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洛冰蕭楚眼神忽然就變得溫和不已,他笑笑沖左秋說道:“也有鬧別扭的時候。”</br> 左秋沒放在心上,以洛冰和蕭楚的相處情況來看,他總覺得鬧別扭的時候可能都是蕭楚在單方面的鬧。</br> 和蕭楚說了沒多久,洛冰就蔫蔫的跑了回來。</br> 蕭楚一看她這模樣就知道她如意算盤打錯了,“失敗了?”</br> 洛冰臉色微微難堪,她點點頭說道:“是啊,和左秋說的一樣,小姑娘跑了,我就剛剛開口問了一句而已。”</br> 蕭楚笑得很是無奈,這些小姑娘畢竟不是洛冰這臉皮,人臉皮薄著呢,洛冰上去就問一下這些比較私密的事,肯定會將人嚇跑啊。</br> “別氣餒,”蕭楚安慰道,“其實我早就知道結(jié)果了。”</br> 這安慰了就跟沒安慰似的,甚至還有火上澆油的嫌疑,洛冰白了一眼蕭楚,“你能耐你上。”</br> 蕭楚做投降狀,“我沒能耐。”</br> 蕭楚感覺今兒的洛冰有點熱情過度,便將洛冰拉到一邊,“你是不是覺得太無聊了?這事兒啊,我覺得順其自然最好,你還是別瞎操心了。”</br> 平常時候洛冰可沒這么活躍,他總覺得這兩天洛冰太過活躍了。</br> “是因為在這里待著覺得太過悠閑?”蕭楚對洛冰愛忙碌的性格再清楚不過了,一看洛冰這到處蹦跶的樣子他就猜測洛冰是不是因為太過悠閑了所以才閑不住。</br> 洛冰震驚的看著蕭楚,“這樣你都能看出來?”</br> 蕭楚敲敲她腦袋,佯裝生氣的說道:“你這脾性我還能不知道?一閑下來你就喜歡到處蹦跶,手癢癢了吧?”</br> 洛冰嘆了一聲,“這不是關(guān)心左秋嗎?畢竟左秋再過兩年可能就要走大哥的老路了。”</br> 話雖是這么說,但洛冰的神情卻一點都不像是在關(guān)心,反倒有點像是在看好戲。</br> 蕭楚無奈的嘆了口氣,揉揉洛冰腦袋,“這件事你就不要摻和了,過幾天我們就要啟程了,左秋和那姑娘的事情,他們自然是會自己解決的,你這幾日就安生的玩幾天,知道了?”</br> 洛冰有點不情愿,但最終還是聽蕭楚的話點點頭答應(yīng)了。</br> “其實我也不是一點都沒問到,我是問到了那姑娘和那所謂的縣太爺?shù)墓邮菦]有任何的關(guān)系的,好像是那公子看上了這小姑娘,所以才想要和這小姑娘結(jié)緣。不過這么長時間小姑娘都沒答應(yīng)就是了。”洛冰又說。</br> 之后洛冰將這件事給左秋講述了一遍,不過看左秋的樣子似乎并不著急,也沒有要動身去找姑娘的意思。</br> 洛冰和蕭楚都琢磨不透左秋的意思,但兩人到走的那天都沒問過左秋的想法。</br> “接下來咱們要去哪里?”離開寧縣后洛冰瞅著馬車的行走方向有點疑惑。</br> “前幾日不是聽皇兄說安麗那邊出現(xiàn)幾起病例嗎?而且都是疑難雜癥,咱們過去看看。”蕭楚撐著下巴對洛冰說。</br> 這事兒洛冰也曾聽蕭麒說起,不過當(dāng)時她并未放在心上,安麗靠近南境國,離皇城實在是太遠,馬車行駛的話,可能要好幾月才能到。</br> 幾個月,也不知道他們到的時候那些人還在不在。</br> “安麗臨近南境國,不比福州城近。”葉南燭手持地圖,雖說來這地兒已經(jīng)這么多年,但好多地兒她還是沒聽說過。</br> 比如說這次他們要去的安麗,蕭麒談起這地兒的時候她是第一次聽說。</br> 這地兒太偏遠了,而且以少數(shù)民族居多,又因為臨近南境國,安麗還有不少的南境國人。</br> 可能是因為安麗魚龍混雜,地勢也是易守難攻的原因,雖說離南境國近,但兩國休戰(zhàn)之前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兵戎相見的場面。</br> 或者可以說安麗這地兒是上弦國和南境國公認(rèn)的邊界線,兩國都有意將安麗保護起來。</br> 四個月后——</br> 洛冰和蕭楚踏入安麗的城門才確信這個比皇城還要繁榮的城池真的是安麗城。</br> 洛冰四人到安麗的時候正巧趕上初冬,天氣已經(jīng)有點冷了,但也說不上太冷,大雪下了一路,等他們到安麗的時候安麗已經(jīng)是白茫茫的一片。</br> 安麗城和洛冰想象中的不一樣,還未來到安麗城時洛冰以為安麗城是個和福州城一樣的城池,直到進了安麗城她才發(fā)現(xiàn)安麗城是一座類似于城堡一樣的城池。</br> 被大雪覆蓋的安麗城很美,洛冰只是看了一眼便愛上了這座城。</br> 這座城池聚集了各式各樣的人,因為是少數(shù)民族的聚集地,這里的文化也比較復(fù)雜,對外來客也格外的寬容。</br> “這地兒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繁榮。”洛冰看著街上摩肩接踵的人群失笑,還沒來之前她以為這個天氣不會有人在外面了,誰曾想這安麗城不安套路出牌。