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君瑤,唐明黎到底有哪點好?”他咬著牙說,“我哪里不如他?他能夠給你的,我也能夠給你。做上官家的當家主母,有什么不好?”</br> 我咬牙道:“他對我的愛,不是你能夠理解的,放手!”</br> “我怎么就不能理解了?”他急切地說,“自從拜月山的事情之后,只要我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會出現你的臉,哪怕吃了凝神靜氣的藥都不行。你對我下了毒,就想甩開我,對我不管不顧嗎?”</br> 我怒道:“你以為我想這樣嗎?你有今天,全都是因為你自作自受!”</br> 他眼中滿是怒火,一把抓住了我的雙肩,力氣大得仿佛要將我的肩膀給捏碎一樣。</br> 他瞪著我看了好久,我以為他會對我動手,誰知道他竟然露出了悲傷的神情,眼圈有些紅。</br> “你……為什么這么恨我?”他的語氣里帶著濃濃的傷感和悲戚,聽得我一陣心酸。</br> 他放開了我,后退了兩步,跌坐在床上,仿佛在一瞬間卸了下了保護自己的軀殼,變得很脆弱。</br> “我……其實并不是上官家的大少。”他低垂著頭,抱著自己的腦袋說,“在我上面,還有好幾個堂兄弟。但我們上官家,都以實力為尊,誰的實力最強,誰就是家族的繼承人,稱為‘大少’。”</br> 他仿佛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之中,說:“小的時候,我們這一代的天賦都很強,我的幾個哥哥,都是六級天賦,而我只是個五級天賦,將來的成就注定比不上他們,所以在家族之中,我只是個小透明。”</br> 說著,他低低地嘆了口氣,說:“那個時候,我一直被欺負,我所喜歡的東西,只能偷偷地藏著,不能拿出來,否則一定會被哥哥們搶走。”</br> “我曾經被搶走太多的東西。”他抬頭望向我,“在我七歲那年,我父親為家族立了功,為我爭得了一顆能夠提升實力的丹藥,我很高興,將裝丹藥的玉瓶貼身放著,生怕被人搶走。但他們早就從長輩那里得到了消息,在偏僻的地方攔住了我。他們的實力都比我高,身材也比我高大,還幾個人一起圍攻我,但我趴在地上,死死地護著那瓶丹藥,肋骨被他們打斷了五根。”</br> “他們見我趴在地上不動了,才嚇跑,我保住了那枚丹藥。”他目光深邃,一字一頓地說,“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知道,我的東西,一定要守護好,不允許任何人來搶奪。”</br> 我沉著眉頭,說:“我不是你的。”</br> “從那之后,我奮圖強。”上官允沒有回答我的話,繼續講道,“別人在玩的時候,我在修煉,別人在睡覺的時候,我也在修煉,在我十二歲那年,家族大比,我一路過關斬將,成為擂主,名正言順地成為了上官家的繼承人。”</br> 他站起身,目光再次變得堅定無比:“我能夠有今天,全都是我自己掙來的,從那天開始,我知道了,如果我想要什么東西,一定要去努力爭取,不管是權勢,還是女人。”</br> 我語氣凝重地說:“但我不是一件東西,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上官允,我不喜歡你,我有男朋友了,我不會跟你在一起的,你死心吧。”</br> 他卻冷笑了一聲,眼睛里面布滿了血絲,說:“你喜歡唐明黎?既然如此,為什么你又喜歡尹晟堯?元君瑤,你喜歡的人,未免太多了一點吧?”</br> 我怒道:“你胡說八道什么?我和尹晟堯一點關系都沒有!我根本不可能喜歡他?”</br> “是嗎?”他的笑容更加陰森,“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你看他的眼神,明明與看別人不同。