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看臉的世界,太讓人絕望了。</br> 我們又去酒店接到了桂姨母女倆,桃子一下子就沖上來,抓住我的手,說:“君瑤,你看,我皮膚是不是變白了,還細滑了不少。”</br> 我一看,果然比昨天要白了一些。</br> “還有,你看我媽。”她拉過桂姨,“她眼角和嘴角的皺紋是不是淺了很多?”</br> 我點了點頭,她激動地說:“君瑤,我們昨晚就用了你的手工皂,太神奇了!要是繼續(xù)用下去,我就要變十八,我媽變二十了。”</br> 我滿頭黑線:“這也太夸張了。”</br> “君瑤啊,你這手工皂真的不錯。”桂姨道,“可惜我們家不做化妝品生意,不然一定做你這款潔面皂,絕對有市場。”</br> 我心中一動,雖然丹藥不能量產(chǎn),但這些化妝品可以啊,到時候跟唐明黎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和他合作,做一個化妝品品牌。</br> 胡迪開車將我們送到了一處高檔別墅區(qū),一個穿白色唐裝的年輕人迎了上來:“是胡夫人嗎?”</br> 桂姨點了點頭,恭敬地說:“周大師在嗎?”</br> “在,請跟我來。”</br> 進了一座別墅的門,別墅之后居然有個小池塘,池塘邊有一棵大樹,一根很粗的樹干伸到了池塘之上,一個身穿民國長袍的中年男人盤腿坐在池塘之下,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br> 桂姨走上前去,行禮道:“周大師,求您救命。”</br> 周大師坐在那里,一動不動。</br> 白色唐裝的年輕人說:“要用誠心打動周大師。”</br> 桂姨咬了咬牙,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桃子和胡迪也想跪,我急了,拉住桂姨,說:“不要跪他!他不值得你跪。”</br> “哼!”白唐裝重重地哼了一聲,冷著臉說,“既然你們信不過周大師,還來做什么?請回吧。”</br> 桂姨也急了:“君瑤,你不要亂說!”又急忙對白唐裝說,“師父,求求你,幫我們跟周大師說說情,君瑤還是個孩子,有什么得罪的,還請多擔待。”</br> 白唐裝用眼白看我,說:“除非她肯跪下道歉,否則,我?guī)煾甘遣粫罾砟銈兊摹!?lt;/br> 桂姨轉(zhuǎn)頭看向我,滿臉的乞求:“君瑤,就算你幫幫桂姨好不好?你看看桂姨的手,現(xiàn)在都還在發(fā)抖。”</br> 我拉住她,說:“桂姨,你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是沒用的,何況他還讓你跪下求他,這也太侮辱人了。”</br> 白唐裝臉色再次一沉:“你三番四次對大師不敬,就該受到懲罰!”</br> 說罷,他手一翻,一道火焰朝著我的面門撲來。</br> 桂姨大驚,猛地站起身,擋在我的身前,眼看著火焰就要燒傷她的面門。</br> 我大驚,心中生出強烈的憤怒,一抬手,便將那火球給抓住了。</br> “啊!”桂姨驚叫,“君瑤,你的手!”</br> “我的手沒事。”我啪地一聲捏碎了火焰,沖到白唐裝的面前,撕開他的衣袖,從里面抽出一根微型的火焰噴射器來。</br> 白唐裝大驚失色:“你,你竟然敢……”</br> 我叫噴射器扔給桂姨,桂姨一臉狐疑:“你們……居然真的是騙子!”</br> 話音未落,就聽見一個洪亮的聲音說:“誰說,我們是騙子?”</br> 周大師轉(zhuǎn)過身來,在陽光下,他氣質(zhì)驚人,一派高人氣象,讓桂姨又有些遲疑了,甚至想要重新跪拜。</br> 我伸手攔住她,說:“周大師,這才幾天不見,你的架子越來越大了。”</br> 周大師渾身一震,仔細地打量了我一下,然后驚道:“你……你是那位高人?”</br> 我目光冰冷,抬手彈出一團火球,那火球落在他所站的樹枝上,樹枝嘩啦一聲燃燒起來,他嚇了一跳,用輕功飛上岸來,震驚地望著我:“你,你突破二品了?”