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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第57章

    一路上,張有鑫和黎衍聊著天,柯玉在副駕發(fā)呆,周俏腦袋擱在黎衍肩膀上,眼睛興奮地看著窗外。</br>  ——第一次出去玩呢!還是和阿衍一起,好開心!</br>  ——這三天可以一直和阿衍待在一起,開心開心開心!</br>  張有鑫是第一次上高速,稍微有些緊張,車速不快時被人超,不時冒出幾句“臥槽!臥槽!”,柯玉聽得腦殼疼,讓他閉嘴。</br>  張有鑫不服氣,也加大油門往前超,這下子柯玉生氣了:“你有病啊!開那么快干嗎?!”</br>  “只準(zhǔn)人家超我不準(zhǔn)我超人家啊?”張有鑫叫道。</br>  “你是新手!”柯玉坐直身子,“開的還是C5!你開自己的管人家呢!”</br>  “C5怎么了?”張有鑫“哼”一聲,“歧視啊?”</br>  “我真特么懶得理你。”柯玉正色道,“你沒開過高速啊張三金!這車上四個人四條命!你和衍哥都是怎么受的傷你忘了?!傻逼!”</br>  張有鑫:“……”</br>  黎衍也開口勸:“三金,開慢點吧,反正我們不趕時間。”</br>  張有鑫板著一張臉,開得不那么囂張了。</br>  過了一會兒,大概是看車廂里氣氛比較沉悶,張有鑫問:“衍哥,你倆帶泳衣了嗎?”</br>  “泳衣?”黎衍一愣,“沒帶,還有泳池嗎?”</br>  張有鑫一拍腦袋:“我是不是沒和你說啊?對不住了,那個民宿是我朋友自己開的,帶一個露天泳池,私密性特別好,這幾天天熱,傍晚和晚上下水最好玩了。”</br>  柯玉說:“到時候去鎮(zhèn)上買就行了,反正要待三天。”</br>  黎衍說:“不用了,我不下水。”</br>  張有鑫問:“為什么?”</br>  黎衍:“你說為什么?”</br>  張有鑫:“……”</br>  周俏摟摟黎衍的腰,心里自然是明白的,黎衍的身體情況和張有鑫他們不一樣,讓他當(dāng)著那么多陌生人的面下水游泳,不如直接給他一刀。</br>  張有鑫搖頭道:“衍哥,你這偶像包袱會不會重了點?”</br>  “這關(guān)真過不了。”大概覺得車上都是熟悉的人,黎衍說得很直白,“我要是能豁出去,早些年也不會下不了樓了,復(fù)健時那個傻逼說的話,你又不是沒聽見。”</br>  張有鑫沒再吭聲。</br>  周俏小聲問:“什么話呀?”</br>  黎衍似乎不想在這兒提:“沒什么,你要想知道,晚上告訴你。”</br>  張有鑫對柯玉說:“柯柯,你一會兒問芳姐借個電動車,去鎮(zhèn)上幫周俏買件泳衣,衍哥不下水,周俏可以玩一下。”</br>  周俏忙說:“不用啦,我都不會游泳的!”</br>  張有鑫笑著說:“水很淺的,站得住,買來先備著,就算不穿你以后也能穿。”</br>  周俏還想說,黎衍已經(jīng)開口了:“行,那麻煩柯玉了。”</br>  柯玉說:“不麻煩,我自己也要買。”</br>  一個多小時后,張有鑫的車沿著盤山公路爬到半山腰,抵達(dá)民宿,柯玉和周俏忙起來,搬下兩架輪椅組裝好,讓兩個男人下車。</br>  民宿小樓比周俏想象中還要漂亮,四層高,白墻上裝飾著大面積的玻璃窗。院子里種著幾棵枝葉茂盛的大樹,還有一片葡萄藤,正是葡萄熟了的季節(jié),藤上或青或紫,果實累累,非常得誘人。</br>  院子中央,一個蓄滿水的長方形泳池在陽光下閃著盈盈波光,邊上還有遮陽傘和躺椅,院子角落支著一架木椅秋千。</br>  民宿的男主人叫姜瑞鳴,三十歲左右,戴一副眼鏡,體型偏瘦,氣質(zhì)儒雅,和張有鑫一樣也是脊髓損傷患者。</br>  事實上,這一次來的四位輪椅族、加上姜瑞鳴共五人,除了黎衍,其他全是截癱人士。</br>  “你們到得最早,有福利。”姜瑞鳴坐在一架運(yùn)動輪椅上對張有鑫說,“五個房間,你們先挑。”</br>  張有鑫笑道:“那肯定得把最好的房間給我們啊!”</br>  姜瑞鳴的妻子芳芳在小樓門口叫他們:“你們先進(jìn)來說話!里面有空調(diào)!”</br>  一行人沿著坡道進(jìn)到一樓客廳,周俏才發(fā)現(xiàn),這棟民宿做足了無障礙設(shè)施,屋內(nèi)還加裝了廂式電梯。