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菱洲景色優(yōu)美,小橋流水,旁邊的墜錦樓巍然屹立,更增添了幾分自?33??之意蘊(yùn),為賈迎春之住處。地名既然為洲,其中自然有水,有竹橋穿梭,這竹橋和藕香榭是差不多的。從藕香榭坐船可直通蘅蕪苑,藕香榭旁邊的蓼風(fēng)軒為賈惜春的香閨。大觀園除了竹橋,以及前面所說的板橋、橋亭、閘橋之外,怡紅院和瀟湘館之間,還有一座翠煙橋。
有必要解釋一下的是,綴錦樓和綴錦閣經(jīng)常含糊不清,綴錦樓在紫菱洲西北方位,乃是一座樓,歸賈迎春。而綴錦閣則是在大觀樓右側(cè),和含芳閣并立,乃是正殿的一個左右偏殿,不可混淆。
紅樓里“史太君兩宴大觀園”,一次是在秋爽齋東邊的曉翠堂,一次就是在大觀樓的綴錦閣。
秋桐行到紫菱洲側(cè)岸一帶,給王熙鳳送了大紅猩猩外掛披風(fēng),他們兩個還在有說有笑,秋桐神態(tài)頗為恭謹(jǐn)。若是給寶玉做妾,這個女人當(dāng)然有得鬧了,紅樓里秋桐不是一個軟角色,最出名的就是她罵尤二姐的那幾句話,說尤二姐的孩子是“摻雜”的,如果是她生的話,可以“一點(diǎn)也不摻雜”,把個尤二姐氣得要死。
紅樓的粗話可不少,秋桐、趙姨娘是其中之二,焦大也算一個,一番醉罵讓他備受紅學(xué)家的青睞。鴛鴦也曾經(jīng)把肚臍下面的女**官拿出來罵她嫂子,這還不是最厲害的,最厲害的是春燕她娘,春燕是原寶玉的小丫鬟,只是個小角色,不過她娘那句話頗為震撼,明目張膽地罵春燕“你編的是你娘的逼”。
其他的什么什么婦,那更是張口就來,肆無忌憚。
據(jù)考證,曹雪芹成年之后已經(jīng)非常落魄了,他自己在第一回也說“茅椽篷牖,瓦灶繩床”,資料記載他“舉家食粥酒常賒”,與早年的鮮花著錦、烈火烹油不可同日而語。因此活在底層,多與市井接觸,小人物一描繪出來,就活靈活現(xiàn),栩栩如生了。
那時(shí)秋桐不過是王熙鳳借刀殺人的一桿槍,她自以為是大老爺賞賜的,目空一切,連王熙鳳都不放在眼里,最后被王熙鳳誣陷“沖死了尤二姐的孩子”,被賈璉打發(fā)出去了。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一個道理:做人切不可妄自尊大,不然容易被小人利用。因?yàn)閯倮呤峭跷貘P,不過最后的勝利者卻是平兒,紅樓里賈蓉提醒了賈璉,可想而知王熙鳳會遭到報(bào)應(yīng),而賈璉也說過“遲早死在我的手里”、“終究對出來,我替你報(bào)仇”,這句話,肯定會靈驗(yàn)的。
當(dāng)然,如今的劇情發(fā)展已經(jīng)是天壤之別了。賈寶玉見秋桐雖不似安分之人,但卻不敢太過放肆,也不過問她們之間的事情,他之所以接受了這么一個丫頭,僅僅是因?yàn)榍锿儆凇督鹆晔O副冊》之一而已。
“二哥哥!你今天怎么不合群了?可把我們玩累了,來來來,我告訴你們,咱們乘興詠了白海棠,再吟了菊花詩,論詩我次一等,論聯(lián)句可沒人比得上我了!”史湘云活潑地趕過來,滿滿地自得其樂,當(dāng)真是簡單就是快樂,論處境,湘云和黛玉是差不多的,可是一個顧影自憐,一個怡然自得,這恐怕是性格問題。
湘云的急才不讓寶釵、黛玉,她們?nèi)齻€是紅樓才華最好的,十二首菊花詩中,湘云的《對菊》“蕭疏籬畔科頭坐,清冷香中抱膝吟”以及《供菊》“拋書人對一枝秋”、“圃冷斜陽憶舊游”為人稱道,僅次于黛玉、探春。
姐妹們的雅號,李紈是“稻香老農(nóng)”,賈探春“焦下客”,賈迎春“菱洲”、賈惜春“藕榭”、湘云“枕霞舊友”(出自史家的枕霞閣),黛玉“瀟湘妃子”,寶釵“蘅蕪君”,原寶玉以前是“絳花洞主”,后改“怡紅公子”,當(dāng)然,現(xiàn)在賈寶玉沒這么騷包的稱號了。
“小別勝新婚,他這是巴不得天天陪在老婆身邊呢,哪里理會得你們。”尤氏看著王熙鳳笑,后者臉紅了半晌,史湘云則是狐疑地盯著他們兩個。
賈寶玉看到史湘云高興,自己也高興起來,于是簇?fù)碇チ藶t湘館,就在紫菱洲東邊,入口兩邊都是翠竹,宛如置身于竹林七賢的居住地一般,土地布滿蒼臺,中間一條羊腸石子路,到了門前,更顯得清幽靜謐,甚至有點(diǎn)陰暗。
步入兩邊游廊,上掛著一只鸚鵡,見黛玉回來,便從籠中的啄食狀態(tài)變?yōu)樯宪f下跳,煞是可愛,張嘴便喊道:“姑娘回來了!雪雁快出來!”
“這鳥兒好可愛!”尤二姐秋波款款,夸了一句。
誰知鸚鵡一時(shí)便念詩道:“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怕是在這里沾染了林妹妹的仙氣,也未可知。”賈寶玉道。
林黛玉本來在笑,聽聞此話斜睨了他一眼,便問雪雁添了水食不曾。掀開氈簾,眾人一行入座,紫鵑奉茶,如今的雪雁也不是一團(tuán)孩氣了,而是肌膚勝雪,紫鵑更不用說了。
住入大觀園之后,黛玉也有個葬花冢,就在大觀園東北地帶,那里是一片桃花林,賈寶玉喝了茶,道:“妹妹行李著裝收好了沒有?可缺了什么?”
“二爺?shù)囊馑迹侨笔裁淳透@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可是我們家的媳婦呢。”王熙鳳笑道。
“你們聽聽,鳳姐這張嘴下賤得了不得,不得了。”林黛玉啐了一口,眾女紛紛噗嗤一聲笑了。
賈寶玉啞然,便不好得說什么,真是……之后只得這邊瞧瞧,那邊望望,任憑她們女人嘮家常,他終于發(fā)現(xiàn)這是個錯誤的決定,女人和女人說起話來,那真是滔滔不絕。
黛玉寶釵三春湘云等還好,說的文雅,鳳姐尤氏不免就說衣服啦什么啦,《紅樓夢》有明顯的證據(jù),王熙鳳當(dāng)眾就拉出穿的紅襖,說她的衣服也是進(jìn)上宮用的,反而比不上官中的軟煙羅了(參見第四十回)。
可見衣服首飾這種談資,女人是張口就來,并且津津樂道,不分古代現(xiàn)代,不分地域,也不分時(shí)空。
賈寶玉打量黛玉的閨房,其中書本居多,倒像是公子哥的書房,問候了幾句,架不住她們的啰嗦,便覺困了,只得一個人跟著探春過秋爽齋去。(未完待續(xù)。)手機(jī)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yōu)質(zhì)的閱讀體驗(y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