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先生不愧是尹先生。”他笑著說,“在我的六級黑暗力量之下,居然還能撐這么久,換了別人,早就被腐蝕成一堆骨頭了。”</br> 我心中卻暗暗疑惑,他被綁成這樣,是怎么給我傳遞字條的?</br> “女人都是薄情的生物。”他站在我的身后,嘆了口氣,說,“他是你的男人吧,你看到他受刑,居然沒有一點心痛?”</br> 我冷淡地說:“你沒有現嗎?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出現在我的直播之中了。他不是我的男人,只是想追我而已,而我,已經厭煩他了。”</br> 似乎聽到了我的聲音,尹晟堯緩緩地抬起了低垂的頭。</br> “元君瑤?”虛弱的聲音從他口中吐出,讓我心中一陣戰栗,我拼命讓自己冷靜。</br> “元君瑤,你來干什么?”他咬著牙說,“在你的眼中,我不過是顆棋子而已。”</br> “原來你是這么想的嗎?”上校笑道,“那就讓我們來看看,你在她心中,到底值什么價位了。”</br> 說著,他緩緩來到了尹晟堯的面前,伸出食指,刺進他胸口的傷口之中,尹晟堯露出痛苦的神情,卻咬著牙一言不。</br> 我背在身后的拳頭死死握緊。</br> 上校眼中露出殘忍的笑容,從他插手指的傷口開始,一條條黑色的絲線開始蔓延,絲線所過之處,肌肉開始。</br> 尹晟堯痛得悶哼,他那么高傲,受刑叫出了聲,可見是有多疼。</br> “住手!”我高聲道,“一成,不能再低了!”</br> 他轉過頭來,說:“只一成嗎?”又回頭去對尹晟堯說,“原來你在她心中只值一成。”</br> “別得寸進尺了,上校。”我打斷他,說,“你換個人試試,你就是在她面前活生生地殺了她丈夫,她也不會放棄一成的靈石礦,何況他還不是我丈夫。”</br> 我頓了頓,又補充道:“如果再壓價,我現在就走,大不了眼不見心不煩,管你怎么對他。”</br> 上校沉默了片刻,隨即大笑了起來,抽出手指,拍了拍尹晟堯的臉,說:“說的沒錯,她還是在乎你的,一成靈石礦,那可是一筆巨款。”</br> 他轉過身來看向我:“好,成交。我給你三分鐘的時間,你可以好好地跟他敘敘舊。”</br> 他從我身邊走過,整個雜物房里就只剩下了我們倆人。</br> 我遲疑了一下,走上前去,拿出一顆療傷的丹藥,喂到他的嘴邊,他卻別過臉去,不肯吃。</br> “別誤會。”我說,“你以前救過我,我也救你,咱們就兩清了,你知道,我這人恩怨分明,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br> 他冷笑道:“那真是可惜,我偏偏想要你欠我人情。”</br> 我頓時無語,說:“這才幾天不見,你怎么變得這么幼稚?快吃了。”</br> 他側過頭去不肯吃,我生氣了,捏住他的下巴,將丹藥猛地灌了進去。</br> 他憤怒地瞪著我,我卻笑了,轉身正要走,他忽然開口道:“你救了的那個男人,和你一起來了?”</br> 我奇怪地問:“你怎么知道我救了個男人?”</br> 他冷笑一聲:“我看了你的直播。”</br> 原來如此,我冷聲道:“關你什么事?”</br> 他瞇起眼睛,說:“你還真是花心薄情,把我和唐明黎一腳踢開,又開始找新的男人了?他現在也是你的裙下之臣了嗎?”</br> 我臉色冷了幾分,走上前去,一個耳光打在他的臉上,用冷冰冰的語氣說:“你是我什么人?憑什么對我的事情指手畫腳?”</br> 他冷冷地望著我,眼中有一抹隱痛,我壓下心中的不忍,硬著心腸說:“我用一成的靈石礦脈來換你一條性命,從今往后,我們各不相欠。”</br> 他望著我的背影,眼中露出憤怒與痛苦。</br> 我出了門,吸了吸鼻子,才忍住眼淚。</br> 這樣很好,讓他恨我,總比讓他愛我好,愛我只會讓他痛苦,給他帶來災難。而恨我,只會痛苦一時,總有一天,他會忘掉我的。</br> 我要先下礦井看看,上校立刻安排了車和人,和我一起進山。