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老板滿臉諂媚,簡直恨不得跪在地上抱他的大腿了:“周大師果然法術蓋世,居然還有些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想要挑戰周大師。”</br> 周大師一臉得意,連看都不看我們一眼,下巴微微抬起,說:“我怎么會和那些小孩子一般見識?”</br> “周大師您放心,這次答應您的酬金七百萬我一定會一分不少地打在您的賬戶上。”說到這里,他忽然看到了什么,眼睛瞪得老大,一下子愣在當場,臉上滿是恐懼。</br> 周大師皺起眉頭,緩緩地回過頭。</br> 在他的肩膀上,擱著一張蒼白無比的臉,她雙眼血紅,一頭長發纏在周大師的胳膊上,嘴角勾起一抹兇狠仇恨的笑容。</br> “啊!鬼啊!”鄒老板驚恐地跌坐在地上,不停地后退。</br> “別慌!”周大師大聲道,“看我斬妖除魔!”</br> 他拔劍朝身后一刺,卻刺了個空,整個人都飛了起來,狠狠地撞在天花板上,吊燈磕破了他的腦袋,血流如注。</br> “混賬!還敢行兇!”他挖了一把朱砂,在桃木劍上畫了一個符咒,然后飛身上前,朝那女鬼刺了過去。</br> 這個周大師會點三腳貓的功夫,對付一些孤魂野鬼還行,對付怨鬼就差些火候了。</br> 只見他左沖右突,怎么都刺不到那女鬼,他卻被女鬼打飛好幾次,最后一次他撞在了點歌機上,摔斷了胳膊,再也拿不住桃木劍。</br> 看著女鬼從虛空之中出現,一爪抓向他的腦門,他滿臉慘白,閉上眼睛道:“吾命休矣。”</br> 就在這時,我忽然扔出一塊石頭,那石頭上沾了黑狗血,但這黑狗血可不是普通的黑狗,而是十年以上的老黑狗,又要從小就閹割,從來沒有交配過的,最好能出生在正午陽氣最盛之時。</br> 這樣的黑狗一身陽氣全在血里,非常難找,我還是拖了唐明黎才能找到。</br> 女鬼一驚,身形一閃,消失了,石頭擦過了她的身體,冒起一絲青煙。</br> 我拔出雷擊木,正打算沖上去,卻聽正陽真君笑道:“丫頭,不用這么麻煩,你有火折子沒有?”</br> 火折子?電視里能打火的那種?</br> 我拿出了打火機,他看了一眼,說:“這個也行,你沖過去,用火點一下那女鬼。”</br> 我滿頭霧水,但又對正陽真君很信任,乘著唐明黎拿著桃木劍和女鬼周旋,便悄悄來到她的身后,這個時候我才聞到,女鬼的身上似乎有一股濃烈的油味兒。</br> 來不及多想,我打開打火機,往女鬼身上一扔,就像是扔進了油里,轟地一聲,女鬼渾身熊熊燃燒起來。</br> 她拼命地掙扎著,魂魄在火焰之中煎熬,一寸一寸化為黑色的霧氣,緩慢地消失。</br> 在最后一刻,她忽然朝我伸出了手,嘴唇微微扇動,似乎在說著什么。</br> 我皺起眉頭,她只說了兩個詞:地下室、囚禁。</br> 難道這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br> 而觀眾之中也有人會讀唇語。</br> 地下室?囚禁?難道跟國外一樣,這座是個黑店,地下室里關著被拐來的少女,逼著她們接客?</br> 前面的說得有道理,不然之前那個鄒老板看到女鬼后怎么會那么害怕呢?肯定是心里有鬼。</br> 主播,絕對不能放過他們,走,到地下室去看看,我們用打賞給你精神支持。</br> 瞬間又是幾個皇冠,我正有些猶豫,正陽真君道:“我看這也不是什么正經地方,如果真有什么齷齪事,你解決了,對你臉上的冤孽瘡也有好處。”</br> 我悚然一驚:“真君,您……怎么知道我臉上長了……”</br> 正陽真君哈哈一笑:“丫頭,你還太嫩了。去吧,萬事還有你身邊這個小子呢。”</br> 這位正陽真君肯定調查過我,不過這些世外高人本來就脾氣怪異,調查我也很正常。</br> 忽然,一個聲音激動地說:“你,你居然能夠使用純陽之火?莫非你是純陽派的傳人?”</br> 正陽真君驚訝地說:“都過了這么多年了,純陽派還有傳人嗎?有意思,真有意思。丫頭,來,我教你兩個手勢。”</br> 我按照他所說,做了兩個手勢,周大師更是大驚失色,渾身不停地顫抖:“你,你竟然真是純陽派的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仙子饒小的一命。”</br> 我沉著臉,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道:“你的道術還沒入門,不是純陽派的弟子,為何會知道純陽派的手勢?”