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遇到這種事情,我只能夠隱忍,但現(xiàn)在不同了,我手頭有了些錢,又會了一點功夫,還能夠捉鬼驅鬼,雖說只是個菜鳥,但比普通人還是好上不少,又有人給我撐腰,終于揚眉吐氣了一回。</br> 老是忍著,是會憋出病來的。</br> 魏然和藹地說:“這孩子被他父母給慣壞了,元女士,請見諒,我會好好教導她的。”他岔開了話題:“尊師沒有來嗎?”</br> 我保持著淡淡的笑容,說:“他老人家說,一個人慣了,不喜歡來人多的地方,讓我隨便看看,回去給他講講見聞就行。”</br> 他本來也沒有想過我?guī)煾刚娴臅恚愕溃骸霸浚瑏恚規(guī)銋⒂^。”</br> 我和他并肩而行,往珍寶館那邊走去,圍觀的眾人都滿臉不敢置信。</br> “那個女人到底是什么來頭?”有人低聲道,“居然能跟魏家家主談笑風生,要知道,魏家在山城市可是頂級家族。”</br> “就是啊,據(jù)說上次蓉城的李家想要在山城市發(fā)展,帶著厚禮上門求見,魏家家主連面都沒有見,只讓手底下的親信接待,難道這個女人比李家還要厲害不成?”</br> 司秀和陳東南臉色十分難看,呆在原地好半天才回過神來。</br> “東南,我剛才是不是聽錯了?”司秀說,“元癩子居然和魏然先生是朋友?她何德何能?”</br> 陳東南拿著酒杯的手有些發(fā)抖,他這次好不容易拿到入場的請柬,本來是想來討好魏娜,想方設法和魏家攀上關系的,卻沒想到遇到了這樣的事。</br> 魏然要是動怒,只需要一根指頭,就能讓他們陳家萬劫不復。</br>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再也待不下去了,轉身就走。司秀急忙道:“你要去哪兒?”</br> “不走留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嗎?”陳東南狠狠瞪了她一眼,如果不是兩家父母想要聯(lián)姻,他才看不上這種蠢女人。</br> 他拉起司秀,快步離開了會場。</br> 我現(xiàn)在的耳力越來越好,自然也聽到了這些議論,心中暗暗道,原來魏然的地位這么高,這個大腿要抱好,今后肯定大有用處。</br> 珍寶館之中的裝潢顯得非常典雅,像博物館一樣,有許多陣列臺,上面擺放著一件件寶物,有的寶物下面有解說,有的沒有,憑的全是眼力。</br> 魏然微笑道:“元女士你看看,有沒有看得上眼的?我買下來送給你,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br> 我笑了笑,表示感謝,今天來我根本沒有想過買東西,我那些錢,估計連這古董的一塊碎片都買不起。</br> 而魏然的東西,那可是不太好拿啊。</br> 我一件一件看過去,正陽真君在耳機里嘆息:“還說是什么鑒寶會,這些哪里是寶貝,不過是些小玩意兒罷了。”</br> 這些古董的價值動不動就上億,有的價值數(shù)十億,在他老人家眼里,也不過是小玩意。</br> 魏然盯著我的耳朵,我戴的是植入式耳機,但他的眼力極強,一眼就看穿,悄悄地跟部下下令,好好調查。</br> 不久之后,部下就報告,我的確是在和人通話,但查不到對方的信息,通訊訊號傳出去之后,就消失了,沒有經(jīng)過任何衛(wèi)星或者基站。</br> 魏然悚然一驚,這是什么高科技?</br> 或者,這根本就不是科技,是法術?</br> 他看我的眼神變得更加鄭重。</br> 我發(fā)現(xiàn),他對我的態(tài)度更加恭敬和熱情起來。</br> 將珍寶館看了一圈,正陽真君沒有看上什么東西,魏然上來道:“元女士沒有看得上的嗎?”</br> 我搖了搖頭,他連忙說:“沒關系,待會兒還有斗寶會,斗寶會之后還有交易會,您總會找到好東西的。”</br> 此時,眾人都三三兩兩地來到了斗寶會場,紛紛落座,魏然給我安排了一個靠前的位置,我正要坐下,忽然聽到有人叫我:“君瑤。”</br> “唐先生。”我招呼他,“你來了?快,這里坐。”</br> 魏然微微皺了皺眉頭,目光在唐明黎臉上掃過,笑道:“元女士和唐少是好朋友?”</br> 我點頭道:“沒錯。”</br> 魏然上前和唐明黎握手,道:“唐少,歡迎。”</br> 唐明黎微微點頭:“有勞魏家主幫我照顧君瑤。”</br> 魏然奇怪地看了看我們:“兩位是……情侶?”</br> “不是。”我搶著說。</br> 唐明黎臉上閃過一抹不悅,這一切都被魏然看在眼中,他沉默了片刻,笑道:“我就不打擾兩位了,請隨意。”</br> 他一走,唐明黎就問道:“你怎么和魏然認識的?”</br> 我并沒有細說:“練拳時認識的。”