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我拿出手機,周圍的人紛紛點頭。</br> “這小姑娘長得漂亮,心腸也好。”</br> “是啊,換了別人,遇到這種倒霉事兒,誰愛管,直接一走完事兒。”</br> 元老太又氣又急,她在家里一直獨斷專行,當年就沒少欺負我媽,如今急脾氣一上來,也就不管不顧了,一巴掌朝我臉上打了過來:“你個死丫頭,敢這么對你奶奶!我今天就打死你這個賠錢貨!”</br> 我身形一轉,不動聲色地錯開了身體,這一巴掌打空,她又回過身來繼續抓扯。</br> “沒想到這老太太瘋成這樣,居然還打人。”有人看不下去了,叫來了保安,保安一人一邊拉著她的手,將他拉開。</br> 她立刻扯開嗓子大喊:“保安打人啦!你們都合起伙來欺負我這個老太婆啊。”</br> 這時,唐明黎走了過來,站在我身側,說:“放心,救護車很快就到。”</br> 果然,不到兩分鐘,一輛救護車就開了過來,車上寫著某某精神病院的字樣。</br> 車門打開,幾個身穿白大褂和醫生和護士跳了下來,圍觀群眾們都叫了起來:“醫生,快來,這里有個瘋子!”</br> 這些護士都是強壯的男護士,他們兩下子就把元老太給拎上了車,疾馳而去。</br> 我看了唐明黎一眼:“這救護車是你叫來的?”</br> 唐明黎嘴角勾了勾,說:“敢欺負你,這還算是輕的。”</br> 我笑了:“干得漂亮。”</br> 他連忙說:“那就獎勵我一頓美食怎么樣?”</br> “沒問題。”</br> 剛吃完晚飯,唐明黎主動去洗碗,敲門聲再次響了起來,我翻了個白眼,說:“今天是什么日子,這么多訪客。”</br> 我打開了門,這次門外站著一個衣著華貴的女人,身邊帶著一個助理,滿臉的高傲。</br> “你就是元君瑤?”她淡淡道。</br> “我是。”我點頭道,“你是哪位?”</br> “你好,我是元唯的母親。”貴婦人說,“我姓姚。”</br> 她朝身側的助理點了點頭,助理立刻送了一張名片上來,我一看,她叫姚光明,是本市某個醫療器械公司的董事長。</br> “姚董。”我微笑道,“請問你有什么事?”</br> “我是為小唯的事情而來。”她走進門,瞥了一眼唐明黎,然后在沙上坐下,道:“元女士,我女兒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去警局撤案,價錢隨便你開。”</br> 她雖然表現得彬彬有禮,但骨子里卻有著一種傲慢,讓人很不爽。</br> 我和唐明黎互望一眼,都笑了:“姚董,你打算出多少錢了這件事呢?”</br> 姚光明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的弧度,拿出支票本,道:“五百萬,總不少了吧。”</br> “五百萬?”我冷笑了一聲,“我的名譽只價值五百萬?姚董,你真愛開玩笑。”</br> 姚光明臉色一沉:“元君瑤,我奉勸你見好就收,別獅子大開口,否則……”</br> “否則怎樣?”我打斷她,“姚董,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用錢買到的。雖然你用錢打敗了情敵,買到了男人,買到了愛情,可惜,你買不到別人的尊嚴。”</br> 姚光明嗤笑一聲:“情敵?你說誰?你母親嗎?抱歉,我從來都沒有把她當成過情敵,她不配。”</br> 我微微瞇了瞇眼睛,雖說我也不喜歡我親媽,但聽到有人這么說她,讓我很不爽。</br> 姚光明繼續說:“元君瑤,五百萬這個價格已經不低了,本來這件事也不值得這么高的價錢,我之所以肯出高價,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來招惹我們。別看你父親現在有錢有勢,那又如何?他的一切,都是我們姚家的。如果你想要回來爭奪家產,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br> “噗呲。”