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上次我在城里看見他,他還為了一個生意,陪著老板喝酒喝到胃出血呢。”</br> “難不成他救了哪個大官?”</br> 村民們猜測著,心中開始打鼓,他們以前可是沒少欺負冉家人啊。</br> 車門開了,一個身穿軍裝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了出來,身后跟了一大群穿軍裝的,看起來威風凜凜,氣勢不凡。</br> “喲,你們看,那肩膀上是金星啊。”有個當過兵的村民道,“那可是將軍!”</br> “天,連將軍都來了。”</br> “這冉家看來是真出息了。”</br> 隊長帶著特戰隊眾人迎了出來,齊齊朝著那位將軍敬了一個軍禮。</br> 這位將軍,是一個異能八級的強者,名叫曾定國,跟在他身后的那位,就是特殊部門東陽市分部的部長。</br> 曾將軍對隊長等人點了點頭,說:“這次你們干得很好,部門和軍隊都會出面給你們表彰。”</br> “多謝將軍。”</br> 曾將軍轉過頭,看向朱梅母子,聲音變得柔和,說:“苦了你們了。”</br> 朱梅滿肚子的委屈一下子就涌了出來,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br> 曾將軍輕輕嘆了口氣,說:“國家欠了你們冉家很多。你放心,冉回和冉玲,都評為烈士,授予一等功,你和孩子今后的生活,國家會一力承擔。”</br> 朱梅不停地點頭,這時,村長小步跑了進來,滿臉笑容,說:“侄兒媳婦啊,你們家這次可是發達了,侄兒和侄孫女評了烈士,你們就是烈士了,每個月都可以享受很高的津貼,小楠今后考大學,也有加分。哎呀,我們李家村,這么多年,終于出了一個烈士了,太好了,全村上下臉上都有光啊。”</br> 朱梅已經哭得泣不成聲,只能一個勁兒點頭,曾將軍看向站在一旁的冉楠,憐愛地摸了摸他的腦袋,說:“小家伙,今后想不想參軍啊?”</br> 冉楠點了點頭:“想。”</br> “好,等你長大了,就考軍校。”曾將軍笑道,“到時候,我收你當弟子。”</br> 他身后的軍官們都是一愣,曾將軍很少收徒的,居然愿意收下這個孩子,看來是很看重他啊。</br> 冉楠用力地點了點頭,道:“謝謝您,師父。”</br> 曾將軍哈哈大笑:“這孩子,人小鬼大。”</br> 說著,回過頭去問:“冉回父女倆的墓地看好了沒有?”</br> 朱梅道:“幾年前,我老公就回來看好了地,就在冉家的祖墳里。”</br> 曾將軍微微點了點頭,道:“很好。”</br> 這時,隊長不失時機地說:“不過,聽說那塊地有點問題。”</br> 村長眼珠子一轉,連忙說:“沒有問題,絕對沒有問題!我立刻就去協調,絕對不會耽誤明天的出殯。”</br> 隊長在心里冷笑一聲,表面上卻很嚴肅:“那就好,出殯的事宜我們都準備妥當了,請將軍放心。”</br> 曾將軍很滿意,轉過身,忽然看見站在一旁的尹晟堯和我。</br> 他神色頓時一凜,幾步走上前來,朝著尹晟堯鞠了一躬。</br> 眾人再次呆住。</br> 我卻笑了笑,八級異能者,向神級行禮,本來就是應該的,有什么好大驚小怪?</br> 尹晟堯微微點了點頭,曾將軍就退了開去,整個過程兩人都沒有說話,但誰都能看得出來,曾將軍對他非常敬畏。</br> 看著那些震驚的軍官,我心中默默道,東華帝君的廟宇香火鼎盛,不知道有多少達官貴人去進香磕頭,這算得了什么?</br> 曾將軍作為軍方代表,給冉家父女的牌位上了一炷香,便告辭離開了。</br> 他的到來在李家村炸了鍋,李家上下都嘖嘖稱奇,那位倚老賣老,想要奪走冉家祖墳的七叔公也認慫了,親自上門來賠罪,還給包了一個很大的白包。</br> 靈堂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村民們全都趕過來送禮認親,對冉家母子非常客氣,一派和諧美好的畫面。</br> 我心中暗暗吐槽,這李家村人真是“淳樸”,只認權勢不認人。