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花園,密密麻麻的藤葉從廊上爬過去,心葉型的葉子附上整個廊上的開闊的頂,陽光爬不進(jìn)來,人坐在走廊上,人遠(yuǎn)遠(yuǎn)看著花園里的大片大片的開的艷麗的牡丹,層層疊疊,灼灼其華,微風(fēng)一過,風(fēng)中帶這微微的花香,夏子漓坐在貴妃椅上,一身杏黃的綾裙,外罩薄薄的鵝黃的春衫,布料柔軟,是荊州地區(qū)的盛名的浮光紗,用精選的蠶絲,一匹萬金,每年盛夏,就是加緊上貢的時節(jié),但是此東西極其難得,如果年逢不好,便是一匹都紡不出來,而這天才剛有點熱,就能拿來穿在身上,別人根本無法想象,但是最難得的東西在燕王府出現(xiàn)時往往都是那么的適宜。╔ ╗
白玉盤上堆放了葡萄和荔枝,紅紅的水果襯映在晶瑩剔透的玉盤上,紅白相間的,如同椅上的美人,肌膚賽雪,清透晶瑩,瀲滟的菱唇,唇紅齒白,美的不可方物。
“小姐…明晚宴會,皇上宴請了重臣和親貴,像上次一般,攜帶家眷同行,可能。將軍也會來。小姐,你會去么——”
紫兒遞了一個剝了殼的荔枝過去,這些都是選進(jìn)宮里最好的荔枝,圓潤碩大,肉質(zhì)鮮美,晶瑩,很多時候,只要入了宮的東西,就會在相同的時間進(jìn)入燕王府。
想起上次在將軍府看到的一幕,她想著心里還有點那個。小姐不會耿耿于懷嗎?
“去吧。有什么理由不去…。”
經(jīng)過昨晚,狠狠的痛過之后,現(xiàn)在卻是難得的平靜,就算父親死了,也根本改變不了什么,夏家還有那么多條人命,她不能不顧忌,所以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接過紫兒手里的荔枝,夏子漓捏在手里遞向唇邊輕輕咬了一口,果然是上好的水果,輕輕一咬,便唇齒留香。
手一凝,思緒在剎那間卻飄的很遠(yuǎn)。
昊哥哥。我可以原諒你的一次,再次的背叛。可是過多的負(fù)累,我的心已經(jīng)傷痕累累,背負(fù)不動了。從此的我們,只能是路人。
我們,或許原本就應(yīng)該是路人。
手里捏著剝了殼荔枝,才咬了小口,凝在唇畔,正想著,忽的唇上一暖,夏子漓恍然間回神,明媚的光影下,一張俊美如神祗的臉湊到跟前,眼眸溫柔,還帶著深深的寵溺。
“好吃么——”墨云軒湊近她,打趣道,看著她突然愣住,精致的小臉愣愣看著他,有些不知所措,菱唇微翹,更是可愛的非常。
“想著你不喜吃甜食。我叫他們少拿了些。”
然后在夏子漓還沒有完全回神之際,有力的手臂摟了她的纖腰,搶了她的座椅。
等夏子漓反應(yīng)過來時,眼眸朝四周一看,才發(fā)現(xiàn)此時只有他們兩個人,所有站在一旁的侍女奴才都被遣走了。
“別看了,都走了——”他懶懶的打了個呵氣,說的干脆
“那誰來伺候——”她稍稍一愣,怔怔的睜著水潤的眸,問他
“我來好不好。”墨云軒邪魅一笑,貼在她的耳旁溫柔的說道,熱熱的氣息噴到她的耳旁,從耳邊漫上臉頰,夏子漓覺得臉上有些薰熱,一時間,原本平靜的心有些慌慌的,急忙撇過臉去。
墨云軒說完一本正經(jīng)地開始撕下一個荔枝剝著,一邊看著有些失神的她。
“怎么了——”看她這樣他心里就會莫名的難受
夏子漓許久沒有回應(yīng),見她一直是如此的模樣,他心里有些不耐,臉上也漸漸有了些不悅的神色。
但,一想著她可能還在父親的悲傷的中沒有出來,只能強(qiáng)壓下自己的怒火,放下手中的荔枝,將她的頭偏過來,對著她臉。
“怎么了——”他溫柔的聲音。