你知不知道,每次你用那種眼神看他的時候,我心中就像有一把刀,在狠狠地刺!我多么希望,你也能用那樣的眼神來看我!”</br> 我握緊了拳頭,怒氣沖沖地說:“你胡說!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他,我對他不同,是因為他救過我的命,我們有過命的交情!”</br> 上官允眼角有些譏諷,道:“看來,連你自己都不知道吧?尹晟堯那個人為什么巴巴地跟在你的身邊,趕都趕不走?因為他知道,你的心中,是有他的。”</br> 我抽了口冷氣,有些說不出話來。</br> 良久,我才說:“我和他是不可能的,既然我當初選擇了唐明黎,就會一心一意對他,絕對不會背叛。”</br> 上官允瞇起眼睛,眼神變得越來越詭異陰森,讓我渾身冷。</br> “呵呵。”上官允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做到。”</br> “你想干什么?”我驚問。</br> 上官允嘴角勾起一道冷笑,后退了一步,轉頭看向窗外。</br> 尹晟堯就浮在窗外,眼神冰冷如刀。</br> 轟!</br> 窗玻璃被轟碎,朝著上官允射了過來,如同千萬只暗器一般。</br> 上官允整個身體都化為了金剛,擋在我的身前,玻璃打在他的身上,再次被震碎,跌落在地。</br> 尹晟堯并沒有攻擊我,這些碎玻璃根本傷不到我,但他還是本能地替我遮擋。</br> 我覺得心有些疼,上官允說得沒錯,我給他下了毒,他中毒不淺。</br> “退到角落里去。”上官允側過頭來對我說了一句,然后驟然跳起,沖向尹晟堯。</br> 兩人戰在了一處,劇烈的能量碰撞聲震耳欲聾。</br> 我滿心的焦急,趴在窗臺上關注戰況,白寧清走了過來,拉住我的胳膊,說:“君瑤,外面危險,趕快回來。”</br> 我舉起雙手,急忙說:“白大少,你能幫我把這個打開嗎?”</br> 白寧清仔細看了看,說:“這是華夏最近研出來的黑科技,能夠封住七級以下異人的能量。”</br> “別介紹了,先打開。”我很焦急。</br> 他看了半晌,說:“我沒有鑰匙。”</br> 我翻了個白眼:“你不早說!有沒有別的辦法?”</br> “沒有。”他搖頭,“咱們回去之后讓小林去找鑰匙。”</br> 我更著急了:“那他們怎么辦?”</br> 白寧清將扇子展開,一邊搖一邊說:“不怎么辦,先觀賞吧,大宗師對七級巔峰,這樣的戰斗很難得啊。”</br> 我氣得搖頭:“就知道你靠不住!”</br> 我從乾坤袋中拿出一只玉瓶,倒出一顆拇指大小的丹藥,那丹藥彌漫著一股奇怪的香味,白寧清皺起眉頭:“你要干什么?”</br> “用殺丹將它腐蝕開。”說罷,我將那丹藥捏碎,抹在手銬上,手銬立刻出滋滋的聲響,冒起陣陣青煙。</br> 很快,手銬就被腐蝕開,只是我的手腕也遭了秧,被腐蝕出了骨頭。</br> 白寧清眉頭皺得更緊了,立刻拿出藥粉灑在我的傷口上,給我包扎傷口:“君瑤,難道在你的心中,尹晟堯就那么重要?”</br> 我嚴肅地說:“我和尹晟堯是過命的交情,當然很重要。不過,我這次不是為了他,是為了我自己。”</br> “你自己?”</br> 我目光變得堅定:“我不想讓這些男人為了我去爭斗,因為不管最后誰贏誰輸,輸的都只有我,因為別人會說我是紅顏禍水,是罪魁禍!”</br> 我心中涌起強烈的怒意,此時,我能夠理解那些古代美女們心中的痛苦了,她們阻止不了這些男人,只能自殺。</br> 而那些旁人們,也覺得只要殺了她,男人就不會爭得你死我活了。</br> 我在心中冷笑了一聲,這些自私自利的男人!</br> 我足尖一點,猛地飛了出去,召喚出蝶戀花劍,雙手掐了一個法訣,飛劍頓時一分為二,二分為四,組成了十六劍陣,朝著正戰斗著的兩人刺了過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