</br> 我冷淡地望著他,他深吸了一口氣,說:“不愧是大門派的弟子啊,別人辛辛苦苦修煉一輩子,連門都入不了,你卻能這么快就晉升二品。”</br> 他還認為我是純陽派的弟子呢。</br> 說著,他朝我深深地行了一禮,說:“周津拜見前輩。”</br> 在修道者的世界里,強者為尊,達者為師,不以年齡論輩分,而是以修為,我修為比他高了那么多,他稱我一句“前輩”是應(yīng)該的。</br> 這時,最震驚的要數(shù)桂姨了,她用奇異的目光深深地望著我,就好像從來都不認識我一樣。</br> 胡迪和桃子倆人也瞪大了眼睛,無法理解一個名聲遠播的大師,居然會向我行禮。</br> 這個世界魔幻了嗎?</br> 我沉默不語,周大師看向他們,說:“胡夫人,你們既然認識這位前輩,為何還要來找我呢?有她在,什么問題不能解決?”</br> 我看向一旁面如土色的白唐裝,說:“這是你的弟子?我一個女人,他卻對我臉上噴火,要毀我的容,心思何其狠毒!”</br> 周大師目光一冷,說:“滾出去,從今往后,我不想看到你。”</br> 白唐裝渾身顫抖:“師父,您,您不要趕我走啊,這么多年我跟著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br> 周大師冷哼一聲,威嚴地道:“別逼我清理門戶。”</br> 這話出口,白唐裝就知道他不可能回心轉(zhuǎn)意了,咬緊了牙關(guān),看向我,目光有著一絲怨毒。</br> 我微微皺眉,周大師全都看在眼中,怒道:“限你一天之內(nèi)離開山城市,如果讓我知道你還在市里走動,就別怪我心狠了。”</br> 白唐裝臉色一白,低頭答應(yīng)了一聲,匆匆逃走。</br> 周大師目光幽冷,這種沒眼色的東西,我居然將他留在身邊這么久,二品修道者,那是能隨便招惹的嗎?</br> 我心中暗暗道,怪不得這個周大師沒什么本事,卻還能活到今天,這份眼色,別人就比不了。</br> 周大師恭恭敬敬地將我們禮送出來,桂姨盯著我看了很久,才說:“君瑤,你,你真的是修道之人?”</br> 我點頭。</br> “能抓鬼?降妖伏魔?”</br> 我再次點頭:“不過我實力低微,太強的我可對付不了。”</br> 桂姨道:“那你之前為什么不告訴我?”</br> 我苦笑道:“如果我說了,你信嗎?”</br> 桂姨無言,的確,她不會信。</br> 她像抓著一根救命稻草般抓住我的胳膊:“那,那你能去美國,幫我抓鬼嗎?”</br> 我有些心動了,我還沒去過美國呢,就當做去旅游了,捉鬼的時候還能直播,第一次海外直播,觀眾肯定喜歡看。</br> 我沉吟了片刻,說:“桂姨,要我去幫你除鬼,沒問題,但我有一個條件。”</br> “什么條件?”桂姨道,“你隨便提。雖然我們現(xiàn)在錢不多,但還是可以湊湊的。”</br> “不是錢的問題。”我說,“請讓我抓鬼的時候,進行直播。”</br> 直播?桂姨懵了。</br> 我便說,我現(xiàn)在是個女主播,專門直播見鬼,桃子忽然驚叫起來:“你是不是那個恐怖女主播?”</br> 我點頭。</br> “天啊,我居然看到真人了。你現(xiàn)在在國外的社交網(wǎng)站上紅透了半邊天啊,好多人還特意辦理華夏的銀行卡來給你打賞。”桃子將我上上下下看了個遍,“奇怪,怎么和直播里的不一樣?”</br> “那只是個障眼法,用來隱瞞身份的。”我淡淡道,“桂姨,你看如何?”</br> “可以,當然可以。”桂姨連忙點頭,“只要能抓住鬼,怎么播都行。”</br> 答應(yīng)桂姨之后,我在家里準備了幾天,便和桂姨一起,登上了前往加利福利亞的飛機。</br> 除了貼身東西之外,其他只能托運,但還是被打開檢查了,幸好身邊法器少,如果有幾件用骨頭做成的法器,肯定會嚇掉他們的眼珠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