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這次看我的眼神都不同了:“元女士,厲害啊,這才幾天不見,你就能布陣了。下次見面,估計你就是降妖伏魔,威震四海了。”</br> 我滿頭黑線:“林先生別開玩笑了,幸好我已經關了直播,要是讓真有本事的人聽見,不得笑掉大牙。”</br> 他的目光又在唐明黎身上掃了一下,說:“唐少,幾天不見,你身體似乎強壯了不少啊,連體內的內力都精純了不少。”</br> 說著,他意味深長地瞥了我一眼,湊過來道:“元女士,你是不是有什么魔力?和你在一起久了,就能變得身強體壯?”</br> 說著,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說:“你看我怎么樣?”</br> 他似乎感覺到唐少殺人的目光,連忙改口道:“我來給你當個左右手,每次直播的時候,替你沖鋒陷陣,怎么樣?”</br> 我嘴角抽搐了兩下:“別開玩笑了,你是公家人,我哪里請得起你。”</br> 他笑了笑,笑容中有幾分耐人尋味。</br> 我當做沒看到。</br> 這次布陣,我靈氣耗損過度,城市之中靈氣稀薄,跟唐明黎告別之后,我打車進了離家不遠的一座山上,找了一處靈氣充足的樹林,在里面打坐修煉。</br> 殺死春杏之后,吸收的冤孽氣在我體內漸漸轉化成為靈力,引導著這些靈力運轉了十八個周天之后,我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睜開了眼睛。</br> 女鬼春杏殺的人太多,冤孽氣很足,這次我的靈氣增加了不少,經脈也略略撐大了一些。</br> 我伸了個懶腰,真舒服。</br> 身體里排出了不少雜質,黏在皮膚上,油膩膩的,又臭,正好山上有一家四星級酒店,我去要了一個房間,將身體里里外外洗了個遍。</br> 我將運動服送去酒店干洗,沒衣服穿,再加上中央空調特別熱,我就只穿著內衣。</br> 我剛剛躺下,忽然聽見門響,忽然一個男人拖著行李箱走了進來。</br> 我嚇了一跳,立刻拉過被子蓋住身體。</br> 男人也愣了一下,他剛剛從國外回來,父親身體不好,在這酒店里療養,他下了飛機就直接過來了。</br> 來之前,他姨媽給他打電話,說有件禮物要送給他,神神秘秘的,也不肯說到底是什么禮物。</br> 難道,是這個女人?</br> 他上下打量我,眼中有幾分驚艷,幾分興味,又有幾分滿意,說:“你想好了嗎?”</br> 我一頭霧水,想好什么?這人是誰?</br> 他見我不說話,以為是默認了,便將外套脫下,欺身上了床,伸手來抱我。</br> 我再次受了驚嚇,一拳就朝他臉上打了過去。</br> 他臉色一變:“你會武功?你是誰?”</br> “這句話該我問,臭流氓!”我氣得發抖,將學到的基礎拳法全都使了出來。</br> 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也是個武術高手,但實力比不上唐明黎,最多只是明勁大圓滿,還沒突破暗勁。</br> 論武技,我不是他對手,但我有靈氣啊。</br> 我迎面打出一拳,他也出拳相接,這一拳,我帶了一縷靈氣,他硬生生挨了這一拳,蹬蹬蹬后退了幾步,按住被震得發麻的手臂,驚訝地望著我:“你居然已經突破了暗勁?”</br> 我撿起酒店的睡衣裹在身上,憤怒地盯著他,我看出他身份不簡單,所以這一拳并沒有盡全力,否則他的手臂已經斷了。</br> 就在這時,門忽然開了,一個女孩快步走了進來:“哥,你回來啦……”她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在我臉上掃了一眼,露出幾分敵意,“哥,這個女人是誰,你從國外帶回來的女友?”</br> 男人冷聲道:“我不認識她。”</br> 女孩立刻豎起眼睛,刻薄地說:“不認識怎么在你的房間里?