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望月閣,這幾天來探視的******大員不少。不過能與安致遠進行交流的,也就是田振文等少數核心高層。身為烏蘭的臨時監護人,丁薇受到了少有的尊貴待遇,居然可以在望月閣生活區域隨便行動。
丁薇故意沒有離開,每當烏蘭桑格疲憊之后回來休息,丁薇總要秘密追問一下,看看田振文是否要對方浩然等痛下殺手。不過,丁薇失望了,自從在八七二所之后,田振文與安致遠再也沒提及怎么處理這些大員之事。
丁薇走到一處神秘房間,兩名警衛員看了看丁薇,點頭示意了一下沒有阻攔。丁薇輕巧的走到門口,這里住著她曾經的大老板,國家安全部部長羅志森。這兩天丁薇一直沒有找到合適機會,單獨與羅志森見見面。丁薇不為別的,只是想替沈斌陪個不是。
丁薇輕輕敲了敲內門,“部長,我可以進來嗎?”丁薇謹慎的請示道。
“是小薇啊,進來吧?!?br/>
得到回應,丁薇捏手捏腳的走了進去。羅志森不喜歡書法和繪畫,唯獨鐘愛圍棋。以前在國安工作的時候沒時間下,現在清閑下來,一個人擺著殘局。
羅志森手中捏著一枚白子,丁薇看了一眼棋局,頓時驚喜的說道,“部長,這局棋您贏了,只要白子打這個劫,這一大片黑子全部吃掉?!?br/>
羅志森微微抬了抬頭,“小薇,我是執黑,這白子是剛剛吃掉的。怎么,連你也看出我輸了?”
“呃我我還以為您是執白呢?!倍∞蹦樕⒓t,尷尬的看了看棋局。
羅志森把白子一扔,“呵呵,是我輸了,輸得非常干脆?!?br/>
羅志森說著,把白子扔進棋罐里。
“部長,我只是說著玩的,您還沒輸。”丁薇聽出羅志森話里話外的意思,真后悔自己多說了一句。
羅志森抬頭看著丁薇,慈祥的說道,“小薇姑娘,我輸的是心,而不在棋局上?!?br/>
羅志森說著站了起來,接著說道,“這天下的棋局,論智謀和運籌能力,當今政局我可排前三。但要論治國安天下的境界,我連前十都進不了?!绷_志森說完,自嘲的笑了笑。
丁薇心中一動,順著話茬說道,“部長,那前三位智者,肯定是安主席和田主席,加上您了?!?br/>
羅志森搖了搖頭,“在運籌帷幄上田振文主席進不了前三,不過他的人格境界,足以排在安主席之上?!?br/>
丁薇一愣,沒想到羅志森對田振文評價如此之高。但那位能進前三的智者,卻讓丁薇越發感興趣了。
“部長,田主席進不了智者前三,那還有誰?總不能是我家沈斌吧。”
羅志森一聽,呵呵笑道,“不知羞的丫頭,沈斌那小子娶的是謝家女兒,什么時候成你家的了。”
“怯!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說是我家的怎么了。”丁薇嘟著嘴,不滿的反駁了一句。
“呵呵,就算是你家的,他最多是只野猴子。論治國智謀,他連入圍的資格都沒有。”
“那您是指謝總理?”丁薇心中一動。
羅志森驚奇的看了丁薇一眼,“不錯,不愧是國安出來的人?!?br/>
“部長,我真有點看不明白了,謝總理只是執行命令,又沒做什么,他怎么能被您評價的這么高?”丁薇奇怪的問道。
如果是以前,羅志森最多哈哈一笑不在理會。但是今天,羅志森到很有談一談的雅興。因為沈斌在以后的政局中,很可能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小薇姑娘,這次的政治地震,你也算是接觸到核心層面。那我問你,你覺得誰的布局最精彩?”羅志森忽然問道。
丁薇想也不用想,張口說道,“當然是田主席了,贏者為尊嗎?!?br/>
羅志森微微搖了搖頭,“本來我也以為是,但經過這兩天與核心大員的對話,我發現這種判斷錯的非常厲害。振文主席仁性重,野心并不大。這么多年,他并沒有在常委會上真正的提出收回軍權。田振文這樣做,只是想找個信任的人幫他照看軍隊,好騰出精力發展經濟政治。這兩天靜下心來仔細的品味了一下,才發現安主席最后的布局,才是最精妙的棋。”
丁薇為難的說道,“部長,您還是說點我能聽懂的吧。安主席昏迷了這么多天,都是您和瞿副總理在布局,安主席只是最后發布了一道命令,我沒看出巧妙在哪?”
羅志森呵呵一笑,微微搖了搖頭,“算了,這個問題不在探討,說了你也不會明白。不過就你剛才的問題,我到可以回答。其實這一次發生的政治地震,受益最大的不是田振文,而是謝援朝。所以我說,他的智謀和運籌勝我一籌?!?br/>
羅志森不想與丁薇探討的太細致,因為她的境界達不到,看不透整個棋局的變化。別看安致遠只發布了一道命令,但那一道命令卻重于泰山。當時羅志森也很不理解,安致遠明知安系底蘊強大,為何還要委曲求全。這兩日靜下心來一琢磨,羅志森馬上明白了安致遠的深謀遠慮。
這次的突發事件,表面看似是安系與田系的斗爭。但兩大派系之外,不但有何作義和謝援朝體系,還有卸任的元老系。如果安致遠裝作無能為力掌控局面,讓瞿輝和羅志森繼續下去。那么田振文就會成為所有派系的凝聚力,眾志成城,田振文最終還是會勝出。拼到最后,缺少了主心骨的安系,最終會成為一盤散沙被歷史拋棄。不過羅志森卻看出,別看謝援朝與何作義拿出了羅峰和津門司令常華,他們的底蘊遠不止這些。更何況,老將軍劉暢手里也掌控著部分軍隊。
安致遠的巧妙,就在于他主動放棄,把矛頭的焦點轉到了田振文身上。這么一來,謝援朝何作義會主動撤出,并在以后的政治抗衡中,成為對抗田系的主力軍。更重要的一點,何作義到了卸任的年齡,在下一步的整頓中,謝援朝有了介入軍方的借口。
丁薇聽的稀里糊涂,她也不想過問的太多,有些秘密還是不知道的為好。
“部長,大事上我不明白,小事我可不糊涂。這一次我們家沈斌,他沒什么大錯,您說是吧。”丁薇心虛的說道。
羅志森呵呵一笑,“小薇啊,不必在我面前求情。至于怎么處置沈斌,你去問問李龍吧。我已經老了,也該享幾年清福了。”
丁薇一愣,看著有點失落的羅志森,不禁感到一絲心痛。這么多年,羅志森為國安的貢獻有目共睹,國安真要是失去他,這個打擊可不小。丁薇沒再多說什么,她不忍心看到當年叱咤風云的羅志森,變成一個無所作為的普通老人。
丁薇離開房間走回自己的住處,忽然之間,她很想與沈斌談談,讓沈斌退出這個復雜而又危險的政壇。
中南海豐澤園,田振文與韓波程修坐在辦公室內,三個人面色凝重,談論著當前局勢和下一步整頓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