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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1章 讓我靜一靜

    說到這里,他似乎有些疲倦,靠在沙墊子上,道:“所以,我前往仙界的北海冰原,在那里閉關了一百年,將他從我體內(nèi)徹底地趕了出去,我也因此元氣大傷,無法將他當場斬殺。”</br>  “他逃走了,潛伏在仙界之中,屢屢以我的名義犯下罪行,那些受害的仙人們到玉帝面前告御狀,都說是我所為。我和東華大帝聯(lián)手,才將他抓住。玉帝將他打入地獄最深處的阿鼻地獄,受億萬年痛苦。”</br>  “但是,百年之前,華夏兵荒馬亂,整個世界都陷入了世界大戰(zhàn)之中,地府人口暴漲,這些靈魂大多都死于非命,他們的怨念壯大了他的力量,他居然打開了空間通道,從阿鼻地獄之中逃了出去。”</br>  他看向我,說:“我因為看管不力,被罰入凡間。我們仙人,不能以仙體降臨人間,否則會破壞空間的平衡,也會被天道削弱力量,腐蝕仙體。唯一的辦法,就是將靈魂投入六道輪回,投胎成人。”</br>  我露出一絲苦笑,道:“所以,你只是來做任務的,任務一完成就要回去了。既然如此,你為什么追求我?你對我說的那些甜言蜜語,都是假的嗎?”</br>  “當然不是!”他連忙抓住我的手,這次他沒讓我掙開,而是將我拉進懷中緊緊抱住,說:“君瑤,投胎轉世之時,我雖然沒有喝孟婆湯,靈魂卻也受了損傷,之前并沒有想起前世之事。直到我們進入地府,我被那頭野獸吃了,才記起一切。”</br>  “君瑤。”他認真地望著我,一字一頓地說,“我對你的愛,早就已經(jīng)無法自拔了。”</br>  我眉頭微蹙,說:“你先放開我。”</br>  他抓著我沒有松手,我說:“我不會走,你讓我先靜一靜。”</br>  他沉默了許久,松開了我的手,我回到自己的房間,看著窗外的景色呆。</br>  如今已經(jīng)快要到五月了,池塘之中出現(xiàn)了幾朵紫蓮的花蕾,亭亭玉立,如同嬌羞的美人。</br>  我的心中,卻一團亂麻。</br>  我曾經(jīng)在古書上看過這樣一個故事:古時候有個官員,非常疼愛他小女兒,捧在手里怕飛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是那小女兒還沒嫁人就病死,他傷痛欲絕,很久才緩過來。后來,他外放做地方官,忽逢大雨,躲進一處偏僻荒敗的廟宇躲雨,現(xiàn)廟中供奉的是一個仙女,那仙女雕像的手中戴著一只金鐲子,正是多年前他請工匠為她打的,隨著女兒一起下葬了。</br>  他終于明白,原來自己的女兒是仙女,到下界來歷劫的,劫數(shù)完結之后,就要回去。</br>  官員勃然大怒,毀掉了仙女的雕像和廟宇,拿走了那只鐲子。</br>  當時,我不能理解,按照故事套路,他應該拿出錢財修葺廟宇才對啊,為什么會毀掉廟宇?</br>  他為什么這么恨自己的女兒?</br>  現(xiàn)在我終于懂了。</br>  舉個例子,如果一個女人,她的丈夫是個間諜,他和女人結婚,只是為了完成任務。任務完成之后,他就假死離開,回到自己的國家,和自己真正的妻子兒女在一起,留下她一個人,為丈夫的死黯然神傷。</br>  如果這個女人知道了真相,是不是會對丈夫恨之入骨?</br>  我若是她,非將他千刀萬剮不可!</br>  我握緊了拳頭,有些呼吸困難,唐明黎也會丟下我一走了之嗎?</br>  就在這時,我接到了云永清的電話,跟我說,我那個渣男繼父抓住了,等著我去處理。</br>  正好我心情不好,他既然撞到了我的手中,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br>  我猶豫了一下,從后面離開了,暫時還不想見唐明黎。</br>  我來到云永清位于郊外的別墅,此時的他已經(jīng)今非昔比,除了修為越來越高之外,老大當久了,身上自然而然出現(xiàn)了一股上位者的氣勢。