還穿成這樣?難道又是那些投懷送抱的狐貍精?”</br> 我臉色一沉,道:“這位女士不要胡說,這明明是我的房間,你們闖進來,還對我動手,是什么意思?”</br> 男人還沒說話,女孩就叫了起來:“你的房間?這可是豪華套房,你看看你那窮酸樣,住得起這樣的房間嗎?”</br> 我氣不打一處來,我從沒住過豪華套房,這次殺了春杏,我又突破了一品,想犒勞一下自己,才忍痛定了這個房間,沒想到卻冒出這么一出。</br> “叫酒店經理來吧。”我冷聲道,“看看到底房間是誰的。”</br> 我打了個電話到前臺,很快經理就帶著前臺小姐來了,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說:“兩位,實在是抱歉,我們酒店的電腦系統出了點問題,這房間已經被這位許先生定了,但系統顯示還沒定出去,所以才又給了這位元女士。”</br> 女孩瞪了他一眼:“你們怎么辦事的?既然現在事情弄清楚了,還不快把人給我趕出去?”</br> “是,是。”酒店經理過來道,“元女士,實在是抱歉,我們酒店已經沒有豪華套房了,你看這樣如何?我們給您換一個普通套房,今晚的房費全免。”</br> 我皺起眉頭,有些心動了,其實換個房間也沒什么,還能省錢。</br> 女孩冷笑道:“聽到沒有,窮鬼,趕快滾出去,還能省一筆錢呢。”</br> 我心頭的怒火蹭地一下冒出來了,我從小被人欺負,若是換了以前,肯定灰溜溜地讓了,但現在,我已經今時不同往日,為什么要咽下這口氣?</br> 我冷著臉說:“既然房間給了我,我也付了錢,為什么要我讓?這房間我先住進來,我絕不會出去。”</br> “你!”女孩怒道,“你知道我們是誰嗎?敢跟我們搶房間?”</br> 我淡淡瞥了她一眼:“你知道上個對我說這話的人怎樣了嗎?”</br> 女孩還想說什么,被男人拉住了,他打量了我一眼,說:“既然是誤會,我是個男人,女士優先,還是讓給她吧。”</br> “哥!”女孩急了。</br> 男人拉住她的手,說:“告辭。”便將女孩給拉走了。</br> 我心中了然,他認為我是暗勁武者,才會讓步。</br> 如果剛才我讓了,反而讓他們瞧不起。</br>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你覺得退一步海闊天空,他們卻覺得你是認慫,好欺負。</br> 我的心情好了不少,酒店很快送來了洗好的衣服,酒店后院的風景不錯,我便來院子里散步。</br> 這座酒店雖然只是四星級,但是環境優美,裝潢什么的,都很有特色,因此來這里療養的有錢人很多,庭院中有不少老人。</br> 我深吸了一口氣,怪不得他們喜歡到這里來,這里的靈氣很濃郁,是個風水寶地。</br> 這時,一個穿著灰色中山裝的老人迎面走了過來,在經過我身邊時,忽然捂著胸口,面色痛苦地倒了下去。</br> 我立刻伸手去扶他:“老人家,你沒事吧?”</br> “你干什么?”一聲嬌喝傳來,接著一個女孩沖過來,將我用力推開,“爺爺,你怎么了?”接著又回過頭來沖我吼道:“你對我爺爺做了什么?”</br> 握戴著帽子和口罩,她沒有認出我來。</br> 老人臉色發黑,嘴唇發紫,說:“婷婷,不關這位小姑娘的事,我這都是老毛病了。”</br> 婷婷狠狠瞪了我一眼,想將老人扶起來,誰知道老人忽然渾身抽搐,倒在了地上,臉上的皮膚越來越黑,眼見著就快不行了。</br> “爺爺!爺爺!”女孩失聲尖叫,“哥,快過來,爺爺不行了!”</br> 之前那個姓許的高大男人快步跑來,滿臉焦急,準備背起老人,去找醫生。</br> “等等!”我叫住他,“你們要把他送去哪兒?”</br> “當然是醫院!”高大男人瞥了我一眼,皺了皺眉頭。</br> 他認出我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