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忠禮淑芬新婚之夜,忠禮欲吻又止,徒窗前,淑芬悄悄地伏在丈夫的肩上,許久,兩人坐于床上徹夜長談。按當地風俗,新娘子第二要早起煮早飯。趙媽媽心疼淑芬是城里俠子,舍不得她,見他們兩口子還在覺頭上,不忍打攪,自個兒燒好早飯。本來要第二第三回門雙帶的,丁大舅了自家人不要將就了。兩口新婚燕爾,自是甜甜蜜蜜,恩愛無比,不提。
又一日,雞鳴時分,忠禮兩口子在床上合計,只聽淑芬道:臨出門時二媽一再向道我,是嗲嗲媽媽是老古板,記得過門頭幾朝定要煮早飯的,這兩我懶得了,睡到日出三竿,怕是嗲嗲媽媽對我印象不好,我尋思今早還是起去燒早飯。忠禮道:我們家不比大舅家,人口多,一大尺六鍋粥,要燒個把時,還要掏灰涮鍋,那些活你哪做得來。淑芬道:我得學著做呀,總不至于吃她們煮的呀。忠禮道:也沒什么的,媽媽是苦了些,不過大嫂二嫂也是勤快的人,替了媽媽不少手腳。話是這么,淑芬覺得還是過意不去,遂道:你幫幫我,我們倆一起去煮早飯。
忠禮覺得有道理,兩口子悄悄起床,來到后屋。不想鍋屋己亮起油燈,媽媽披衣坐在鋪上,正準備起床,忠禮連忙道:今早淑芬非要起來煮早飯。媽媽道:她哪會呀,初來乍到的。淑芬:有忠禮幫我呢,媽,你就多睡會兒吧。
于是兩口子掏灰刷鍋淘米。忠禮問媽媽:煮粥用河里水呀。媽媽答道:水缸里有水呢,你大哥昨晚才挑的,用礬打過了。忠禮鍋里舀滿水,淑芬點火燒鍋。這幾日氣時晴時陰,稻草不是十分的干燥,淑芬擦了大半盒火柴都沒把火點著。忠禮過來幫她點著了火,灶膛里塞滿輛草,火頭燒不起來,滿屋子濃煙。鍋屋是兩大間通連的,沒有山墻,用的是人字梁。趙媽媽嗆出了眼淚。玉蓮也被嗆醒。淑芬忠禮也是滿臉的眼淚鼻涕,手上臉上皆是煙灰。媽媽穿衣下床,道:你們上南屋去吧。兩口子回到南頭房里,淑芬坐在鋪上抹眼淚:我太沒用了,連個早飯都煮不好。忠禮少不得一旁好言相勸。
吃好早飯,巧云對趙媽媽道:年前同大舅過的,過年去跟舅舅拜年的。又轉向淑芬道:你們今個要不要回去呀。淑芬回道:我們正想回去看看呢。媽媽也好。于是三人結伴前去。到了舅舅家,大舅二舅自是高興。巧云淑芬見跟兄三口子也回娘家拜年,相互打了招呼。跟男在逗姨侄玩耍,見表姐表哥也不客氣一下,只是憨憨一笑。巧云也不便問的太多。二愣道:巧云喜歡吃魚,你們在這邊玩,我下蕩去摸摸,興許能摸頓吃吃。罷,拿了花罩,撐船下蕩,約摸一個時辰,笑瞇瞇的回家,倒出護子里的魚,跟兄趕忙去河邊?了。這邊淑芬幫著二嬸燒中飯,不一會兒,熱氣騰騰的菜子端上了桌子。大愣忙著斟酒,道:大女婿今個也吃兩杯。大女婿回道:我真的不吃酒。跟兄亦道:他真不吃酒。大愣又:三子弄兩盅。忠禮沒有拒絕。淑芬輕聲道:給他少斟點。巧云在一旁打趣道:才過門兩,就管起來了。淑芬臉紅,不再言語。席間,大愣提道二姑爺酒吃多了,回去又受些風寒,聽生病了,不知好了些沒櫻跟兄接過話頭道:昨個我碰到個熟人,二姑嗲嗲去診所打針的。又轉臉對巧云道:大姐沒回去看看?巧云不語低頭吃飯。跟兄媽朝跟兄使了個眼色,道:就你話多。二愣趕緊打圓場道:先吃飯,吃過飯再。
飯罷收拾好碗筷,都圍坐在桌邊閑談拉呱,至日頭歪西。忠禮辭道: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大舅道:那好,你們兩口先走,巧云你留下來,大舅有話要跟你。于是,忠禮淑芬告辭而去。跟兄三口子也辭別回家。大舅如此這般地的與巧云了一通:時候,大舅最歡喜你,你就給大舅一個面子,回家看看你嗲,舅舅也陪你一起去。巧云好歹不作聲,跟兄媽媽趁勢催道:不是舅媽不留你,要走趁早走吧。大愣巧云起身出門,擇道望楊家溝口而去。跟兄媽媽望著遠去的巧云,再看看呆呆坐在門口曬太陽的跟男,嘆道:現在俠子,沒一個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