</br>  姜瑞鳴說:“我自己住二樓,二樓三樓剩下三個客房都有浴缸,淋浴間和馬桶邊也有扶手,就是景觀不一樣罷了,一邊看院子,一邊看山景。四樓的兩個房間沒做無障礙,基本是接待普通游客的,這次得用一間,我覺得要么……”</br>  他的目光已經(jīng)看向黎衍,張有鑫大笑起來:“那必須是給衍哥啊!不給他難道給我們啊?那不得摔死!”</br>  黎衍:“……”</br>  他自然是沒意見,截癱傷者生活中的確更依賴無障礙設(shè)施,而黎衍除了對電梯有要求,房間里的設(shè)施對他影響不大,普通房間他也能住,何況還有周俏在。</br>  一行人分批坐電梯上樓,黎衍挑了朝院子的房間,和張有鑫約好先休息一下,等其他人到了再下樓。</br>  一進(jìn)房間,周俏就興奮得不行,把角角落落都看了一遍。房間非常大,裝修得極有格調(diào),床足有兩米寬,衛(wèi)生間也超級大,還有一個橢圓形的浴缸。</br>  四樓房間帶陽臺,周俏去陽臺上往外看,因為民宿在半山腰,除了能看到院子,還能望到遠(yuǎn)處連綿的群山和一片小鎮(zhèn)房屋、青翠農(nóng)田。</br>  天氣很熱,天卻湛藍(lán)一片,沒有一絲云絮,周俏覺得這景象美得就像一幅油畫。</br>  “好漂亮啊!”她歡天喜地地進(jìn)屋,看到黎衍正在卸假肢。</br>  穿著假肢實在太悶熱了,就算只讓黎衍放松十分鐘,他都能不嫌麻煩地把假肢脫下來。兩截斷腿終于得到解放,黎衍呼出一口氣,周俏已經(jīng)從衛(wèi)生間絞來毛巾,彎下腰幫他擦拭殘肢上的汗?jié)n。</br>  她軟軟地說:“馬桶邊沒有扶手,你要是用的時候不方便,就喊我一聲。”</br>  “嗯,我知道。”黎衍抬起眼眸,周俏的臉就在他眼前,他吻一下她的臉頰,“反正有你在,我就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br>  周俏抿著唇笑,有些害羞地問:“阿衍,那個浴缸挺大的,晚上是不是可以泡澡啊?”</br>  黎衍伸手輕輕攬住她的后頸,這一次,吻的就是她的唇了。</br>  “你想……一個人泡……還是兩個人一起?”他問。</br>  周俏被他吻得渾身發(fā)軟:“我不知道……”</br>  黎衍給她答案:“笨蛋……當(dāng)然是……兩個人一起泡了。”</br>  時間還早,黎衍和周俏拉上窗簾,睡了會兒午覺,下午四點多時被張有鑫的電話叫醒:“衍哥,人都到齊了,來一樓,我介紹朋友給你認(rèn)識。”</br>  十分鐘后,黎衍穿戴整齊,和周俏一起去到一樓,大客廳里特別熱鬧,足有十幾個人,男人們都坐著輪椅,居然還有三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嘰嘰喳喳跑來跑去。</br>  張有鑫招呼黎衍過去,給大家互相介紹。</br>  除了民宿主人姜瑞鳴和芳芳,來的另兩對里,一對是三十五歲的郭哥和妻子文姐,帶著一對五歲雙胞胎女兒橙橙、彤彤,另一對是和黎衍有過一面之緣的佟哥和妻子曉蕓。</br>  三個孩子里剩下的那個小朋友是姜瑞鳴四歲的女兒小希望。</br>  “哎呦,小黎好帥!”文姐三十多歲,非常爽朗,指著黎衍對張有鑫說,“三金,你不厚道啊,這么帥的帥哥不早點帶出來讓我們認(rèn)識認(rèn)識,你是不是嫉妒人家啊?”</br>  “我嫉妒個毛線!”張有鑫叫起來,“你問衍哥,我早多少年就叫他出來了,他死活不肯!我有什么辦法?”</br>  文姐特別逗,把三個小女孩叫過來,讓她們投票,黎衍和張有鑫誰更好看。</br>  橙橙和彤彤見過張有鑫,蹦蹦跳跳地說“三金叔叔好看!”</br>  小希望睜著一雙黑葡萄般的大眼睛,表情十分認(rèn)真,最后指著黎衍說:“我喜歡這個叔叔!”</br>  文姐問她為什么呀,小希望也不回答,快速地溜走了。</br>  黎衍有點兒不好意思,張有鑫倒是習(xí)慣了一群人胡鬧,得意地說:“二比一,我贏了!”</br>  周俏撇撇嘴,坐在黎衍身邊和他咬耳朵:“我覺得你最好看!”</br>  黎衍笑出聲來,往她腦袋上揉了一把:“你少來,你也五歲啊?”</br>  周俏鼓起臉頰瞪圓眼睛,兩只手在頰邊學(xué)貓咪賣萌,嗲嗲地說:“寶寶才四歲。”