</br>  他帶著兩個親信在門外迎接我,臉上帶著高興的笑容:“元女士。”</br>  我點了點頭,道:“人呢?”</br>  “請跟我來。”他帶著我們走進別墅,現(xiàn)沈峰倒在地上,被繩子捆得結結實實,嘴里塞著抹布,臉上青一團紫一團,看來沒少挨揍。</br>  他一見了我,就渾身顫抖了起來,滿臉的驚恐。</br>  我目光冰冷,走上前去一把扯掉了他嘴里的抹布。</br>  “君瑤,君瑤,我錯了。”他跪著往前走了兩步,痛哭流涕地說,“我也是一時糊涂,要是知道您和云老大是朋友,打死我我也不敢做這種事情啊。”</br>  我沒有說話,眼神更冷了一分。</br>  他又說:“我畢竟是安毅的親生父親,你要是殺了我,他會傷心的,會怨恨你,會……”</br>  “閉嘴!”我一拳狠狠打在他的臉上,將他的滿嘴牙齒都打落了,滿臉都是血。</br>  “你也配做他的父親!”我憤怒地說,“有你這樣的嗎?兒子還沒死,就惦記著賣他的器官去賭!”</br>  沈峰口齒不清地說:“我,我也是被逼的……”</br>  “不用說了。”我冷酷地打斷他,“永清,對于叛徒,你們平時都是怎么處理的?”</br>  云永清說:“打碎他的丹田,廢掉他的修為。”</br>  “對普通人呢?”我沉聲道。</br>  云永清眼中閃過一抹殺意:“打斷他的脊椎骨,讓他成為半身不遂的廢人。”</br>  我冷聲道:“就這么辦吧,以后我不想再見到他。”</br>  說完,我轉身正要走,卻聽見沈峰驚恐地大叫:“不,不要讓我變成廢人!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一個天大的秘密。”</br>  “我不感興趣。”我沒有回頭。</br>  “是關于安毅的。”他驚慌失措地喊道,“他身上有個天大的秘密,只要你愿意放過我,我就告訴你。”</br>  我轉過身,抬手制止了即將踩斷他脊椎的異能者,說:“說來聽聽,如果我有興趣,可以饒你一條狗命。”</br>  沈峰吐了一口血水,說:“其,其實,安毅不是我的兒子。”</br>  我表情冷淡,說:“一點都不意外,你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教育出安毅那樣的好孩子。”</br>  沈峰有些訕訕的,扯了扯嘴角,說:“君瑤……”</br>  云永清聽不下去了,一巴掌打在他的腦袋上,說:“你也配叫元女士的名字?”</br>  沈峰連忙說:“是,是,元女士,其實我有不育癥,生不了孩子,安毅是我……撿來的。”</br>  云永清又朝他腦袋上打了一巴掌:“說實話!”</br>  沈峰只得說:“他其實是我買來的。”</br>  我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踢在他的胸口,將他踢飛出去,狠狠地吐了一口血。</br>  “你,你要是再打我,我就不說了!”他又怒又怕,說,“你們就再也找不到他的親生父母!”</br>  我微微瞇起眼睛,說:“看來那種萬蟲噬心的感覺,你是真的想試一試。”</br>  “不,不,我不敢。”他連忙搖頭,嘴里血糊糊的一片,“只要你放過我,我就全告訴你。”</br>  “快說!”我咬牙道。</br>  他說:“十八年前,過春節(jié)的時候,我查出有不孕癥,隔壁村的李大嬸帶了一個年輕女人來,那女人長得非常漂亮,而且很有氣質(zhì),李大嬸說那是她侄女,但我看著不像,李大嬸全家都那么丑,怎么可能有這么好看的侄女。我活了四十多年,比她漂亮的女人只見過一個,就是元女士了。”</br>  他生硬地拍著我的馬屁,我冷哼一聲:“繼續(xù)說!”</br>  沈峰說:“李大嬸說,她侄女被外面的男人騙了,生了一個兒子,現(xiàn)在那男人跑了,她一個人沒法撫養(yǎng)那男孩,想要找個人收養(yǎng),問我要不要。”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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