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斌嘿嘿笑道，“頭，我總不能老呆在這不出去。與瘋子談完之后，我得去安排一下。”
    韓波眉頭微微一皺，“上午先別動，中午我回來的時候，你可以跟著我專車出去。”
    沈斌趕緊點著頭，“要么說我喊你老大，想的就是周到。”
    韓波得意的挺了挺胸，壓低聲音說道，“沈斌，你說我跟方浩然，誰更像老大？”
    “當然是他了，你倆比起來，你像軍師。”
    “白眼狼，你小子就是個白眼狼，虧我還幫你擦這么多屁股。”韓波說完，哼了一聲背著手向樓下走去。
    沈斌知道韓波不會往心里去，滿不在乎的跟著下了樓。餐廳里擺好了早餐，客廳中兩名警衛(wèi)筆直的站在一邊，目光卻看向了沈斌。
    沈斌不經(jīng)意的掃了一眼，從兩人的氣勢中，沈斌明顯的感覺與昨晚兩人不同。看情況，這倆警衛(wèi)都應(yīng)該是軍情的高手。
    韓波微笑著點了點頭，“你們吃了嗎，沒吃的話一起吃。”
    “報告首長，我們吃過了。”一名警衛(wèi)嚴肅的答道。
    “那好，沈斌，咱們吃吧。”韓波說著走向小餐廳。
    沈斌與兩名警衛(wèi)擦身而過，意念之中，沈斌發(fā)現(xiàn)兩人腰里居然別著兩把槍。這兩把槍的款式他都熟悉，一把制式九二，另外一把則是九八款麻醉槍。
    吃罷早餐，韓波的專車準時來到門外。袁勇沒有進來，老實巴交的在車內(nèi)等候。韓波低聲給沈斌說了幾句，拿著包走出了客廳。按照正常程序，韓波一走，警衛(wèi)也會跟著撤離。但是今天兩名警衛(wèi)仿佛忘記了原則，依然留在客廳。
    省政府家屬院核心區(qū)域外，停著一輛深藍色的封閉房車。嶺西軍情的老大仇順廷坐在車中，信息員正調(diào)試著儀器，此時韓波家中發(fā)出的任何電波信號都會被他們截聽。
    上午九點，劉封夾著包走進了韓波的居所。沈斌站在二樓陽臺上揮了揮手，他感覺出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有點緊張。
    劉封扶了扶眼鏡，他覺得沈斌有點傻，個人的力量與國家機器爭斗，無異于飛蛾撲火。別看軍情在百姓心目中不如國安神秘，甚至很多人不知道有這個部門存在。但軍情整體的實力，一點也不比國安薄弱。甚至在情報科研領(lǐng)域，軍情把國安遠遠的拋在后面。
    沈斌來到樓下，發(fā)現(xiàn)兩名警衛(wèi)已經(jīng)走出客廳，站在門外守候。
    沈斌微笑著指了指沙發(fā)，“瘋子，沒想到咱倆在這種地方見面了。坐吧。”
    劉封苦笑了一聲，“沈主任，我還真佩服你，居然把這當成了自己的家。”
    “怎么，昨天晚上我沒出去，讓你的人白等了。”沈斌調(diào)侃著說道。
    “沈主任，你走的是一條不歸路。咱們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我覺得你這人還不錯。聽我一句，把人和資料交給我，趕緊回去自首。憑你岳父的身份地位，相信國安會網(wǎng)開一面。”劉封說著，坐在沈斌的對面。
    沈斌沒有搭他的話茬，改變話題問道，“瘋子，金鳳和嘯東都還好吧？”
    “這你放心，他們吃得好睡得好，軍情方面已經(jīng)不再向他們問話。”
    “瘋子，既然你們已經(jīng)知道他們是被人誣陷的，為何還不放人。”
    “沈主任，大家都是圈內(nèi)人，你應(yīng)該明白圈里的規(guī)矩。”
    沈斌點了點頭，“瘋子，我用湯友常跟你們交換。只要他們平安出來，我馬上兌現(xiàn)。”
    劉封搖了搖頭，“沈主任，你的籌碼不夠。如果國安還站在你一方，我們或許會答應(yīng)此事。但是現(xiàn)在，除了與我們合作，你別無他選。”
    “合作？怎么個合作法？”
    “你的身家背景我們調(diào)查的很清楚，與我們合作，送你出境。或者，軍情高層與謝副總理聯(lián)手保你。”