</br> 第二天一早,出殯進行得十分順利,全村子的人都來送行,有幾個婦女,自稱跟冉家的親戚關系很近,都哇哇大哭,哭得比朱梅還要傷心,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和冉回多親近呢。</br> 我就站在一旁冷冷地看他們表演,這塊地的確是風水寶地,能夠庇蔭后代,怪不得七叔公想要爭奪。</br> 喪事辦完,我問朱梅母子以后有什么打算,他們還是決定回東陽市去,找份工作,好好地生活。</br> 我點了點頭,她的工作完全不用擔心,國家會安排妥當。</br> 這個任務就這么順利完成了,我和尹晟堯訂了回山城市的機票,隊長開車將我們送到了機場,我坐在p候機室里,給唐明黎打電話。</br> 奇怪,今天他沒有接。</br> 難不成出什么事了?</br> 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沉吟片刻,打給了忠叔。</br> 忠叔很奇怪,說:“元女士,我們家主不是跟你在一起嗎?”</br> 我一驚,站了起來,道:“他沒和我在一起啊。”</br> 忠叔驚了:“半個月前,家主說去山城市找您,之后一直沒有回來,我們還以為他和您在一起。”</br> 我眉頭深鎖,除了最近做任務的幾天,唐明黎一直和我有聯系,他為什么要騙我?</br> 掛斷了電話,我臉色有些不好,尹晟堯道:“你別著急,或許是有什么事情耽誤了。”</br> 我忽然想起從極曾說過,他很快就會送唐明黎下來陪我,難不成唐明黎有危險?</br> 我咬了咬牙,說:“不行,我得去找他。”</br> 尹晟堯皺眉道:“茫茫人海,你怎么找?”</br> 我拿出一張尋人符,說:“這符箓分母子,我在明黎身上放了一個子符,我手上是母符,憑著這個,我就能找到他。”</br> 我找了一個洗手間,和尹晟堯一起進去,然后在外面掛上打掃的牌子,在洗手盆里接了一大盆水,念誦咒語,符箓熊熊燃燒起來,我將它扔進水中,水面蕩漾起一層淺淺的漣漪,很快恢復了清亮。</br> 沒有任何畫面出現。</br> 這,這怎么可能!</br>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尹晟堯皺眉道:“唐明黎所在的地方,恐怕是某個秘境,或者是陰曹地府,你的符箓才會沒用。”</br> 我臉色很難看:“可是之前我們都可以通話啊。”</br> 尹晟堯搖頭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也許他今天才進入秘境?”</br> 我將希望寄托在尹晟堯的身上:“尹大少,你有沒有什么尋人的辦法?”</br> 尹晟堯有些為難,我不想難為他,說:“那我另外想辦法吧。”</br> 他忽然抓住了我的手,用一種難以言說的目光望著我,我覺得臉上一陣發燒,想要將手縮回來,卻被他死死地抓住。</br> “君瑤”良久,他的口中才吐出這兩個字,我還以為他要說什么,卻聽見他道:“我可以幫你。”</br> 我心中一喜,但又擔憂道:“這個辦法,會傷害到你嗎?”</br> “那倒是不會。”</br> 我這才松了口氣,他又說:“不過,我有條件。”</br> “什么條件?”我忙問,“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不會推辭的。”</br> “陪我去看海。”</br> 我滿頭霧水:“看海?尹晟堯你沒看過海?不會吧?”</br> 尹晟堯苦笑了一聲,說:“自己一個人看,和跟你一起看,怎么會一樣?”</br> 我有些猶豫,我是有男朋友的人,這樣做實在是不合適。</br> 尹晟堯又道:“你放心,只是坐在懸崖上看看海而已,沒有別的。”</br> 我咬了咬牙,說:“好,我答應了。”</br>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悲戚的笑容,但轉瞬即逝,我看到了,但我只能當做沒有看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