</br>  “哎呦我去!”文姐一拍腦門,“我可真是老了,這小年輕搞起對象來真是要了命了!”</br>  一群人都在笑,周俏這才知道自己的行為被他們看了個全,羞得坐在沙發(fā)上一動不敢動。黎衍比她大方,伸長手臂攬住她的肩:“四歲寶寶,別難為情了,去,幫我拿片西瓜來。”</br>  姜瑞鳴的老母親早就端出幾盤切片西瓜,大家邊吃邊聊。</br>  佟哥問黎衍小黃蜂開得如何,黎衍說挺好的,很方便,從來沒出過故障。周俏乖乖地坐在他身邊,注意到佟哥的妻子曉蕓似乎心情不太好,呆呆地坐在沙發(fā)上,眼睛看著客廳另一邊玩得正開心的三個小朋友。</br>  聊了一會兒,橙橙和彤彤一前一后跑到文姐身邊,爭先恐后地喊:“媽媽!媽媽!什么時候可以游泳啊?我想游泳啦!”</br>  芳芳看了眼室外的陽光,說:“太陽不曬了,可以游了。”</br>  孩子們歡呼起來:“媽媽!媽媽!可以游泳啦!”</br>  想游泳的人便去房里換泳衣,柯玉一直窩在沙發(fā)上玩手機(jī),這時候遞給周俏一個袋子:“給,你和衍哥的泳衣我都買了。”</br>  周俏挺不好意思的,黎衍不下水,她肯定不會下,只能接過說聲“謝謝”。</br>  沒多久,泳池里就響起了歡笑聲。</br>  芳芳陪著女兒小希望下水玩,郭哥一家四口都下了水,佟哥也下了,但曉蕓沒下,依舊呆愣愣地坐在遮陽傘下。</br>  黎衍和周俏坐在樹蔭下喝冰飲,看水里幾個人撲騰來撲騰去,三個小女孩套著救生圈,笑聲格外清脆響亮。</br>  張有鑫和柯玉是最晚下來的。</br>  周俏循聲望去,張有鑫赤著上身,膚色很白,下身穿一條黑色平角泳褲。與他肌肉勻稱、少年感十足的上半身相比,張有鑫的雙腿異常纖細(xì),肌肉果然萎縮得很嚴(yán)重,大腿比小腿粗不了多少。</br>  其實郭哥和佟哥也是一樣的,郭哥更明顯,因為上半身很健壯,越發(fā)顯得兩條腿綿軟細(xì)弱,絲毫使不上勁。</br>  柯玉穿著一件長袖泳衣,先下到水里,水深只有1米4,她站在那兒等張有鑫下水。</br>  之前,周俏已經(jīng)見過郭哥和佟哥如何下水,多少有一點狼狽,這時候看著張有鑫,她已經(jīng)很淡定。</br>  只見張有鑫把輪椅停在池邊,剎住輪椅,戴上泳鏡,先把兩只腳放到地上,雙手撐著輪椅車架慢慢坐到地上,兩條曲著的腿不受控制地東倒西歪。坐穩(wěn)后,他撈起兩條腿懸到池邊,腳尖無力地垂著,他雙手一撐池邊瓷磚,人就下到了水里,柯玉第一時間抱住了他。</br>  張有鑫沒法子站在水里,只能用手臂扒著泳池邊,緩了一下后,他一頭扎進(jìn)水里,甩開臂膀往前游,手臂打起層層浪花,兩條腿卻是軟軟地漂在身后,激不起半點兒波瀾。</br>  柯玉一直陪在他身邊,當(dāng)張有鑫游累了停下時,就需要柯玉抱住他,要不然他就會沉下去。</br>  周俏看到了張有鑫的背脊。</br>  他的后背脊骨上有一道疤,郭哥和佟哥也有。那疤痕的位置有高,有低,長度有長,有短。周俏知道,這是一道與世隔絕的傷疤,受傷平面以下,他們的身體再無知覺,漫漫人生,只能與輪椅相伴。</br>  有時候真的很想問問老天,為什么會有這樣殘忍的傷病?</br>  這些活生生的人,可愛的三金,和善的佟哥,大大咧咧的郭哥,儒雅的姜瑞鳴……他們每個人都熱愛生活,樂觀豁達(dá),為什么偏偏是他們要遭遇這樣的人生?</br>  還有黎衍。</br>  那么好的黎衍。</br>  溫柔的黎衍,暴躁的黎衍,聰明的黎衍,脆弱的黎衍……是她最珍惜、最心愛的人,現(xiàn)在也只能收起鋒芒,和她一起過著清貧的小日子。</br>  周俏坐在矮矮的躺椅上,漸漸彎下腰,手臂枕著腦袋趴在了黎衍硬邦邦的大腿上。黎衍一下一下?lián)崦念^發(fā),問:“真的不下去玩一下嗎?”</br>  “不想下水,我又不會游泳。”周俏享受著他的手指穿過自己頭發(fā)的感覺,“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可以了,去哪兒,做什么,都無所謂的。”</br>  黎衍淺淺地笑起來,往她腦門上彈了一下:“小傻子。”</br>  一群人玩了一個多小時,紛紛出水上岸。</br>  柯玉自然是幫三金,文姐幫助郭哥,唯有佟哥上岸時,曉蕓坐在遮陽傘下一動不動,目光空洞,像是沒看見。