夏子漓依然是不說話,他的懷里的溫?zé)幔难垌臏厝幔瑢τ谒髅髟谘矍埃瑓s總是那么遙遠(yuǎn)和不可觸及,每當(dāng)它們來臨,她是那么的渴望和眷戀,不管怎么說,她對于溫暖和溫柔的眷戀永遠(yuǎn)那么的深刻,而他,他的炙熱會燙傷她,將她傷的體無完膚,他的溫柔——當(dāng)她沉溺在里面然后留戀的伸手觸摸的時候,就不見了,如同他本人永遠(yuǎn)都是令她那么的捉摸不透,明明是夫君,遲在咫尺卻又隔的如此之遠(yuǎn),這一切,都令她感到悲傷。╔ ╗
她怔怔的看他精致的五官,俊美的臉龐,許久,將頭輕輕撇開。
墨云軒抱著她在懷里,黑眸幽深居高臨下看著她撇開的臉上的黯然,看著她低垂的黯然的眉眼,低頭,溫柔的抬起她的臉
薄唇湊過去,輕輕的吻她。
“呃…。”她想要推開,卻被他隨手的壓下,再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和勇氣。
從額上,眉心,鼻尖。直到輕輕含住她的檀口,一點一點,動作輕柔,對著她柔軟飽滿的唇瓣,輾轉(zhuǎn)吸吮,他力道把握的很好,一點一點地吸允,但是又不會太用力,直到紅唇被嘗盡了后,被舔吸的又紅又腫甚至有些充血才輕輕的用溫?zé)岬纳嗲碎_她的貝齒,靈巧的舌輕輕劃過她的每一顆貝齒,她的皓齒小小的,每一顆帶著芳香誘人的味道,他如同著了迷般,反復(fù)的來回的吸弄,夏子漓閉著眼,軟軟的身子癱倒在他懷里,被動的承受著這一切。
肩上的輕紗已經(jīng)散落,衣衫半垂,大半的美肩漏在空氣里,這一切,落在任何一個男人的眼里都是欲血僨張,白皙嬌嫩的肌膚在明亮的光線里吹彈可破,纖細(xì)的臂膀,深深的鎖骨,炙熱粗糙的大掌撫上去,細(xì)膩的手感,軟軟的身軀,宛如無骨。
墨云軒濕熱的舌輕輕的夏子漓的嘴里撤出,薄唇貼到她柔嫩香軟的肌膚上,無可抑制的發(fā)出舒服的喟嘆,只有她的身體,才能給他帶來如此的獨特的感覺。
“呃…。”
她睜開迷離的薰蕩的眉眼,星亮的眼眸,此時明如秋波,卻見墨云軒落下來輕輕的吻著她的長睫,眼角溫柔如觴。柔情滿滿。
“不。別在這…”
夏子漓連忙回神過來,眼眸清明,伸出手,立即想著阻止他。
“別擔(dān)心…我已經(jīng)吩咐過了,沒有人會進(jìn)來…”他在她耳旁輕聲。帶著一臉的壞笑。
夏子漓臉一紅,有些訕然,不再張口,任由著他粗糙的大手探進(jìn),她緊張的等待,身體動也不敢動。
為了讓她適應(yīng),他努力的讓自己動作輕柔,生怕一個不好就弄疼她
夏子漓慢慢的被他帶動著走。閉著眼。努力讓緊張的心一點一點平復(fù)下來。嬌紅的小嘴輕輕的張開,一點一點的輕輕的呼吸
。見她終于不再反抗。墨云軒唇角微勾,黑眸湛亮。大手一路下滑…
“不。不要。”夏子漓立即從迷離**中醒來。下意識的要拒絕。
墨云軒神色一暗,俊逸的眉宇中隱藏著一絲無奈。
“乖。不要怕…放開。放松了就不疼了…”
他在她耳邊輕輕蠱惑。聲音是性感的磁性。穿著人的大腦。仿佛也攜帶者人的意識。“呃…。”終于。絕美的小臉上多了兩陀醉人的嫣紅,如喝醉了酒般。甜美撩人。“漓兒。乖。睜開眼。看著我。”
“我…”她睜開朦朧的眼,有些不知所措。
“別怕…。抱緊我…”他看著她的眼眸。滿含溫柔。
夏子漓聽著他的話,牢牢抱緊他的結(jié)實胸。任由著他在她身上攻城略地,試著讓自己去接受…
午后陽光正好,驕陽似火,比不過此時長椅上蕩漾的一片春光
*
“怎么了。怎么半天一句話都不說——”躺椅上,墨云軒抱著已經(jīng)整理好衣物的夏子漓,對著太陽悠閑的吹風(fēng)。
“我明天能不能不去。”她聲音很低,一句話還沒說完頭就已經(jīng)低下去。
“不去什么。”他神色忽然陰沉下來,冷沉的聲音,半響才慢悠悠地把幽暗的黑眸移倒夏子漓的身上,幾乎立刻就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那個宮宴…”雖然嘴上說著沒什么,可是,一見面,心總還是覺得。╔ ╗
“你是本王的王妃。當(dāng)然要一起去…怎么了,身體不舒服…立即招太醫(yī)來看看。”他低頭,假意體貼的看著蛾眉有些微鎖的她。
