉著臉猙獰的說道。
    “勛爵大人，康巴圖可是咱們在官方人員中培養的內線，把他拋出去，那這幾年咱們的錢可就白花了。”湯友常吃驚的看著卡納，他不明白一個小小的沈斌有什么可怕的。就算是中方情報人員，大不了把沈斌滅可不更省事。
    “你懂個屁，唐巴圖那種角色，根本就起不了什么大作用。讓他當個替死鬼，絕對能抵消在他身上的投資。”卡納挺著鷹鉤鼻子冰冷的盯著湯友常。
    湯友常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總覺得卡納跟個吸血鬼似的要吃了他。看到卡納有點氣急敗壞，湯友常不敢再說什么。
    湯友常臉色蒼白的離開了酒吧，立即預定了下午的機票。按照卡納的吩咐，他要趕回去布置一個迷局。即便沈斌追查下去，最后的結局也是副市長康巴圖畏罪自殺而告終。
    嶺西鶴山，平靜的表面之下，幾股勢力悄悄的忙碌起來。不但國安情報人員在尋找李漢，金鳳的手下董德山等人也在四處打探著消息。沈斌知道董德山等人在西北黑道的底蘊很深，動用他們的力量，或許能有意外的收獲。
    就在國安與黑道人馬四處打探消息的時候，鶴山公安局卻先一步得到了李漢的下落。據城南二十里外的一座荒山中，當地的巡山人員發現一具被野獸撕咬過的尸體。根據公安人員的勘察，死者屬于被殺，死后埋在荒山的一棵樹下。或許是血腥氣味引來了野獸，扒開松土撕咬尸體這才被巡山人員發現。根據指紋檢索，鶴山公安確定死者就是黑道人物李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