</br>  佟哥雙手撐著池邊好幾下都上不來,周俏都看急了,準(zhǔn)備過去幫忙,這時候郭哥在輪椅上安頓好,文姐匆匆過去,抱著佟哥的腋下把他的身體提溜了上來。</br>  佟哥坐上輪椅后,往曉蕓這邊看了一眼,周俏也在看曉蕓,心里非常難受。</br>  黎衍眼神冷了一些,握了握周俏的手,說:“司空見慣,別多想,和咱們無關(guān)。”</br>  姜瑞鳴說晚上在院子里吃燒烤大餐,肉和啤酒管夠,大家不醉不歸。</br>  黎衍懶得再回房間,和周俏一起留在一樓看電視。</br>  天漸漸黑下來,芳芳打開院子里的燈,周俏才發(fā)現(xiàn),那些燈居然是一串串的,纏繞在樹枝和葡萄架上,有白光,有黃光,一閃一閃的就像天上星星,民宿周圍蟬鳴蛙叫,樹影婆娑,感覺特別浪漫。</br>  院子里的兩個燒烤架早已經(jīng)架起來,姜媽媽和芳芳把食材一盆一盆地端出去。周俏和柯玉也去幫忙,發(fā)現(xiàn)姜瑞鳴夫妻果然準(zhǔn)備了好多肉串和啤酒,小孩子們都很開心,嚷嚷著要吃烤香腸。</br>  晚餐就在一片歡笑聲中開始,文姐和芳芳帶著三個孩子,還有姜媽媽和曉蕓坐在一個燒烤架旁,五個男人要喝酒聊天,就坐了另一邊。</br>  周俏和其他女性不熟,也舍不得離開黎衍,厚著臉皮賴在黎衍身邊,柯玉和她類似,不過坐得更遠(yuǎn)些,顧自打著游戲,由張有鑫烤好了食物拿給她吃。</br>  黎衍沒讓周俏動手,周俏這個人特別勤快,他怕她一動上手就把整個燒烤任務(wù)給承包了,于是,沒有女人幫忙,男人們就自己烤自己的。</br>  院子里很快便肉香四溢。</br>  周俏看著黎衍拿著肉串在燒烤網(wǎng)架上翻面、刷油、撒調(diào)料,還挺有模有樣,忍不住拿出手機(jī)給他拍了幾張照。黎衍偏頭看她,似笑非笑:“又要發(fā)私密朋友圈了?”</br>  “你別老是笑話我,就拍個照也不行啊?”周俏回看著照片,她拍下的是黎衍的側(cè)臉,昏暗的光線下,他的側(cè)臉線條特別好看,剪影似的,周俏喜歡得不得了。</br>  黎衍遞給她一串香腸和一串雞翅:“吃吧,四歲寶寶。”</br>  “喂!”周俏瞪他,黎衍笑得露出一排白牙,肩膀都抖個不停。</br>  吃了沒過二十分鐘,另一邊的曉蕓站起身來進(jìn)了屋,再也沒出來過。文姐和芳芳對視一眼,默契地沒提這件事。</br>  男人們都看在眼里,沉默了一會兒后,郭哥先開了口:“小佟,你和你老婆怎么回事?上回出來玩還好好的,今天我看她就沒高興過。”</br>  佟哥點起一支煙,深深地嘆了口氣,說:“曉蕓前幾天和我提了離婚。”</br>  眾人都吃了一驚,連著黎衍也抬眸看去。</br>  佟哥垂著腦袋,沒看大家,顧自說道:“受傷五年了,我和她結(jié)婚后沒過幾個月就出了事,都沒來得及要孩子。五年……她對我也算是仁至義盡,今天她本來不想來的,我說去見見朋友們吧,好歹相識一場,以后大家估計就見不到她了。”</br>  沒人說話。</br>  張有鑫臉色特別差,柯玉終于放下手機(jī),視線投到他身上。</br>  姜瑞鳴問佟哥:“你們之前不是在做試管嗎?”</br>  佟哥又嘆氣:“做了兩次,花了不少錢,曉蕓也遭了很大的罪,就是沒成功。”佟哥語氣愧疚,“這都賴我,人家要走,留也留不住,也沒資格留。她才三十歲,人生還長著呢,陪著我一點希望都看不到。”</br>  說著,他的眼眶濕了,拿起酒杯猛灌了一口。</br>  郭哥和姜瑞鳴幾乎同時向另一桌的文姐和芳芳看去,眼神都很復(fù)雜。</br>  張有鑫特別煩躁,幾個男人里只有他是單身,非常不愿意參與這個話題,干脆轉(zhuǎn)著輪椅來到柯玉身邊,坐在那里一動不動。</br>  柯玉沒理他,繼續(xù)低頭打游戲。</br>  黎衍也沒了胃口,隨便烤了幾串肉吃下后,也轉(zhuǎn)到了張有鑫身邊,拍拍他的肩:“三金,跟你沒關(guān)系。”</br>  “我知道,衍哥,反正人成了這樣,這種事總有概率發(fā)生,也不是我能決定的。”張有鑫向他伸手,“有煙嗎?”</br>  黎衍掏出煙盒,兩人一人夾起一支煙,慢悠悠地抽起來。</br>  “啊對了,衍哥,我給你看個東西。”張有鑫突然想起一件事,拿出手機(jī)點開相冊里的一個視頻,遞到黎衍面前。