“沒。沒什么。我會去的——”她急忙偏頭過去。躲避他的追問。
墨云軒故作放開她,唇角隨即泛起一絲冷笑。
“乖。知不知道你是誰的女人”許久,他抬起她小巧的下巴,讓她面對他,在她臉側(cè)溫柔的語氣
一瞬間,她睜大眼眸,不明白他為什么這樣問她,突然意識到這是他在給她警告。
“你的——”她小聲的回答。
“那么,誰才是你的男人…”他冷冷的看她想要躲避的目光,繼續(xù)問道
“你…”她依舊小聲的答復(fù)
“那知不知道本王不喜歡自己的女人心里還記掛著別的男人。”
久久。夏子漓不再開口
“聽清楚了沒、、”他緊緊捏著她的下顎,粗暴的氣息迎面撲來,臉色駭人,聲音也不復(fù)溫柔。
“聽清楚了——”
她斂了神,急忙慌亂的喊出口,她不敢惹他生氣,雖然她還在恨他如此對待她的爹爹,可是,夏氏一族其他的人生死存亡全關(guān)系在他手里,她不能惹怒他。
墨云軒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明明不想屈服卻又不得不服從他的這種假意的態(tài)度,隱隱感到厭惡,怒從心起,一把甩開她,然后冷沉著臉大踏步的走出去。
*
京城的十里長街人滿為患,一眼望去,到處都是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浩浩蕩蕩的儀仗隊一路過去,鑼鼓翻天,彩旗飄動,一路敲敲打打過去,晃花了兩旁圍觀的百姓的眼,高高的花車上,長長的黃色的車幔從上傾斜而下,車身以金珠鑲嵌,太陽之下,金光閃閃,上坐之人,以輕紗遮面,一身華麗的大紅吉服,身上繡著幾只色彩艷麗的鳳凰,彩鳳翻飛,珠玉滿頭,更顯的華麗非常。
“公主,你看,沐軒國的京城的百姓全部都跑出來了,正圍著我們看呢——”坐在大紅女子旁邊的丫鬟一臉的興高采烈,急忙搖著身邊女子的胳膊,她從西月國的國都出來,一路過來,還沒有見過如此熱鬧的景象呢,此時,她坐在高高馬車上面,俯瞰著下面的老百姓,更有種優(yōu)越之感。
此時端坐在馬車上的一身大紅衣裙的西月國公主宋青嵐低下頭,看著兩旁擁擠的人群和兩邊熱鬧的商鋪以及酒肆,茶樓,一家一家挨過去,眼眸微瞇,臉色便有些隱隱的難看,一直傳聞?wù)f,沐軒國是富足的大國,比西月國實力強(qiáng)上很多,如今看這沐軒國的帝都便可知曉,以前她一直不相信,想著為什么沐軒國既然如此的富有能出征的兵力卻不足西月國的一半,后來才知道,這皇上根本不掌權(quán),所有的兵力皆握住沐軒國的諸侯王手里。
“公主,這次和親,你有挑中那位王爺或者皇親么,或者直接給皇上做妃——”丫頭青兒在一旁捏著帕角輕笑,眼角直直瞟向身邊這位美貌的公主
宋青嵐冷哼一聲,眼里是十足的不屑“本宮是堂堂的公主,豈可輕易嫁給一個西月國的皇親——”
輕輕一頓,眼望著一路過來下面高聲歡呼的百姓“本宮若要嫁,如不是這天下最英俊至少也得是最有權(quán)勢的男人——”
說完,看著下面滿臉鄉(xiāng)氣的帶著艷羨的平民眼里的炙熱的目光,鄙夷著這些京民土氣的同時,心中更是覺得自己的高不可攀,豈可是那些庸脂俗粉能相提并論的,心中更是著實得意了一陣。
她從小被父皇疼在掌心上,更是母妃眼中最得意的女兒,從小就喜歡歌舞,所以歌舞是一絕,而因為練習(xí)跳舞,身材出挑的是一等一的好,纖細(xì)有致,玲瓏剔透,哪個男人不是一見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臉蛋更是絕美,素有西月國的第一美人之稱,所以被稱為西月國的瑰寶,而區(qū)區(qū)的沐軒國的男人想娶她,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若不是聽父皇的話出來配合什么任務(wù),她才懶得屈身出來跑這一趟,白白把自己驚天的美麗又宣之于人前,當(dāng)真是便宜了這些臭男人。╔ ╗
