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廣源大師很感激,想要去當面道謝,一個侍奉大師的小沙彌說:“大師吩咐過,如果女施主過來,便告訴女施主,不必道謝,今后女施主當一心行善,降妖除魔,就算是報答了大師了。”</br> 我心中對廣源大師又多了幾分敬畏,對著大師閉關(guān)的地方深深鞠躬行禮,感謝他的恩德。</br> 我們從寺廟里出來,毛袁紹迎了上來,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元女士,恭喜恭喜。”</br> 我微笑著朝他點頭:“有勞了。”</br> 說罷,拿出一顆丹藥遞給他:“這是療傷丹,算是答謝,還請不要嫌棄。”</br> 他滿臉放光,推辭了一番,便接了過去,畢恭畢敬地說:“元女士,您太客氣了。車子已經(jīng)備好了,我這就送您回酒店。”</br> “不必了,我坐明黎的車就好。”我說。</br> 毛袁紹有些為難地道:“可是部長吩咐了,一定要保護您的周全,我們準備的車是特種車輛,可以抵御異能攻擊。”</br> 我看向唐明黎,他點了點頭,我們便坐上了一輛全黑的越野車,車子前后還各跟了兩輛全服武裝的車子,我滿頭黑線,要不要這么夸張。</br> 毛袁紹陪著笑臉說:“兩位放心,這車子是最新科技,總部剛剛研發(fā)出來,可以抵御四級以下的異能攻擊,連國家領(lǐng)導人都已經(jīng)坐上了這種車了,我們整個貴省就三輛,部長專門調(diào)派了一輛來護送元女士。”</br> 這規(guī)格還挺高。</br> 車上的設施齊全,還有冰箱,毛袁紹拿出一瓶紅酒,說:“這是82年的拉菲,也是部長的珍藏,部長吩咐了,一定要給兩位嘗嘗。”</br> 說著倒了兩杯,我倆接過來聞了聞,嘗了一口,果然醇香無比。</br> 就在這時,毛袁紹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看了看,摁掉,然后繼續(xù)給我們倒酒:“兩位,這些日子部長一直在徹查我們部門內(nèi)部,已經(jīng)有了眉目,相信很快就能還元女士一個清白。”</br> 我點了點頭:“找到嫌疑人了嗎?”</br> “找到了幾個,正在審訊。”他的手機又響了,他直接摁掉。</br> 我有些奇怪:“毛隊長,你不接一下嗎?會不會是有什么急事?”</br> 毛袁紹笑道:“家里的事兒,不急。”</br> 忽然,車里的電話又響了起來,一聲一聲,十分急促。</br> 毛袁紹看了過去,眼底閃過一抹兇光。</br> 唐明黎臉色一變,驟然出手,抓向毛袁紹。</br> 毛袁紹頓時兇相畢露,猛地抽出一把槍,朝著唐明黎面門就是一槍。</br> 唐明黎手腕一翻,青銅刀出現(xiàn)在手中,那一槍打在了刀身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電流,將刀子裹住。</br> 這是特殊部門使用的錮靈槍,專門對付異人的,這種電流能夠禁錮能量,只要中了槍,電流就會將人包裹,無論是內(nèi)力、異能還是靈力都無法施展。</br> 當然,據(jù)說這把槍只對異能四級、修道者四品和丹勁武者以下有用。</br> 唐明黎眼中殺意頓現(xiàn),手上用力,居然生生將那些電流給擊碎,然后一刀朝著毛袁紹的胸口刺了過去。</br> 毛袁紹露出一抹殘忍奸詐的笑容,居然身子一挺,朝著青銅刀迎了上來。</br> 刀準確無誤地刺進了他的心臟,他哈哈大笑,面色扭曲地說:“我已經(jīng)在你們身體里下了母子陰陽蠱,母蟲就在我的心臟里,子蟲在你們體內(nèi),如果母蟲死了,子蟲會啃食你們的內(nèi)臟,從你們的嘴里鉆出來!你們離死不遠了!”</br> 我沉著臉道:“原來你就是殺死高強的人,特殊部門里的內(nèi)奸!”</br> 毛袁紹憎恨地瞪著我們,咬牙切齒地說:“你們明明是異人,是擁有力量的強者?為什么要保護那些普通人?他們注定了要被淘汰,將來的世界是我們的!他們只能是我們的奴隸!”