</br>  周俏坐在黎衍身邊,也湊過腦袋去看。</br>  視頻里是一個金發(fā)碧眼的年輕外國男人,長得挺帥,穿著內(nèi)褲坐在床上,對著鏡頭侃侃而談。周俏自然聽不懂他說什么,但她看到了他的雙腿,居然和黎衍一樣,也是雙大腿高位截肢,右腿殘肢和黎衍差不多,左腿甚至還比黎衍短一點兒。</br>  這個視頻是講他穿戴上假肢后走路的過程,周俏看到那兩條假肢,和黎衍用的非常不一樣,上面居然有肉眼可見的電線。</br>  穿戴過程沒什么特別,特別的地方是在他站起來后。周俏的眼睛瞬間睜大,大腦一下子遭受到劇烈沖擊。</br>  因為,那個男人走路甚至都不需要用拐杖,在平地上走得特別穩(wěn),步態(tài)和健全人很像,只有一點點的僵硬感。他的身子不會左右晃,腿不是弧形甩出去的,而是真正地邁出去,膝蓋、腳踝關(guān)節(jié)運(yùn)動得極其自然,腳掌落地也不是平面落下,完全就是模擬了常人走路的姿勢。</br>  他一邊走路,一邊對著鏡頭攤開手嘰里呱啦地介紹著,周俏正看得入神,黎衍一把把手機(jī)推開,語氣很不耐煩:“有什么好看的?”</br>  周俏急得叫起來:“等等!我要看!”</br>  張有鑫一愣,遲疑著又把手機(jī)遞到周俏面前。</br>  周俏雙手緊攥著手機(jī),視頻的后半段,是這個男人穿上了長褲,這樣走路的時候更加像個健全人了。要不是周俏之前看到過他的殘肢,簡直難以想象他是和黎衍一樣的雙腿高位截肢人士。</br>  黎衍說:“周俏,別看了。”</br>  周俏沒理他。</br>  黎衍語氣差起來:“周俏!我叫你別看了!”</br>  周俏被他吼得回過神來,張有鑫收回手機(jī),有些尷尬:“衍哥,你發(fā)什么火?我前幾天看到這個視頻就存下來了,想拿給你看,這假肢好牛逼啊!比我們那種外骨骼支架牛逼多了!”</br>  黎衍瞪向張有鑫:“你特么閉嘴!”</br>  張有鑫:“……”</br>  周俏問:“這種假肢有的買嗎?”</br>  張有鑫也不怎么怵黎衍,回答道:“不知道,這個像是在研發(fā)階段,電線都露著的,一般成品不會這樣。”</br>  周俏又問:“這種大概要多少錢啊?”</br>  黎衍氣得大吼:“周俏!你想什么呢?!”</br>  那聲音響的,燒烤架旁的三個男人都回過頭來了。</br>  周俏看著黎衍:“上次在KTV,你那個博士同學(xué)說的,就是這種假肢嗎?”</br>  黎衍看著她的眼睛,一時答不上來。</br>  周俏聽到了肖巍的話,但當(dāng)時一沒照片,二沒視頻,她只知道那種假肢很貴,并沒放在心上。</br>  可是現(xiàn)在,當(dāng)她親眼看見穿上這種假肢能讓人走成這樣,周俏的心都狂跳起來,看著黎衍時眼睛里的熱切根本就遮掩不住。</br>  ——這世上居然有這種假肢?</br>  ——阿衍如果穿上它,就可以走得非常自然!</br>  ——阿衍真的是可以走路的!!</br>  “周俏,周俏!”黎衍伸出雙手握住周俏的肩,晃了晃她,“你聽到三金說的了嗎?還在研發(fā)階段,沒發(fā)明出來呢!你想什么呢?市面上根本買不到的!明白嗎?!”</br>  周俏很努力地平復(fù)心跳,動了動嘴唇,問:“那就算這種還沒有,是不是已經(jīng)有比你用的更高級的,有的買了?”</br>  黎衍皺起眉與她對視:“你別管有還是沒有,這玩意兒全自費的,我買不起,至少現(xiàn)在買不起!你不需要去想這個東西,全中國這么多沒了兩條腿的殘疾人,我沒那么特殊!我現(xiàn)在用的假肢已經(jīng)不差了,比大多數(shù)人都要高檔!輪椅也不差了,我就是這么過日子的!明白嗎?”</br>  周俏看看張有鑫的手機(jī),又看看黎衍的臉,再看看張有鑫和柯玉,搖了搖頭,說:“你上次和你的博士同學(xué)說,是大幾十萬對嗎?大幾十萬是多少啊?六十萬還是九十萬?”</br>  黎衍頭疼,知道周俏有點魔怔了,干脆編了個謊:“九十多萬,你說我買得起嗎?”</br>  周俏:“……”</br>  她快速地眨眨眼睛,又看著他:“阿衍,你真的不想用嗎?”</br>  黎衍無話可說,雙手扣著她的雙肩,深深地垂下了頭,聲音很低:“周俏,不要做夢了,我們都是普通人。