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jié)名:第一百六十章(必看,增加,精)
而皇甫昊只是再次冷冷的看她一眼,便轉(zhuǎn)了眼眸,順?biāo)卟嫠咄觯热凰貌坏剑敲磩e人也別想得到,毀去是最好的辦法。
擺放在門口的豪華馬車,朱紅的漆鮮紅流丹,椽花鑲金的門邊,紫色的翻著光澤的絹絲做成的車簾,顆顆飽滿碩大的東珠串成的窗簾,東珠尊貴,價值斗金,可是在這里卻被奢靡的制成了車窗簾。
馬車周圍,全部是都瑩綠翠珠綴在上面,金絲錯彩,甚是好看。
夏子漓看到面前的馬車嚇了一跳,回頭,有些驚訝,看向身邊的帶領(lǐng)她的皇甫昊的副將
“將軍,莫不是弄錯了吧——”她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被人押解著去牢里么,墨云軒都被關(guān)進(jìn)去了,她想不到任何讓她坐這輛極盡奢華馬車的緣由。
“王妃娘娘,沒有錯,這是皇上吩咐人這樣做的——”那將軍一臉耿直的模樣跪在地上。
“皇上——”夏子漓狐疑的目光看向地上,長長的華麗的袖口一拉,柔軟的披帛堆疊在篷起的柔紗裙擺上,受到牽動而抖動著一團(tuán)團(tuán)泛著柔波的光,柔柔的光澤向四周滿開,很是好看。
有些忐忑,但是皇命不可違,夏子漓猶豫了下,還是上了馬車。
馬車一路向前,駛向那座皇城,雖然有些不知所謂,但是該面對的始終會來的,在決心跳下馬車回頭找尋墨云軒的瞬間,她已經(jīng)抱著視死如歸的決心。
風(fēng)吹動珠簾嘩嘩作響,臉側(cè)的發(fā)絲輕輕的被風(fēng)拉起,恍如天人的絕美臉蛋,只是一個微微的側(cè)臉,就已經(jīng)勾去人的心魂。
在順貞門下車,皇宮內(nèi)的公公已經(jīng)殷勤的跑上來,一看就是聽到風(fēng)聲早早等候在此,身上的青色花紋太監(jiān)服,也一看就能知道這不是一般的小公公,少說也是個大內(nèi)總管。
既然已經(jīng)對自己的親兄弟趕盡殺絕,對自己更談不上半分的情誼,皇上這番頗費苦心安排到底是為什么
一路上在點頭哈腰的公公的帶領(lǐng)下,夏子漓一語不發(fā)的隨著他走到皇宮的一處。
她入宮的時間不多,所以也分不清地形,也不知道這公公到底要將她帶向何處,但是她亦不開口問,因為,問了也是白問。
皇宮守衛(wèi)森嚴(yán),四處可見的侍衛(wèi)在巡邏,強(qiáng)給人一種壓迫感。
湖心亭上,遠(yuǎn)遠(yuǎn)架起的長橋,一所亭臺建于水面,四周,百花齊放。
碧色的簾子被風(fēng)拍打著,湖面被吹皺,泛起一**漣漪,陽光下,如同翻涌的銀色魚鱗。
踏上石橋,她走的很穩(wěn),但是看著端坐在亭內(nèi)一襲黃袍的人,心里又有些壓抑。
“王妃娘娘,到了——”
夏子漓微微抬頭,她早早的看見了那一襲身影,自然就能辨識,所以,也沒有太大的表情波動,上前幾步,穩(wěn)穩(wěn)的行跪禮
“妾身參見皇上——”
桌上的人在喝茶,很優(yōu)雅的姿勢,表情平淡中又帶著一絲陰郁,而放下茶杯后,看向夏子漓,明明是沉郁的眼瞬間鍍上一層溫柔。
“王妃請起——”
他微微抬手,面色平淡,面容俊朗,咋看之下,依然有中沐浴春風(fēng)的清爽之感,若不是知道他逼死寧王,囚禁墨云軒,他的手段殘酷之至,夏子漓真的會被他現(xiàn)在的那身披在身上的陽光所吸引。
“賜座——”
溫潤的聲音落下,帶著渾厚的力道。
夏子漓不明所以,他不將她押入天牢,也不將她就地處決,而是讓人將她帶到這個有風(fēng)有水的地方,頗有閑情逸致的地方,到底是要干什么。
她牽起裙擺,看到整個桌沿只有一個地上放著坐凳,那就是他的旁邊,她猶豫了下,那么近,要坐過去么。
可是還沒等她猶豫,上方的聲音就落下,帶著些許強(qiáng)迫的味道。
“坐吧——”
她只得緩緩的牽起裙擺入座,坐下,一眼望向前方,碧波如洗,天色湛藍(lán),遠(yuǎn)處的黛山青翠如墨,逶迤連綿,一望的山清水秀,景致如畫,俊逸飄渺。
碧色的華麗紗幔層層飛揚,配上這一美景,煙波浩渺,美不甚收。
“美么——”
身邊的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傳過來,如淺淺的低吟,又如同阻塞了喉頭而擠壓出的無比性感的聲音。
這樣的語氣,這樣他刻意制造出來的感染她的語氣,夏子漓有種莫名的心慌。
而此時,她不能說美,也不能說不美,她沒有開口。
因為,她知道他叫她來這里不可能只問她風(fēng)景美不美。
面前杯子‘嘩嘩’的被注滿,琥珀色的杯沿,茶水一道進(jìn)去,杯沿頓時通體紅透,神奇般發(fā)出晶瑩的亮色,斑駁的紋身,透亮的玉器,如同點燃的明亮的燈火,璀璨無比。
“這個杯子是不是很漂亮——”
悠然的給夏子漓面前的杯子添完水,墨宜塵將茶壺放下,織金紋龍的寬大袖口拂過暗紅的大花梨木制成的桌面。
