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地盯著樹林,忽然,一道人影扒開樹叢,緩緩走了出來。</br> 那是一個女人,身上還穿著十幾年前流行的衣服,面色蒼白,目光空洞地盯著火車。</br> 然后是第二個、第三個,無數(shù)的人從森林里出來,卻并不靠近,只是用死人一般的眼睛盯著,讓人毛骨悚然。</br> “那些人是誰?”有人用顫抖的聲音說。</br> “難道是當(dāng)年那些失蹤的乘客?”</br> “他們還活著嗎?難不成……這些都是他們的鬼魂?”</br> “胡,胡說!這世上哪有什么鬼!”</br> 一時間,車廂里沒人說話,臉色都變得極為古怪。</br> “我,我們走吧。”有人小聲說,“誰知道他們什么時候會過來?”</br> “走?走到哪里去?在火車上還安全一點,要是出去,絕對是個死!”</br> 我看著那些人,微微皺起了眉頭,這些肯定不是活人了,他們身上有著濃重的鬼氣,但也不是鬼魂。</br> “你們看!”有乘客說,“他們身上好像有傷!”</br> 光線很暗,但若是仔細(xì)看,就能看出,那些人身上到處都是血,傷痕累累,有的甚至腸穿肚爛,看著就像是……</br> 喪尸!</br> “喪尸!他們是喪尸!”有人驚恐地大叫,“快,快把窗戶關(guān)上!它們會沖過來吃人的!”</br> 之前那個胖子滿臉肥肉抖個不停,說:“剛才這火車撞的,就不是個活人,是個腐尸啊!我聽到乘警說了,那身體都腐爛了,還有一股惡臭!”</br> 車廂里的人都驚慌起來,紛紛拿著行李去堵窗口,我皺了皺眉頭,如果真是喪尸,這么做是沒用的。</br> 直播間里的觀眾已經(jīng)過億。</br> 真的是喪尸啊?好可怕,我是不是該收拾東西趕快逃出國去?</br> 前面的你想多了,沒用,真出現(xiàn)了喪尸病毒,肯定全球都會感染,美國大片你沒看啊?</br> 幸好我在迪拜,摟著金發(fā)美女,國內(nèi)的朋友們你們小心了,哈哈哈哈。</br> 我想打死前面的土豪!</br> 我們湊錢把他做了吧!</br> 你們心真大,有喪尸啊親!</br> 很快窗戶就被堵了起來,我湊到縫隙邊往外面看,那些喪尸仍舊站在原處,一動不動。</br> 他們似乎在等待著什么。</br> 車廂里響起了低低的哭泣聲,一個小女孩在母親懷里哭道:“媽媽,我不想死……”</br> “別怕,我們不會死的,解放軍叔叔會來救我們的。”她媽媽安慰道。</br> 有幾個人圍著乘務(wù)長,氣勢洶洶地說:“你們報警了沒有?聯(lián)絡(luò)軍隊了沒有?是不是想讓我們死在這里啊?”</br> 乘務(wù)長還在安慰眾人,忽然一個乘警跑過來,臉色蒼白:“乘務(wù)長,我們的所有通訊工具都失靈了,聯(lián)系不上外界。”</br> 眾人臉色發(fā)白,紛紛拿出手機(jī),發(fā)現(xiàn)根本沒有信號。</br> “怎么辦?怎么辦?我們要死了。”有人抱著腦袋,精神幾乎要崩潰。</br> “你們都讓開,讓我走!我不想死在這里!”有人激動地去扒窗戶,被人拖了下來。</br> “你要找死我們不攔著你,但你不能害人啊!”有人一拳打在他的臉上,沖著他吼道。</br> 那人哇地一聲蹲在地上哭了。</br> 唉,這喪尸還沒有殺過來,這些人先自己打打殺殺了。</br> 這些喪尸一直不進(jìn)攻,是不是就是為了讓他們精神崩潰?</br> 如果喪尸有這么高的智商,那我們還能活嗎?</br> 前面的你不要說了,嚇?biāo)牢伊耍?lt;/br>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發(fā)現(xiàn)外面的喪尸也越來越多,整輛火車的氣氛都很壓抑,很多人在低低地哭泣,乘警們都佩上了槍,但他們面對喪尸,還是臉色蒼白,雙腿發(fā)抖。</br> 這時,我聽到耳機(jī)里面響起陰長生的聲音:“元姑娘,這些行尸有些奇怪,他們不是普通的尸體,你注意看他們的眼睛。”