</br> 這種手勢是純陽弟子在外行走江湖時,遇見同道,互報家門之時所用。</br> 不過,此人法術低微,真正的純陽弟子見了他,根本不會自報家門,直接一掌拍飛就行了。</br> 周大師畢恭畢敬地說:“當年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曾跟隨家師一起上純陽山,拜見純陽派的一位大師,家師讓我在院子里玩耍的時候,正好看見幾個純陽弟子在練習這個手勢。”</br> 說到這里,他又長長地嘆了口氣:“我永遠不會忘記,當日所見到的那位大師是多么的氣勢攝人,只可惜,現在的華夏,是異能者和古武者的天下,道門衰微。修道者們都深居淺出,早已多年不問世事。”</br> 他立刻又露出了幾分諂媚的嘴臉,說:“不過,純陽派之中能出像女士這樣的人才,小小年紀就能使用純陽之火,將來前途無可限量,說不定您就是道門崛起的關鍵人物呢。”</br> 正陽真君嘆息:“道門居然衰微到這樣的地步,倒是讓那些旁門左道得了勢。”</br> 我揚起下巴,道:“怎么?現在不趕我走了?”</br> “不,不。”周大師說,“小的不敢、不敢。“</br> 我冷哼了一聲,懶得理他,轉頭對唐明黎說了地下室的事,他臉色有些陰沉,說:“有可能真的是觀眾所說的那樣,走,我們去看看。”</br> 周大師連忙撲上來,又噗通一聲撲倒在我面前的地上,居然還伸過來親吻我的腳背,說:“仙子,求您收下我,讓我在您面前端茶遞水。”</br> 哈哈哈哈,這個哪里是什么周大師,這明明是個見風使舵的奸詐小人。</br> 奸詐小人1</br> 主播居然一招秒了女鬼,實在是厲害。</br> 主播這個逼裝得很給力,我已經打賞一頂皇冠了,待會兒再打賞一頂。</br> 前面神土豪!</br> 我對他很厭煩,怒道:“別叫我仙子,我也不會收下你,你要是再糾纏,就別怪我不客氣了。”</br> 我頓了頓,冷聲道:“你想試試純陽派的黑心符嗎?中了這個符咒的人,如果心狠手黑,就會暴斃而亡。“你要不要測試一下,你的心黑不黑?”</br> 這個周大師,借著那一丁點不入門的道行,行走江湖,不知道騙了多少昧心錢,他怎么敢試?</br> “那,那還是算了,當年師父都說我天賦不行,今生不會有太大作為,我還是不要污了純陽派的名聲了。”</br> 說罷,他屁滾尿流地跑了個無影無蹤,觀眾們對此很不齒。</br> 切,我還以為他有點本事呢,沒想到還是個慫貨。</br> 跑了才好,主播要是收了他這個弟子,不知道有多糟心。</br> 我和唐明黎徑直來到底層,正愁不知道到哪兒去找那個地下室,卻見兩個客人走了過來。</br> “剛才跑過去的那個是大名鼎鼎的鄒老板嗎?”</br> “沒錯,上次我來消費了將近十萬,他還來敬了酒。”</br> 唐明黎手一伸,將一個男人拉到自己的面前,道:“鄒老板往哪里去了?”</br> “放手!臭小子,敢對你爺爺動手,你活得不耐煩了是吧?”那人一身酒氣,罵罵咧咧地說,“你也不打聽打聽,我陳少什么身份……”</br> 唐明黎懶得跟他廢話,往他臉上狠狠地打了一拳,他一只眼眶立刻黑了。</br> “你特么敢打我?”</br> 唐明黎又是一拳。</br> “別打了,我說,我說,他往那邊的電梯去了。”那人慫了,唐明黎將他一扔,快步朝著角落的電梯跑去。</br> 在拐角處,有一個送貨電梯,里面臟兮兮的,來這里消費的都是有錢人,自然不愿意進來。</br> 唐明黎步子一頓,伸手攔住了我,說:“這里埋伏著人,你后退。”</br> 我連忙退了幾步,唐明黎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一個箭步沖上去,從一旁的陰影中揪出了一個人來。</br> 那人身材瘦小,這里的光線又暗,平時根本不會注意到這里藏著個人。</br> 那人雖然瘦小,但很能打,速度也很快,但在唐明黎面前,那就跟土雞瓦狗差不多,只用了三招,就干凈利落地將他打倒。</br> 忽然,旁邊的樓梯間里又沖出了兩個男人,那倆人身材高大,其中一個還是外國人,看起來像國外的雇傭軍,身手非常厲害。</br> 唐明黎轉身一個完美的回旋踢,踢在其中一個人的腦袋上,又立刻揮拳打向另外一個,才不過四五招,他往他胸口上猛地打了一拳,那人胸口六根肋骨齊齊被打斷。</br> 就在他出這一拳的時候,我分明看到一股氣隨之而出,和那個魏然差不多。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