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下午撿到的它。”龍芊芊道,“它當時正縮在車底取暖。”
“嘖,這只鳥的品相和顏色看上去還不錯。”龍毅清也探過頭來看小文鳥。
龍毅清剛退休時,一度沉迷于去公園釣魚。而在他釣魚的地方,有不少大爺會將自家養(yǎng)的鳥帶過來遛。所以在耳濡目染下,龍毅清對養(yǎng)鳥這種事,也略懂了幾分。
龍毅清也曾想買幾只八哥鸚鵡帶回家養(yǎng),他連養(yǎng)鳥的工具都準備好了。結(jié)果現(xiàn)在他又要回公司繼續(xù)上班,沒有時間和精力養(yǎng)鳥,只好將養(yǎng)鳥工具暫且擱置。
龍毅清道:“我書房里有鳥籠子食槽什么的,正好可以派上用場了。”
三人重新進入宴會廳,龍芊芊徑直朝著自助餐桌的方向走去。她白天上了一天課,早上和中午也沒吃過什么東西,肚子有些餓了。
龍毅清正要跟著一起去自助餐桌時,卻在宴會廳口被莊明蓉拉住。
“我和你去包廂單獨談談。”莊明蓉壓低了聲。
兩人進了一間空包廂,莊明蓉轉(zhuǎn)身將包廂門鎖上。
從她先前踏入宴會廳起,事情接二連三地發(fā)生,莊明蓉一直沒有找到和龍毅清私聊的機會。
莊明蓉轉(zhuǎn)過身,龍毅清一對上她的視線,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莊明蓉深吸一口氣,面色緊張地問:“你白天的體檢結(jié)果,現(xiàn)在應該出來了吧?”
在莊明蓉昨晚看的那本小說中,龍毅清是因重病去世的。
莊明蓉心中擔憂,她不知龍毅清的身體,是不是從現(xiàn)在起就出了問題。
否則,龍毅清也不會在今天突然提出要去體檢中心做體檢。
莊明蓉也不敢將自己內(nèi)心的猜疑在外頭明晃晃地問出來。
萬一龍毅清身體真的出了問題,傳出去,勢必會引發(fā)龍氏集團的股票震蕩,公司上下人心惶惶。
龍毅清無奈道:“體檢結(jié)果已經(jīng)出來了。我的身體沒什么大毛病,可能是因為我最近休息不足,稍微有點高血壓……”
莊明蓉知道龍毅清是個報喜不報憂的性子。她見他說得這么坦蕩,反倒更加擔心。
“體檢報告在哪兒?給我看看。”莊明蓉伸出手。
龍毅清乖乖地打開手機,將體檢報告界面打開,然后將手機遞給莊明蓉。
莊明蓉接過手機前,她戴著小羊皮手套的右手,下意識地摩挲了下她脖頸處佩戴的羊脂玉佩。
這枚玉佩,是莊明蓉的奶奶留給她的最后一份禮物。溫潤的羊脂玉入手,總會給她的心帶來安定的情緒。
羊脂玉佩附帶的隨身空間里,并不是荒蕪的。它里面有一小股靈泉和一小塊靈土。在靈土上種植的瓜果蔬菜,不僅能讓它們變得更好吃,還具有強身健體和養(yǎng)顏的功效。
而摻入靈泉的食物,也具有同樣功效。
這就是莊明蓉做飯好吃的原因之一。
不過,靈泉的泉眼和靈土無法從隨身空間取出,每日的供應量也有限,無法實現(xiàn)大規(guī)模生產(chǎn)。
再加之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所以莊明蓉從來都沒有告訴過別人,她有隨身空間。
在龍家,莊明蓉每周都會親自下廚幾次,用靈泉水和靈土種植的瓜果蔬菜給家人做飯。因此龍家人的身體一直很健康,幾乎沒有人生過大病。
燕家和龍家交好的源頭,也來自于莊明蓉親手做的飯。
幾年前,燕老得了重病吃不進任何的飯菜,身體消瘦,眼看他快支撐不下時,陰差陽錯下,燕老遇到了莊明蓉做的盒飯。神奇的是,原本沒胃口的燕老,卻意外地能吃得下莊明蓉做的這份盒飯。
于是在燕老的懇求下,莊明蓉給他做了一段時間的盒飯。能吃下飯的燕老,身體逐漸轉(zhuǎn)好,一個月后便健健康康地出了院。
燕老出院后,他正式認了莊明蓉和龍毅清為自己的干女兒和干兒子,還給了龍家許多商業(yè)上的便利。
【未檢測出疾病。】
莊明蓉接過手機,當她看到這行字時,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氣,但她眉頭又輕皺了一瞬。
莊明蓉想,除非玉佩里隨身空間的靈泉靈土完全消失,否則在靈泉靈土的作用下,龍毅清根本不可能患上重病。但是按照小說劇情發(fā)展,龍毅清最后會因重病去世。
難道,小說情節(jié)出錯了嗎?
伴隨著莊明蓉的動作,龍毅清的目光落到了她脖頸那枚羊脂玉佩上。
“我記得,這玉佩我從認識你開始,你就一直戴著它。”龍毅清道,“你似乎從來都沒摘過。”
莊明蓉眼眸微動,她輕嘆:“這是奶奶留給我的唯一遺物。我戴著它,能一直記住她的音容。”
莊明蓉從小父母雙亡,是她的親奶奶獨自將她拉扯大,她們的日子過得很是凄苦。可等到莊明蓉通過她拍攝的第一部電影,名利雙收時,她的奶奶卻因為勞累患病,去世一年了。
“既然這樣,那這枚玉佩更得好好保存。”龍毅清道,“我看這條掛著玉佩的頸繩磨損挺嚴重的。過兩天,我們一起去把這根繩子換了,換個結(jié)實點的,怎么樣?”