“公主——”青兒輕笑著去蹭了蹭了她的胳膊,向后望去,用帕子掩了面嬌笑道“您看,兼將軍又在看您了。”
宋青嵐順著丫鬟的視線過去,果然,在馬車后面,儀仗的隊伍前,一身銀白的鎧甲的年輕將軍,也許是因為長期在外征戰(zhàn)的原因,皮膚有些黝黑,但是五官還算端正,癡癡的目光直直望著那馬車上的人兒,而此刻見宋青嵐轉(zhuǎn)過頭看他,臉色一赧,立即低下頭,裝著沒看見繼續(xù)隨著隊伍行走。
“公主,奴婢看出來了,兼將軍一定是喜歡你,他一路上好幾次都這樣——”輕輕的挽了自己的主子,青兒舔著臉嘻嘻的笑著。
“。就一個小小的三品的護(hù)國將軍,父王身邊一個洗腳婢的兒子,也配喜歡本宮么——”宋青嵐輕輕的轉(zhuǎn)頭過,眼眸里帶著濃濃的嘲弄,冷哼一聲,將胸前垂下的幾縷發(fā)絲拽在手里,蛾眉入黛,媚眼微挑,看向青兒
“本宮美嗎——”
“美——”青兒一臉的崇拜,這是真話
“喜歡本宮的男人太多了,多的都數(shù)不過來了…這也難怪,那個男人會不喜歡像本宮這樣明艷動人傾國傾城的女人呢——?”輕輕的撫著自己嬌媚的容顏,長長的指甲上面蔻丹鮮艷,臉上是滿滿的得意
“咱們公主的美麗那是無人能力的——”
*順貞門前已經(jīng)有大批的皇親在此侯著,場上停滿了各家郡王侯爺?shù)鸟R車,那些凡是不在京城的居住的王爺,侯爺少不得前一天便會安排行程上京,此時,三個一群,五個一列,站在各處,牢騷滿滿
“你們說,不就一個和親公主么,擺那么大陣勢干嘛呢——”
“聽說一個嬌滴滴的公主,永寧侯,你不喜歡回去就去了,抱怨什么呢,說不定這艷福還輪不到你呢——”話音一落,周圍不約而同便是一陣譏笑。
“公主有什么好。那手法。說不定還比不上那醉春風(fēng)的姑娘…”
此話一出,人群中立即爆發(fā)一陣喝彩,隨即,刺耳淫蕩的笑聲鋪滿整個院落。
“聽永寧侯這話里的意思倒是這醉春風(fēng)的常客了…”談笑間,墨云軒一襲白色的錦袍從明亮的光影里走來,袖口和領(lǐng)口繡了幾片墨竹葉,層層疊疊的墨葉繡在白色的素凈的錦袍上,整個人顯得神清氣爽,精神朗朗。
“王爺——”
“請燕王爺?shù)陌病?br/>
這時,當(dāng)才聊的起性的幾位王爺侯爺全部歇了聲過來笑著請安問好,墨云軒含笑著回禮。
“夫君,我想過去走走——”
身后的夏子漓輕輕靠上去,細(xì)聲說道,人太多,她不想扎在這群男人堆里,他們說的那些東西,她在此太不適宜了,更可況,一個女人在男人堆里站著,總是太顯眼
滿滿而立的王侯親貴此時才注意到墨云軒身后的明艷如天仙般的女子,誰都知道,這便是傳說中的燕王妃,一顰一笑,嫻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處似若柳扶風(fēng),驚艷絕倫,美冠天下,一陣低嘆,只可惜,他們享不了這個福。
“嗯。小心點。叫丫鬟陪著你,。”
墨云軒轉(zhuǎn)過身來,輕輕的摟了她的肩,眼眸帶著笑,聲音溫柔。
夏子漓看著他偶爾溫柔的模樣總是覺得有些心慌,因為保不準(zhǔn)下一刻他就會立即變臉,溫柔,很多時候是風(fēng)雨的前奏,跟著他久了,她也總揣摩了幾分。
但是此刻她輕輕的點頭,然后向眾人福了福身,帶著丫鬟離開。
眾人一致望向夏子漓婷婷裊裊離開的背影,以前這種時候,這些平時吃喝玩樂懶散慣了的皇族公子見到了如此賞心悅目的女子,總是要講出來當(dāng)做笑料讓大家調(diào)侃享樂一番,但是,今天卻都默了聲,誰不敢放肆,都知道,沾染燕王的女人,可不是鬧著玩,弄不好是要掉腦袋的,燕王不比寧王處事高調(diào),什么事情喜歡擺到臺面上說,相反,是相當(dāng)?shù)驼{(diào),什么情緒不會擺在臉上,讓人猜不透他下一步會做什么,但是,卻也讓人更加的不敢放肆