</br> “那些華夏礦工困在什么地方?”我問。</br> 他笑了笑,說:“你很快就能見到了。”</br> 車子很快開進了礦區,里面專門有一片工房,是臨時搭建的集裝箱式的房子,作為工人的宿舍。</br> 一聽到汽車引擎聲,工人們都走了出來,但不敢過來,遠遠地望著。</br> 上校手下的士兵們全都荷槍實彈,目光冰冷地警戒,我看了他們一眼,似乎沒受什么毆打虐待,但一個個面色萎靡,應該是餓的。</br> 我說:“給他們準備一些食物吧,別餓死了人。”</br> 上校笑道:“我知道你不忍心,放心,我會準備好的。”說著,他將手放在我的大腿上,嘴角上勾,說,“元女士,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成為你的裙下之臣?”</br> 我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抓住他的手,扔了回去:“沒有。”</br> “真是無情啊。”他笑了笑,說,“你有沒有想過,一旦你成為我的女人,這條礦脈就全都是你的了。”</br> “沒有。”我言簡意賅地說。</br> 他意味深長地說:“別這么絕情,說不定你會改變主意。”</br> 我沒搭理他,打開了車門,說:“先下礦井吧。”</br> 他帶著我來到了礦井邊,我朝下看了一眼,挖得很深,下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見。</br> 我跳上升降機,說:“走吧。”</br> 話還沒說完,上校居然也跳了上來,說:“我和你一起下去。”</br> 我皺了皺眉頭,說:“我不是下去偷靈石的,你不用來盯著我。”</br> 上校平淡地看了我一眼,說:“你就算真偷,能偷到多少?我也想看看下面的情況。”</br> 既然他自己愿意去冒險,我還有什么好說的。</br> 升降機一直往下降,上校說:“你應該聽說過傳聞,這座山中居住著魔鬼,一旦驚動了它們,它們就會從山上飛下來吃人。”</br> “這個礦井,是天然形成。”他繼續說,“降到地下五十米的時候,就充滿了毒氣,哪怕是穿了防護服,戴了氧氣面罩,也抵擋不了毒氣。”</br> “到了。”他用下巴點了點墻壁上的標志,有一條紅色的線,說,“過了這條線,下面就全是毒氣。”</br> 升降機停了下來,我吸了吸鼻子,皺起眉頭,說:“這種毒氣……很奇怪。”</br> “為什么奇怪?”他問。</br> 我目光堅定地說:“繼續往下。”</br> 他開動升降機,繼續往下滑行了十米,我看了他一眼:“你能抵御毒氣?”</br> “以我的實力,能夠撐到地下七十米。”他說。</br> 我點了點頭,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毒氣入體,開始迅腐蝕我的經脈,我心中一震,立刻拿出了一顆解毒丹服下,說:“這是一種生物毒氣。”</br> 他臉色微沉,我繼續說:“是一種動物出來的毒。”我似乎想到了什么,說:“這些毒氣是什么時候出現的?”</br> 上校皺起眉頭,說:“半個月前,幾個外地的游客在這里現了靈石,但是有兩個死在了山洞里,只有一個逃了出來,沒過多久也死在了醫院。在那之前,沒聽說山里有毒氣。”</br> 我似乎想到了什么,驚道:“快,快把升降機升上去!”</br> 上校轉過身,操縱升降機往上,忽然,我似乎感覺到了什么,朝礦井更深處看去,下面好像有什么聲音。</br> 那聲音越來越近了。</br> 我驚道:“將度開到最快!”</br> 上校立刻將度推到了最大檔,升降機迅上升,但那聲音還是迅靠近,我用神識一掃,下面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黑點。</br> 那是……怪物!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