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黎眼底閃過一抹失望,卻沒有說什么,從運動服口袋里拿出一顆巧克力,說:“你一個晚上沒有吃東西了,吃點甜食補充一下體力。”</br> 我接過巧克力,卻忽然塞進了他的口中,說:“我是修道者,雖然現(xiàn)在還不能辟谷,但能吸收周圍的靈氣補充體力,反而是你,身為武者,更需要補充熱量。”</br> 唐明黎臉上又閃過一抹欣喜,他就著我的手將巧克力含進了嘴里,又乘機在我手指頭上舔了一下。</br> 我頓時覺得渾身一麻,一股熱流竄到了我的小腹,讓我起了某種化學(xué)反應(yīng)。</br> 我嚇得立刻收回了手,氣憤地說:“你干什么!”</br> “很甜。”他沖我微笑,“謝謝你?!?lt;/br> 喂喂喂,暴君,你別過分了啊,我可是站尹先生這一隊的。</br> 前面的去死,主播是暴君的!</br> 暴君,你越來越會撩妹了,看過不少攻略吧?</br> 就在這時,他忽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臉色頓時一凝,說:“主播,你看?!?lt;/br>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發(fā)現(xiàn)了一座小屋。</br> 那小屋只有一層樓,但有好幾間房間,后面還有一座獨立的屋子和一大塊空地。</br> 我一驚:“這就是屠夫的家!”</br> 唐明黎道:“走,我們先去看看情況?!?lt;/br> 我倆放輕了腳步,小心翼翼地靠近,屋子里亮著燈,我們往里面看了看,里面的家具、日用品都很少,到處都臟兮兮的,墻壁上有不少可疑的紅色印記。</br> 我用精神力一掃,屋子里面沒有人,便和唐明黎一起悄悄地鉆了進去,在里面搜索一番。</br> “暴君,你看這個?!蔽覐牡厣蠐炱鹆艘活w牙齒,上面還有新鮮的血液?!?lt;/br> 就在不久之前,這里肯定發(fā)生過一場打斗。</br> “主播?!碧泼骼璐蜷_一間房之后,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br> 我朝那房間里一看,頓時覺得胃里一陣翻騰,差點吐出來。</br> 我至今為止也見過不少鬼魂了,殘忍血腥的鏡頭也見過無數(shù),之前桂花殘殺那些村民的時候,血肉橫飛,我也沒覺得怎么樣,但這一刻,我卻差一點就吐出來了。</br> 這個屋子里,居然掛滿了標本。</br> 這些標本,居然全都是人頭!</br> 在國外,有很多人喜歡在家里面掛上一顆鹿頭標本,或者是狼頭標本,一來顯示自己的槍法很好,獵到了好獵物,二來也是一種文藝范兒,提升家裝逼格。</br> 這些人頭,全都做成那種標本的模樣,整整齊齊地懸掛著。</br> 兒子!那是我的兒子!</br> 中間那個,就是我弟弟!</br> 佳佳,我的佳佳??!你死得好慘!</br> 哎,太慘了,家屬都節(jié)哀順變吧。</br> 我立刻拉上了門,那些失蹤年輕人們的家屬也有不少在看我的直播,這樣的鏡頭對他們來說太殘忍了。</br> 暴君低聲嘆息,說:“至少,他們知道了自己孩子的下落,可以重新開始生活,不必一輩子都陷在尋找他們的迷障之中?!?lt;/br> 我也嘆了口氣,說:“也是,總比一輩子不明不白的好?!?lt;/br> 我寧愿一輩子不明不白,至少還有希望,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活下去了。</br> 前面的大姐不要做傻事??!你們誰認識她的,趕快去看看。</br> 主播,我要給弟弟報仇,你要是能殺死屠夫,我給你打賞一頂皇冠。前面的大姐,你就不想親眼看著仇人死嗎?</br> 對!仇人沒死之前,我怎么能死!主播,幫我殺了屠夫,我傾家蕩產(chǎn)打賞你一頂黃金皇冠!反正我兒子已經(jīng)死了,我有再多的錢也沒什么意思。</br> 還有我!