真的,你要是嫌棄我不會走路就直說,要不然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執(zhí)著于這個。”</br>  “我不是嫌棄你……”周俏想哭了,嘴唇都抖了起來,“阿衍,我……”</br>  “我知道,我知道。”黎衍也不顧是在張有鑫和柯玉面前,一把攬過周俏抱進(jìn)懷里,“我知道你不會嫌棄我,那既然不嫌棄,咱們就別再想這個了,好嗎?我只想和你好好過日子,我會堅持鍛煉的,好的假肢我們把它當(dāng)成夢想、愿望,總有一天我能用上,但不是現(xiàn)在。”</br>  周俏也緊緊地回抱著他,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br>  黎衍輕輕拍著她的背,張有鑫知道自己闖禍了,灰溜溜地離柯玉更近了一些,柯玉無語地看著他,低聲說:“你是不是傻?你要給衍哥看直接發(fā)給他不就得了?”</br>  張有鑫垂頭喪氣:“我也是好心啊。”</br>  柯玉嘆口氣:“你可長點心吧,三金。”</br>  曉蕓已經(jīng)離席,為了不讓姜瑞鳴夫妻擔(dān)心,黎衍四人都沒走,繼續(xù)留下吃肉喝酒。</br>  周俏原本沒喝酒,看過視頻后,突然就很亢奮,喝了整整三瓶啤酒。她喝得多,黎衍就不敢多喝了,畢竟房間里的衛(wèi)生間沒有無障礙設(shè)施,周俏要是幫不了他上馬桶,他還得靠自己。</br>  吃吃喝喝一直鬧到夜里十點多,小孩子們都在房里睡著了,一群人才散場。</br>  芳芳對大家說:“東西都放著,今晚不收拾了,我和瑞鳴也要早點兒睡。”</br>  周俏想幫著收拾也是有心無力,她喝醉了,搖搖擺擺地跟著黎衍上樓。黎衍倒是清醒得很,牽著她的手把她拖進(jìn)房間,門一關(guān)上,周俏就撲到了床上。</br>  黎衍先卸假肢,身上都是汗,干脆把T恤也扒了下來。</br>  他轉(zhuǎn)著輪椅去衛(wèi)生間,往浴缸里放水。</br>  二人泡澡估計是沒戲了,黎衍只想在浴缸里洗個澡,畢竟坐在淋浴房地上洗,感覺非常憋屈。</br>  放水的時候,他想上個廁所,看著左右啥也不沾的馬桶發(fā)了會兒呆。</br>  先扒下自己的內(nèi)褲,他試著撐住馬桶座圈往上挪,身子挪過去時很劇烈地晃了一下,幸虧他眼疾手快抓住了輪椅,才沒讓自己掉下來。</br>  黎衍嘆了口氣,上完廁所后又爬回輪椅上,坐在浴缸邊等水放滿。</br>  就在這時,周俏出現(xiàn)在衛(wèi)生間門口,倚在門框上瞇著眼睛看他。</br>  黎衍:“……”</br>  他渾身光溜溜的了,眼瞳很黑,喉結(jié)一滾,周俏已經(jīng)一步一步向他走來,一邊走,一邊脫掉了自己的T恤和牛仔褲。她走到黎衍面前,一點兒也沒猶豫,彎下腰就吻住了他的唇。</br>  從來沒有哪一次是這樣激烈的。</br>  放滿水的浴缸里,他們擁吻在一起,像藤纏著樹,樹迎著藤,水花嘩啦嘩啦不停地往外濺,周俏捧著黎衍的臉,近乎狂熱地吻他,差點把他吻得躺倒在水里,好在黎衍抓緊了浴缸邊自帶的扶手,才堪堪坐穩(wěn)。</br>  “謀殺親夫啊?”他也來了脾氣,抱著周俏一通狂啃。</br>  熱水讓皮膚變得更加滑膩,酒精令神智都不太清醒,瘋了一般的糾纏后,黎衍的腦袋深深埋進(jìn)周俏的肩窩,濃眉皺起,眼神迷離,心臟跳得那么有力,幾乎要跳出胸腔!</br>  浴缸里的水波一浪一浪地涌著,終于,他哼了幾聲,一切才漸漸平靜下來。</br>  周俏在床上裹著被子睡著了。</br>  黎衍睡不著,拿出手機(jī)看時間,夜里23點50分。</br>  這場景兩個月前才發(fā)生過,不過,他的小傻子睡得那么熟,他似乎沒辦法在第一時間祝她生日快樂。</br>  黎衍也沒糾結(jié),一會兒后就熄了床頭燈。</br>  半夜兩點多,周俏被一陣奇怪的聲音驚醒。</br>  她揉著眼睛坐起身來,又凝神聽了一會兒,拍拍身邊的人。</br>  “阿衍,阿衍。”</br>  “嗯?”黎衍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怎么了?”</br>  周俏小聲說:“你聽到了嗎?好像……有人在哭。”</br>  黎衍:“啊?”</br>  他也慢吞吞地坐起來,和周俏一起安靜地聽,夜深人靜,果然聽到一陣模模糊糊的哭泣聲。