從順貞門向左走出去,有一座假山,上面怪石嶙峋,巖洞深邃,假山下面是一個四方的荷塘,此時并不見田田荷葉,滿池芙蕖,卻見碧水清波,水面波光粼粼,幾條紅色鯉魚在水中游弋。╔ ╗沿著假山旁邊曲折的小路進(jìn)去,視線驟然開闊,一個精致的小花園,里面栽種了各色鮮花,中央一座小小的涼亭,此時,緋紅的花朵,大朵大朵開的嬌艷,明艷艷的燦爛非常、
只要沒了墨云軒,她便感覺身心自由得多了,也舒暢多了,夏子漓正俯身賞玩著一朵芍藥。
“小姐…將軍。那是將軍。”紫兒突然激動了起來,扯著夏子漓的袖子,手指指向一邊。
正在抓著花枝的手頓時一僵,兩粒小小的紫蘇耳墜便順著臉側(cè)落下,輕輕的眨了眼,好像下定決心般,夏子漓抬起頭,遠(yuǎn)遠(yuǎn)看到坐在涼亭圍欄上的皇甫昊。
一身素白的賞,白如雪,手里端著酒壺,側(cè)著身子,半躺在涼亭的圍欄里,長長的墨黑的發(fā)倚著他的姿勢張狂的垂下來。
落寞的影子,側(cè)對著她,手中的酒壺便是仰頭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夏子漓不確定他是不是有看見她,可是,為什么,明明已經(jīng)三番五次要將他驅(qū)除在心間,可是,此時,看著孤寂的他,她的心依然不受控制的疼痛。
夏子漓在不遠(yuǎn)處矗立了很久,呆呆的站在那里。
終于,皇甫昊轉(zhuǎn)過頭,看見她,微微帶有醉色的瞳孔一凝,然后,若無其事的轉(zhuǎn)過頭去,狠狠的灌了一口酒。
她看見他起身,腳步有些站立不穩(wěn),一步一步跌跌撞撞朝她們走來,夏子漓站立原地忽然有些躊躇,慌亂,她不知道她是不是應(yīng)該立即走開,他離她越來越近,夏子漓想要挪動步子,但是身體仿佛被釘住了般…挪動不了,她只好撇過臉去,假裝沒看到。
而此時,皇甫昊因為喝了酒,雙眼猩紅,一步一步蹣跚著步子過來。
走到她的身邊,皇甫昊沒有開口,連看也沒看她一眼,插過她身邊,如同陌路般,走過…
“小姐。小姐。將軍已經(jīng)走了。”紫兒在耳旁提醒著自己的主子。
“我知道。”當(dāng)夏子漓剎那間的一回頭過來,紫兒嚇了一跳,那張清麗的臉上已然是淚水滿面。
“走吧——”
她用手帕擦了眼淚,這樣才不會失禮于人前。
“燕王妃請留步——”
剛轉(zhuǎn)身,身后揚起一道清麗的女子的聲音。
夏子漓轉(zhuǎn)頭,一身紫色的宮裝的肖閔月扶著丫頭走過來。
剛才的她一直是站在這里的吧,那么,剛才的一幕她也全部都看到了。
夏子漓站在原地,等著來人,眼眸半斂,清麗的臉淡漠讓人看不出表情。
肖閔月兩步走過來,紫色的綾群,輕巧的靈蛇髻,髻尾斜插了一把玉梳,端端看著她,行禮之后站定,姣好的容顏里帶著一絲輕笑又帶著一份凝重。
“燕王妃明艷動人,性子嫻靜,是多少男人夢中都渴望一見的佳人…”
夏子漓亦是從容一笑,笑的有些不盡人意。
“謝肖小姐的贊賞,但是小姐美貌,何必抬高別人而貶低自己呢?”
肖憫月轉(zhuǎn)身,走了兩步,回頭,眼底冰冷,輕輕說道,
“臣女自然是不能與王妃娘娘相較,只不過,王妃既為人妻,便知道萬事要以自己的夫君為重,不應(yīng)該沾惹的人少沾惹,才是為人妻子之道——”
夏子漓聽出她話里的意思,這是要來提醒她么
“肖小姐真風(fēng)趣,本王妃看著小姐沒有上次看著那么豐腴了,可見,竟是消瘦了不少,果然,越是濃情蜜意越是容易思念成瘦——”
肖憫月聽到此話臉色微微一變,瞬間有些難看,轉(zhuǎn)過頭去,才發(fā)現(xiàn)夏子漓已經(jīng)走遠(yuǎn),狠狠的摔了袖子,不是說著燕王妃好對付的很么,怎么會一句話就戳到了她的痛楚。╔ ╗濃情蜜意。擺明了挖苦她,皇甫昊根本不喜歡她,哪來的什么濃情蜜意!
