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輝手里還掌控著輿情網絡,針對風之行三番五次挑釁沈斌和觀察集團的行為,瞿輝也感到很納悶。按說憑沈斌目前的微妙地位,方悅應該幫著父親拉一把才對。瞿輝根本就沒見過這么不懂事的女兒,不但不維護父親,居然要給方浩然樹立這么個強敵。且不說沈斌背后還有謝援朝,即便光是沈斌自己的政治資源,也不是一股小瞧的勢力。
方浩然眉頭緊鎖,靠在沙發上說的,“老瞿,這兩天我仔細想了想,總覺得哪里有點不對勁。”
“還能是哪里,當然是對孩子的溺愛造成的結果。要我說,解鈴還須系鈴人,關鍵的原因還得從源頭抓起。”瞿輝白了一眼說道。
“老瞿,我總覺得孩子大了,嫁為人婦也該有自己的天地。所以孩子那邊的事我很少關心,也不想去過問。現在看來,在教育孩子方面我確實是個失敗者。”方浩然苦澀的說道。
“有得必有失,這些年你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政治上。所以你方浩然能從千萬名黨員干部中脫穎而出,而不是靠著強大后臺扶持上位。但是對于家庭,向你這類人就無法兩頭顧及。說實話,咱們這些從底層拼上來的干部,對子女都有一種愧疚感,總覺得缺少對他們的關心和愛護。要么說有很多高層官員,自身很過硬,卻倒在了家庭的羈絆上。浩然,千萬不要小看家庭的影響,有時候它會給你造成不可磨滅的創傷。”
方浩然微微點了點頭,伸手端起一盞烏龍茶,“良藥苦口,老瞿,謝謝你。”說完,方浩然一口喝下了苦澀的烏龍茶。
瞿輝微笑的看著方浩然,“浩然,人無完人,每個人都有他的弱點。經過這些年的磨練,你老方駕馭政治的能力日漸成熟,但在家庭方面暴露了你的弱點。現在扭轉還來得及,等釀成大錯之后,我相信你會后悔。”
“其實現在我都后悔,沈斌跟著我從漢陽到西丹,我們之間從來沒有隔閡。我不在乎他岳父是誰,我是怕這份感情變成回憶。那天我接到他的電話,明顯的聽出沈斌話語中的不滿。看樣子,我該讓女兒女婿回來一趟了。”方浩然苦笑著說道。
瞿輝欣慰的一笑,又端起一盞茶放到方浩然面前,“喝下它,我幫你解決心頭之憂。”
方浩然一愣,“我現在的憂愁就是想盡快讓那些謠言消失,你能解嗎?”
“喝下去。”瞿輝眉毛一挑,眼神中帶著神秘的微笑。
方浩然疑惑的看了瞿輝一眼,端起茶盞灌進口中。瞿輝嘴角彎起一道弧度,探了探身說道,“今天老謝去軍委開會,你知道東海那邊發生了什么?”
方浩然一怔,“怎么,日本又鬧事了?”
“不錯,這次不是海監的對持,而是軍艦。”瞿輝帶著一絲夸張的眼神說道。
“軍艦對持?要動手?”方浩然心中一驚。
瞿輝搖了搖頭,“都撤了,日本方面很清楚,文斗可以,武動絕對不行。”
“既然撤了,那后續工作就是外交部的事,跟我的煩惱有關系嗎?”