我就這么一個女兒,女兒失蹤后我老婆就跟我離婚了,現(xiàn)在我什么希望都沒有了,主播我這房子還值一百萬,我賣了打賞你十頂黃金皇冠,只要你殺了屠夫!</br> 此時的我,雖然沒有看彈幕,但心中卻涌動著強烈的怒意,雖然這些年輕人都是些熊孩子,但他們也沒有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不該死得這么慘。</br> 報仇,我要為他們報仇!</br> 忽然,后面?zhèn)鱽硪宦晳K叫,我低聲說:“是石秀的聲音,快走。”</br> 我們快步來到后面的房子,躲在窗臺下往里看,里面亮著昏黃的燈,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br> 石秀正躺在那個屠宰臺上,他的右手已經(jīng)被砍下來了,鮮血順著臺子四周的凹槽流淌進了一只紅色的塑料桶里。</br> 他正在慘叫掙扎,而那個穿著皮質(zhì)圍腰的高大屠夫,手中拿著一把殺豬刀,正準備朝他另一條手臂砍下去。</br> 而小方,則被倒吊在旁邊的鉤子上,一邊掙扎一邊大聲地喝罵。</br> 唐明黎動手了,他從地上抓起一塊石頭,朝屋子里扔了出去。</br> 石頭帶著他化勁高手的內(nèi)力,裹挾著凌厲的風(fēng),正好打在那把即將砍下的刀上。</br> 當。</br> 一聲脆響,那柄殺豬刀居然飛了出去,奪地一聲插進了墻壁之中。</br> 屠夫緩緩地轉(zhuǎn)過頭來,他的臉上居然戴著一張人皮面具,不知道是從誰的臉上撕下來的。</br> 敘兒!那是我兒子敘兒的臉!不!</br> 前面的大姐,你冷靜點啊。</br> 唐明黎一腳踢開大門,沖了進去,朝著屠夫的面門就是一掌。</br> 而我也不甘落后,快速掐了一個法訣,將鎖魂鏈扔了出去。</br> 屠夫伸手從臺子下面又抽出了一把殺豬刀,刀鋒上閃動著寒光,而此時,我的鎖魂鏈已經(jīng)到了纏住了他的身體,咔嚓一聲鎖住了。</br> 唐明黎的那一掌正好打在屠夫的頭頂,屠夫的腦袋被打掉了半邊,腦漿迸裂。</br> 干得好!</br> 屠夫竟然這么容易就被干掉了?不可能吧,他可是**oss啊。</br> 按照恐怖片里的劇情,他肯定沒有死,等主角們放松警惕的時候,他就會爬起來,給主角們致命一擊。</br> 主播,你可一定要記得補刀啊。</br> 我絲毫沒有放松,鎖魂鏈依舊將屠夫鎖得緊緊的,唐明黎繼續(xù)朝他腦袋上狠狠打出一拳,又一拳,一直將他的腦袋砸成了肉餅,才放手。</br> 我高聲道:“把他的身體燒了!”</br> 唐明黎環(huán)視四周,看到角落里有半桶汽油,便提起來淋在屠夫的軀體上,我一個火球扔過去,轟地一聲,屠夫便熊熊燃燒起來。</br> 我連忙將倒掛的小方給放了下來,他松了口氣,抓著我的手臂說:“謝謝,主播,謝謝你救了我,沒有你我就完了?!?lt;/br> 話音未落,唐明黎就走了過來,一拳打在他的臉上,將他的半邊臉都打腫了,還打飛了兩顆牙齒。</br> “你,你瘋了嗎?為什么要打我?”小方捂著臉大叫道。</br> “為什么要拿走我們的東西?”唐明黎抓住他的衣領(lǐng),將他從地上拖了起來。</br> “我,我是害怕。”小方目光有些躲閃,“你們包里肯定有好東西,所以我才……”</br> 暴君趕快打死這個死孩子,他知不知道自己偷走的是什么?。坷锩嬗兄鞑サ牡に帲饽切┑に幘妥銐蛩牙蔚鬃┝?!</br> 趕快把包還給主播!</br> “我的東西呢?”我皺褶眉頭問。</br> 小方繼續(xù)躲閃,說:“你的背包……我不小心給落在樹林里了?!?lt;/br> “什么?”我大怒。</br> 這個死孩子?。。?!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好多錢,也才買到一兩瓶丹藥!你居然把主播的整個背包都給弄丟了?</br> 你們不要攔著我,我要殺了這個死孩子!</br> 這個死孩子是哪家的,哼哼,我要讓他們家把這些錢全給賠出來,賠到他老爹傾家蕩產(chǎn)!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