</br> 我現(xiàn)在的目力很強(qiáng),借著月光,細(xì)細(xì)一看,發(fā)現(xiàn)它們的眼睛都變得很奇怪,整個眼睛都鼓了起來,綠油油的。</br> “這是……蒼蠅眼睛?”我驚訝地說。</br> 陰長生沉聲道:“我知道這是什么東西了,元姑娘,你們要小心,這東西很難對付。”</br> 此時,已經(jīng)到了半夜子時,月亮升到了天空的正中,那些喪尸們也發(fā)生了詭異的變化。</br> 一個小女孩喪尸的腦袋忽然裂開了一條細(xì)細(xì)的口子,那道口子從頂點往額頭和后腦蔓延,然后咔擦一聲,像切西瓜一樣裂開了。</br> 我倒抽了一口冷氣,這景象太恐怖,讓人毛骨悚然。</br> 那裂開的腦袋之中,居然是空的!</br> 不,不對,不是空的,里面有東西。</br> 一只拳頭大小的蒼蠅從她腦袋里飛了出來,翅膀快速扇動,發(fā)出刺耳的嗡嗡聲。</br> 然后是第二個、第三個,所有的喪尸都裂開了腦袋,一只只綠眼睛的大蒼蠅飛了出來,懸浮在半空之中。</br> 我調(diào)整了一下胸針攝像頭,將鏡頭拉近,剛才那恐怖的一幕被觀眾們看得清清楚楚。</br> 好惡心啊!這……有點像日本的那個什么動畫啊,外星生物,寄生在人腦袋里的。</br> 但那是假的啊,這是真的啊!我真的要出國了!太可怕了這些蒼蠅!</br> 主播,主播你千萬不要有事啊!</br> 主播,你是我的女神,我已經(jīng)深深地愛上了你,平時我不敢說出口,但今天我不能不說了,不然,我怕以后再也沒有機(jī)會說……</br> 前面的你夠了!</br> “你們看,那是什么?”車上的其他乘客也看到了,驚恐地大叫。</br> “蒼蠅?怎么會有那么大的蒼蠅?”</br> “天哪,這是不是外星生物?它們還能寄生?”</br> 我低聲道:“這到底是什么東西?”</br> 陰長生道:“這些蟲子應(yīng)該是一種異獸的變種,那種異獸名叫鬼頭蠅,它們喜歡將卵產(chǎn)在動物的腦袋里面,幼蟲吃光了動物的腦髓,然后裂開頭蓋骨鉆出來。但鬼頭蠅從來不攻擊人,只吃動物。”</br> 我吞了口唾沫:“它們有沒有什么弱點?”</br> “有。”陰長生道,“它們畏寒!”</br> “現(xiàn)在就是冬天。”我苦笑道。</br> “你現(xiàn)在在貴省南部,天氣本來就很濕熱。”陰長生道,“你的玄冰術(shù)練得如何?可以試一試。”</br> 就在這時,那些綠頭蒼蠅全都動了,朝著火車飛了過來。</br> “啊!”乘客們大叫,“它們過來了,你們別看了,快把窗戶全都堵上!”</br> 人們七手八腳地堵門窗,連縫隙都沒有放過。</br> “啪!”一只蒼蠅撞在玻璃上,居然將厚厚的玻璃給撞出了一道裂痕。</br> 那蒼蠅并沒有撞死,落在地上之后又飛了起來,繼續(xù)撞擊窗戶,每撞一下,都會留下一道道裂痕。</br> 眼見著就要撐不住了,我一咬牙,沖上去將一只堵窗的行李箱扒了下來,那箱子背后的玻璃窗已經(jīng)布滿裂痕,馬上就要被撞破。</br> “你干什么?”一個壯漢朝我沖了過來,搶奪我手中的行李箱。</br> 周圍的人都對我怒目而視,破口大罵。</br> “神經(jīng)病,你要死自己去死,別連累我們啊!”</br> “你這是殺人你知道嗎?把蒼蠅放進(jìn)來了怎么辦?”</br> “要是蒼蠅進(jìn)來了,就把她丟出去喂蒼蠅!”</br> 直播間里的觀眾也罵了起來。</br> 罵什么?你們這些渺小的凡人,主播這是在救你們知道嗎?</br> 你們要寬容,畢竟這些凡人不知道,咱們的女主播是有女主光環(huán)加持的人。</br> 呵呵,我就等著看主播打臉了。</br> 奇怪,暴君怎么沒有來?我還等著看他大殺四方呢。</br> 我將行李箱一扔,雙手在胸前迅速地結(jié)了一個法印,然后朝著窗戶一指。</br> 幾乎與此同時,一只綠頭蒼蠅撞破了窗戶,就要沖進(jìn)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