他娶她,只因為他認(rèn)為她的貞潔毀在他的手里。
她告訴皇甫昊,是他喝醉酒強(qiáng)行了她,皇甫昊對此沒有懷疑,醒來看著床上的兩滴鮮紅,身邊一臉委屈尋死覓活的肖憫月,證據(jù)擺在眼前,他一臉內(nèi)疚,在她的哭訴下才答應(yīng)娶她。
但是他的確不喜歡她。不愛她
許久,肖憫月黯然的眉宇忽然亮開,狠狠的咬牙
哼。不喜歡她又怎樣,她立馬就是將軍夫人,以后的時間還長,她才不相信皇甫昊不會慢慢的對她產(chǎn)生感情。
夏子漓。夏子漓。總有一天我肖憫月一定會爭得皇甫昊的心,而你。將什么都不是。
*
剛出了小花園,就看到一臉焦急的王府的丫鬟找過來
“王妃娘娘去哪兒了。王爺找娘娘找了好久…”
夏子漓扶了紫兒,一語不發(fā),蛾眉微微斂起,神色黯然,輕輕一句
“走吧——”
順貞門外,所有皇室大臣攜帶著姬妾站了一地,到處是華衣錦服,裙帶翩翩,談笑之間,頭上的珠花,腰間的佩環(huán),叮當(dāng)作響。
能從人們的歡笑聲中感受到此時人們還是興致高昂,其實宮中設(shè)宴,原也不為一定要非常的意義,主要是宴請百官同樂而已,君臣同樂,群心才有所向,也是皇上借此拉攏一些異心諸侯王的手段而已。
其實,不就一個異國和親的公主,完全不用這么大的排場
正當(dāng)夏子漓垂頭喪氣的走到人群的邊沿,隔著那么多的人,墨云軒被身邊一個個極近討好之能的王宮大臣包圍脫不開身,而且一向如他出彩的人物,走到何處都是顯眼的很。
夏子漓本來想著安靜的繞著人群走到女眷熙熙攘攘站立的地方,但是,明明是在跟身邊人笑談的墨云軒在突然間就轉(zhuǎn)頭過來,銳利如鷹的眼,他身姿挺拔,穿過人群。一眼就瞟到了她。
然后黑眸在剎那間一凝,讓人看不出表情,原本是冷冽的眼神此時多了一道淺淺的溫柔。
夏子漓身體微微一頓,她不想過去,腳步停留在原地有些躊躇,想要避開他站到女眷的堆里
思慮間,卻見寧王妃帶了丫鬟過來,夏子漓輕輕松了一口氣,側(cè)眼看,墨云軒已經(jīng)將頭轉(zhuǎn)了過去,已然是不再理她,卻見了寧王妃迎面而來的溫柔的笑,突然間覺得,寧王妃雖然不是傾城之美,但是確實清麗可人,此時在明亮的光線里更是溫婉秀美,渾身散發(fā)的高貴的典雅的氣質(zhì),讓她的整個人更不一般,既是在如此眾多如花美眷之中,亦是有鶴立雞群之感,有種不敢褻瀆之威嚴(yán)。
“王妃姐姐——”夏子漓輕喚了迎上去
“來了有些時候了吧,看你這滿頭汗…”寧王妃掏出手帕,這次夏子漓又再次看了她帕子上的那株四季海棠,依然是那么栩栩如生,心頭忽然有點酸澀。
“現(xiàn)在這時節(jié)忽冷忽熱,人出汗了再吹風(fēng)便容易生病的,一定要當(dāng)心——”
寧王妃一邊為她擦著汗一邊輕聲說道。
“謝謝王妃姐姐…”
她有些感動,不知道說什么好——
話音剛落,突然大門緩緩開啟,一道尖細(xì)婉轉(zhuǎn)的嗓子拉的婉轉(zhuǎn)綿長
“皇上駕到,皇后娘娘到,西月公主到——”
長長的氣勢輝煌的龍鳳儀仗宛如長龍,高高的明黃的華蓋如蓋云天,上面金龍騰飛,鳳鸞展翅,耀眼非常,一身龍袍的皇帝最先,華麗大氣的明黃的龍袍,挺立的身影,十足的帝王威嚴(yán),后面跟著皇后,亦是盛裝而行,鳳冠之下,一張小臉端莊美麗,大有一個股親和之感。
而此時,小腹微微攏起,相較于之前,顯得發(fā)福了很多。
皇后身后是大群的妃嬪,夏子嬈一身玫紅的宮裝站立在眾妃之首,而此時,與以往不同的是,皇后身邊明顯站了另外一個姿容賽雪,風(fēng)姿絕代的美人。