“當然有了。”瞿輝睜大眼睛看著方浩然。
“我說瞿副總理,你別把我的家事上升到國際矛盾好不好。”方浩然心說我可沒心情跟你逗哏。
“老方,你怎么還不明白。現在民眾為何盯著兩大媒介集團的事不放?就是因為生活太平靜,沒有什么焦點。老百姓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發泄口,還不往死了禍禍。國恨家仇最容易引起共鳴,用另外一個焦點轉移當下的焦點,是最好的平息辦法。”
方浩然一聽,馬上明白了瞿輝的意圖,當即寒著臉說道,“老瞿,我知道你手里有輿情,可以發起民間的愛國號召。但這是泄露軍委會議內容,你可要想清楚。”
“放心吧,援朝總理說很快就會公布。就算咱們瞞著,人家日本方面也會宣揚出去。不過東海的事,要我說還是盡早解決為好。”瞿輝臉色嚴肅的說道。
一說起國際問題,方浩然也鄭重起來。家事與國事相比畢竟是小事。別看兩人都是中央核心層面大員,關于東海的問題,誰也不會輕易在******發表意見。但方浩然相信遲早有一天,那邊會成為亞太局勢的導火線。按照目前******的共識,徹底解決東海問題還需要再拖上幾年。解決東海問題之前,必須梳理好臺灣,不然就成了一個三方攪毛的局面。另外來說,中國的軍事力量還需要追趕和積累,才能達到掣制美國的能力。
有了瞿輝這么一說,方浩然覺得確實是轉移焦點的好辦法。既然瞿輝肯幫忙,那可就事半功倍,況且觀察集團和風之行也不會坐視不管,方浩然相信目前的謠言蜚語很快就會平息下來。
方浩然心情好了不少,兩人針對國際國內問題交流了一下,方浩然起身告辭。
臨到門口,方浩然轉過身說道,“老瞿,忘了告訴你,你泡茶的手藝真差。”方浩然說完,帶著舒心的笑容走了出去。
“不知道好歹,簡直是不知好歹,下次別想讓我親手給你泡茶。”瞿輝郁悶的看著面前一排茶盞,讓他喝他也喝不下去,還真是糟蹋了一壺好茶。
方浩然返回的路上,當即給女兒方悅打了電話。方浩然沒有說別的,只是讓女兒女婿立刻返回北京。瞿輝的一席話讓方浩然感到了事態的嚴重,如果再不制止,他相信早晚有一天會跟謝援朝因兒女之事站在對立面。方浩然不想看到那樣的結果,最起碼謝援朝主政的這幾年,方浩然不能跟他為敵。
南湖天長,沈斌在辦公室里心不在焉的看著工作日志,他在等待著廖尚勇的消息。沈斌在南湖沒有自己的體系,昨晚喝完酒之后沈斌悄悄吩咐周江,讓周江今天帶著兩名靠得住的兄弟,配合廖尚勇干點事。沈斌沒有明說是綁架高樹軍,在沒有審問出成果之前,沈斌還不想讓丁薇知道。
整整一個上午廖尚勇也沒打來電話,沈斌沒有催問,他知道廖尚勇要把事情安排的非常細致才會動手。況且綁架后還要有藏身之地,總不能帶回丁薇租住的水榭花園。這些瑣事沈斌沒有過問,他相信廖尚勇有能力辦好這件事。另外來說,沈斌目前的身份地位不同,也不便親自參與。萬一被暴露的話,那可不是小麻煩。
下午剛一上班,金玲敲門走進了沈斌的辦公室。沈斌疑惑的看著金玲,平和的問道。
“金主任,你不是跟著于省長去嘉市嗎,怎么還沒走?”
“秘書長,于省長臨時有事,推遲了三天。”
“哦,是這樣啊,那隨行單位都通知了嗎?”
“都通知了,秘書長,于省長請您去一趟。”金玲頗為客氣的說道。
沈斌一愣,點了點頭,“好,我處理完這份文件馬上過去。”
金玲點頭退了出去,沈斌心里邊有點疑惑,不知道于萬昌突然找他有什么事。按說他們目前已經沒有什么交集,莫非是等著沈斌去給他低個頭。
沈斌帶著疑問走進了于萬昌的辦公室,于萬昌一改往日那種高高在上的作態,帶著親和的微笑迎了過來。
“沈秘書長,這兩天正想找機會給你賀喜一下,一直沒抽出時間。怎么樣,辦公廳那邊都交給你了,是不是感到壓力很重。”于萬昌很官方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