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我代表w
機場警察已經朝這邊趕了過來,不過被激動的粉絲攔在人群之外,拼命躋身卻難以靠近。
“折風,好樣的!”
“燒掉他們的旗幟!”
“拽什么拽,誰還不會點火了!”
“真當我們好欺負啊。”
“顧折風,快點火!”
群情激憤。
圍聚在航站樓的粉絲們叫囂著顧折風的名字,催他趕快點火。
顧折風白皙的臉蛋現在脹紅不已,連耳垂都是火燒火燎,拿著打火機的手不住地顫栗。
“你點火試試。”
邁克轉了轉脖頸,咔嚓作響,他冷聲威脅:“你要是敢點火,我會讓你后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顧折風臉色冷了下來,眼角肌肉顫了顫。
威脅他嗎,難道不知道狙擊手最討厭的就是被挾制,被威脅。
“咔嚓”一聲,打火機躥出火苗,移向了藍白星旗的左下角。
獅虎隊幾人炸了,上前要阻止顧折風,李銀赫眼疾手快,擋在他們面前,跟這幾人動起手來。
粉絲見狀也一擁而上,李銀回頭赫聲嘶力竭大喊:“顧折風,還愣什么,快動手!”
顧折風呼吸急促,拿打火機的手抖個沒完。
千鈞一發之際,一聲怒吼刺破耳膜:“顧折風!”
聽到這個聲音,顧折風身體本能地聳了聳,只見原修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人群中。
“隊長……”
他干燥的唇瓣艱難啟闔,嗓子都快冒煙了。
見原修出現,粉絲們才算冷靜下來,自覺給他讓出一條道。
原修走到顧折風面前五米的位置,停了下來,不再靠近,也沒有搶奪他手里的旗幟,只是遙遙望著他。
“顧折風。”
他很少這樣嚴肅地直喚他的全名。
“隊長,你不要阻止我。”
他放大音量,給自己增加底氣:“是他們欺人太甚!”
“我不阻止你。”
原修開口,用低沉的嗓音道:“你是成年人,不是少年不是兒童,有自己獨立的判斷,所以你要想清楚。”
想清楚這一切究竟有什么意義,享受一時復仇的快感,卻需要承擔更沉重的后果,你所做的一切,真的是你內心的想法?
顧折風啊,溫潤少年,謙謙君子。
絕對不是現在這個被燒了隊旗就要拿著人家的旗幟燒回來的幼稚家伙。
顧折風回頭望了望人群之外的機場警察,他們已經在打電話叫增援了。
一面是催促的李銀赫,一面是冷靜的原修。
他進退兩難,都到這個坎了,伸頭縮頭都是一刀,做不做,必須立刻決斷。
原修回身,在粉絲手里拿走了好幾面美聯競技的藍白星旗,這些都是粉絲們為惡意報復而特意準備的。
“既然要復仇。”
原修將這些旗幟收起來全部丟在顧折風面前:“不如把這些都燒了,干凈利落。”
打火機的火苗顫動著,顧折風看著那一堆旗幟,卻遲遲未動。
是啊,這算什么,什么都不是。
燒的不過是一面旗幟,幾張布條而已,能報復什么,又能證明什么。
什么都不能證明,他們依舊是被獅虎隊碾壓的渣渣。
“咔嚓”,銀灰色打火機蓋子終于按滅了火苗。
陸蔓蔓緊繃的心跟著松懈了下來,獅虎隊的隊員們看起來好像也松了一口氣的樣子,邁克罵罵咧咧說:“差點讓這傻逼耽誤了航班。”
他嘴里罵著傻逼,帶著隊員們朝邊防安檢口走去。
“站住。”
清脆的女聲,最純正的美式發音,聽嗓音,好像還有點熟悉的感覺。
邁克和隊員們回頭,只見穿綠色棒球服配短裙的陸蔓蔓站在人群中。
這女孩,有點熟悉。
但是每個人熟悉的感覺不一樣,邁克記得她是幾周前贏了X比賽上臺和他握手的女孩,伶牙俐齒。
而勞倫斯看著她的眼神,靜水流深的那種熟悉的感覺,讓人脊背發涼。
“又想干嘛?”
