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住口!”五叔激動地大吼,“你明明是自己失足摔下去的!和任何人都沒有關系!”</br> “你看到我摔在臺階上,鮮血從我后腦流出來的時候,心中是很幸災樂禍的吧。”高晗步步緊逼,“畢竟,當年我父親實力強盛的時候,你曾被他打敗過,那是你一生的恥辱。看到他斷子絕孫,你當然很高興了。”</br> “你,你一派胡言!”五叔渾身抖,高聲道,“我敬重二哥,不許你拿他說事!”</br> “呵呵,敬重?”他臉上的笑容更加冰冷,所說的話也是字字誅心,“當初我父親為家族犧牲之時,托你照顧好我們母子,你是怎么答應他的?你說他的兒子就是你的兒子,哪怕你死了,也絕不讓別人欺負我。我父親當時很感動,當你是好兄弟,還把一件神兵給了你,要你等我長大之后轉交給我,有沒有這回事!”</br> 五叔艱難地說:“你根本沒有覺醒異能,那神兵交給你,也是浪費。”</br> “呵呵。”高晗冷笑了兩聲,每當聽到他冷笑我就頭皮麻,肯定又有人要遭殃了。</br> “所以,你眼睜睜看著我被害死,也是為了長久地占有我的神兵嗎?”他問。</br> 五叔不敢看他,當年的事情,他的確心中有愧。</br> “當年我父親真是瞎了眼睛,知人知面不知心。”高晗譏諷地說。</br> “夠了!”高詠打斷他,鄙夷地說,“不要在這里血口噴人,當年明明是你自己失足跌下,卻要賴在我的頭上,高晗,過了這么多年,你還是這么喜歡說謊,栽贓陷害。”</br> 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冷笑道:“當年你裝死,離開了高家,是不是有什么陰謀?偷走了家族中什么寶物?五叔,那段時間是不是有什么東西失竊了?”</br> 五叔遲疑了一下,說:“詠兒,你忘了嗎?那把你父親送給你的短劍不見了,你還找了很久。”</br> 高詠恍然大悟:“對!我就說我的短劍怎么不見了呢,還有兩顆丹藥,和劍放在一起的,也不見了,都被你偷了吧?高晗啊高晗,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今天既然讓我看見了你,就要將你帶回去交給家族好好審問。”</br> 我在一旁冷眼看著,徹底無語了。見過無恥的,卻沒見過這么無恥的。</br> 我忍不住管了閑事,開口道:“我今天算是見識了,原來你們高家,都是這種陰險狡詐,滿嘴鬼話,顛倒黑白的人物,這樣的家族是怎么成為華夏一二流的異能家族的?”</br> 五叔怒了:“臭丫頭,居然敢對高家不敬!”</br> 高詠目光在我胸口上掃了一下,說:“這個女人是高晗的同伙,也一并帶回去,我會好好審問。”</br>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說:“你們還是關心關心自己吧,能不能活著出去,都是兩說呢。”</br> 高詠自信地勾起嘴角:“你們還想殺我不成?憑什么?憑你?還是憑這個廢物?”</br> 他指著高晗,囂張地說:“你媽是個廢物,你也是個廢物,至于你那個天才父親,根本就是個傻瓜。你們全家,都傻到家……”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也永遠不能說完了。</br> 一團黑色的能量包裹住他的脖子,瞬間就腐蝕個對穿,他的腦袋一下子就滾了下來。</br> 三級精神系異能者,才剛剛大殺四方的高少高詠,居然就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br> 五叔大驚,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你,你居然把詠兒給殺了?”</br> 高晗微笑著看他,說:“五叔,你說過,高詠會成為華夏最頂尖的存在,而我只能做他腳邊的一條狗。現在,這句話可以刻在他的墓碑上,作為墓志銘了。”