我沒忍住,一下子笑出了聲。</br> 她臉色微沉:“有什么可笑的?”</br> 我看了唐明黎一眼,他也在暗暗笑。</br> 我說:“姚董,請問你們公司的所有資產是多少?”</br> 她淡淡道:“和你有關系嗎?”</br> “據我所知,你們是上市公司,資產是五十億,對吧?”我道。</br> 她冷笑一聲:“你了解得倒是很清楚。”</br> “別誤會,我對你那五十億一點興趣都沒有。”我身子微微前傾,道,“五十億對我來說不過是個數字,只要我想要,十天之內,我的資產就能過五十億。至于五百萬,呵呵,我出五百萬,你們姚家上上下下不要再來打擾我,可好?”</br> 姚光明眼睛下面的肌肉微微抽搐了兩下,看我的眼神變得犀利:“小姑娘,大話誰都會說,不要逞一時之氣,這五百萬足夠你舒舒服服過很長時間了。”</br> 我正要開口,忽然叮咚一聲,唐明黎的手機來了信息,他看了一眼,笑了:“姚董,你關注你們公司今天的股價了嗎?”</br> 姚光明一驚,他們公司的股價一直很穩定,而且公司的事情都已經交給了元文打理,她就沒有關注。</br> 她看向身邊的助理,助理立刻打電話聯系,然后臉色慌張地回來,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br> 她臉色突變,眼睛微微瞇起,沒想到才短短幾個小時,公司的股價居然狂跌,大批散戶賣出,有人抄底收購,甚至連幾個大股東都賣出了手中的股票。</br> 那個神秘的買家所收購的股票,已經過了百分之三十。</br> 她起身想走,唐明黎忽然道:“你們公司的大股東在這里,你不打招呼就想走嗎?”</br> 姚光明步子一頓,轉過身來,震驚地望著他。</br> “是你?”她驚道,“是你在收購我們公司的股份?我們的股價狂跌也是你……”</br> 唐明黎看向我,說:“君瑤,過兩天你就要過生日了,這些股份我送給你做生日禮物,如何?”</br> 我當然不會當著姚光明的面掃他面子,微笑點頭道:“那就多謝了。”</br> 姚光明臉色變換,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高聳的胸膛劇烈地起伏,看來是氣得不輕。</br> 但她畢竟是高門大戶出身,不會像元老太一樣滿地撒潑,只是緩緩坐了下來,用詭異的目光看著我們。</br> 良久,她露出一道冰冷的笑容,說:“元君瑤,你找了個好男人啊。”</br> 我聳了聳肩,說:“你誤會了,他只是我的好朋友,鐵哥們。”</br> 唐明黎伸手就攬住我的肩膀,笑著說:“君瑤她面皮薄。”</br> 我嘴角抽搐了兩下,想要掙開,卻沒能掙脫。</br> 姚光明嚴肅地道:“說吧,你們要怎么樣才能放過我女兒?”</br> 我淡定地說:“你女兒做出了那么惡毒的事情,我不過是讓她遭受法律的制裁罷了,說到底,也不過就關幾天,并沒有多大的損失。”</br> 姚光明氣得抖,但仍舊保持著高貴的姿態,說:“你真的要魚死網破?”</br> 我冷笑一聲:“我倒是不介意,就怕你們不舍得。”</br> 姚光明深深地吸了口冷氣,站起身道:“好,既然如此,我告辭了。”</br> 她踩著高跟鞋,蹬蹬蹬走出門,到了門口,又回頭道:“做事留一線,以后好相見,你最好考慮清楚。”</br> 我說:“我并不想和你再見。”</br> 姚光明冷哼一聲,轉身就走。</br> 等她走后,我連忙從唐明黎懷中掙脫,紅著臉說:“這個……謝謝你幫我,不過股票就用不著給我了吧?”</br> “我說出去的話,是不會收回的。”唐明黎嚴肅地說。</br> 我有些無語,想了想,說:“那這樣,我用丹藥跟你換,如何?”</br> 唐明黎也有些無語,說:“君瑤,你還是無法接受我嗎?”</br> 我躲避著他的目光,沉默不語。</br> 他嘆了口氣,說:“好吧,聽你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