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他被村民的叫聲吵醒,收留他的那個村民沖進來,拉著他就往外跑,他奇怪地問發生了什么事,那村民叫他趕快去河邊,說他的朋友淹死了。</br> 他本來還迷迷糊糊的,一下子就嚇醒了,跑到河邊一看,自己好朋友的尸體正在河里飄著,雙眼圓睜,死不瞑目。</br> 他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朋友昨晚還好好的,怎么一眨眼人就死了呢。</br> 結果村子里的醫生告訴他,他朋友在昨晚半夜的時候就已經溺水身亡了,差不多就是他出門上廁所的時候。</br> 他頓時嚇得臉色煞白,回到房間,往被子里一摸,朋友昨晚睡的那邊濕漉漉的,還有一股腥臭味,分明就是河里的味道。</br> 他知道,自己這是遇鬼了,昨晚是真的跟一個鬼睡了一晚上。</br> 當天他就離開了村子,給朋友家里打了電話,然后直接啟程來到了華夏。</br> 從那之后,這件事就成為了一根刺,牢牢地刺在他的心頭。</br> 他非常愧疚,如果那天晚上他沒有出去撒尿,或者沒有硬拉著朋友陪自己去,是不是朋友就不會死?</br> 他把這個故事講出來,其實并不指望我真的能來直播,只是有感而發,我有點興趣,正好想要離開家,一沖動,便到泰國來了。</br> 我給楊辛宇打了電話,他立刻跟劇組請了一個星期的假,跟我來了泰國,因為是來參加我的直播,葉總和傅導眼睛都沒眨一下就同意了。</br> 這又是一個能夠炒作的大好機會啊,他們仿佛看到恐怖片上映之后,票房爆滿,名利雙收。</br> 我跟那個觀眾聯系了一下,他很激動,將詳細的路線圖發給了我們,我們直接坐了十幾個小時的大巴車,來到了離村子幾公里外的小鎮,然后租了一輛車,由楊辛宇開進了山中,走了幾個小時的山路,才終于抵達了村莊。</br> 我們跟當地人打聽,這個村莊名叫蒙帕,依河而建,據說蒙帕村已經有七百多年的歷史了。</br> 這個村子從很早之前,就以詭譎妖異而聞名,以前鬼嬰廟里的師父,還會受權貴的邀請,出山去幫他們對付政敵,如今他們幾乎不出門,只賣小鬼,據說非常靈驗,甚至連遠在歐美的富豪們,也會來收養,鬼嬰廟的師父們因此賺得盆滿缽滿。</br> 我們將車停在村口,那里已經停了好幾輛好車了,村子里的建筑大都是吊腳樓,房屋的樣式十分古老。</br> 一走進這里,我就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鬼氣,那些鬼氣十分駁雜,是成千上萬嬰兒的怨氣所匯聚而成,幾乎遮蔽了天地,因此村子里的氣溫比外面低,連光線都比外面弱得多。</br> “你有什么感覺?”我問楊辛宇。</br> “很不舒服。”楊辛宇說,“感覺很危險。”</br> 我點頭道:“待會兒小心一些,緊跟著我。”</br> 他忍不住問:“元女士,我們什么時候直播。”</br> “別著急。”我說,“等鬼物出來之后再直播,不然觀眾們會有意見。”</br> 就在這時,旁邊一輛路虎極光上下來一家人,一對中年夫妻和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兒,看樣子像是華夏人,一身的珠光寶氣,暴發戶氣質。</br> “你們也是華夏人?”那對中年夫妻中的妻子過來搭訕,她的笑容有些假,感覺倒像是來打探消息的。</br> 對付這種人,楊辛宇更有經驗,笑著接過話,說:“我們聽說這里的廟宇很靈驗,所以來看看。”</br> “咦,你是不是楊辛宇?”那個女兒跑了過來,滿臉的興奮,“我是你的粉絲啊,我很喜歡你演的我的貼身女保鏢,你演的霸道總裁張麟實在是太帥了!”</br> 楊辛宇保持著萬人迷的微笑:“很高興你能喜歡。”</br> “可以合個影嗎?”