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晚，章衛國無聊，便喊來表侄張家男陪他吃酒，順便問問宣傳隊的一些事情。家男道：明再唱一場紅燈記，后就結束了。章主任又問及初一下午的事，家男道：之后玉芳再也沒有提過，玉蓮也沒去過宣傳隊。章主任嘻笑道：王躍這子太不厚道了。正話間，推門進來一人，章衛國認識，是鄰大隊的民兵葛營長。章主任笑瞇瞇地道：正好來喝兩杯。葛營長道：不客氣了，我剛從公社回來，于副主任讓我捎個紙條子給你。罷遞給章主任。章衛國湊到燈光前細看，是要兩船黃蒲柴燒火，務必明送到云云。章主任看完，放下紙條，：曉得了，麻煩你了。便遞支香煙給葛營長。葛營長點著煙，聲告辭便出門而去。章主任咪了口酒，點了支香煙，深吸長吐，少傾，便對家男道：你去找下十隊的陳隊長，叫他過來一下。
    家男出門，半晌陳隊長進來，道：章主任，這么晚了，找我有什尼事？章主任沒著聲，遞過紙條，陳隊長湊到燈光下，看得不十分真牽章主任道：公社于主任要兩船柴草燒燒，你們隊不是還有呢嗎。陳隊長連忙點頭笑著應道：有櫻章主任遞給陳隊長一支煙，道：那你明安排一下，務必晚之前送到。他家在下舍大隊二隊，順著老澗河往上，到下舍大閘口就到了。陳隊長就在燈邊點著香煙。章主任又問道：衛東多晚走啊。陳隊長唯唯諾諾應道：過幾就走了，到時候請你們喝酒的。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陳隊長便告辭回去。
    次日清早，陳隊長便去找李金城拼頭安排送柴草一事，李金城近些日子沒事做正憋的慌，便自告奮勇自己算一個。兩人合計著再派誰。忠智正好過來，是沒事來找李會計打五百分的，聽派人替章主任送柴草，正巴不得的事呢，遂道：我去吧。陳隊長道：來回二十幾里水路呢，你撐船吃得消啊。忠智道：不礙事的，澗河里撐，又不是過蕩。金城心里一肚子數，幫干部送柴草是個美差事，生產隊一個整工分，還能撈到香煙外快，便替忠智圓事，對隊長道：今個沒什么風，他能撐的。陳隊長便叫他們吃過早飯，撐船去堆邊裝柴草。
    那日平風斷氣，金城忠智撐船逆水而上，中飯時分便到了于主任家，于主任自是十分高興，一家子幫著下了柴草，又好生招待一頓，臨走每人塞了兩包大前門香煙和五斤全國糧票，是辛苦兩位了，兩人也不客氣，收下，便自回去。
    是晚忠智去了章主任家，忠智了送柴草的大概經過。章主任笑道：我曉得了。忠智把兩包香煙放在桌子上，道：煙給你抽去吧，我也不抽煙。
    近些日子忠智沒少往章主任家走動，所以顯得比較放松自在。劉支書家住縣城，回去過年了，大隊的大情事章主任了算，只見章主任對忠智道：過幾，衛東就去西安上大學了，大隊里人手少，你明來大隊上班吧，先把大隊長擔子領起來，你只要好好跟著我干，會有前途的，在荒村我話還是比那姓劉的管用的。忠智唯唯諾諾，點頭稱是，盡了奉承話。兩人談了個把時辰，章主任困了，忠智方才回去。那一夜，忠智興奮得在被窩里翻來覆去，思來想去，一夜末眠。
    次日，忠智早早來到大隊部，大隊干部們正在開碰頭會，章主任見忠智進來，打住講話，結結巴巴地向干部們介紹忠智：趙忠智，大伙都認識，人不錯，暫時接替陳衛東工作。又轉向對忠智道：你先坐下來，順便參加會議吧。散會后，章主任又單獨留下忠智，推心置腹的談到簾前形勢以及以后的工作重點。趙忠智不住地用筆記在本子上面，末了章主任又道：你們的事不必向我匯報，你放手去干，出了事有上面頂著，只要你不犯政治錯誤就校你回去先醞釀醞釀。忠智心領神會，第二就開了會議，商討并布置群眾大會的具體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