龍毅清側(cè)過頭,看似無意道:“萬一繩子斷了,玉佩摔壞就不好了。”
當他看到莊明蓉脖頸上完好無損的羊脂玉佩時,他才想起來前世有關這枚玉佩的一件小事。
在前世,這枚玉佩會在兩周后因頸繩磨損斷裂,摔碎一角。那時的莊明蓉請遍了玉器金店的老板,也沒能將這玉佩拼好,最后她只好將它壓箱底,再也沒拿出來。
莊明蓉立馬低頭看向脖頸處的玉佩。
這繩子和玉佩一樣,莊明蓉都戴了二十多年了。在莊明蓉的印象里,這繩子是她在街邊買的最粗最結(jié)實的一條黑色繩子。習慣成自然,她戴了十年的繩子,沒出現(xiàn)過任何問題,所以莊明蓉疏忽了這條栓掛著玉佩的頸繩。
經(jīng)過龍毅清提醒,莊明蓉果然發(fā)現(xiàn),在綴著玉佩的繩結(jié)處,因為長時間的磨損,有段繩子變得略細。她再這么戴下去,這根繩子很有可能會斷裂。
繩子斷裂,玉佩摔毀。
龍毅清無意的提醒,仍在莊明蓉耳畔盤旋。
莊明蓉的心跳停滯了一秒。
難道,是因為她沒注意換繩子,繩子斷裂,玉佩摔毀,隨身空間消失。沒有隨身空間靈泉靈土的加持,才使得龍毅清的身體逐漸變差,最后患上重病的?
——
龍芊芊先夾了幾塊慕斯蛋糕,準備墊墊肚子。
慕斯蛋糕被切成方方正正的小小一塊,蛋糕胚濕潤度正好,巧克力慕斯帶著濃郁的高級巧克力香氣,咖啡味慕斯有回甘,抹茶慕斯清香,入口即化。
龍芊芊想,翠欣苑請來的不愧都是頂級大廚,就連甜點都能做的這么好吃,絲毫不輸給莊明蓉做的慕斯蛋糕。
“你很喜歡吃慕斯蛋糕嗎?”
龍芊芊轉(zhuǎn)頭,一個身著深藍色,帶著銀色斜紋西裝,身形高大健壯的男人正站在她身邊。
男人鉑金色頭發(fā)梳著整齊的三七分,有著一雙湛藍的深邃眼眸,再配上鷹鉤鼻,微粉的薄唇,微翹的下巴……他外表看上去不像是個華夏人,可他卻說著一口流利的華夏語。
龍芊芊眨了眨眼:“只要是甜點,我都喜歡吃。”
龍芊芊官方式回答,引得男人湛藍色的眼眸一彎,他低聲一笑時,空氣中的荷爾蒙都濃了不少。
“那你覺得這個慕斯蛋糕味道怎么樣?”
“味道很好。”龍芊芊的回答言簡意賅。
男人金色的眉一挑,如虎般健碩的脊背微微挺直:“所以你很喜歡它?”
龍芊芊搖搖頭。
“我沒有很喜歡它。”
“對不起,冒犯你了。”龍芊芊眉眼一彎,“和你做的這份慕斯蛋糕比起來,我更喜歡我媽做的慕斯蛋糕。”
男人眼眸中透著些許驚訝:“你怎么知道我是……”
龍芊芊知道她吃的這份慕斯蛋糕是她面前男人做的,當然是因為她會讀心。
她聽到了男人的心音,才知道他是今晚自助餐的首席甜品師。他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這里,只是想聽聽食客對于甜點的意見。
但龍芊芊肯定不能直截了當?shù)貙χ吧苏f她會讀心。
“可能是因為我的鼻子比較靈。”龍芊芊的指尖點了點鼻尖,“聞到了你身上沾染的甜品甜香。”
男人的目光順著龍芊芊纖細的手指,落到了她的臉上。
男人目光下移,她水潤的唇旁,沾染了一點黑色的巧克力醬。
女孩微揚著唇,帶著嬌俏與發(fā)覺他秘密的得意。
男人湛藍色的眼底閃過一絲光,心跳漏了一拍。
他剛想伸手拭去她唇角的巧克力醬,有東西快了他一步。
女孩肩上,一只軟綿綿的小肥啾,正伸出翅膀尖尖,小心翼翼地拭去她唇角沾上的巧克力醬。
小肥啾的羽毛,比綢緞還要柔軟。它滑過龍芊芊的唇邊時,帶給了龍芊芊絲絲癢意。
龍芊芊下意識舔舔唇角,巧克力醇香在舌尖蔓延。
云景止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僅沒能將龍芊芊唇角的巧克力醬擦干凈,反而將自己的翅膀尖尖弄得一塌糊涂。
他好像干了一件蠢事。他的翅膀又不是手,怎么能將巧克力醬擦干凈呢?
小肥啾看著自己沾上臟臟黑色巧克力的翅膀尖,嫩黃色的小喙微張。
“啾。”小肥啾的聲線直線下滑,失落又惆悵。
龍芊芊花巨資給他打理的羽毛,白打理了。
小肥啾正準備收起翅膀尖,龍芊芊的聲音響起。
“等等。”
龍芊芊強勢地握住小肥啾即將收回的小翅膀。
小肥啾睜著迷茫的豆豆眼看著龍芊芊。
她想做什么?
龍芊芊低下頭,她鼻唇間呼出的熱氣,讓小肥啾的體溫瞬間上升。
潔白柔軟的翅膀尖,那片沾染一滴巧克力醬的羽毛,被她用指尖,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擦拭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