</br> 唐明黎眉頭皺得更緊,說:“魏然不是個簡單人物,你跟他來往,要千萬小心。”</br> 我點了點頭,坐定之后,聽后面有人輕聲議論:“那是唐少嗎?”</br> “唐少是什么人?”</br> “我也不是特別清楚,他的舅舅是郭家的一個旁支,不過這個旁支很受重用。”</br> “郭家?是不是就是最近風頭很勁,隱隱有趕超魏家之勢的那個郭家?”</br> “沒錯。聽說魏家在首都那邊有很大的靠山。”</br> “哼,就算如此,那也只不過是個外家而已,也當?shù)闷鹨粋€少字?”</br> “這位唐少在魏家可是很受禮遇的,你少說話,得罪了他,可就相當于得罪魏家了。”</br> “怕什么?不過是寄人籬下的拖油瓶罷了。”</br> “小聲點。”</br> 我偷偷看了唐明黎一眼,這些話他很顯然也聽到了,但是卻絲毫不為所動,這份定力實在讓人佩服。</br> 當然,我才不相信他是什么拖油瓶,他的能量很大,背景絕對不簡單。</br> 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看到了一個人。</br> 尹晟堯!</br> 我連忙低下頭,在門邊的時候,魏然跟在他的身側,畢恭畢敬,絲毫不敢怠慢,但他抬了抬手,魏然便立刻退了開去。</br> 他大步走了進來,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也沒有任何人認識他。</br> 奇怪,尹晟堯的身份應該很高,這些人為何都不認識他?</br> 對了,聽他的口音,不像是山城人,可能剛來山城市不久,沒有什么人認識也正常。</br> 他似乎也發(fā)現(xiàn)我了,轉頭朝我看來,我立刻低下頭,他眉頭微微皺起,不再理會我。</br> 他坐在一個角落的位置,別看那位置不起眼,其實整個屋子都盡在掌握之中。</br> 我心中暗暗驚訝,這個男人城府絕對很深,有很強的操控欲,也有很大的野心。</br> 這樣的人,都是一代梟雄。</br> 我的手緊緊握成拳頭,什么時候,我才能報仇呢?</br> 忽然一只手伸過來,握住了我的拳頭,我抬頭一看,是唐明黎。</br> “冷靜一點。”他和藹地說,“別怕,有我在呢。”</br> 我勉強笑了笑,說:“謝謝。”</br> 這時,魏然又親自帶著三位年紀比較大的男人走了進來,其中一位我在電視上見過,是為鑒寶大師。</br> 唐明黎說:“這三位名叫湯祖來、韓云和華有為,都是鑒寶界德高望重的人物,都是火眼金睛,能夠請動他們,魏家倒是很有面子。”</br> 很快,鑒寶大會開始了,十件海選出來的寶物被一件件放到臺上,有寶物的主人出面介紹自己的寶物。</br> 那三位評委臉色平靜,他們什么沒見過?就算是國家級寶物,也不會讓他們心中有半點波瀾。</br> 忽然,正陽真君“咦”了一聲,說:“居然有好東西。”</br> 我抬頭一看,一位穿旗袍的少女抱著一只紅色的木頭盒子走了上來,主持人說:“這一件,是一味珍貴的藥材。送它來參加鑒寶的,是一位常年在長白山中行走的挖參人。”</br> 眾人一聽,全都來了興趣,人參是非常難得的,市面上最多是三年五年的人參,幾十年的就很貴的,上百年的更是能拍賣出千萬高價。</br> 主持人打開盒子,里面居然是一片葉子。</br> 那葉子蒼翠欲滴,非常漂亮,足有成年人手掌一般大,上面的紋路泛著淡淡紅色,像人類的血脈。</br> 眾人不免有些失望,原來不是人參。</br> 我卻隱隱感覺到葉子之中蘊含著一股靈氣。</br> 主持人有些尷尬,說:“那位挖參人說,這是一種失傳上百年的靈藥延命葉,據(jù)說吃了能夠延長一個月的壽命。”</br> “胡說八道。”他還沒說完,評委華有為就站了起來,怒道,“我出身中醫(yī)世家,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味藥材!這就是普通的梧桐樹葉。你們怎么能讓這樣的騙子混進來?”</br> 一個衣服有些破舊的中年男人從人群中站了起來,怒道:“我們村子代代相傳的事情,怎么會是假的?這就是延長壽命的靈藥,你們不懂不要亂說。”</br> 華有為冷笑一聲,說:“愚昧!這種民間傳說多不勝數(shù),居然還有人當真!”</br> 周圍的觀眾都低聲嗤笑起來,續(xù)命的靈藥?誰信啊。</br> 正陽真君道:“這的確是一味靈藥,但不是叫延命草,而是叫桂蘭枝,葉子的藥效很低,就算煉成丹藥,也只能續(xù)命一個月左右,真正值錢的是它的根莖,可煉成延壽丹,能續(xù)命一年。”</br> 他輕輕嘆了口氣:“一年,對于凡人來說,是多么珍貴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