</br> 說罷,一對巨大的黑色翅膀在他身后猛然展開,嚇得不遠處的幾個女侍應尖叫,轉身就跑。</br> 五叔瞪大了眼睛:“你居然覺醒了黑暗系異能?能輕松殺死三級的詠兒,你的實力達到四級了?”</br> “四級?”高晗笑了,“五叔,你也太小瞧我了。”</br> 他手一揮,那個想偷偷溜走的譚長春譚總被一團黑暗能量包裹,能量散去之后,瞬間就成了一具枯骨,骨頭散落了一地。</br> 五叔渾身顫抖如篩糠,好半天才找回語言:“五級……不,六級?你居然已經突破了六級?”</br> 眼前一花,高晗身形一閃,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目光冰冷如刀,令他全身冷。</br> “我本來可以把你也殺了。”他緩緩道,“不過,我要留個活口回去傳話。回去告訴那群老東西,他們當年縱容高詠殺了我,又為了我父親留下來的財產,又逼死了我的母親,這筆賬,我會去找他們好好算算。”</br> “對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帶起一抹冷笑,“得給你留點紀念。”</br> 他猛地出手,按在了五叔的丹田處,黑暗之力穿透了他的肌膚,鉆了進去,開始腐蝕它的丹田,不過短短十幾秒,他的丹田就被完全毀掉,他三級冰系異能者的修為,也就此煙消云散。</br> “不!”五叔慘叫一聲,跪倒在地,滿臉的痛苦,高晗居高臨下地望著他,說:“現在,你能感受到當初我的苦楚了,你會知道,什么才叫生不如死。”</br> “還有我父親留下的神兵。”高晗掐著他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伸手在他腰帶上一摸,抽出了一把軟劍。</br> “如今,終于物歸原主了。”</br> 他轉過身,拉住我的手,帶著我離開了酒店。</br> 我坐在瑪莎拉蒂的副駕駛座上,試探著問:“現在你仇也報了,人也殺了,是不是該放我回去了?”</br> 高晗沉聲道:“不行。”</br> 我愣了一下,急道:“你把我拴在身邊有什么用?”</br> 再不行,就只能搬出我身后所謂的師父了,不過,以高晗的性格,根本就不會怕吧。</br> 我得想個辦法,聯系上幾位前輩,看前輩們能不能幫幫我。</br> “誰說我的仇報了?”高晗臉色陰冷,道,“高家還存在于世,也能算報了仇?”</br> 我愣住:“你還想殺光高家?他們怎么說也是你的親人啊?”</br> “親人?”他臉上帶著殘忍的笑容,說,“為了利益,害死、逼死自己的親人,這樣的親人,不要也罷。”</br> 他看向我,說:“我要你看著我,殺光高家報仇。在這之前,就給我乖乖地待著,報完了仇,我自然會放你走。”</br> 我皺眉道:“我不明白,為什么你一定要我當你的觀眾?”</br> 他不再說話,我為之氣結,這個人不僅喜怒無常,還腦子有病。</br> 我怎么這么倒霉!</br> 要是早知道會有今天,當年就不該讓外婆將我的血給他。</br> 不過,那個時候我應該還很小,最多兩三歲。</br> 這次,他沒有帶我回異世界,而我也現,深夜之時,這條輕軌線路就被特殊部門的人封了,胡部長肯定在異世界里到處找我,高晗知道那里已經不安全了,才會帶著我住回了山城市。</br> 我們住在城市邊緣的一座小別墅里,我沒有想著逃跑,畢竟一個六級的黑暗系異能者,一旦起瘋來,誰也不知道會有什么后果,恐怕整個山城分部都不夠他殺的。</br> 六級的修為,別說是山城市了,在整個華夏,都是頂尖的。</br> 何況,他還抓著我的把柄。</br> 我的血液居然有這么大的力量,為什么我自己卻沒有變得這么強?</br> 這種力量,究竟是怎么來的呢?</br> 我滿肚子的疑問,卻不敢輕易聯系幾位前輩,怕暴露了他們。</br> 這些日子,高晗倒也沒有為難我,只是每天讓我給他做飯。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