那女孩滿眼放光。</br> “可以。”楊辛宇點了點頭,女孩立刻拿出手機,讓我幫忙拍了一張。</br> 因為這一層關系,楊辛宇反倒開始跟那女孩套話。</br> 那女孩名叫王梅麗,她父親是專門做木材生意的,家中挺有錢,但最近國內的木材生意不景氣,他們家連續六個月虧本了,但她父親的一個朋友生意卻很紅火,她父親好不容易打聽到,據說那個朋友是到這里的蒙帕寺接了一個小鬼,自從養了小鬼之后,原本快要破產的生意,立刻就好了起來。</br> 他們一家也坐不住了,連忙買了機票過來,也想接一個小鬼。</br> 王梅麗的母親戴蘭湊了過來,笑道:“楊辛宇啊,聽說你們明星都喜歡養小鬼,你也是來接小鬼的吧?”</br> 楊辛宇笑了笑,朝她們神秘地眨了眨眼睛:“你們可要為我保密啊。”</br> 母女倆像是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滿臉興奮:“放心吧,我們的嘴可緊了。”</br> 我在心里默默地道,信你們才怪,說不定你們一回去立刻就把消息賣給小報記者了。</br> “好了好了,咱們還是趕快去蒙帕寺求見師父吧。”王梅麗的父親王林建說,“不然天都要黑了。”</br> 王梅麗熱情地說:“辛宇,我們一起吧。”</br> 我們自然求之不得,要是被人看出我們此行的目的,會很麻煩,有他們當擋箭牌,行動也方便一些。</br> 我們進了村子,和其他的泰國村莊一樣,這里的村民看起來很普通,但總讓我有一種違和感。</br> 楊辛宇似乎有些緊張,緊緊地跟著我,說:“我感覺很不舒服。”</br> 我們來到村子的深處,看到一座泰國風格的寺廟,門口有兩個村民打扮的人在掃地。</br> 王梅麗老是纏著楊辛宇,好不容易瞅到一個空檔,我湊過去在他耳邊低聲道:“記住我教你的收斂氣息的心法了嗎?”</br> 楊辛宇點了點頭,將心法在體內運行了一遍,他身上的異能者氣息全都收斂了起來,除非實力太高,否則看我們就是普通人。</br>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豎起了大拇指:“天賦不錯。”</br> 楊辛宇的臉頰上破天荒地浮現了一抹紅色,這小子居然害羞了。</br> 他猶豫了片刻,低聲說:“元女士你身上擦的什么香水,好香。”</br> 我愣了一下,微微皺起眉頭,一直對我無視的王梅麗有些不滿地瞪了我一眼,擠到我們中間,跟楊辛宇道:“辛宇,她是誰啊?你的助理嗎?”</br> 楊辛宇正要說話,我連忙點頭道:“是的,我是楊先生新請的助理。”</br> 王梅麗冷哼了一聲,說:“辛宇,你這個助理也太不懂事了,你看你還背著包呢,她都不幫你拿著。她要是我爸公司里的員工,早就被我爸開除了。”</br> 楊辛宇眼中閃過一抹怒意,臉上的笑容也冷了幾分,說:“她做得很好,是我自己要背的,我是個男人,背背包這種事情,怎么能讓女人干。”</br> 王梅麗卻完全沒聽出他語氣里的憤怒和不耐,繼續道:“你太縱容助理了,助理不就該做這些嗎?不然請他們干什么?”</br> 說罷,他從楊辛宇背上取下背包,轉手就扔給了我,說:“拿著。”</br> 楊辛宇徹底怒了,將背包一把搶回去,面色陰冷,目光像刀子一樣,讓王梅麗生生打了個寒顫。</br> “王女士,我包里放了一些重要的東西,請不要亂動!”他的語氣冷硬,王梅麗吞了口唾沫,轉身跑回自己父母身邊。</br> 然后,我就聽到她小聲說:“拽什么啊,一個小明星而已。”</br> 她母親戴蘭也說:“別為了一個戲子傷神了,咱們還有重要的事情呢。”</br> 這時,一個身穿泰國傳統服飾的人走了過來,朝我們行了一禮,說:“幾位都是來見師父的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