</br> “你們跟緊點,不要走丟了,蕭楚你過來。”安麗城比他們想象中的要大要繁榮,這里聚集了太多人,洛冰和蕭楚幾人走在其中,時不時就會被人群沖散,為了不讓他們走散,洛冰在蕭楚腰上栓了根繩。</br> 蕭楚看著洛冰低頭認(rèn)真的在自己腰上栓繩頓覺好笑,“你這樣就跟遛什么一樣。”</br> 洛冰吸吸凍得通紅的鼻子,不滿道:“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好,要是你走散了不小心被誰家姑娘瞧了去可怎么辦?這安麗城種族多,規(guī)矩個不一,萬一你被誰瞧了去成了別人的夫君,我可不救你。”</br> 自從有了齊村那檔子事兒后,洛冰對這種事情格外的敏感,來安麗城之前她還是稍稍微微做了點功課的,得知這里的種族多規(guī)矩也多后,她覺得還是要把蕭楚看好點。</br> 如果蕭楚不小心冒犯了人家的規(guī)矩,那可就不好辦了。</br> “你這么說,那萬一你不小心被瞧了去可怎么辦?”蕭楚敲了敲洛冰腦袋,隨后牽住洛冰,“我牽著你,你別一會兒看中了什么亂跑就成了。知道?”</br> 洛冰臉不知是被凍紅的還是羞紅的,她點頭,“知道了。”</br> 司風(fēng)見蕭楚和洛冰兩人這么做了,轉(zhuǎn)身去找小翠想要看著點小翠,結(jié)果一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小翠不見了。m.</br> “小翠?”司風(fēng)愣了一瞬間才開口喊小翠。</br> 洛冰和蕭楚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中小翠竟然和他們走散了。</br> “我,我在這,司風(fēng),小姐,公子,我在這里!我擠不過他們啊,我要被擠走了!”不遠處傳來小翠的聲音,不過聽小翠的聲音已經(jīng)離他們挺遠的了。</br> 洛冰尋著聲音方向看去,只看到人山人海,哪有小翠的身影。</br> “小姐,公子,稍等片刻,待屬下去將小翠拉回來。”司風(fēng)在心里嘆了口氣,小翠長得瘦小,這安麗城人流量大,就算是他也有點束手束腳的。</br> “你注意安全。”洛冰皺眉說道,“看來得咱們重點要注意的還是小翠這丫頭,實在是太小了,一不小心就被人流沖散了。”</br> 兩人約莫等了兩三分鐘,沒能等到司風(fēng),也沒能等到小翠,兩人對視一眼,洛冰張張嘴猶豫說道:“司風(fēng)……不會也……”</br> 蕭楚:“……”</br> 蕭楚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訕訕開口,“很有可能,這里人流太多了,在這樣密集的人群中,就算是司風(fēng),怕也難尋到人。”</br> 洛冰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她嘆了口氣,“算了,再等等,要是過一會兒兩人還沒回來,咱就去找個客棧先住下,他們找不到我們一定會去客棧打聽的。”</br> 蕭楚點點頭,其實這種事情已經(jīng)不是頭一次發(fā)生了,事情發(fā)生多了,就知道了該如何解決。</br> 兩人大概又等了一炷香的時間,見司風(fēng)和小翠還是沒回來,兩人便手拉著手去找客棧了。</br> 由于安麗城人流量巨大的原因,所以這客棧十分多,不過,客棧雖多,但空閑的客棧卻沒幾家。</br> 陸陸續(xù)續(xù)找了五家客棧后蕭楚和洛冰才終于找到一家客棧。</br> 不過很不湊巧的是,客棧只有一間客房了。</br> 就在洛冰和蕭楚猶豫要不要找下一家時,一道熟悉聲音在兩人耳邊響起,“掌柜的,一間客房。”</br> 聽到這聲音的瞬間,蕭楚和洛冰幾乎是同時扭頭看向說話的人。</br> “師兄/梁子衿!”看到熟悉的面孔,洛冰和蕭楚的聲音同時響起。</br> 梁子衿正疑惑誰膽敢直呼自己的大名,一回頭就看到了自家?guī)熋煤褪挸?lt;/br> 洛冰懵了,她很確信眼前這個男人是梁子衿,但是,梁子衿不是四年前被蕭楚送上了斷頭臺了嗎?</br> 而且,她若是沒看錯的話,梁子衿身邊的男人是澹臺荊吧?</br> 蕭楚臉色很不好,那表情就跟要吃了梁子衿一樣。</br> 梁子衿和澹臺荊的神情也是瞬息萬變。</br> 四人就這樣面對面站著,不知道內(nèi)情的人還以為四人要干一架。</br> 不知過了多久,梁子衿訕訕開口,“師妹。”</br> 洛冰直接癡呆了,她呆呆的走向梁子衿抬手戳了戳梁子衿的臉,戳了兩下似乎還不能辨別真假,她又捏著梁子衿的臉狠狠扯了兩下,直把梁子衿扯的面色猙獰才鐵青著臉回頭瞪著蕭楚不可思議道:“你,你騙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