    “那要是不合作呢？”沈斌冷笑著問道。
    “雞飛蛋打，兩邊都會緝拿你。在情報界，你應(yīng)該知道被緝拿后誰也保不住你。”劉封威脅著說道。
    “你們就不怕我把得到的資料公布于眾？別忘了，我還有媒介后盾。”
    劉封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沈斌，微微頓了一下說的，“你只要敢這樣做，就算國安不動手，軍情的人也會對觀察集團動手。最低限度，也會把它強行收繳。”
    “就像對付金鳳一樣，按個莫須有的罪名？”沈斌眼神中冒出一絲冷光。
    “沈主任，不管是哪個國家的新聞機構(gòu)，都有它發(fā)布底線。越過紅線，就算這個媒體王國再強大，也會被取締。怎么樣，跟我們合作。”
    沈斌呵呵笑了幾聲，“瘋子，你們也太天真了，真以為我傻啊。就算發(fā)布，也不會讓觀察集團來發(fā)。我相信手里的資料與你們所做的齷齪事，很多國家媒體都會爭搶著要。”
    “你發(fā)不走任何情報，因為你根本無法離開這里。”
    “瞧你說的，現(xiàn)在科技這么發(fā)達，我何必要離開。說實話，昨晚我就用韓波的電腦，把文件存放在一個空間里。八個小時之后，這份文件會自動發(fā)給十二家外國媒體采編部。就算你們停掉整個嶺西的互聯(lián)網(wǎng)，這份文件一樣會發(fā)出去。除非，你們讓整個國家都斷網(wǎng)。”沈斌嘲諷的看著劉封。
    “你這是叛國行為，沈斌，這個后果你承擔不起。為了金鳳和陳嘯東那兩個不起眼的人，值得嗎？”劉封不再稱呼沈主任，表情也變得猙獰起來。
    “沒辦法，朋友可以為我兩肋插刀，我也可以為朋友魚死網(wǎng)破。瘋子，給你最后八個小時時間，如果不放人，軍情的丑聞就會世人皆知。”沈斌指著劉封冷冷的說道。
    劉封盡量讓自己顯得平靜，內(nèi)心里卻是一團亂麻。他沒想到沈斌會不擇手段來保護他的朋友。按說一個正常的情報人員，在這種情況下只能妥協(xié)來保全自己。
    劉封不敢做主，他也沒權(quán)利做主。劉封知道外面車中的仇順廷會聽的很詳細，具體怎么做，還需要這位嶺南軍情老大來決定。
    沈斌在嶺西與軍情秘密交涉，與此同時，北京的方浩然也開始行動起來。
    昨晚接到韓波電話，其內(nèi)容讓方浩然也無法入眠。他覺得韓波的作法太過冒險，不過有一點方浩然很認同，那就是國安與軍情長此下去，終歸會釀出大禍。
    人的思維是復(fù)雜的，雖然情報雙方高層在對外上形成高度統(tǒng)一，但是難免基層情報人員不會出現(xiàn)對立情緒。建國以來年年都有重大情報外泄，特別是某一年臺海軍事作戰(zhàn)情報的外泄，讓中國失去了一次難得的機會。究其原因，就是雙方情報人員的互相出賣。
    考慮再三，方浩然終于同意了韓波的方案。兩個人分屬不同陣營，又是各自陣營未來的選項。現(xiàn)在一個在外一個在內(nèi)，韓波在嶺西點火，方浩然則是在北京扇風。至于最后會形成什么樣的結(jié)局，方浩然也無法判斷。
    方浩然首先要去見的不是謝援朝，而是與沈斌私交很好的瞿輝。方浩然知道憑自己目前的地位，還無法左右這場大戲。他必須找個幫手，瞿輝是方浩然心目中最佳選擇。這只老狐貍?cè)绻蠋兔Γ胶迫幌嘈胚@場大戲會變得非常精彩。
    風云暗涌，韓波與方浩然一上一下在悄悄運作，嶺西軍情方面也在商定著幾套方案。仇順廷最終還是選擇了強硬作法，他不相信沈斌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把情報外泄。按照軍情的一貫手段，他們準備抓捕沈斌，逼出所有想要的東西。為了防止國安插手奪人，仇順廷開始從嶺西各地調(diào)派力量。嶺西軍情的精銳，像烏云一樣悄悄向?qū)毘蔷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