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退伍特種兵立刻通知了老板和警察,警察來得比老板還快,出警的兩個民警和他一起欣賞了整部影片,當最后一個年輕人被殺,影片結(jié)束。</br> 結(jié)束之后,居然還有演員表,但只有那幾個年輕人的名字,沒有殺人狂的。</br> 警察和退伍特種兵都嚇壞了,最后決定,每年的這天,除了不開放影院之外,還會安排警力,在影院周圍布防,不允許任何人靠近。</br> 沒想到,這件事情不脛而走,傳得沸沸揚揚,反而讓這家影院名聲大噪,很多外縣,甚至外省的人專門來這里看電影。</br> 但影院老板每一天都過得心驚膽戰(zhàn),他怕哪一天又有幾個年輕人失蹤,掙的錢還不夠賠的。</br> 他又特別迷信,近兩年他其他生意越來越差,他認為是影院鬧鬼影響了他的運勢,請了不少大師來捉妖除魔,都沒有結(jié)果。</br> 一次偶然的機會,他看見兒子在看我的直播,便給我留了言,說愿意出大價錢請我去他的影院做一場直播。</br> 我讓唐明黎跟他聯(lián)系,唐明黎不愧是半個生意人,敲了那老板一千萬,約好三天之后就去龍山縣。</br> 我做了充足的準備,坐著唐明黎的黑色路虎來到龍山縣,那位姓方的老板親自來接,熱情地請我們吃了一頓當?shù)氐奶厣耍泐I(lǐng)著我們來到了影院。</br> 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火災紀念日了,影院周圍布下了很多警力,方老板早就跟警方商量好了,沒費什么勁便帶我們走進了警戒線。</br> 每年播放真人恐怖片的影廳都不固定,我挨個看過去,只感覺到這電影院里陰氣濃郁,讓人后脊背發(fā)涼,不寒而栗。</br> 來到三號廳的時候,我步子忽然一頓,方老板連忙問:“主播,不,大師,您是不是感覺到了什么?”</br> 我推門進去,這一間放映廳陰氣格外濃郁,看來今晚就是這里了。</br> 我讓方老板看緊一點,不要讓人進來,然后便在影廳里布陣。</br> 那個所謂的真人電影,應該是鬼物所營造的鬼空間,要在鬼空間里殺死它,非常困難,只能在逃離鬼空間之時,乘機將它抓住。</br> 做好了準備,我和唐明黎便坐在座位上,靜靜地等待。</br> 忽然,他抓住了我的手,低聲道:“君瑤,我們好像還從來沒有一起看過電影。”</br> 我臉頰有些發(fā)紅,說:“我們又不是情侶,看什么電影?”</br> “朋友也是可以一起看電影的。”他認真地說,何況說不定看著看著,就從朋友變成戀人了。</br> 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br> 我似乎想到了什么,低聲道:“我記得,我人生第一場電影,是和弟弟一起看的。安毅暑假在快遞公司打工,掙了錢,買了兩張電影票,帶著我一起看。我已經(jīng)忘記電影內(nèi)容是什么了,但我很高興,至少這世上有人是在乎我的。”</br> 他握我的那只手,收得更緊了。</br> “君瑤,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再是獨自一人了。”他說,“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支持你的。”</br> 在電影院有些昏黃的燈光下,我看著他那張俊美無匹的臉,我心中忽然生出了一抹沖動。</br> 答應他吧,立刻答應他,不管他是因為什么目的接近我的,他一定能給我幸福的。</br> 我握緊了拳頭。</br> 最終,那句話我沒有說出口。</br> 或許是從小就被人欺負、看不起,所以我才會這么自卑,對自己沒有半點的信心,總是不相信像他這么好的男人,會看上我。</br> 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聽到了極細碎的腳步聲,唐明黎也聽到了,臉色一沉,朝著影廳外呵問道:“誰?出來!”</br> “咳咳。”一個年輕警察走了進來,高聲道:“你們是誰?怎么在這里?知不知道這里很危險?”</br> 我微微皺起眉頭,這個警察……也太年輕了吧?</br> 唐明黎臉色陰沉道:“你不是警察,你是什么人?”</br> 年輕警察有些慌亂,眼神躲閃,說:“誰,誰說我不是警察?”</br> “張華,跟他們說那么多干什么?”這時,兩個年輕人走了進來,一男一女,看起來有點像不良少男少女,男的穿著休閑運動裝,戴著一頂帽子,帽檐朝著后面,女孩打著鼻環(huán),一頭長發(fā)燙成了方便面。</br> 我急忙站起身,高聲道:“趕快出去,知不知道這里很危險?”</br> 那個戴帽子的男生囂張地說:“你們是誰啊?這電影院是我家的,你們有什么資格讓我們出去?”</br> 我愣了一下:“你是方老板的兒子?”</br> “是又怎么樣?”