邁克看著手上腕表,快登機了:“沒時間跟你磨嘰。”
“我是M4。”
陸蔓蔓自報家門。
“我管你是誰啊。”
邁克不耐煩地說:“有屁快放。”
“我是M4。”
陸蔓蔓重復這句話,然后道:“我現在代表w,向獅虎隊出挑戰。”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驚呆了。
粉絲們當然知道,w是剛剛成立的w戰隊,星辰俱樂部旗下兩只戰隊,男隊X,女隊取名w好像也無可厚非。
但是獅虎隊的成員驟然聽到w這個字母,心肝都不由得顫了顫。
w啊,長久以來一直凌駕他們之上的微笑女戰神,幾乎可以說是讓他們談之色變的字母。
沒有辦法不震驚,沒有辦法不恐懼。
邁克話都有些說不清楚了:“你……你說什么,你代表誰……”
“我代表w戰隊,正式向你們發出挑戰。”
陸蔓蔓細長的指尖,指向邁克:“無論是一個人,還是你們五人賽,都可以。”
“什……什么w戰隊。”
經理人湊近邁克的耳畔,向他解釋了一番,他才明白,此w非彼w,不可同日而語。
驚慌之色漸漸褪去,邁克又恢復了淡定和不屑:“就憑你?
想挑戰我?”
“就憑我。”
獅虎隊幾位隊員笑了起來,除了勞倫斯。
他目不轉睛盯著陸蔓蔓,從她堅毅幽深的眼眸中,他看到曾經讓他顫栗的力量。
“好啊,我們獅虎隊一向是來者不拒。”
邁克攤開手,笑嘻嘻說道:“可是聽說你們戰隊只有兩個人,我們可不打雙人局,要打就要每個隊員都上場。”
陸蔓蔓回頭看原修,他抿嘴,對她點了點頭。
做你想做的事。
陸蔓蔓的心定了下來,朗聲說道:“w和X,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現在以w和X的名義,挑戰你,一人到五人局,隨你意。”
“X……”邁克玩味望向原修:“不是手下敗將嗎,上次比賽還沒打服?”
原修拎著熊孩子顧折風的衣領,對邁克說道:“競技游戲沒人會永遠贏,當然也沒有永遠輸的,不存在什么服不服,我們隊長小姐姐既然有興致想打比賽,我當然陪她跟你們玩。”
……
獅虎隊還是沒能夠登上飛機,既然M4向他們發起了挑戰,還是當著那么多中國競技粉的面,即便不想應戰也得應,不然反而顯得他們怕了她似的。
一個剛冒頭的新人,外加幾個手下敗將,獅虎隊會怕他們,別開玩笑了。
這件事在網絡上迅速發酵,竟然也奇跡般地重新點燃了粉絲們已經湮滅的競技熱情。
接連失敗的戰役讓他們對競技圈失望不已,然而機場顧折風燒旗,原修及時趕到阻止和M4對獅虎隊正式發出挑戰,這一波操作,讓粉絲們重新看到了某種競技的精神。
比賽的輸贏當然重要,卻不是最重要的。
不甘失敗,不屈不撓的競技精神,才是這么多年來競技運動發展至今的推動力。
即便是輸了又怎樣,保持禮貌,風范和氣度,重新再來。
有了原修作為對比,獅虎隊贏了比賽便驕矜自大,目中無人燒毀中國競技旗的做法,就真的很low。
即便是在臉書上,也被很多國外粉絲和網友唾棄。
所以這場戰役,聲援X和w的人意外地多了起來,除了國內粉絲以外,還有不少是外國的粉絲。
俱樂部的辦公室,幾位董事會成員臉色陰沉得厲害,誰都沒率先開口。
即便中央空調呼呼吹著冷氣,楊沉也感覺到背后冷汗直流,他擔憂地望向背靠墻站在邊上的顧折風和李銀赫倆人。
倆人剛剛被戰隊從警局保釋出來。
李銀赫大咧咧杵那兒,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而顧折風臉皮薄,低著頭紅著臉,不敢看他們。
“按照戰隊的規定,隊員尋釁滋事,沒有造成重大后果,罰禁賽三周,同時扣除年終獎金。”
楊沉翻了翻手里的文件,問顧折風和李銀赫:“有意見嗎?”