</br> 唐明黎厭惡地看了他一眼,說:“滿嘴廢話!”</br> 毛袁紹惡狠狠地說:“你們這些世家全都是混賬,是既得利益者!我們要將你們?nèi)細纾 ?lt;/br> 唐明黎手上一用力,噗嗤一聲,猛地拉了出來,刀尖上果然挑著一只大蟲。</br> 那蟲子看著像蝎子,還活著,尾巴還在不停地甩動,但慢慢地,它的尾巴垂了下去,徹底死了。</br> 毛袁紹大笑道:“母蟲死了!你們也要死!我們兇兆為了殺你們,死了那么多好手,我能拉你們當墊背,也算是值了!”</br> 我冷哼一聲,說:“你是傻嗎?我是煉丹師,精通醫(yī)術(shù),你居然敢給我們下蠱?”</br> 毛袁紹道:“這個母子陰陽蠱,是我們偉大的死神所飼養(yǎng),你不過是區(qū)區(qū)一個三品的修道者,怎么可能察覺得了?”</br> 我嗤笑道:“母子陰陽蠱的確很難察覺,但你偏偏遇到了我,只能說算你們倒霉。”</br> 我頓了頓,道:“母子陰陽蠱,本身就是養(yǎng)在酒水之中,帶著一股酒味兒,通常下蠱,都是下在酒里,即使是醫(yī)道大師,都難以察覺。但是有一點你們不知道,我的口紅是自己配制的,為了防著被人下蠱,我在里面加了三葉菊,九成的蠱蟲都很厭惡三葉菊的味道,我剛才端起紅酒的時候,蠱蟲聞到了三葉菊,在酒中騷動了一下,酒水無風自動,如果我還看不出來,我這醫(yī)術(shù)就白學了。”</br> 他滿臉不敢置信,我抓住他的衣領(lǐng),將他拉了起來,瞪著他的眼睛,說:“我從來不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我修道,是為了變強,不讓人欺負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也不會去奴役別人。”</br> “偽善!”毛袁紹嗤笑了一聲,“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們才是對的……”</br> 他眼中的神采漸漸消失,腦袋垂了下去,已經(jīng)徹底斷氣了。</br> 我將他扔在地上,抽出紙巾,厭惡地擦了擦手,我很討厭這些自認高人一等的人,從小到大,我早就被他們欺負夠了。</br> 我轉(zhuǎn)過頭去,卻發(fā)現(xiàn)唐明黎的臉色有些難看。</br> “怎么了?”我問。</br> “我的刀……”我咬牙道。</br> 我一看那青銅短刀,心頭頓時一涼,刀身上縈繞的靈氣居然消失了!</br> 它變成了一把凡刀!</br> “怎么會這樣?”我滿臉驚訝,仔細回憶了一下母子陰陽蠱的習性,頓時大驚:“母子陰陽蠱是用尸水酒煉制而成,是大穢之物,會污染法器!”</br> 唐明黎的臉色鐵青,心疼地撫摸著刀身。</br> 我拿起對講機,說:“司機,停車。”</br> 這個車駕駛室和后面的車廂是隔開的,完全隔音,必須用對講機聯(lián)系。</br> 司機將車停在路邊,我開車下來,其他人看見了毛袁紹的尸體,都大驚失色,拔出了槍,對準了我們。</br> “他就是殺死高強的間諜。”我說,“立刻聯(lián)系金部長!”</br> 那些探員都一臉不信,從他們進入特殊部門以來,毛袁紹就是隊長,他怎么可能是內(nèi)奸?</br> 但他們還是去聯(lián)系金部長去了,我從唐明黎手中拿過刀,說:“別擔心,我有辦法!”</br> 我看了看四周,正好路邊有一堆枯枝和落葉,清潔工剛剛掃好的。</br> 我走過去,將青銅刀扔進去,然后掐了一個法決,火焰騰地一下燒了起來。</br> 唐明黎按住我的肩膀,嘆息道:“君瑤,不用白費力氣了,除非有三昧真火,否則是不可能凈化法器的。”</br> “有三昧真火當然更好,但咱們還有別的辦法。”</br> 我轉(zhuǎn)身對那些探員道:“我用一顆療傷丸,買你們一小碗血。”</br> 是療傷丸不是療傷丹,療傷丸是我最初煉制的藥丸,效果比療傷丹差多了。</br> 不然我可就虧死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