他抬著下巴,叼叼地說。</br> 我道:“我是恐怖女主播,你應該看過我的直播,我是你父親請來的。”</br> 他立刻變臉,激動地說:“原來你就是恐怖女主播啊?那這位就是暴君了,怎么和直播里看起來不一樣?”</br> 另外兩個年輕人也很興奮,道:“女主播,我們都是你的觀眾,今天我們也是來開直播的。”</br> 我臉色更沉了,厲聲道:“我在直播里說過,請觀眾不要模仿。我每次直播,都是在死亡線上走一趟,你們就算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也該想想你們父母!”</br> 話音未落,忽然啪地一聲,放映廳里的燈光熄滅了,屏幕亮了起來。</br> 方老板的兒子激動地大喊:“我靠,居然真的有!我還以為是我爹炒作呢。”</br> 我臉色大變,急忙道:“你們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br> 話音未落,忽然四周的空間蕩起一層層的漣漪,我心中大叫一聲不好,將離自己最近的那個女孩猛地推了出去。</br> 眼前的場景變了,我發(fā)現(xiàn)我們四個到了一片樹林之中,夜色深沉,天空中高掛著一輪慘白的明月。</br> 那兩個年輕人還在激動地大喊:“我們居然真的進恐怖片里來了,哈哈哈,我們要出名了!我們要成當紅主播了!”</br> “咦?”那個穿著警服,假扮警察混進來的年輕人拿著手機,說,“奇怪,我的手機沒有信號了,直播斷了。”</br> 我翻了個白眼,說:“都進了鬼空間了,當然會斷。我的直播間和你們的不同。總之,反正你們都已經(jīng)進來了,就跟緊我!但是你們要記住,一旦發(fā)生了危險,我不一定能救得了你們。”</br> 兩人嘻嘻哈哈的,根本就沒往心上去。</br> 我打開了直播間,將前因后果說了一遍,然后冷著臉說:“觀眾朋友們,我是修道者,學過一些法術(shù),但做這個直播,也是九死一生,請不要模仿!”</br> 不會吧,真的有傻叉去模仿女主播開見鬼直播啊。</br> 唉,黑巖上出現(xiàn)了好多開見鬼直播的,不過都沒有真鬼,都是用音效一驚一乍嚇人,沒意思。</br> 上次還有人弄特效,被觀眾發(fā)現(xiàn)了。</br> 其實,咱普通人要見鬼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是總有那么些人要去作死。</br> 主播,你別管那兩個作死的小年輕了,保護自己要緊。</br> 我的觀眾都挺明事理的,我心里好受了一點,唐明黎握住我的手,說:“放心,你只管照顧你自己,其他的交給我。”</br> 我點了點頭:“謝謝你。”</br> 唐明黎忽然俯身在我唇邊吻了一記,我被嚇得整個人都呆住了,那兩個小年輕在一旁起哄。</br> 哇,暴君終于拿出了霸道總裁范兒了。</br> 暴君,你這就不對了,你應該直接將主播撲倒。</br> 對啊,對啊,我們要福利!</br> 你看美國的恐怖片里,哪一部沒有床戲啊,沒床戲你好意思說自己是恐怖片嗎?</br> 切,暴君一邊兒去,我是站尹先生這一邊的!</br> 前面你敢拆我!有本事放學后別走!</br> “你,你別搞突然襲擊啊。”我反應過來,立刻跳到一邊,他神秘地笑了笑,說:“好,下次我親你之前,一定先告訴你。”</br> “你……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氣得直跳腳。</br> 唐明黎笑道:“順便說一下,你的唇很柔軟,是我吃過的最甜美的糕點。”</br> 暴君好會說情話啊,星星眼,我都要被迷住了。</br> 前面的傻啊,暴君這話說的,什么叫最美的糕點?難道你吃過很多女人的唇啊。</br> 噗,前面的閱讀理解滿分。</br> 這不是見鬼直播嗎?怎么變成了八點檔肥皂劇了?</br> 忽然,他臉色一凝,看了看四周:“有聲音。”</br> 不知從哪里來的風,掃過樹林,發(fā)出低聲的嗚咽,我朝那兩個小年輕一揮手:“先找個安全的地方再說,你們跟緊,千萬不要走丟。”</br> 兩人的直播間雖然打不開了,卻還拿著手機和相機,笑呵呵地錄著,根本沒有想過這里有多么危險。</br> 我們在幽暗的山林之中前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林中有一群鳥受驚了,成群結(jié)隊地撲棱著翅膀,沖入了天空之中。</br> 就在這個時候,身后忽然響起小方的聲音:“主播,石秀不見了!”</br> 石秀就是那個穿假警服的小年輕,我大吃一驚,看了看四周,急忙道:“什么時候不見的?”</br> “就是剛才。”小方焦急地說,“他一直跟在我身后的,我本來想跟他拿電池,結(jié)果一轉(zhuǎn)身,他就不見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