而此時,所有的目光幾乎都集中在這個女人身上,而從小出生在皇親貴胄里的一些公子哥,更是在瞬間被勾去魂般,久久合不攏嘴。
看著眼前的一幕,宋青嵐看了看身邊的皇后,嘴角微微揚起,沐軒國的最尊貴的女人果然也就是這么個樣,哪里能及的上她一半的風(fēng)姿呢,看看眼前一個個對她垂涎欲滴的男人,如同她想象中的,沐軒國男的就這點德行,還說是什么大國,不是照樣一個個為她稱臣,拜服在她的石榴裙下,心中更是得意無比。
在一場微微的靜默后,眾人才從驚訝中回國神來,跪下行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咋樣。這西月國的公主。跟你家的那位比。誰更出眾些——”
借著眾人高呼聲,在跪成一排排的大臣之中,躲過眾臣和皇上的注意力,寧王突然微微抬起頭來偏過頭,對身邊的墨云軒打趣到。
墨云軒跟眾人一樣,低垂著頭行禮,然后唇邊滿滿的譏誚的笑意,須臾,側(cè)過一張俊美無比的臉,酷酷說道
“你說呢——”
兩人正在下面議論的熱烈,絲毫不顧及周邊團(tuán)團(tuán)跪在地的大臣和此時還沒有將視線放過來的墨宜塵,當(dāng)然,能在此種行禮場合還敢私下悄悄議論的恐怕也只有兩人,別無二選。
“皇上——臣女有一個請求——”突然,御道上一道婉轉(zhuǎn)撩耳的聲音,眾人的目光再次凝聚到這位身穿大紅服國色天香的女子身上。
墨宜塵微微正色,略顯客氣的抬手道——
“你說——”
宋青嵐輕輕俯下身,身材纖纖,動作柔弱無比,更顯得風(fēng)姿出眾,惹人憐惜之感,神情楚楚。
“父皇讓臣女出使沐軒國和親,原本是讓兩國交好,永無戰(zhàn)事,臣女背負(fù)著兩國城民的殷切夙愿,不敢妄為,但是臣女出使貴國之前,父皇已讓皇上您許下承諾,可讓臣女自己選適宜的夫君,不可逼迫臣女成婚——雖然,沐軒國的皇族子弟個個才智俊勇,可是臣女怕是高攀不上,所以,臣女現(xiàn)在請求皇上,讓臣女暫居行館,臣女感激不盡——”
臉上雖然是楚楚動人,惹人憐惜的模樣,眼里卻是一抹冰冷,就這些臭男人,怎么能配的上她,她要的只是那集一身艷羨和垂涎的仰望而已,她喜歡挑逗,喜歡男人都臣服在她的裙下。
而此話,讓下面一些不名所以的公子哥心里又急又癢,以為別人是真的怕高攀不上——
想著下來在宴席上好好的爭取表現(xiàn),定能讓這位佳人心動,抱得美人歸“這種女人拿來玩玩還可以,要是做老婆,就還是算了——”寧王眼底閃過一抹黯然,精明如他,怎么會忽略掉那臨風(fēng)裝樣的美人眼中那一抹蔑笑,撇撇嘴
“你倒是舍得——”墨云軒唇角輕輕勾起,黑色眼眸湛亮,從第一眼起,這種女人,他見的太多了,貪婪,做作——。
墨宜塵爽朗一笑,“這些都是小事,只要兩國休兵,便是江山社稷之福,百姓之福。——”
一番話說的慷慨陳詞,下面大臣忙呼萬歲,放眼一望,墨宜塵叫了起身。
宴席跟上次不一樣,上次在臺上,面向玉湖,水紋粼粼,加上畔上燈火,歌舞清揚讓人賞心悅目,而這次在殿內(nèi)。
案上準(zhǔn)備了新鮮水果,用高盞的玉盤盛起,每人獨坐一張長案,所有的美酒,精美的菜形端上來便有站在近旁的宮女太監(jiān),倒酒,布菜,地上放上軟墊,席地而坐
大殿外有戲臺,眾女眷喜歡聽?wèi)颍阌芍矚g的人叫了宮中的戲班子一出一出點來唱,喝酒盡興之余,聽聽?wèi)蛞彩强梢缘摹?br/>
于是,對于每每宴會看慣歌舞的女眷來說的確是好的去處。
大殿內(nèi),皇上坐在中間正位,一邊是皇后,左側(cè)則是西月國的公主,接下去是夏子嬈,因為這位新來西月國公主搶盡了她的風(fēng)頭,倒是異常的低調(diào)。
