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詢問的問題大多都很簡單，蘇白汐按照實際情況對答如流。
有些涉及到不好談及的問題，蘇白汐通常都是用隱晦的話，不偏不倚的回答，中規中矩。
其實說白了，就是模棱兩可。
至于一些太過尖銳的問題，蘇白汐通常都是：「不太清楚，我們蘇氏向來都是做自己的生意，至于別人家的事情，和我們沒關系。」
滴水不漏。
唐安賢是專門來提交證據和線索的，開口說：「這些東西，希望可以幫助到你們。」
警方接收了，拆開看的那一瞬間，面上停頓了會兒，緊接著回答說：「好，感謝你們提供的線索。」
接受詢問的時候，蘇白汐和林梓嘉就相隔了一面玻璃。
林梓嘉始終坐在那個位置上，絲毫不動，目不轉睛的盯著蘇白汐的眉眼，像是在觀察她的舉動。
他也看見蘇白汐過程中輕輕揚起的嘴角。
同樣，看見蘇白汐清冷的眸子里閃現過的張揚和肆意。
熟悉的張揚。
「不客氣，是我們應該做的。」蘇白汐好心情的回答。
「呵——」
林梓嘉沒忍住，笑出聲來。
其實這動靜不算很大，主要是這里的環境太過安靜了，以至于林梓嘉的這一聲笑很快便吸引了周圍的注意。
尤其是蘇白汐，她挑眉，抬起眼看向他。
林梓嘉把盤子里最后一顆團子放進嘴里，丟下餐具，說：「好公民，確實應該要主動來這兒遞交自己知道的線索和證據，我也覺得你做的很不錯。」
這話意味深長。
甚至帶著一些暗示性的意思。
在場的人都能聽出來這話怪怪的，但林梓嘉沒有說明白，更沒有點名指出來，所以眾人只能靠猜測去理解這當中的意思。
蘇白汐作為當事人，說：「誰在乎你的感受。」
言外之意：誰在乎你覺得好不好。
林梓嘉的笑意更為明顯，說：「給了什么東西給他們？」
兩個人行走在走廊上的時候，林梓嘉悄悄湊過來，開口說：「你要是不愿意說的話，那我來猜猜看？」
蘇白汐沒有詢問林梓嘉為什么可以自由活動，只是默許了他一路跟著自己的行為。
聽到這句話后，蘇白汐說：「你猜。」
林梓嘉：「我要是猜對了，有什么獎勵沒有？」
蘇白汐笑了：「你一個說不準要去蹲局子的人，還想在我這兒要獎勵？」
這話多多少少帶著一點私人恩怨在的，林梓嘉都聽出來了，不免伸出手，虛虛握成拳頭，放在嘴邊輕輕咳嗽了幾聲，開口說：「你真生氣了？」
「我本來沒想來這兒的，之前我說了，我沒想管，」林梓嘉輕聲開口說，「耐不住有些人給我背后放冷箭，我確實是被逼無奈。」
本來沈卿白都說他要來處理了，只不過奈何人家沒看上沈卿白的背景，非要拉著林梓嘉一起墊背，他這是被迫過來接受調查的。
再說了，當初那幾個項目，拿大頭的還是林梓嘉。
進了一個徐又薇一起投資拿分紅，結果徐氏那邊的產業鏈就出現了問題，其他的人可以明哲保身，但作為大頭的林梓嘉確實跑不掉關系。
不管怎么樣，這個過場還是要走一趟的。
林梓嘉說：「外邊都怎么說我了？不會說我是專門來給徐又薇頂包的吧？」
別說，還真的猜的挺準的。
蘇白汐的臉色沒有變化，但目光確實移開了。
「看樣子我說對了？」林梓嘉笑了笑。
他觀察蘇白汐的表情，哪怕是一丁點的微表情，他都收入眼底，沒有放過絲毫。
這段時間的磨練，讓林梓嘉也能夠八九不離十的看出來蘇白汐心里是怎么想的，具體的不知道，但至少知道她是愿意，還是不愿意。
林梓嘉說：「以前我就說了，凡事不能就看別人張嘴怎么說的，不都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嗎？這個道理還要我給你說。」
蘇白汐沒有回答。
但確實是這么個理兒。
只不過人們都是聽覺動物，一個人說的話或許不可信，但一群人都這么說，就不由得人不相信了。
「徐家死定了。」蘇白汐道。
這聲都沒有猶豫。
自信且堅定。
不像是在說一個未來的結果，反倒像是在宣布一個答案。
「這么肯定？」林梓嘉笑了笑。
他盯著眼前的人，五官冷艷好看，沒有表情的時候也依舊可以經得起推敲，耐看又驚艷，這身無人能夠模仿的氣質才是重中之重，讓人眼前一亮。
林梓嘉看了很多年。
只不過還是覺得，近距離看的時候，每一次的韻味都不一樣，讓人上了癮，無法自拔。
林梓嘉說：「那你覺得我也死定了沒？」
蘇白汐瞇起眼，看向他：「看你命大不大。」
這句像極了剛才她接受警方詢問的時候回答的模樣，中規中矩，模棱兩可。
但她也沒有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
「不打算放我一馬？」林梓嘉笑著說。
這話多多少少帶著些玩笑話的意思。
但蘇白汐腳步一頓。
她回過頭——
看見這個人站在燈光里，他身影太高了，高到她即便穿著七公分的高跟鞋，都不得不仰起頭看他，才能成功的將這熟悉的面部輪廓收入眼底。
「你求我放過你？」蘇白汐說。
林梓嘉搖頭。
他扯了扯嘴角，上前抱住她，雙手在她的腰間摸了摸，用的力氣緊了緊，開口說：「還是那句話，各憑本事。」
這話確實讓人心動。
至少蘇白汐也是這么認為的。
各憑本事。
是啊，這么多年來，不都是各憑本事嗎？
「行，」蘇白汐點頭，沒有拒絕這個擁抱，開口說，「我就喜歡你這一點。」
林梓嘉笑了笑：「你就不能說這句話的時候，把多余的幾個字去了？」
去了多余的幾個字，就變成了——
【我就喜歡你。】
蘇白汐好笑的說：「沒有必要的浪漫，我一般都是現實主義者。」
林梓嘉挑眉，絲毫不介意，開口說：「那我就浪漫一點，不是都說了？兩個人在一起，取長補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