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您未曾擁有過的東西,不代表別人不會擁有。我相信蕭楚,只因這兩年,他一直在我身邊陪著我,相信我,而且,無論在什么情況下,他都會保護我。他給予我以獨一無二的信任,我自然信他無二心。”洛冰說得極其緩慢,一字一句就像是扎在太后的心上一般。</br> 太后機械般的點點頭,像是明白洛冰話里的意思了,又像是不明白。</br> 她雙目無神的注視前方,問道:“皇上和大皇子現在是不是還在調查蘇氏逼宮案?”</br> 洛冰猶豫兩秒最終還是點頭,“據兒臣所知,的確還在查。”</br> “查到些什么了嗎?”太后語氣仍是沒有太多變化,“這么多年的案子了,想查,怕是不容易了,哀家聽說皇上已經幾宿沒合眼了。你有空就多去看看他吧,讓他不要太操勞了。”</br> 洛冰看了眼太后,心里怪怪的,卻始終不知哪里有問題,她潛意識里回避了太后剛才的問題,直接輕聲道:“是,兒臣一定會多去看望皇上。”</br> 太后飄忽的哦了聲便開始坐著發呆。</br> 過了許久,她才幽幽對洛冰說道:“行了,你也退下吧,哀家想要一個人清凈清凈!”</br> 洛冰二話不說便告退,離開時腦海里還在想太后剛才問的問題,“太后問我查到些什么了沒,莫非是想從我這里套出點什么來?”</br> “娘娘,您說這太后該不是來挑撥您和皇上的關系的吧?”小翠也不是很明白太后究竟想做什么,但剛才太后對洛冰說的話卻讓她感覺很不平,“太后也真是的,皇上如今都已解散后宮了,再如何,總不能讓皇上失信于民,失信于娘娘您吧?奴婢想不通。”</br> 洛冰也表示自己不清楚,太后這人心思重,心里在想什么也不可能輕易讓他們知道。</br> 不過,今兒太后會紆尊降貴跑來半路堵她,想必是別有目的,至于是什么,還得觀望觀望。</br> 洛冰甩甩腦袋,如今蕭楚和蕭麒正在調查蘇氏逼宮案,太后現在要么是為了這事來的,要么是為了勸她“回頭是岸”的,總之無論太后的目的是什么,鐵定是離不開這兩件事,而這兩件事都不是什么好事,她還是得提防提防點。</br> 想到這里,她自言自語道:“算了,反正之后的事情蕭楚都會處理的,我最近還是少去打聽,免得給他們添麻煩。”</br> 小翠沒聽懂洛冰話里的意思,不過即便是這樣,她還是嗯嗯兩聲,點頭附和,“沒錯,皇上會處理的,皇上那么喜歡娘娘,怎么可能會做出讓娘娘難過的事呢!”</br> 洛冰無奈笑笑,小翠這丫頭還真是……讓她不知道說什么好了,無論她說什么,這丫頭不管聽得懂聽不懂都會一邊倒。</br> 難道這就是專業捧哏?</br> “行了,回去吧。”洛冰挼挼她腦袋,警告道,“今天我和太后說的話,你可得給我保密,不能說出去啊,說出去我就罰你去浣衣局一個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