一放下,不見夏子漓開口,眼眸向外便復(fù)眺望遠(yuǎn)處,似有感慨
“這江山美,珍寶美,面前的人也美——”
“——朕,從來都沒有享受到像今天這樣的待遇——從登基以來——”
夏子漓有些暗暗心驚,她有種恐懼意識到他要說什么,因為,那也是她一直的心病啊——
可是她不能阻止。
耳邊的聲音隨即落下,依然帶著些許感慨,把玩著手中的杯蓋,墨宜塵將整個茶杯都握在手里,不時的轉(zhuǎn)動。
“至從朕登基以來,我都沒有用心去看這些擺在面前的大好河山,不是不愿,而是不敢,知道為什么不敢么,因為,我沒有資格,因為說不定它在某一天就根本不屬于我,那么,我的存在就只是一個笑話——”
夏子漓的臉驟然蒼白,心里也七上八下,慌亂,滿滿的慌亂。
“從小,我就不是父皇膝下討喜的皇子,我的母妃就算養(yǎng)我到四歲,都還是一個小小的嬪位,家里沒有勢力,她自己也不爭氣,所以,再我剛過四歲生日的時候就去世了,母親去世,一個不討父皇喜歡的孩子,在宮中生存下去時多么的難,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權(quán)力對于一個人都多重要,我討厭那些因為外戚勢力在宮中仗著父皇寵愛任性霸道,恣意任性的人。那些都是我的兄弟。可是讓我受盡欺負(fù)的也是我的兄弟——”
“大雪天,我被太子一腳踹在雪堆里,鼻孔里的血一滴一滴落在雪地上,周圍的那些所謂的兄弟拍手叫好,我也忘不了周圍那些所謂的兄弟們的表情,一個個,都記得好清晰,老大的嘴角就那些不屑的一撇,老三寧王笑的比誰都大聲,老四卻幫著太子踩了我一腳,老五就在旁邊笑的一臉白癡樣,老七冷哼了一聲,老八,最小的一個,燕王,只是冷冷的看了這一幕,一句話都不說,然后轉(zhuǎn)身走了,在當(dāng)時,朕心內(nèi)好恨,好恨,我的乳母嬤嬤為我求了一句請,被罰到浣衣局冷水里洗了半個月衣物,我永遠(yuǎn)也忘不了我是怎么樣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身上的痛還有心里的痛,甚至,因為害怕太子,宮里的人都不敢為我請?zhí)t(yī),再怎么說,我也是一個皇子,是父皇的親生兒子,他們怎么能這樣對我,因為我的母親不得勢,我的母親比不上木槿皇后,比不上婉妃,那些兄弟,他們怕太子,太子家族財大勢大,常常幫著太子來欺負(fù)我,怕老八,因為墨云軒從頭至尾都深受父皇的寵愛,而且婉妃外戚的勢力也是大的非常,老八一出生就被父皇養(yǎng)在身邊,一出生就受到萬人的朝賀和尊敬,但是他的性格卻沒有我想象中的那樣的輕浮和焦躁,這是一個遺憾,老八,我從來也沒有將他看透過,但是現(xiàn)在這場仗是我贏了——”
“后來,太子被廢,朝廷掀起悍然大波,局勢動蕩,那一年,政局突然扭轉(zhuǎn),然后,在不知不覺中,我當(dāng)上了皇帝——”
“當(dāng)時,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我以為自己終于能夠揚眉吐氣,君臨天下,做這天下最尊貴的人——”
“可是,后來,事與愿違,我才知道,父皇的心真是偏的不是一點點的厲害,他一早就給了他喜歡的兒子籌謀了一切,留夠了退路,就算是朕登基,朕也根本沒有擁立天下的生殺大權(quán)”
他的聲音有些激昂,而夏子漓已經(jīng)緩緩的垂下了頭,許久,她也不知為什么,輕輕的那么說了一句
“可是,墨云軒從來沒有想過要取代你——”他做的,只是他勢力之內(nèi)的事,他從來都沒有想過登上那個位置,這是她感覺到的。
雖然小,聲如蚊吶,但是墨宜塵還是聽到了
長袖猛烈的一揮,‘砰’的一聲,茶壺摔在地上成了碎片,茶水翻灑了一地。
夏子漓突然身子重重的一抖,卻見墨宜塵填滿陰郁的眼已經(jīng)直直的看了過來,如同淬了毒的利箭,殺人的恐怖眼神就直射過來。
“你知不知道,所有的東西,全天下最好的東西第一時間都進(jìn)了他燕王府,皇宮里有的他燕王府一樣會有。皇宮里沒有了他燕王府同樣會有,墨亦秋將他用過的女人給朕,他送進(jìn)宮來,然后自己跟那個賤(和諧)婦私通,他們做的那些事,以為朕當(dāng)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么,他們什么時候把朕放一丁點在眼里,朝廷上下聽寧王燕王的話勝過朕,朕的后宮,他們想翻就翻,整個朝廷,他們想要殺哪個大臣朕就得照辦,朕也欣然接受了,他們什么時候?qū)㈦薹旁谘劾锪耍裁磿r候——!你還口口聲聲的為他說話——”
他神情里掩飾不住的怒焰,額上的青筋一條一條鼓起,駭人非常,夏子漓就那樣被他的暴怒驚呆在地,而后,只聽見他聲音又緩下來
“朕這盤棋,從三年前就開始布局了,朕要把他們一網(wǎng)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