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是我的代號,這次的任務,除了冉家母子,其余人都只使用代號。</br> 她長得很漂亮,眉目之間風韻猶存,看起來柔柔弱弱,眼中卻有一抹堅毅。</br> 此時,她滿臉的悲傷與疲倦,讓人看著心疼。</br> 我點了點頭,道:“是我。這是我的證件。”</br> 我將一張?zhí)厥獾目ㄆf了過去,這是小林給我的,看到這張卡,冉家的孤兒寡母才會相信我的身份。</br> 冉夫人名叫朱梅,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家庭婦女。</br> 她仔細看了半天,點了點頭,道:“這次送我們回家,辛苦你了。”</br> 我笑了笑,道:“不必客氣。”</br> 這時,幾個全副武裝的壯漢走了進來,他們全都是特殊部門派來保護冉家母子的高手,全都是六級以上修為,其中一個還是七級高手。</br> “你就是山城分部派過來的人?”隊長身材高大,三十五六歲,長得十分粗獷。</br> 他的語氣很不好,畢竟東陽市有個東陽分部,哪里輪得到山城分部來插手?</br> 他們并不知道我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元君瑤,更不知道我在進行直播。</br> 這是特殊部門總部的意思,說是讓他們的表現(xiàn)更自然,直播的效果更好。</br> 當時我就滿頭黑線了,那不是重點好嗎?</br> “你好。”我禮貌地伸出手,他卻不肯跟我握手,場面一度十分尷尬。</br> “我不管你是誰派來的。”他冷聲道,“我是隊長,這里一切都聽我的。如果你做不到,就不要加入了。”</br> 我悻悻地收回手,嘴角抽搐了兩下,好大的脾氣。</br> 這些人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連自我介紹都沒有,那個隊長一揮手,道:“準備出。”</br> 對于他們的無禮,我沒在意,但直播間里卻炸了鍋。</br> 這人是誰啊?對咱們主播這么兇,知不知道上個對主播無禮的人是什么下場?</br> 我有預感,他活不過一集。</br> 對了,這次直播怎么沒有男主角?不管是暴君還是尹先生,隨便來一個啊。</br> 我走出殯儀館,外面停著一輛保安公司的安保車,車子也是全副武裝,足有一輛大巴車那么大,看起來和普通的押運安保車沒有什么區(qū)別,但我用精神力一掃,就現(xiàn)不同尋常。</br> 我的精神力,居然穿透不了。</br> 朱梅面色憂愁的緩緩走來,四歲的兒子冉楠抓著她的衣角,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后。</br> 她丈夫和女兒也棺材有由幾個隊員抬了過來,棺材比較小,剛剛夠一個人躺。</br> 冉楠年紀太小,還不知道生了什么,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我們。</br> 他忽然指著我,說:“媽媽,那個姐姐真好看。”</br> 臥槽,這小子有前途啊,一出場就知道抱大腿。</br> 長大了肯定是個撩妹高手。</br> 小弟弟,我很看好你哦。</br> 我走過去,想要揉一揉冉楠的腦袋,朱梅卻將他拉開了,眼神警惕地望著我。</br> “抱歉,這孩子認生。”朱梅道。</br> 大嬸,你知不知道你剛才錯過了什么?</br> 主播,要不你來摸我的腦袋吧,讓我沾沾你的運氣。我保證軟萌易推倒。</br> 前面的摳腳大漢腦子進水了吧,想占主播的便宜,滾一邊去!</br> 吾未見如此厚顏無恥之人!</br> 我們上了車,和電視上演的一樣,前面的駕駛座和后面的車廂有一層金屬門隔著,門上只有一個小窗口,方便通話。</br> 后面的車廂很大,只有兩排座椅,安裝在車壁上,所有人相對而坐,而冉家父女倆的棺材,就放在中間。</br> 從東陽回岳陽鄉(xiāng)下,沒有高路,開車至少要兩天一夜,我有預感,今天晚上一定會出事。