</br>  有點瘆人啊……什么鬼?</br>  黎衍打開床頭燈,瞌睡都被嚇醒了,又豎著耳朵聽了一陣子,哭聲時斷時續(xù),周俏問:“是小朋友嗎?”</br>  “不像。”黎衍搖搖頭,問,“我們樓下住的是誰?”</br>  周俏說:“三金啊。”</br>  黎衍:“……”</br>  看著他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周俏反應(yīng)過來:“是三金還是柯玉啊?”</br>  “肯定不是柯玉。”黎衍抓抓頭發(fā),“應(yīng)該是三金,臥槽,嚇?biāo)廊肆耍魈彀滋煊浀貌灰f啊,三金要面子的。”</br>  “哦……”周俏也覺得這事兒太離譜了,大半夜的,張有鑫怎么還哭起來了?</br>  這么一鬧,兩個人都沒睡意了。</br>  黎衍看向周俏,她頭發(fā)有點亂蓬蓬,一臉的迷茫,黎衍問:“周俏,洗澡的事你還記得嗎?”</br>  周俏眨眨眼睛:“什么?洗澡?”</br>  她看看自己身上的睡衣,有點迷糊:“對哦,我什么時候洗的澡?”</br>  黎衍簡直要氣死,人往床上一躺,拉過被子蓋住腦袋,不想理她了。</br>  “阿衍,阿衍……”周俏拍拍他,“你干嗎呀?”</br>  黎衍煩躁得不行,一把掀開被子,轉(zhuǎn)頭瞪她:“我餓了,我想吃方便面。”</br>  “哦,我給你泡。”周俏麻溜兒地就下了床,拿著燒水壺去衛(wèi)生間灌水,接著又著急忙慌地跑出來說:“阿衍啊!廁所里為什么搞成這樣啦?地上都是水!會不會漏下去啊?”</br>  黎衍抬手捂住眼睛,無力地說:“是我弄的,一會兒我去擦干,你先燒水吧。”</br>  兩個人在房間里各吃了一桶泡面。吃完后,黎衍去陽臺上抽煙,周俏也跟了出來,坐在一張休閑椅上與他一同往外看。</br>  半夜時分,暑意有所消散,樓下已經(jīng)恢復(fù)平靜,連蟬鳴都輕了許多。周俏坐了一會兒后,又站起身往下看,院子里的燈光沒有熄滅,葡萄架上一串串的小燈依舊漂亮地閃爍著。</br>  周俏自言自語道:“阿衍,你說那些葡萄有沒有熟啊?”</br>  黎衍吸了一口煙,抬頭看她,周俏回過身來,眼睛亮晶晶的:“我們?nèi)ネ狄淮畤L嘗,怎么樣?”</br>  黎衍:“……”</br>  十分鐘后,兩人已經(jīng)悄悄地來到葡萄架下。</br>  黎衍穿著假肢,心想自己真是有夠瘋,大半夜的不睡覺,陪周俏下來偷葡萄。</br>  ——這人是不是酒還沒醒?不應(yīng)該啊!都三個小時了。</br>  整棟民宿除了黎衍住的那間,其他都暗著燈。周俏踮起腳尖,伸長手臂試了試,葡萄架挺高的,她夠不到,她又原地跳了幾下,依舊未果。</br>  周俏有些喪氣。七月中旬,正是葡萄熟了的季節(jié),白天時,她就想摘葡萄了,可是人太多,她沒好意思說。</br>  “阿衍,你試試,你比我高。”周俏說。</br>  黎衍沒辦法,支撐著站了起來,周俏抱住他,抬起頭看他伸手去夠一串紫色偏多的葡萄,可還是差了一點點。</br>  “要是以前,我站著應(yīng)該就能夠到,大不了跳一下,肯定摘得下來。”黎衍看著周俏掛下的嘴角,揉揉她的頭發(fā),“摘不到,算了吧。”</br>  周俏的目光漸漸落在他的輪椅上。</br>  兩分鐘后,黎衍扶著葡萄架穩(wěn)穩(wěn)站著,抬著頭,看周俏站在輪椅上,輕輕松松地摘下了一大串葡萄。</br>  “你小心點。”輪椅雖然剎住了,畢竟底下是四個輪子,不是椅子,黎衍還是很擔(dān)心。</br>  周俏跳下來穿上鞋,捧著葡萄笑得特別開心:“摘到了!”</br>  “是偷到了。”黎衍搖頭苦笑,“你想吃,白天和芳姐說一聲就行,非要半夜來偷。”</br>  “多好玩兒啊。”周俏已經(jīng)摘了一顆葡萄吃進(jìn)嘴里,小眉頭一下子就皺起來,“哎呦,酸的呀!”</br>  黎衍沒想到:“不甜嗎?”</br>  輪椅已經(jīng)被周俏推到他身后,黎衍坐下來,周俏一點不客氣地側(cè)坐在他腿上,摘了一顆葡萄也喂進(jìn)他嘴里。黎衍牙齒一咬,一嗦,皺起周俏同款眉頭:“哎操,這么酸啊!”</br>  周俏笑得前俯后合,黎衍瞪她:“小點兒聲!”</br>  “吃到后來,又覺得還好,挺新鮮的。”