顧折風沒意見,李銀赫反而有些不服氣,正欲開口,原修卻道:“他們沒意見。”
“哎哎,怎么這樣,你憑啥給我決定。”
陸蔓蔓惡狠狠瞪了李銀赫一眼,他立刻偃旗息鼓,不敢再多叨逼。
一位姓王的董事對陸蔓蔓說:“M4,這次你們也實在太沖動了,上次輸比賽的事情,風波好不容易過去,你這又下戰書,鬧什么呢,小孩子過家家嗎。”
這位王董事性格一貫保守,希望戰隊能穩步發展,上次X打國際賽他就不怎么支持,他覺得保住國內第一的名頭就夠了,國內這么多粉絲,還不夠賺錢的么,何必要去國際上打,贏了還好,輸了可不就叫人看笑話了。
不過他也就提提意見,決定權還在boss李手里。
陸蔓蔓直言道:“好久沒打比賽了,手癢癢的。”
王董事說:“你手癢,讓原修陪你玩不就行了,干嘛非去招惹獅虎隊。”
“怎么就不能招惹他們啦。”
陸蔓蔓嘻嘻一笑:“他們是獅子還是老虎呀,這么可怕的么。”
“乳臭未干的黃毛小丫頭。”
王董事無奈道:“輸一場比賽不夠,還要連輸兩場。”
“我黃毛丫頭!”
陸蔓蔓驚呼:“我打比賽的時候你還在……”
原修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省得她說出什么話來待會兒又抓耳撓腮地后悔。
“這段時間我們訓練都很到位。”
原修對boss李說:“應該會比上次要好很多。”
任翔也道:“不管能不能贏,就當是拿獅虎隊試試訓練成果,上哪兒去找這么強勁的對手給咱練手呢,這次還要多虧M4了。”
幾個董事們交頭接耳商量著,覺得也有道理,畢竟在國內X實力無人能敵,能找到更加強悍的戰隊陪練,也算是難得的機會。
楊沉挑挑眉,一幫狗小子,還真是巧舌如簧。
最終boss李一錘定音:“可以打,不過顧折風和李銀赫禁賽期間,就不用上場了,正好換M4和程遇上場。”
戰隊要均衡發展,這是boss李秉持的一貫理念。
對于這樣的安排,董事面前,顧折風沒好說什么,但是回了基地,他追上原修:“哥,我要上場。”
“還有什么可說的。”
原修回頭睨他一眼:“做錯了事,自己承擔后果,還要我教你嗎?”
“如果沒有我,獅虎隊早就飛美國了,還會有比賽嗎?”
顧折風狡辯說:“一定程度來看,我是立了功。”
原修:……
原修:“那我是不是還要給你佩一朵大紅花?”
顧折風認真地說:“大紅花不用了,功過相抵,我應該上場。”
“做夢。”
原修懶得理他,坐到沙發邊陸蔓蔓身邊:“自己回房間好好反省,想不通就來找我。”
沙發邊陸蔓蔓拿著手機逛淘寶,抬起頭來:“哇,隊長還要負責當心靈導師,開導隊員嗎?”
“錯。”
原修毫不留情說:“我揍到他想通為止。”
“你看這件衣服,好看么?”
她將手機舉到原修眼前。
“男款?”
“我給你買呀。”
原修挑挑眉:“噢?”
“不準說不好看,因為我已經下單了。”xしēωēй.coΜ
原修拿著手機下拉,仔細看了看,還是堅持本心誠實說道:“丑哭我。”
他說完起身就跑,陸蔓蔓追上去,直接跳到他腰上掛起來,打他的腦袋:“友方隊長近段時間很囂張!”
顧折風愣愣站在邊上,隊長簡直虐狗,他還在幫他保守秘密。
內心一片凄風冷雨。
不能比賽,被喜歡的女孩拒絕,顧折風突然感覺,前路一片灰暗,他一個人怔怔地出了門,想出去透透氣。
晚上十點,程遇敷了黑面膜出房間,見二樓顧折風房門緊閉,她探頭望了望樓下客廳,幾位隊員各自做自己的事,卻沒見那臭小子的身影。
本來不想管這么多,等她敷完面膜去洗臉,然后一個人在房間刷了會兒劇出來,還沒見顧折風,平時這個時候他應該帶在房間里玩游戲或者上床睡覺了。
她去顧折風房間門口敲了敲,推開門,房間無人。
“顧折風呢?”
她沖樓下隨口一問。
“還沒回來。”
任翔躺在沙發上發短信,隨口說:“臭小子,不用比賽徹底放松自我了。”
“這么晚不回來,你就不擔心么?”
“拜托大姐,他外號兒童,不代表他真的是兒童啊。”
任翔輕描淡寫說:“二十歲的小伙子,還能讓人販拐山里當媳婦么?”
的確,顧折風已經快二十歲了,即便夜不歸宿,她又有什么好擔心的。
程遇鋪好床準備睡覺,翻來覆去卻怎么也睡不著,樓下有一點點響動,她都會坐起來,仔細傾聽是不是顧折風回家了。
終于,心神不寧半個小時以后,程遇崩潰地罵了聲娘,穿好衣服拎了包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