</br> 你們說這家人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既然他們的身份這么重要,為什么不就待在老家岳陽算了?巴巴地跑到城市里來,回個家都興師動眾。</br> 你這話就不對了,人家就不能有自己的生活了?一家人老窩在鄉(xiāng)下有什么意思?兒女還要讀書呢。</br> 就是啊,我聽家里的老人家說過,冉家?guī)状鷨蝹鳎交厥撬麄兇鍍耗莻€時代唯一一個大學生,還不許人家出來上大學啊?</br> 直播間又吵成了一團,我坐在冉家母子的旁邊,冉楠似乎對我很有好感,拿著一本故事書,說:“姐姐,你給我講故事好不好?”</br> 朱梅立刻拉了他一把,說:“小楠,不要去打擾姐姐。”</br> “沒關系的。”我拿過童話書,輕聲細語地給他講了起來。</br> 我們走的是省道,這是一條盤山公路,路上車輛稀少,開幾公里都見不到一戶人家,一個行人。</br> 忽然,車子停了下來,朱梅緊張地將冉楠抱在懷中,我從車窗看出去,赫然便看見馬路中央吊著一頭豬。</br> 這里的樹都長得極為高大,茂密的樹冠張開,幾乎在馬路頭頂上形成一道綠色的拱門。</br> 那頭豬就吊在一根粗壯的樹枝上,才剛殺不久,還沒有死透,口中還在不停地慘叫。</br> 那豬被人從喉嚨開始,在肚子上拉開一條長長的口子,內臟從肚子里滑落下來,在地上堆起了一個小肉堆。</br> 豬的叫聲十分瘆人,聽著讓人渾身毛,頭皮麻。</br> 隊長陰沉著臉,說:“毒狼,下去看看。”</br> “是。”一個異人戰(zhàn)士跳下了車,我開口道,“我也去吧。”</br> 隊長冷聲道:“不要添亂!”</br> 我嘴角勾了勾,道:“放心,我死不了的。”</br> 隊長冷哼了一聲,也沒有阻止我。</br> 我跟在毒狼的身后,來到那頭半死的豬面前,仔細觀察了一陣。</br> 忽然,我猛地伸出手,抓住他的后衣襟,拉著他往后退了幾步,他怒道:“你干什么?”</br> “住口!”我低聲呵斥,從地上抓起一顆小石頭,扔進了那內臟堆成的小肉堆里。</br> 滋滋滋。</br> 石頭出腐蝕的輕響,迅地融化,成了一地的石水,而那些內臟也迅地消融,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腐臭味,讓人作嘔。</br> 毒狼臉色有些變,不敢置信地看著我,說:“你知道這是個陷阱?”</br> 這智商怎么進特殊部門的?</br> 還是六級的異能者呢,我看全都是藥劑堆出來的吧?</br> 我淡淡地說:“我對毒物有些研究。”</br> 毒狼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同,我沉著臉說:“豬肉沒有毒,你把她清理了,我們盡快趕路。”</br> 說罷,大步回到車上,滿車的人都詭異地望著我。</br> 我對隊長道:“這是個警告,他們很快就要來了。”</br> 隊長并沒有反駁,大聲道:“大家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br> 車子很快開動,一路走來都相安無事。很快就入了夜,根據(jù)行程,今晚將會在一座小鎮(zhèn)上留宿。</br> 這座小鎮(zhèn)名叫清秋鎮(zhèn),名字非常的雅致,據(jù)說古代很多文人墨客喜歡到這里游山玩水,因此這里是一處很有名的旅游景點。</br> 如今正值淡季,小鎮(zhèn)上的游客不多,我們早已經訂了房間,是一座古風的四合院旅館,兩層樓,中間有個四四方方的院子。</br> 特殊部門非常豪氣地將旅館包了下來,那輛大巴車,就停在院子里,從窗戶看出去,正好可以看到。</br> 直播已經進行了七八個小時了,但觀眾們卻完全不知疲倦,坐在電腦前不肯離開。</br> 月黑風高殺人夜,深夜才是最精彩的時候。</br> 回到了房間,我直接將攝像頭取了下來,對準了院子,外面要是有個什么風吹草動,觀眾們都會看得清清楚楚。</br> 主播太狡猾了,我們還想要看她洗澡的,現(xiàn)在居然只能幫她監(jiān)視棺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