右下便是王爺,左邊是重臣,女眷在最末,人太多,寧王妃坐在女眷坐席的最前,瑞王妃,然后她次下,后面還有幾家的王妃,隨后便是大臣的妻女,所以她的位置不最后也不會顯眼,而此次宴會,皇親倒是占了大半。隔著太多的人,已經(jīng)看不見殿前,也不見墨云軒,她總算能舒口氣。
歌舞進(jìn)場,幾杯酒下肚,眾人便有些熏熏然
“我有些胸悶,你陪我出去走走——”
夏子漓怕驚著眾人轉(zhuǎn)身輕輕對著紫兒說道——
“小姐,這才開始,就出席。不太好吧——”
紫兒低頭在她耳邊如是說道
“別人就當(dāng)我們?nèi)ヂ爲(wèi)蛄耍l也不會注意的——”
紫兒輕輕點頭,夏子漓提著裙擺,動作輕柔從地上站起。
她相信此時彩衣斑斕,絲竹之聲悅耳的很,不會有人注意到她。
殊不知,從她起身的那一刻,便有四五道目光凝在身上,直直尾隨著她離開的背影。
“老八。你不去看看你的王妃——”
看著墨云軒尾隨至門口的陰鷙的目光,寧王忙不迭要加點火。
墨云軒冷冷收回目光,毫不在意的輕啜手中的酒,表情酷酷。
“今兒,怎么沒見到忠王妃——”
突然,墨宜塵坐在位上朝大殿一掃,接著向忠王看過去。
一身紫色蟒袍的忠王連忙站起來,因為緊張,袖口撞到了酒杯,一聲清亮,酒灑了一地,忠王雖然在王爺中是老大,但是卻天生性情軟弱,膽小,久不面圣,自然覺得天子威嚴(yán),所以亦是有些慌亂。
眾人見此,都不可壓抑的勾起唇角,側(cè)旁更是一聲嬌笑。格外醒耳。
忠王一聽臉變更紅了
常聽人說說沐軒國都是些王爺掌權(quán),而此時這忠王便如草包一般,宋青嵐更是在心中小小的鄙夷了下,同時,好奇的目光朝著其他幾位王爺看過去。
“啟稟皇上,賤荊已懷了四個月的身子,恐路上奔波,微臣便擅自做主留此家中——”
“怎么,這是咱們沐軒國的大喜事啊,四個月了?朕都不知道——”墨宜塵驚訝的語氣。
“前段時間回去,沒有發(fā)現(xiàn),后來找了王府的大夫,確認(rèn)后,這段時間事情太多,一直沒有及時的將書信送來,還請皇上恕罪——”
“這是好事啊。沐軒國親王的第一個孩子,朕的第一個親侄兒,還是忠王有福氣,朕落后了。”
皇上一聲朗笑,身邊的皇后臉色有些難看,身邊便有人陸續(xù)起來恭喜,道賀…
于是,寧王看到眼前熱鬧的一幕,轉(zhuǎn)過頭忍不住要調(diào)侃看向身下冷冷看著這一幕神情酷酷一語不發(fā)的墨云軒,一杯酒下去,笑道
“老八。為什么不是你,我還等著親自來府上給你送禮——”
墨云軒臉色瞬間暗下來,許久,唇邊泛起一絲輕笑,俊臉一抹自信滿滿的嘲弄,看起來越發(fā)的俊美無比,魅惑非常。
“你那后院里的女子加起來比皇上的后宮還多,怎么沒一個消息,你沒叫太醫(yī)給你好好瞧瞧——?!”
宋青嵐的目光從幾位王爺身上一路下去,倒是其他幾位王爺還不錯,許久,停留在下末的寧王,卻見這個男子跟其他男子有些不一樣,仿佛對她的投過去的目光不是那么的在意,像其他男人,都是癡迷的,渴慕的,炙熱的。然而當(dāng)她看到抬起頭的墨云軒,那一瞬,身體就完全僵住了,他的眉,他的眼眸,他的唇,無一不是夢幻般的完美,還有他身上散發(fā)的渾然天成的王者之氣,從內(nèi)散發(fā)的成熟男人的自信,那抹壞壞的笑,薄唇彎曲的角度,迷人之極,她長這么大,還沒見過這么俊美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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