周俏又吃了一顆,問,“你還要嗎?”</br>  黎衍搖頭:“牙都酸掉了。”</br>  “我能吃酸,摘都摘了,別浪費。”周俏笑起來,晃著腿,一顆一顆地吃葡萄,一邊吃一邊抬頭看葡萄架上亮閃閃的小串燈,感嘆道,“好漂亮啊……”</br>  就在這時,她的眼前出現(xiàn)了一樣?xùn)|西。</br>  周俏定睛一看,腦子里“轟”地放起一朵煙花,黎衍手上拿著一個銀粉色的首飾盒,在她的注視下,單手緩緩打開了蓋子。</br>  是一枚精致的戒指。</br>  小小的,圓圓的,亮亮的,沒有特別的花紋,但周俏的視線再也無法移開。</br>  她左手還拎著一串葡萄,右手呆呆地懸空擺著,嘴里的果肉沒有完全咽下,眼淚卻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滑落下來。</br>  黎衍右手一直摟著她的腰,漆黑的眼珠凝視著她,唇邊泛起溫柔的笑:“老婆,二十二歲生日快樂。”</br>  周俏一下子就摟住了黎衍的脖子,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br>  黎衍拍著她的背,很是無奈:“別哭啊,你好歹先讓我?guī)湍惆呀渲复魃显倏蕖!?lt;/br>  周俏松開手,想要伸出左手時發(fā)現(xiàn)還拿著葡萄,趕緊把葡萄換到右手,黎衍牽著她的左手,小心翼翼地把戒指套到她的左手無名指上,周俏的手指又細(xì)又白,戒指尺寸不大不小,剛剛好。</br>  “謝謝。”周俏也不知是在哭還是笑,又問,“你的呢?”</br>  黎衍從褲兜里掏出另一枚男戒,沒帶盒子,直接放在周俏掌心。</br>  周俏也牽起他的左手,把戒指戴到他的無名指上。</br>  “你好啊,黎太太。”黎衍笑著說。</br>  “你這人……我都沒想到你會送我這個。”周俏真是感動壞了,拉過黎衍的左手,把自己的手和他并在一起。</br>  兩只手,一只大,一只小,手型都挺漂亮,瘦而白,手指修長,無名指上的小圈圈在燈光下閃著迷人的光芒。</br>  “喜歡嗎?”黎衍問。</br>  周俏小雞啄米般地點頭:“喜歡,超級喜歡!”</br>  她眼睛里還含著淚,黎衍微笑著看她,眼神柔得像水一樣。</br>  遠(yuǎn)離都市,天上有璀璨星河,頭頂還有可愛的閃閃燈光,暖融融的山風(fēng)吹過耳邊,在一片郁郁蔥蔥的葡萄藤下,黎衍與周俏溫柔地接吻。</br>  是葡萄味兒的吻,有點酸,后味卻又泛著甜。</br>  周俏的手里還滑稽地提著一串葡萄,兩個人的手交纏在一起,她的右手摩挲著他左手的無名指根,他亦是如此。</br>  這濃烈的感情像是一團(tuán)火,哪里能這么輕易就熄滅?</br>  回到房間,黎衍和周俏又一次在大床上糾纏起來。</br>  世界上已經(jīng)沒有別人了,就只有他們兩個人。</br>  懷里抱著的是你,眼睛里看著的也是你,心里想的更是只有你。</br>  黎衍伏在周俏身上,發(fā)梢的汗水滴落下來,洇在她的頰邊。她微紅的臉頰映在他漆黑的眼眸中,他低下頭,沉醉在這難以消逝的悸動里。</br>  ……</br>  臨近中午11點,室外烈日炎炎,蟬鳴不休,一群人待在客廳躲太陽,有人在棋牌桌旁打牌,有人在看電視。</br>  佟哥和曉蕓已經(jīng)開車離開了,大家都理解,曉蕓這樣的狀態(tài),根本就待不下去。</br>  郭哥納悶地看看時鐘,對張有鑫說:“三金啊,小黎怎么還沒下來?這都快中午了,早飯不吃,中飯總要吃吧?”</br>  張有鑫掏出手機(jī):“我給他打個電話。”</br>  文姐一把搶走他的手機(jī):“打什么呀!昨天上樓都快11點了,人家小兩口好不容易出來玩,干點兒什么起不來很正常啊!”</br>  張有鑫:“……”</br>  ——干點兒什么?</br>  ——臥槽!干點兒什么啊?!</br>  三個坐著輪椅的男人集體陷入自閉,柯玉瞥一眼張有鑫,張有鑫接觸到她的視線,想起前一晚的事,一張臉頓時漲成豬肝色。</br>  “麻蛋啊。”張有鑫咬著牙,低聲罵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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